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雪原（六）

冰島雪原（六）

 

沒有起床，就聽著外麵的風裹著整個酒店建築瘋狂地搖晃著、嘶叫著原本的假設是，如果天氣給力，那就趁夜色前往鑽石海灘窺視黎明，現在是老天要逗逗你，那就讓狂風飛一陣吧。

 

準備吃早餐。

 

不想早行的原因是黑夜裏開車不僅眼睛吃力，心理也吃力，還是天放白了再走的好，安全第一。

 

早上洗漱的時候，發現這個小小的房間，當你把盥洗間關起來後，風吼特響，人就像給蒙在鼓裏一樣。我們的住地是一個一層樓的整體，看起來好像是整體的水泥灌注似的，狂風可以搖動酒店。

 

車子開出以後，漫天的雪花飛舞起來，這一路實在是很費眼力，我的目光始終保持前視，之前的那些鵝毛大雪都不作數了，眼睛餘光能瞄到的全是一片蒙白，前麵開來的快車，後麵逼我的快車通通稱之為冰島人開車。

 

車子開到鑽石海灘的時候，大雪就隻能說是虐人，隻好躲在車子裏觀望，總覺得對不住自己也對不住自然，隻好流出車外拍上幾張照片，但在這個狂風大雪的時辰，真正的攝影家們還扛著機子、三腳架，穿著我們老中知道的魚老板網捕時穿的背帶膠褲，我知道他們是辛苦的，特別是女的。如果是新聞記者就更是如此。我隻能學著麥克阿瑟將軍向她們敬禮說：老兵不死隻是凋零。

 

開著開著，我們的轉機來了。由於這個轉機，我把那座山的名字喚做娃娃魚山，因為我們老遠看見它的時候，山的底部被霧覆去，山頭的部分看上去就像一條在雲霧裏遊爬的娃娃魚，越接近它那山下的霧就越來越高，直到我們快到山腳的時候，娃娃魚整個的沒入霧中，開到山腳，所有的霧都散去，於是我們停車下來和娃娃魚合影留念。從此以後，天完全亮了，太陽甚至很刺你的眼睛。這一帶的冰島山勢迴然一變，變得雄渾威嚴，山體不再是西邊的高峻巍峨，這些山都是由大塊的巨石組成，巨石上貼不住雪，你能看見巨石的肌理，令我想起交響樂隊中的大號與巴鬆，可能鮑羅丁與穆索爾斯基會認為我與他們的樂思有點聯係。

 

今天的主角是黒海灘與玄武岩莫屬了。從黒海灘的另一麵可以看見四座小型的礁石，我記得有老中在博客裏把他們戲稱為西遊記裏的師徒四人師父與徒弟們是拉開了距離的。它們旁邊的大山是朝東的，這樣大山的北邊有一大塊黒海灘，南邊有另一塊黒海灘，你別以為它們是一樣的黑色砂石哦，南北兩邊我們都去了，北邊的黑是鵝卵石，南邊亦是黑鵝卵石，北邊的可以稱為石，南邊的隻能稱為砂。

 

黒海灘堪稱一絕。旅客喜歡聚南邊，那裏唐僧就變成唐舞妓了，徒弟們擠在一塊不分你我，但是黒海灘與白海浪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遊人浪，海潮戲人，如此進退攻防不亦樂乎，人潮之著比藍冰洞與鑽石海灘猶有過之。

 

我們在黒海灘與白冰雪組合成的海灘曲線上徒步了好幾英裏，那些不是黑色凸顯就是白色凸顯的黑白線條充滿美感。

 

今天又碰上了最低氣溫，零下12攝氏度，我發現我的後窗雨刷刮出了響聲，在後視鏡裏看見有冰雨刷刮不幹淨，再看溫度顯示：負12度。 

 

晚上星星又露臉了，滿月變成了台燈罩，極光我還能再見你一麵嗎？

 

今天的住地可是在冰島入住的最好的地方，落地的大窗能看見冰島馬在雪原裏奔跑和嬉鬧，冰島有名的拱門石即在眼前，從這裏開車去黒海灘看玄武岩不過就是五分鍾的路程，明天一早再去和它們告別吧。

 

 

2019/1/28日於冰島黒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