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陶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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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格瓦拉《摩托日記》二十七.前往世界的第一道疤痕

(2018-01-02 07:08:43) 下一個
旅行的第一段路程並不長,因為卡車司機把我們扔在了胡利亞卡(Juliaca),我們不得不在那裏再找一輛卡車載著我們繼續前行(一路向北)。在普諾公民護衛隊的建議下我們去了警察局。在那裏見到了一個醉醺醺的警佐,他邈了我們一眼然後就邀請我們喝一杯。大家都端起啤酒一飲而盡,隻有我的杯子還是滿滿地放在桌子上。

“怎麽回事?我的阿根廷朋友,你不喝酒嗎?”
“不,不是那樣的,隻是在我們國家,我們一般不這麽喝酒。別介意,隻是我們在喝酒的同時,總是會吃一些東西。”

“就為這?!,切(兄弟)!1”他說,他濃重的鼻音加重了我們國家的這個擬聲化綽號,“你怎麽不早說?”。他拍拍手很隨意的點了一些非常不錯的芝士三明治——簡直帥呆了!接下來他開始無比興奮地講述他豐富多彩的英雄事跡,吹噓他是如何如如何讓整個地區的人都敬畏他,因為他那無比炫酷的槍法。為了證明這一點,他掏出槍來,對阿爾伯特說:“來,夥計,你站到20米之外的地方,嘴裏叼根煙,如果我不能第一槍就點著它,我就給你50索爾。”很明顯阿爾伯特沒有“那麽”喜歡錢,他沒打算為了這區區的50索爾鋌而走險。“來啊,夥計,我賭100索爾。”阿爾伯特還是不為所動。

當警佐將錢加到200索爾,並把錢明明白白扔在了桌子上時,我看見阿爾伯特的眼睛開始閃爍了。但是他自保的意識還是占了上風,仍舊坐在那裏不動。警佐摘掉了他的帽子,麵向鏡子站好,然後將帽子向他身後扔了出去,同時轉身像牛仔那樣酷酷的開了一槍。當然帽子還是完好無損的,隻是牆漏了一個洞。這一槍驚怒了酒吧的主人,他旋風般衝向了警局去投訴。

幾分鍾內,一個警官就過來了,而且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他拽著警佐,把他拖到角落裏耳語了一番。當他們再次返回到我們麵前時,那個醉酒的警佐拽住阿爾伯特一邊大聲訓斥一邊還衝他做了一個鬼臉,最後說“聽好了,阿根廷人,看你下次再敢胡亂放鞭炮?!”阿爾伯特很快就領會了他的意圖,他的臉上立刻寫滿了無辜,很快,他就被無罪釋放了。這個警察隻是給了他一些警告,不許他再在公眾場合燃放煙花爆竹,然後對酒吧主人說,這個事件就到此為止,他沒有看見牆上有任何被子彈打過的印記。一個女人本來想走過來,讓警佐從他站的地方移開幾厘米,緊靠這牆站著。可是她在心裏快速盤算了一下這樣做的利與弊之後就閉上了嘴。而隻是對阿爾伯特展開謾罵,“這些阿根廷人認為他們可以為所欲為!”。她說著,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髒話,而我們有幸逃得遠了沒有聽到。我們中的某位居然還惦記著那些啤酒,以及其餘的散落的三明治。

我們找到了另外一輛卡車可以繼續前行,與我們同行的還有兩個從利馬來的年輕人。 整個旅程中,他們一直在努力展示著他們遠比那些沉默的印第安人要好很多,而那些被他們奚落的印第安人隻是默默的忍受著,不為所動。最開始我們並沒有搭理他們,可是經過幾小時穿越漫無邊際大平原的冗長沉悶的旅程,我們倍感無聊,隻好開始和這車上僅有的這兩個白人搭搭話,他們是我們唯一可以交談的人。而那些警惕的印第安人總是習慣性的用單音節的話語盡可能簡短而不失禮貌的來回答我們的問題。事實上,這些從利馬來的家夥非常的普通,他們隻是需要證明自己和印第安人之間的不同。當我們興奮的嚼著新結識的朋友費力尋到的古柯葉時,這兩個家夥就被我們淹沒在探戈的狂流中。(這一句話是說切和阿爾伯特開始興奮的交談起來了,一旦他們哥倆打開了話匣子,就是滔滔不絕一瀉千裏,那倆個小青年根本插不進去話了)

我們在天黑前來到了一個叫做阿亞維利(Ayaviry)的小城。在那裏,我們住在了一個小旅館裏,是公民護衛隊頭頭兒為我們付的錢。我們對他的這種“善舉”僅僅表示了一下禮貌性的謙讓,而他卻很實在的“教訓”了我們一番:“對不起,兩個阿根廷醫生隻是因為沒有錢就不得不湊合一晚?我不允許這樣!”。盡管睡在暖呼呼的床上,我們還是很難合眼:白天我們放肆的咀嚼的古柯葉子,晚上開始折磨我們。整個一晚上我們不停的惡心、腹痛,以及嚴重的頭痛。

第二天早晨,我們很早就起床了,乘之前的卡車前往
錫誇尼(Sicuani)。當下午我們到了那裏時,寒冷、冰雨和饑餓死死的纏住我們。一如既往,我們在公民護衛隊營地過夜,並一如既往地得到了他們的熱情款待。一條叫做維卡諾塔(Vilcanota)的可憐小河蜿蜒穿過錫誇尼,我們將不得不一直沿著這條小河,沿著這片淤泥的海洋走上那麽一會兒了。

在錫誇尼市場,我們望著從貨攤上蔓延開來的顏色海洋陷入深思,小販單調的叫賣聲、人群單調的嗡嗡聲,讓我們的思緒糾纏不清。就在這樣的時候,我們注意到了在角落處的一大群人,於是走了上去探個究竟。

一大群沉默的人簇擁著,形成了一支隊伍向前移動。在這支隊伍的前部,是12個穿著彩色僧袍的僧人。緊跟著是幾個穿著黑色長袍,表情嚴肅,抬著一口棺材的人。他們的出現代表了葬禮的結束。在他們的後則是一群散亂著跟隨著的人群。這支隊伍停了下來,一個黑衣人站在了陽台上——手裏拿著稿子:“這是我們的責任,當我們向這位優秀的,令人景仰的人說再見的時候,某個人或是……”在他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之後,隊伍繼續向前行進了一個街區,另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了陽台上,“某個人死了,可是,那些關於他的善行他的清白、誠信的記憶將會……”於是這位可憐的老家夥就這樣來到了最終的安息之處。緊緊跟隨他的是那些充滿怨恨的村民,他們站在各個街角抱怨這個可憐的老頭,發泄掉自己的怨氣。

第二天的旅行就如同以往一樣,終於到了:庫斯科!

注1:這應該是整部書裏麵第一次“切”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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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回陶鈞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每天一講' 的評論 : 改了,改了。這個絕對是莫名其妙的碰巧兒,我今天還留言問你出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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