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飛刀的“刀” （下）

小李發出的第十刀，射在了“大歡喜菩薩”的右眼上。而且是在小李倉惶逃命的路上。小李到底有多少把飛刀？網上也還有人在問，小李的飛刀是不是要回收的？這些問題看起來很無聊，實際上對於飛刀迷來說，越是這樣事無巨細的討論，越能讓人體會出對小李故事的喜愛。世界本來就是無聊的，那麽多高深的理論，費盡無數人心血最後得來的真理往往也就是和“小李有多少把飛刀？”這樣的問題一樣，隨著時間漸漸腐朽。隻要你能活得過時間，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所以，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

射在歡喜菩薩右眼的飛刀注定是無法回收了，因為它被歡喜菩薩當作餅幹吃掉了。古龍都對小李的狼狽相表示遺憾，不得不讓遊龍生在背後偷襲歡喜菩薩來結束這個他親手安排的鬧劇。

一些題外話：寫武俠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英雄主義和浪漫主義的情結，會期待自己筆下的主人公，即英雄又浪漫。英雄主義比較容易設定情節，或雖千萬人吾往矣，或掩護戰友最後拉響手榴彈，或受盡磨難打死也不說，或力挽狂瀾扶大廈之於即傾。總之，能常人所不能。但浪漫主義就不太好描述。因為浪漫是隱藏於平常人的生活中的，是常人不用細心體會而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感動。看似刻意安排，實際上卻是宿命的選擇。所以浪漫隻屬於普通人，或是英雄身上體現出的普通人的那一麵。換句話，浪漫是一個普通人盡其所能創造出來的感動。就像“麥琪的禮物”裏麵表鏈和木梳帶給德拉和吉姆的感動。於是作品中就有了雙麵的大聖與至尊寶，超人和克拉克。英雄的戲讓大聖和超人去演，浪漫的戲由至尊寶和克拉克來演。相比較其他的武俠作家，古龍就比較願意賦予他筆下的主人公更多的浪漫主義色彩。就像是小李，他不會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他的外在形象更近似於落拓的中年人，花白的頭發，身體不好，有嚴重的隱性肺結核疾病，喝起酒來毫無節製，時不時的熱淚盈眶，智商有時候會突然歸零，甚至小李的武功也並不是那麽讓人放心，至少在這部書裏他就被活捉兩次。就是這樣，古龍不遺餘力的把小李寫成了一個普通人。普通到讓我看完這部書後，再去菜市場買菜看誰都像是大俠。隻有這樣，那些普通的話，由小李說出來，才會變成浪漫的“金句”。

小李的第十一把飛刀，插在了荊無命的左肩上。荊無命應該是這部書裏第二號的反麵人物，武功不在小李之下。而且在這之前，荊無命還憑一己之力殺掉了排名第四的嵩陽鐵劍。那麽荊無命和小李的決鬥理所應當的更加精彩。可惜古龍不是這樣認為的，他把這段戲的焦點放在了阿飛身上。反複糾結荊無命想不想殺掉阿飛。表麵上是荊無命掌握著阿飛的生與死，而實際上阿飛的生死卻反過來決定了荊無命的生死。最終荊無命不願殺掉一個頹廢的阿飛，於是小李對荊無命也手下留情。因此，還是荊無命自己救了自己。仔細體會一下，古龍這一段寫的很有水平，有很多隱含的東西值得三思。世上有太多的人覺得自己可以主宰這個世界，主宰時代的潮流，可以決斷他人的生死與幸福。實際上他們也不過是一個個的在舞台拚命起舞的提線木偶。對不起，又亂放感慨，夾帶私貨了。

小李的這一刀也是難度最大的一刀，後發而先至，意在救人而非傷人。所有的意念在小刀出手的一霎那被灌注在刀的本身，飛出去後，它的歸宿就由它自己決定了。這把小刀在這一刻終於活了。

小李的第十二把飛刀，釘在了銀子上。銀子是上官金虹隨手扔在地上的。阿飛正彎著腰準備從地上拾起這塊碎銀，他想用這塊碎銀去買些酒來喝。因為上官金虹說阿飛不配喝這裏的酒。

所有人都在看著阿飛，看他慢慢的低下頭，慢慢的彎下腰，許多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從心底裏發出的聲音叫喊著：撿起來！撿起來！撿起來.....能看一個孤傲的年輕人被徹底的打敗，從此沉淪萬劫不複，該是一件多麽令人歡心鼓舞的事情啊。多少年後，這些人肯定會活的好好的，酒足飯飽之餘，不斷地把這一出戲反複地說給別人聽：“那個什麽阿飛啊，簡直就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哈哈哈”得意的笑聲好像是他們自己親手殺掉了阿飛。世界上有什麽會比親眼看到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一跤跌入淤泥裏更令人興奮的事情呢？！

小李的這一刀，釘在了銀子上，也打碎了許多人的好戲。有時候我就會想，究竟有多少人會真的那麽幸運，會遇到自己生命中的小李？當他想要拾起那塊碎銀的時候，會有人告訴他：這裏的酒比外麵的好，你要想喝，我去給你倒一杯。

如果單純從技術的角度來評論小李的這一刀，那簡直就是太稀鬆平常了。但是這一刀，救了阿飛的魂。關於小李和阿飛的偉大友誼，不是我這個故事想要說的。在這裏略改“李陵別蘇武詩”一首，聊述感慨。

骨肉緣枝葉，結交亦相因。

四海皆兄弟，誰為行路人。

況我連枝樹，與子同一身。

昔揮刀與劍，隻為俠義伸。

今別江湖去，邈若泥與塵。

惟念當離別，恩情日以新。

鹿鳴思野草，可以喻嘉賓。
我有一罇酒，欲以贈遠人。

願子留斟酌，敘此平生親。

小李的第十三把飛刀，殺了金錢幫的幫眾甲。古龍沒提這個人是誰，所以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一個比較外向的年輕人，可能是第一次參加社團活動，在砍人的過程中表現過於積極。看到自己的團隊勝利在望，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於是雙手高舉仰天大笑，結果笑聲還沒停止，就遭了小李的暗算。所以這一刀根本不重要，隻是小李的敲門磚，告訴大家“我來了”。

中原八義就是在這一次的群毆當中集體掛掉的。小李的好朋友鐵傳甲也死在這裏。看完整部書之後呢，感覺鐵傳甲和中原八義的故事幾乎完全遊離在小李的故事之外，如果抹掉這段也不會影響小李故事的完整性。但古龍就是認真的寫了這麽一大段，而且穿插在整部書裏麵。他好像是在講天底下總是會有那麽一群人，他們長著顆羊的腦袋，體溫永遠高出別人一度開外。他們不在意怎麽活，卻在意為什麽去死。就是這麽一群羊腦袋的二貨，和諧社會的不穩定因素，孟子偏偏稱呼他們是賢人！

“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為也。是故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而。”---《孟子·告子上》，我的孟子啊！

終於寫到了小李的最後一戰。在寫這一戰之前呢，還有幾個事情需要回憶一下。在這部書開始的時候，寫到了小李十年之後再一次的重返江湖。小李這一次回來是為了什麽呢？是為了他念念不忘的林詩音？我覺得不是。如果單單是對林姑娘的想念，小李完全可以秘密造訪一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沒必要寶馬香車的，還找個鐵傳甲這樣的壯漢當保鏢。其實小李的這一次重出江湖還是很有排場的，而且出來後專門往人堆裏跑，拿著一把飛刀刻木頭人，好像生怕別人不認得自己。不是為了林詩音，是為了梅花盜？也不像。小李開始並不知道梅花盜重現江湖，所有的故事都是從那件金絲馬甲引出的。即便是小李有可能知道梅花盜的事，他也絕不會為了這個出山。因為梅花盜和他根本沒有交集，也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小李有可能會利用除掉梅花盜來增加曝光率，但絕不會為了他特意重返江湖。

不是為了梅花盜，是不是為了上官金虹和金錢幫呢？我覺得有這種可能。書裏說金錢幫也就是這兩年間才在江湖出現的，而且很短的時間裏就迅速壯大，幫主老人家更是兵器譜排名第二的龍鳳雙環上官金虹。小李無法忍受江湖上的迅速成長的新勢力，不甘心就這樣被別人遺忘，擔心金錢幫勢力的壯大會改變江湖格局，於是重出江湖挑戰金錢幫。有這種可能，但理由也不充分。因為書裏描寫的金錢幫是一個組織嚴密的黑社會性質的團體。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雖然幫會行事詭秘，手段殘忍，但是基本上殺人不放火，管殺也管埋的。古龍在書裏也對金錢幫多有褒獎之詞。上官金虹臥薪嚐膽幾年時間籠絡多位名列兵器譜的高手創立了金錢幫：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幫規嚴格，賞罰分明。不到兩年就成為江湖第一幫派。上官金虹本人也是一個勤勉的勞模，事必躬親。個人生活儉樸低調，能走路從不坐車。就這樣一個高技能高效率的專業團隊不論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應該是代表先進社會生產力，代表先進文化前進方向，代表廣大群眾的根本利益。小李再自不量力也不會選這種時候出頭逆潮流而動。

不是為了金錢幫和上官金虹，那到底為了什麽？我猜想，小李這次出山是為了百曉生的兵器譜。十年前，百曉生品評天下武器，把小李飛刀列為天下第三。如果換做別的人，排名第三已經是很滿足了。公平地講，百曉生的排名也是客觀的有道理的，再加上那個至高無上的評語：例無虛發！小李應該是滿意的。但小李就是不滿意，甚至是非常惱怒的。因為這個“三”字，是小李心中永遠的痛。小李出身書香門第，“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老爸和老哥都是進士出身，而且都中的是一甲第三探花郎。所以老李和大李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小李身上，希望他能不負眾望，好好學習，考個狀元出來光宗耀祖。也許是家庭環境和父兄的期望給了小李太多太多的壓力。結果小李又考了一個第三名！其實這個成績非常不錯了，可是在那個變態的家庭裏無異於失敗中的失敗。老李和大李竟然為了這個第三名氣到一命嗚呼！小李也非常的沮喪懊惱，認為整個家庭的悲劇都是他一個人造成的。從此棄文從武，最終在高人指點下走上了撇飛刀的人生道路，並揚名於天下。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吃飽了撐的百曉生在排兵器譜的時候再一次的將小李飛刀列在了第三位。小李在武林日報讀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隻怕是死的心都有了！處於自己的江湖地位又不可能去找百曉生理論，自己仔細合計一下也確實幹不過上官金虹和天機老人。怎麽辦呢？小李思前想後決定暫時退出江湖，潛心修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方長。

所以，這一次小李的重返江湖就是為了複仇而來的。在退出江湖的十年裏，我相信小李一直在尋找戰勝上官金虹和天機老人的辦法，而且他也已經找到了。

小李帶著他的秘密武器回歸江湖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戰勝上官金虹。一方麵，十年裏，上官也在修煉自己的武功，而且進步明顯。在小李第一次與他正麵交鋒的時候，上官金虹的一句：手中無環，心中有環。已經驚了小李一身冷汗。另一個方麵，小李發現現在的上官金虹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他身後有一個龐大的殺手團隊。更要命的是他身邊還有一個超級影子殺手--荊無命。當然，小李這次身邊也有了阿飛，一個與荊無命不相上下的超級劍客。雖然古龍在書裏寫的是小李在雪地裏“偶遇”阿飛，但是誰信呢？反正我是不相信。更合理的解釋應該是，小李為了製約荊無命特意找到甚至很有可能是培養出來一個阿飛。不是我喜歡陰謀論，想一想阿飛是沈浪的兒子（關於阿飛的身世，網上已經有很多的評論，這裏就不重複了），沈浪又和小李的父親有很好的關係。沈浪在離開江湖移民海外的前夕還特意去拜訪小李。那麽我猜測小李應該很早就知道阿飛的身世，也能很容易的查到阿飛的行蹤。於是安排了一個“偶遇”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了。

一切本來按照小李的計劃進行，小李與阿飛對陣上官與荊無命，雙方實力均等，有得一拚，更主要的是小李帶著自己特製的致命武器，隻要阿飛能拖住荊無命，小李就有很大的機會戰勝上官。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小李在處心積慮的準備與上官的決戰。上官本人並沒有這個準備。他隻是一心想要發展壯大他的金錢幫。所以小李在暗處，上官在明處。事情的發展是有利於小李的。誰知道林仙兒的出現攪亂了小李的計劃。阿飛中了林仙兒的情花之毒，智力一時無用。無用，無用，誰解小李之痛？

在小李走進金錢幫大門之前，還有過三次可以與上官直接交手的機會。第一次是林仙兒冒上官的名約小李決鬥，想借上官的手殺掉小李。結果郭嵩陽代替小李出戰，死在了荊無命劍下。第二次是為了阿飛，小李現身興雲莊直接與上官對碰。那一次也沒打起來，因為天極老人的出現和上官飛的死。第三次兩人約戰飛瀑竹林，結果天極老人替小李赴約，最終死在上官手裏。按照書裏寫的，小李錯過這三次交手都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實際上主要的原因是這三次機會都不是小李所期待的，小李明白隻要荊無命和上官在一起，他就毫無希望。直到最後一次他看到了荊無命與上官之間的裂痕，他才確定他的機會來了。

荊無命的身世是這部書，甚至於是整個小李係列故事裏的最大謎團。在書裏，荊無命和上官金虹之間的關係被描繪的極為緊密也極為詭異。上官飛曾經說過荊無命是上官金虹的私生子，但是這種說法被小李極為堅決的否定掉了。小李認為一個人是不會把自己的孩子訓練成一個冷血殺手的。小李好像知道一些細節，不過他沒有說出來。我隻好再一次試著用書裏的一些蛛絲馬跡給出自己的判斷。這也是我喜歡做的。

首先我認為小李說的是對的，荊無命不應該是上官金虹的私生子。荊無命的武功也不是上官金虹傳授的。荊無命和阿飛的年齡大概差不多，20多歲的樣子。在小李10年前退出江湖的時候，並沒有荊無命這號人物。因此很有可能是荊無命在10多歲的時候和他的母親一起投靠了上官金虹。而在投靠上官金虹之前，荊無命便已經開始修習左手快劍了。上官飛猜測荊無命是上官的私生子可能是一種錯誤判斷。不過荊無命也確實可能是一個私生子，所以在上官飛提到私生子這三個字的時候，荊無命才會有極強烈的反應。至於荊無命到底來自何處，我隻能做個大膽的猜測，他可能是一個日本人。我的猜測來自三點：第一是他怪異的長相。書裏有描述荊無命的麵容，尤其是一雙“死灰色的眼睛，既沒有情感也沒有生命”。這裏的形容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小時候電影裏的日本浪人或是日本武士的那種凶狠孤寂的眼神。而且據說日本有一個生活在庫頁島，北海道的少數族裔阿依努族，就是這樣的深灰的瞳色。第二是荊無命怪異的極具殺傷力的快手劍術。郭嵩陽在與荊無命過招的時候，故意露出破綻引荊無命出手。結果身受26處劍傷。後來小李在驗傷的時候發現荊無命多是從下而上出劍，還有多次的快劍在倆人身形交叉的瞬間，從腋下刺出。這種劍法像極了戚繼光在“紀效新書”中對於侵華倭寇裏日本武士刀用法的敘述。對戰中先是高舉過頭，實際出手時卻是從下而上的反撩，讓人防不勝防。有興趣的可以找來看看阿湯哥和渡邊謙演的“最後的武士”，就會對武士刀法有很直觀的了解。第三如果假設荊無命是個私生子的話，那麽他很有可能是一個日本浪人的私生子，因此他才會對自己的出身更加的敏感避諱。當然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猜測。不過也是有可能的，小李的年代正好就是明代嘉靖和萬曆年間的事。當時東南沿海倭患嚴重。倭寇無惡不作，發生這樣的故事也是有可能的。

又說了一大段題外話，回到小李和上官的最後一戰。金錢幫總舵的石屋是小李選擇的最佳的決戰之處。房間的空間不大，光線也不是很好，最主要的是密閉性非常好，兩扇大鐵門一關，外麵根本聽不到裏麵的任何聲音。外麵的人也別想進去。兩個人一對一的決鬥，這就是小李期待的最佳時機。

最後的決戰，誰也沒看到。也許有人會爭論，當時荊無命也在場，而且在另外一部《天涯明月刀》裏，荊無命還簡單描述了這場決戰。但我知道荊無命絕對不在現場。古龍沒寫這一段，因為確實沒什麽可說的。從頭到尾就隻是小李的一“刀”，上官金虹根本沒動手。為什麽呢？因為上官金虹不是想贏小李的人，而是想贏小李的刀。上官的武功在當時已經是天下第一了，如果他要是像郭嵩陽那樣先發製人，小李確實沒有一點機會。但他偏偏喜歡等。這也不是上官的頭腦不夠用，上了小李的廣告策劃的當。上官親眼目睹了小李的出手，他心裏有數，絕對可以躲過小李飛刀。因為他知道人類武功極限的狀態是什麽，所以他放心讓小李先出手。但最後他還是輸了，因為小李這一次用的是“槍”。

用“槍”字來形容小李的秘密武器是再恰當不過了。也許小李當晚用的不是現代化的槍。但我想也是非常接近的一種武器。不要以為我在胡說八道，這是最接近古龍的想法的一種猜測。小李飛刀不是神仙，百曉生的兵器譜也不是亂寫。上官金虹確實有這個實力躲過小李的飛刀。隻不過這一次小李的飛刀已不再是百曉生兵器譜上的那一把飛刀了。你如果非要用“正義最終戰勝邪惡”這種理論來解釋這個結局，我也無意爭論。但我認為沒有實力的正義是誰也戰勝不了的。另外在這部書裏，小李和上官金虹一樣是一種介於正邪之間的人物。小李算不上正義，上官也不是邪惡。真正讓古龍鄙視的是書裏那些名門正派的社會人物。看看小李給他們取的名字：趙正義，龍嘯雲。

其實明朝的火器的使用已經是非常普遍了，在明成祖永樂年間，明朝軍隊就配有神機營。隻不過火器的操作還是比較原始，填藥的程序比較複雜，準確性還不夠高。至於小李的那一把“槍”，我認為絕對是特製的。這要歸功於王憐花大俠傳給小李的“憐花寶鑒”上麵對於機械設備的描述。我隻能猜到這一步了，信不信由你自己決定了。其實和我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周星馳和李力持導演。他們在“大內密探零零發”裏麵對於明代的機械設計有很形象的描述。尤其是阿發嘴裏含著機關槍的那個場景絕對來自“多情劍客”這本書。

古龍先生也對小李槍殺上官金虹的說法給出了隱晦的解釋。他沒有辦法在小說裏直接揭露這個細節，否則讀者是不會買賬的。他們會叫嚷著“我們買你的書是為了看武俠故事，不是衛斯理！”但是如果不把這個結果說出來，古龍自己也覺得心裏不舒服。於是在他下一部《天涯明月刀》裏，古龍特意安排了小李的徒弟，並給他起個名字叫“葉開”。“葉”字在古代的姓氏裏讀“she"(射），有個成語“葉（she)公好龍”。北京有個導演，名叫“葉京”，他在自己的微博裏就解釋過他的姓氏，在古代應該叫“射京”，不過按照英文來翻譯護照名字應該是“Jing Ye"（京液）。好了，一切都明白了。古龍給小李的徒弟取得這個名字就已經解釋了小李槍殺上官金虹的事實。“葉開”，射擊的射，開槍的開。

好了，小李的故事終於寫完了。開始的時候隻是和人開個玩笑，覺得現在流行這樣的寫字方式，故意地曲解別人的經典作品，標新立異博眼球，那我也就湊個熱鬧。寫到一半，興趣不在了，能力不夠了，於是就一邊自責一邊咬牙撐著。不過終於還是寫完了。反而覺得挺自滿的。其實“一書一聖經，一葉一天下”。能夠好好的讀一本書也是一段修行，哪怕是故事書也好。

還想再說一些，前幾天看到一篇解讀“大話西遊”的帖子。那也是我一部我非常喜歡的電影，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多的場景，對白都印在了我的腦子裏，在我的生活中會自然而然的蹦出來。在我重讀“小李飛刀”的時候，發現書裏描述的一些事情在大話裏也都有出現。例如至尊寶的名字是書裏歡喜菩薩座下的大弟子。金錢幫得那條霸道幫規：金錢落地，人頭不保。在春三十娘的口中也有出現，隻不過加上了一句：桃花過處，寸草不生。還有就是大話最後的一個橋段：土城頭上的夕陽武士。與小李書中最後一段，那個與心上人訣別準備闖蕩江湖揚名立萬的年輕人又是何等的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