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年多一直在進行鐵人三項訓練,其中自行車是我的最薄弱環節,所以看了很多關於騎自行車的視頻。下麵這個視頻很有意思,很搞笑,但看完以後讓我陷入沉思。
有時候我們對自己的能力過於自信。從這個視頻中我看到的是,多年形成的bias的力量遠超乎我們的想象。
如果你問一個華人,有沒有對黑人的種族偏見,我想99.9%的人的回答是:沒有。
但是有沒有不是每個人自己說了算的。這裏我不是指大家在撒謊,撒謊的人肯定有,應該是極少數。 真正讓人擔心的是:有的人認為自己沒有歧視,但是事實上他們有。他們明白種族偏見是怎麽回事,就像那個騎自行車的人,也知道正確的做法是什麽,但是往往在實際的應用中,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在微信群裏收到過一個視頻,演講者是一個白人,名字叫Jared Taylor。他用一係列的生物研究成果來證明他的觀點:不同種族的人的智商是不同的,是由基因決定的。研究的結果是,中國人,日本人是最聰明的,其次是白人,黑人是智商最低的。有些自認為沒有種族偏見的華人很認同這樣的觀點。被別人誇聰明,當然聽了很受用,這個我理解。但是這個觀點是教科書式的種族偏見。我不想把那個視頻貼在這裏,因為我不想給白人至上組織做宣傳廣告。但是你如果有興趣,在網上搜一搜很容易找到。如果你同意他的看法,那麽也許你真的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麽。Jared Taylor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學者型白人至上種族主義者。他在不久前因為這樣的種族主義言論被推特封殺了。他還告到法庭,失敗後上訴,又敗了。你可以說這是白左造成的政治正確的影響。好吧,你有權這樣認為。申根地區因他的言論現在還禁止他進入,不給他發簽證。他曾經為川普做競選廣告。有記者問川普,川普說他不接受這個人的支持。你由此可以看到,這個人的觀點是多麽的極端,連川普這樣口無遮攔的人都要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作為華人,我們真的應該跟這些人保持距離。如果你同意他的看法,那麽你和你的下一代之間出現劇烈的對抗就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因為在下一代成長的過程中,這樣的言論是在學校裏當做反麵教材的典型來批判的,他們從小就是受的這樣的教育。如果你用這樣的言論跟華二代來溝通的話,起衝突是必然的。我已經聽到過華二代和父母討論時佛袖而去,更有甚者離家出走的。
認為黑人智商低的人主要有下麵兩個理由。第一,黑人在很多考試,比如SAT或者IQ測驗中的平均成績比別的種族要低。黑人在和智商有關的領域人數不成比例地少。第二,有一些生物方麵的研究,其中的實驗數據似乎佐證智商和種族基因有關。
我認為,對這個問題必須要有一種開放的心態,不能輕易下結論。 對這兩個論點,我試著用幾個例子來反駁。第一個例子是打乒乓球。嗬嗬,我愛打乒乓球,所以先想到它。中國人現在如日中天,很多人也覺得中國人反應快,腦子靈活,基因就適合打乒乓球。但是從曆史上看,一開始最牛逼的是歐洲人,然後是日本人,然後才是中國人。在某個時間節點上看,也許結論是歐洲人,日本人打乒乓球的基因最強。而且誰也不能保證將來不會出現一種新的打法,然後中國人就不行了。可能這種打法最適合於南美人,於是結論又變成南美人的乒乓基因最好。其實更多的是群眾基礎決定了中國的高水平。所有這些東西實際上是隨時間而變化的,不能看一時的表現而得出基因好壞的結論。什麽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能以一時成敗論英雄。
第二個例子是奧運會金牌,應該是一個民族體育方麵才能的一個很好的標準。1932年中國第一次參加奧運會的時候,可以說慘不忍睹。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表現這麽差,人家是不是可以說我們是東亞病夫?但是現在你看看奧運會的金牌,世界第一。沒有人再說東亞病夫了,至少從奧運會這個角度(還有人用瘟疫說事,那是另一個議題)。難道是中國人在這一百年裏基因突變了嗎?不是的,更大的可能是我們的潛能沒有展示出來而已。但是在193幾年的時候,如果有人拿奧運會的金牌作為標準來判斷中國人的體育基因的話,結論肯定是錯誤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判斷一個人的智商?IQ測試。這個和奧運會的金牌是不是有點像?它真的準確地反應了人的智商嗎?
從另一方麵說,我們現在奧運會金牌第一了,難道真的說明中國人的身體比全世界人都好嗎?我不這樣認為。以舉國之力,製定一係列的奧運金牌戰略,這是中國成功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你如果在某一個時間點,用統計的方法去研究,你很可能會發現這數字告訴你:中國人是體育天才或者乒乓天才。
你可能會說這些例子都是體育,和智力沒大關係。那我們來看圍棋,夠智力吧?幾十年前,日本一個老太太就可以把中國的最高段位選手打得滿地找牙!那時難道我們能得出結論:中國人的基因不適合下圍棋嗎?你再看看現狀,中國打日本好像很輕鬆。那到底誰的圍棋基因好呢?黑人下圍棋的估計很少,沒有這個興趣也沒有很強的培訓係統。但是如果哪天中國派一些教練教他們,加上資金上的大力支援,沒準就發現黑人下棋是天才。
第一個論點不成立的話,第二條自然站不住腳:有基因對人的智商有影響和黑人比別人笨這之間的差別太大了。
有些研究結果可能是有價值的,但下結論時一定要小心。回到乒乓球的例子,如果在六七十年代做研究,發現中國人的基因中有一條和乒乓球近台快攻的能力有關,這時如果你的結論是:中國人打乒乓球的基因比別的種族強,這個邏輯就有漏洞了。因為在弧圈球時代可能歐洲人的基因顯出優秀性了。
也可能最後真的有人證明中國人智商基因比別人強,但至少到目前為止,證據不足,結論經不起推敲。
琢磨騎自行車,結果引出這麽多想法,想多了。還是回到兩個輪子上比較簡單,不會引起爭論。這幾天因為這些討論,感覺朋友圈都快撕裂了!大部分人聽到別人說他有種族偏見都會跳腳。其實每個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一點,不一定有什麽了不起的,平心靜氣聽聽不同意見,也許會有益處呢。
至於腦袋和身體比例和智商的關係,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講個故事。我上中學時,還沒有什麽政治正確,甚少在中國我們連聽都沒聽說過。有次數學老師開玩笑說,人的智商肯定跟腦袋的大小沒關,你看某某(指我)腦袋那麽小,你再看某某某(班上一個數學差生,腦袋巨大)就知道了。全班哄堂大笑。多年後同學聚會,那大腦袋的同學還耿耿於懷:媽的,有必要這麽擠兌我嗎?
我個人對有些人基於政治考量來考慮種族問題很不讚成。當然我也理解在現實中兩者很難分離。我還是對兩黨各自利用這個事情為自己爭分感到憤慨。有些人可能沒有意識到,絕大多數的華人有自己的信念,不是什麽熱門博主可以隨便忽悠的。對這樣的人我想勸告他們:省省吧!別過高估計自己的影響力。
而對成人來講顯然與你的知識庫範圍有關,人家可以瞬間對應三個相關可能,你能對應十個,你就會具有更多選擇比較,建立的聯係就會更合理。
而知識庫的大小與你的記憶力有關,大家都是學一樣的內容,你記憶強當然就不同。而記憶力與你的理解能力偏偏有關,因為你記住是因為形成聯係,而別人是孤立,就是所謂的死記。因此這就成為一個正反饋,理解能力強記憶就容易,而記憶力強反過來加強你的理解能力。
而12歲以下孩子的智商一般認為收到後天因素影響小,也就是假設知識庫範圍不大,建立事物之間的聯係不是靠對比選擇,而是直覺。至於這種直覺是怎麽具體產生的,大概生理學上也沒有定論,但肯定與大腦有關。
因此就出現腦容積的概念,不是腦容積大就聰明,而是與身體的比例,否則鯨魚更聰明。
那麽顯然東方人具有大腦袋但個頭兒小的特點。其實這個研究最初是為了證明排華法案的正確性而發起的,華人愚蠢,因為個小腦容積就小,所以不應該留在美國。但最終發現華人腦容積與身體比例比白種人大,這是這個概念體現種族主義因素的說法的來源。
其實不妨去美國的帽子店試試就知道了,你的頭很可能找不到合適的尺寸,我在中國戴頭盔中號,在美國一般是XL。
其實運動能力屬於另一個範疇,因為是重複的結果,靈巧性與智力是什麽關係,恐怕也沒有定論。。
民權運動以前白右對黑人的歧視是100%不行,所以統統隔離。後來白左對黑人的歧視是100%不行,所以統統獎勵。前者有些殘酷,但還有1%10%的黑人努力證明行。後者雖然舒服,但是90%99%的黑人努力證明自己不行,當然是因為被歧視而不行的,所以求鼓勵。
第二平均情況不意味著個別華人一定智商較高,所以單用種族去判斷一個人失之偏頗。並且智商可以分項不同領域,綜合智商高未必在某一特定領域智商也高。比如華人男性數理好的特別多,演講好的則不多。
第三迄今還沒有發現“智商基因”,但據研究先天因素占智商七到八成,其餘由後天因素決定,且不是一成不變的。
第四創新應該與智商有關,但較難測試量化。我不認為華人創新能力差。借用樓主的說法,歐洲人在現代化上恰好走在前頭,幾百年前或以後情況就不同。其實現在就已有變化跡象:全球獲準新專利數,中、日、韓位列第一、三、五名(累計還是美國領先,人均瑞士、荷蘭領先)。
你的第一個問題完全是hypothetical的討論。我個人認為以目前的生物研究水平,幾百年之內都不一定有答案。最大的困難可能還在於怎麽用科學的,精確的方法定義笨和懶,而且要能準確地測量。如果你一定要討論,我覺得最後的目的也不一定是各民族完全平等。各自盡最大努力發揮自己的潛力,然後還有差別,那也是可以接受的。我相信各種族之間差得不會太大。我覺得現在的問題是,在沒有可信的研究結論時,很多人根據現狀憑自己的感覺直接就下結論。我希望奧運會金牌的例子能讓一部分人認識到這樣做是不公平的。
你說到黑人400年還翻不了身,我覺得應該從六幾年算起。因為那之前對他們的不公實在太明顯了。兩三代人想翻身本來就不容易,如果其間還有各種隱形的不公,那就更不容易了。
我覺得在這場討論中,我們最需要的是open minded。根據幾個個人的印象就下結論是危險的。如果有人在喊:我不能呼吸!我覺得我們至少應該冷靜地聽聽他們的說法。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武斷地下結論,結果不光是黑人承擔,一切後果實際上是整個社會在承擔。
如果哪天基因研究出後天訓練對性狀的影響有限(比如低於30%)。那麽“又笨又懶”基本也是由DNA決定的,那怎麽辦?
當初美洲西班牙人引進黑人之前白人霸占了印第安人的土地,試圖訓練印第安人從事農業,但是不成功。即便在暴力下印第安人也不能習慣幹農活。印第安人天生不會做奴隸,大部分被殺害或趕走。美洲最早曾經試圖引進亞洲人來美洲幹農活。先是找到了中國,大清皇上認為沒有啥好處而給了子民(其實就是奴隸)出國的自由而不同意。後來隻偷偷走私了幾十華人以及在日本招募了幾百日本人。早期的美洲的生活環境惡劣,這些早期的亞洲農工雖然完成了工作但基本後來都病死了。人口販子們跑到非洲發現抓黑人成本低且黑人免疫力比印第安人好,在武力壓迫之下可馴化。所以到非洲抓黑人成了解決美洲農業勞動力的曆史選擇。四百年後隨著社會的進步,無需武力脅迫下的黑人暴露出“不愛學習”“又笨又懶”的天性,難道要把他們趕回非洲去?
美洲原本屬於印第安人的,後來白人開發了這裏,引進了世界各個民族。現在這片土地就是屬於前世界各個民族的。既然是混雜共生,就要自己想辦法如何大家一起生存下去。提什麽種族差異是毫無意義的。自己祖上造下的鍋要自己背。改善生活條件、改善教育、改善醫療、給工作、發錢等等都是美國需要自己解決的問題,不能回避。
再看看全世界體育運動中個體對抗力最強的項目如拳擊、UFC等等,幾乎沒有中國人的身影。差異是存在的。
全世界各個民族一定是有方方麵麵能力差異的。大家心照不宣,各取所需而已。對於人和社會來說,不是差異本身,而是如何對待差異的問題。個體能力差異不應該作為一個理論及話題展現在大眾麵前。不是個科學的問題,而是個為人處世的道德問題。否則就會走到優勝劣汰的叢林法則當中去。
比如,讓一個讀名校的亞裔女孩晚上10點以後去美國任何一個大城市的Downtown,會有什麽後果?若是她不去,你說是種族歧視還是生活經驗?都可以說,對吧?可是在目前的形勢下,似乎不能說是生活經驗。這種狀態不大正常。
但就是這樣,世界也沒有人學習中國的近台快攻流派。反而是後來中國不得不主動納入弧圈球打法。到現在中國人自己也放棄了近台快攻,現在國家隊連玩直板的都快絕種了。
中國人也沒有發明過任何一個流行世界的編程語言。奇怪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