周回陶鈞
選一處可以自由粘貼文字的地方終老
第二部《珂賽特》第一卷《滑鐵盧》
雨果在這裏插了這麽一大段關於滑鐵盧戰爭的描述應該是有意為之。可以看出他對這場發生在四十多年的戰爭充滿興趣也飽含深情。他為這段文字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也許在他的腦子中醞釀了很久，或者他本來就想專門的發表一篇關於滑鐵盧戰爭的文章，但又擔心過於顯眼引起無謂的爭論。無論怎樣的考慮，他把這場他心裏的戰爭以及他想說的話放進了《悲慘世界》這部不朽的作品裏，讓讀過這本書的人，例如我，感覺到絕對的“買櫝得珠”。
在最初讀這一段的時候，我並沒有作讀書筆記。因為滑鐵盧戰爭對我來說是陌生的，隻知其名未見其義。雨果筆下的描述精彩絕倫，讀起來有極強的畫麵感，彷佛一幅幅的油畫展現在我麵前，但是畫麵裏的細節卻讓我迷失，很多的將領的名字，戰場的地名，兵種的區分，對我來講都是稀裏糊塗。隻聽說過拿破侖和威靈頓。另外對於雨果的戰爭描述我的心裏也會存疑，因為他是一位偉大的作家，但並不一定是忠實客觀的曆史學者。他的敘述一定會帶有他自己的主觀判斷和法國人特有的驕傲。尤其是讀到後來他道出拿破侖失敗的結論是“天亡我，非戰之罪”，我就覺得雨果一定是偏頗了。於是我想自己應該多閱讀一些關於滑鐵盧戰爭的文字，以便能夠更好的理解雨果的語境，來完成這一部分的筆記。同樣的，接下來的部分我也隻是關注在讀書筆記上，還是會隨著雨果的文字章節順序做筆記，並不是要特意論述滑鐵盧戰爭。
2.1.1 從尼維爾來時所見
我覺得把地理知識劃歸為文科課程是正確的，一個研究曆史的人應當首先把史料當中敘述的地理方位和名字搞清楚才能繼續的研究下去。對於我這個理科生來說，隻有借助穀歌地圖了。困難之處在於如何按照李丹先生的中文翻譯來找到相對應的英文/發文單詞。
尼維爾書裏有英文標注(Nivelles)，在布魯塞爾南三十公裏處。布蘭拉勒也有標注(Braine – l’ Alleud)，在滑鐵盧和尼維爾之間，距離尼維爾八公裏左右。我在穀歌地圖上沒有找到拉羽泊，或者發音相似的地名。裏洛的英文應該是(Lillois)， 在尼維爾通向滑鐵盧的路上。其實這幾個坐標都不關鍵，雨果隻是想引出文章的重點，也是滑鐵盧戰役爆發的地點，烏古蒙(Houguomont Farm)。雨果還提到從尼維爾到布蘭拉勒一路上連綿不斷的山崗，一起一伏，猶如巨浪。感謝穀歌地圖讓我可以認證關於地勢的敘述。
2.1.2 烏古蒙
烏古孟是滑鐵盧戰役三個主戰場中的一個，也是法軍最先發起攻擊的地方。威靈頓公爵在戰役結束後第二天發送的戰報中提到，拿破侖是在6月18日上午10點鍾命令他的部隊向烏古孟發起攻擊，而據拿破侖自己的回憶敘述，攻擊的發起時間大約在上午11:30。雨果在這裏采信了拿破侖的說法，不過我更相信威靈頓的戰報。威靈頓全程參與了戰役，在戰役結束後第一時間裏記錄了戰役的始末，因此戰報的時效性和對細節的描述更加令人信服。而且戰報並不隻是孤立的提到烏古孟的開戰時間，在接下來的法軍對聖拉埃（la Haya Sainte）的攻擊，聯軍在兩地的分兵支援，法軍皇帝近衛軍的入場，直到最後普魯士軍團的救援都有相應的時間記錄。從時間和事件的連貫性上來看，10點鍾發起的攻擊更合理。
雨果對於這裏發生的爭奪戰的描述我在其他的資料中也找到了相對應的敘述。博丹(Bauduin)將軍戰死的花園；勒格羅(Legros)上尉持巨斧劈開的北大門；衝進花園後被伏擊的36名法軍士兵以及那個唯一未受傷害的鼓童；那座被拿破侖親自下令燒掉的小教堂（不過基督和耶穌被焚的細節恐怕是來自其他的渠道了）；還有那一口埋了近300名法軍屍首的水井。
關於這口井，我還查到一些不同的記錄。維基百科關於烏古蒙戰鬥的詞條專門有一章節論述了雨果筆下的這口井。詞條記載在1985年的時候，在考古學家桑德斯（Derick Saunders）的指導下，對這口古井進行了考古挖掘。結果發現井裏麵根本任何屍體。據此得出的結論就是雨果的記錄隻不過是道聽途說的戲言。事實真的是這樣嗎？維基詞條還有一段記載，在1815年7月16日，也就是滑鐵盧戰役之後的一個月，有一位遊客到訪烏古蒙和佳盟（la Belle Alliance）。在這次到訪中，一位導遊帶著他看到了兩口井，其中有一口井在佳盟，裏麵躺著8名拿破侖皇帝衛隊士兵的屍體。另外一口井在烏古蒙，裏麵有73個法軍屍體。這些史實被一位叫做布斯（John Booth）的人以日記的方式記錄下來並隨後在在倫敦發表。
烏古蒙的戰鬥一直持續到整個滑鐵盧戰役的結束，法國人始終無法突破聯軍的防守。小小的農家莊園被雙方兩萬多的隊伍拉鋸般的蹂躪，最後戰場留下了近三千具的屍首。四十多年後，雨果到此地探訪，麵對滿目蒼夷的院落和斷壁殘垣的樓宇，他心中的硝煙漸漸散去，耳中的呐喊聲也慢慢飄遠。眺望遠處高崗獅子，禁不住的感慨：滾滾江水東流去，濁酒一壺歎英雄。
“凡此種種，隻為了今日的一個農民向遊人說：先生，給我三個法郎，要是您樂意，我把滑鐵盧的那回事說給您聽聽。”
烏古蒙的殘敗一直持續到2015，為了紀念滑鐵盧戰役200周年，當地重修了這個莊園。
我到現在也沒搞清這場戰役的詳細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