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太陽風

在人際穿梭如同在星際遊走,仰望星空,太陽風狂飆掠過,顯示的就是不假他人的原創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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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鷹與蒼鷺——選擇你的生活步調 但命運無法改變

(2018-04-27 07:08:01) 下一個

捕食的機會給捕食者以不同的生活態度。

話聽起來有點費解,以人為例,如果你有足夠的食物,如果你有足夠的錢財,你的生活步調是不是就比那些食物不富足錢財不充裕的人悠然許多?

看看自然裏的魚鷹與蒼鷺。

我不知道你觀察過蒼鷺與魚鷹的捕食樣子沒有,蒼鷺有點像垂釣的人,隻有在它發動捕食的刹那,你才明了蒼鷺的機敏,不然你就以為它完全是一個一動不動的街邊藝人,一旦你為他的付出捐贈些許銀兩,他便暫時恢複生機對你表示幾分感謝。

魚鷹則不然。

魚鷹是真正的捕捉者,這是上蒼賜予它的本領。魚鷹能單獨出獵,更會集體圍獵,當它們集體圍獵的時候,聰明的海鷗便在高空圍著盤旋,等待驚慌的魚兒竄出水麵。

我在烏斯懷亞登船去觀看企鵝島上的企鵝時,有機會看到一幕相似的圍獵,不過打獵的不是魚鷹,而是麥哲倫企鵝。一開始是滿天的信天翁海鷗嚷嚷著,它們不停的朝一塊固定的水域俯衝,接著,艦橋上的導遊傳下話來說,右舷鳥群正在爭搶水麵的沙丁魚,所有的乘客一下子湧到船的右舷,哇,浮在水麵的海藻上,沙丁魚的鯪片在陽光的照射下叢叢閃耀,大個的信天翁守在海藻旁享受著無端送來的美味,海鷗燕鷗都爭著來銜取……。我拍了一段視頻,等到回艙重新細看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幕精彩大餐的發動者竟然是麥哲倫企鵝。沙丁魚為了逃生躲進了海藻,卻成了群鳥的美餐。我看見麥哲倫企鵝一連串的在海麵浮出時心想,這個時候的海水下麵不知有多熱鬧。

蒼鷺捕食給人以一種饑不擇食的尷尬與貪婪。有人可能不知道,蒼鷺不僅吃魚,吃小魚吃大魚,蒼鷺還吃剛出殼的小鴨子,甚至連草科裏的田鼠也不放過。看著蒼鷺生吞比自己脖子粗三倍的魚兒,我真為蒼鷺捏著一把,這一口可是蒼鷺的絕活,任憑你魚兒如何掙紮,橫拋豎拋生吞下咽,它真能把美味生吞了,別忘了,飽餐後的蒼鷺連飛起來都是踉踉蹌蹌的。

魚鷹就從容多了。魚鷹是水麵上的王者,或許有人會問,那鷹呢?答曰,鷹是強盜,而且是小氣的強盜。

魚鷹可以挑食。在自然的環境裏,動物能溫飽有餘,還有什麽比這個境界更高了呢?鼓腹而歌是史家對聖王統治最美的詮釋。

我小的時候在漓江邊看魚鷹捕魚,那些魚鷹脖子上拴著繩子,就是為了不讓魚鷹把大些的魚也吞到肚子裏去,所以,當魚鷹抓到大些的魚就變成了狼狽的蒼鷺,就算是咽下去也隻是卡在脖子裏,漁翁此時會追上來,抓著魚鷹,頭朝下對著魚筐一抖,可憐的王者,什麽風範都丟盡,不僅大魚撈不到吃,連吃到肚子裏的小魚全都抖摟出來。境況是有些不成體統,可是魚鷹卻能忠於它的主人,據說漁翁對魚鷹是很有感情的。盡管如此,我的心裏由此也就鑄下了陰影,後來看見國家地理雜誌的攝影機拍攝的日本琵琶湖的漁翁與魚鷹的夜漁,我卻暗中希望那個僅存六家的魚鷹捕魚業盡快關門大吉。

中國曆史上對自然的崇尚是傳統的哲學與思想思潮,哲學家思想家基本上都在維護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藝術家以自然為師,詩人把社會比喻成樊籠,回到自然才是人生的美好歸宿。遺憾的是,中國的行政製度恰恰與我們的思想崇尚反其道而行之,不是人的命運交給自然,而是自然的命運交給人,不是天人合一,而是人天合一,所以,我們很容易就接受改造自然的狂妄,我們就很容易的跟著喊與天奮鬥與地奮鬥的口號。

在自然裏的魚鷹可以自己選擇盤中的佳肴,我在德州首府奧斯丁生活了二十多年,休息天常常在奧斯丁湖散步,魚鷹是湖麵上一個顯著的現象。魚鷹有時候集體打魚,有時候獨自覓食,飽餐之後的魚鷹大家夥列隊站立在幹爽的水壩上晾幹自己的羽毛。我聽說魚鷹也是遷徙的鳥類,可是我沒有親見,然而它們成群結隊的飛翔時,那種人字的陣狀波浪似的陣狀,我猜想,它們應該是可以漂移遠行的鳥。

我沒有看見捕捉大魚的魚鷹,那些魚鷹幾乎都是逮著毫不起眼的小魚,的確,自然的法則是者幸存。羚羊遭到獵狗的圍捕時,它會在逃生的同時不時的高跳自己,動物學家認為,這個時候的羚羊想以自己高跳的方式,令對方覺得自己很大,從而達到阻赫對方的目的。美國總統的特勤便衣替裏根總統擋子彈的麥卡西,麵對刺客辛克利,正是借用了動物變大的機智。魚應該屬於動物食物鏈的底端,以大魚吃小魚的法則,長大,變大,都是生存的必須。

還記得從前在《中篇小說選刊》裏有一個金眼魚鷹的故事,小說家描述了一個智勇雙全的魚鷹把一條大過自己不知多少倍的魚生生啄斃的傳奇故事,我被小說家弄得有點信以為真了,當然,自然沒有傳奇,自然隻有真實的故事。

奧斯丁湖裏的魚鷹有時候行動也有些詭異。魚鷹棲息在湖邊高大的黑柳樹上,可是它們隻會選擇湖南岸的黑柳樹停。冬天的時候,魚鷹會大批的佇立在修溪入湖的沙渚,給人感覺魚鷹們在等候什麽莫名的召喚。

魚鷹有許多不同的品種。奧斯丁湖的魚鷹叫雙冠魚鷹。在日內瓦湖裏有好幾種魚鷹,長著鳳冠的會在湖麵上演出愛情芭蕾,其投入的程度不比柴可夫的天鵝們弱。

我原以為魚鷹在水中候住氣的時間都是相似的,誰知道我是大大滴不靠譜。從棧橋上看見魚鷹入水,我也跟著憋住氣,奧斯丁湖的魚鷹最多15秒就會浮出水麵。來到南美烏斯懷亞灣,如法炮製地跟著海魚鷹入水憋氣,等我沒氣的時候,水麵上海魚鷹的影子還沒有呢。不服氣再來也沒用。打聽之下大吃一驚,海魚鷹潛水竟能深達一百二十米,這也是為什麽麥哲倫企鵝圍獵時看不見海魚鷹的蹤影。

我不知道讀者們的興趣,我個人覺得,此時將陶淵明筆下的自然與人呈現給諸位,多少都會觸接到一份千年不變的美感。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十三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閑。

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歸田園居》

陶先生的詩最是白描平實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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