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在Costco 上班的有些員工來說,他們最怕的是超市停電。
幾年前,我曾在Costco 上過班。記得那是二月底的一個星期天,外麵天寒地凍,超市裏卻人潮擁擠。前天的一場暴風雪,超市關門了。今日天氣好,大量的民眾擁進超市購買食物。
Costco 超市是我見過的生意最紅火的商家。從早到晚,裏麵總是擠滿了顧客。大概是下午3點左右,正在貨架邊幹活的我,突然感覺光線暗了下來。抬頭望高高的吊在屋頂下的電燈,熄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急促的跑步聲。我急忙收回目光,見到穿著橙色發光的背心的超市員工,神情緊張的三三兩兩地從我眼前跑過去。因為是剛在超市上班不久,沒見過這樣的情況,我的神經一下繃緊了:出事了?
我兩眼緊盯著剛跑過去的員工背影,望見他衝到離我不遠的安全門。然後雙手抱胸,叉開兩腿,門神似站在出口的門前。我走到靠牆的過道邊,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從左到右兩眼望過去:咦!每個安全門都有一個超市員工把守,每人隨身攜帶的對講機,都發出急切的嘈雜的聲音。
超市正中,高懸在屋頂上的少數幾個臉盆大的電燈還亮著,大摡是用蓄電池充電過的。
趁著混亂,我偷懶。與幾個老員工閑話,聽她們講:這樣的停電,一年總有幾次,特別是在天氣惡劣的環境下。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就見超市的倉庫員工們,從超市最裏麵的每一個過道,三五個站成一排,清場。他們勸說顧客離開,超市要關門。
這時,我去上廁所。路過辦公室門口,瞟了一眼,裏麵黑咕隆咚的。在廁所門口,有女員工拿手電筒,照著天花板。自動水龍頭,都開著。“ 嘩啦啦 ” 的流水聲響成一片。
等我再回到超市,服裝和電器以及幹貨區冷冷清清。後麵冷櫃區,員工們卻忙得焦頭爛額。
超市放新鮮的肉類和海鮮的敞口冷櫃,剛停電時,就被員工用拆開的紙箱子,遮得嚴嚴實實,保住冷氣。半個小時後,這些員工又匆匆忙忙地將肉櫃裏的肉類,一包又一包放在一人多高的手推貨架子上。
我好奇地問一位女員工:“ 這些肉都搬到哪裏去呀?” 她在百忙中,頭也不抬地回答我:“ 放到倉庫裏去。等下外麵有冷凍貨櫃車來了,都要搬到冷凍車裏。電來了,又要搬回來。來來回回的費老大的勁。”
烤箱裏那些烤得半生不熟的雞,都飛不見了。對麵的中型冷櫃,四麵敞開。有員工放下冷櫃頂上的簾子,將冷櫃裏的芝士和火腿腸等遮嚴實,再用透明的塑料薄膜,一圈又一圈地將兩個中型冷櫃,包的絲風不透,就像兩個巨型的蠶繭。
最難的是靠牆擺放的冷櫃。員工想盡辦法用膠帶固定塑料薄膜在冷櫃兩頭,再一層又一層地用塑料薄膜鋪蓋。隔著過道的那邊,是二個巨大的冰櫃,一個冷櫃。冰櫃裏的溫度大摡是零下二十二度左右,裏麵放的是各種海鮮,炸雞翅,比薩,餃子以及冰淇淋等等。冷櫃裏裝滿了雞蛋,酸奶,飲料等。這三個冷櫃又高又大又長,員工們隻好站在梯子上固定四角,有員工手中抱著一圈沉重的塑料薄膜,繞著冷櫃一圈又一圈跑,重重疊疊將冷櫃包圍的嚴嚴實實的。
我走在空蕩蕩的超市裏,看到員工們都這麽辛苦的忙碌,心裏非常感動。最後,除了倉庫的員工留下,我和其它員工,在工長的帶領下,沿著靠牆的用黃色膠帶隔開的通道,走出超市。
期間,我們被反複告知:萬一有災難發生,全體員工應在超市停車場的東南角聚合。來不及跑出去的,就要到服裝區呆著,因為哪裏比較安全,遠離高大的貨架。單獨離開時,一定要告訴同事,免得找不到人時,連累消防員在超市尋人,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超巿外的天已經黑下來,依然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