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楓葉的咖啡

一枚誤落紅塵的女妖,一個狂熱的愛著俗世生活的旁觀者和記錄者,今生今世闖入我生活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是上天特意為我安排,我隻需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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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味咖啡館第七章:一夜成名的那芊芊之二

(2018-11-04 19:43:42) 下一個

入夜,青城監獄的牢門被悄悄打開,一個披著一件帶帽子的黑披風,用長長的毛圍巾遮住了整個下半部臉頰,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神秘人隨著一個穿製服的武警走進大門。穿過陰森森的長長的走廊,跨過了三道門,每過一道門,穿製服的武警都會拿出一紙密令遞給守門的獄警,最終他們來到一個門和窗口都加裝了鐵條的房間前麵,武警看了一眼神秘的黑披風,黑披風點點頭一閃身進了屋子,而那名武警則留在外麵守門。

屋裏光線很暗,隻在牆角吊了一盞昏暗的小燈泡,一個看起來五十八、九歲的男人坐在靠牆的板凳上,這個人長著一副長方臉,鼻梁不高,延伸到鼻尖部分像是被造物主加重捏了一把,所以鼻翼部分稍顯幹癟,不過反而襯著鼻子前段很挺拔,嘴唇很薄,戴著眼鏡的眼睛炯炯有神,看得出這是個精力充沛,能言善辯的男人。看到進來的黑披風,他本能地從凳子上站起來,站在原地發愣,似乎在等待命令,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麽做。

黑披風急急地解開脖子上的帶子,脫下披風,摘掉圍巾。看清來人男人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伸出兩隻抖的厲害的手,聲音顫抖著喊出:“芊芊,我的女兒。你終於來了。”

來人一下子撲到男人懷裏,兩個人抱在一起,拚命壓抑的哭聲,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反而更令人感到悲涼。

不錯,這個黑衣人正是喬裝改扮來監獄探望父親的那芊芊。

屋裏的兩人隻顧久別重逢的感情,竟忘記了身處的環境,如果不是門口傳來提醒的噠噠噠敲門聲,那芊芊說不定真的會放聲大哭。猛然清醒過來的那芊芊急忙扶著父親重新坐到一把椅子上,自己拖過來父親剛坐的板凳依偎在父親膝前。

王誌成看到這個情景更是老淚縱橫,上次女兒這樣依偎著自己已經是10年前了,那時候女兒還是個小學生。這中間除了隔著鐵窗見過她兩次,就再沒見到女兒,如今女兒已經出落成個大姑娘,沒有父親的守候,她有沒有受人欺負?他們現在過的怎麽樣,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事,可是……,可是……,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芊芊抹著父親臉上的淚,自己卻哭的泣不成聲。這麽多年遭人白眼,受人欺辱,她有多少委屈想要傾訴,可麵對這個從小最疼自己,恨不能把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自己的男人,她才發現什麽也不能說,父親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如果想讓他平安,她隻能說好消息,不能讓他有一點牽掛。等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她環顧四周,這間屋子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小板凳什麽都沒有,父親見狀趕緊說,這不是我住的地方,你放心吧,我在這兒還行,快說說你們怎麽樣,你媽媽……。

“我們都很好,放心吧,媽媽那幾年整天哭,視力受損嚴重,別的沒什麽。現在我已經上班了,在電視台做主持人,不讓媽媽上班了。”那芊芊一口氣說完,父親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眼淚又湧出來。他淚眼模糊地看著麵前的女兒,女兒真的變成了漂亮的大姑娘:

“主持人好,主持人好。”看來自己改了名字,女兒就不會受自己牽連。

“爸,快說說你,你怎麽樣?”那芊芊迫不及待地問:

“他們又跟你要配方了嗎?他們又打你了嗎?”

“放心吧,孩子。他們什麽也要不到,已經有兩年沒人再找我了,隻要關著我,不跟別人接觸,他們就不會擔心。不過……”

“不過什麽?”那芊芊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提起來。

“最近他們給我調到雙人監了,同屋的犯人是個年輕人對我不錯,他總是有辦法弄來煙,酒,夥食也經常改善一下,你看我現在是不是胖點了?”

那芊芊仔細端詳發現父親氣色似乎不錯,有人作伴,總是好過一個人吧。不過她還是不放心:

“你還是要謹慎,可以多聊天,不過要當心。”

父親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那芊芊:

“我聽說那個韓處長被揪出來了?不會是你……”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剛烈,直率,好勝心強,恐怕為自己的事情會導致她的報複心理。

“現在還不算,沒對他下結論,當年要不是他昧著良心說您的發明是騙局,您也不會落得這麽慘的下場。”

“他的文章雖然有很大作用,可是我還是覺得很蹊蹺,畢竟當時有人投資,公司也已經成立,我總覺得背後還有其他原因,不然事情不會就這樣發生了突變。”

“您發現了什麽?”那芊芊急切地問。

“什麽也沒有。或許隻是我的猜測。”王誌成眼睛掃視了一下屋子四壁和房頂,多年的監獄生活讓他格外謹慎。

那芊芊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不再多問。

感覺似乎沒有監控,父親把手掌伸到那芊芊的眼前,上麵的字跡已經因為出汗有些模糊了,可她還是辨認出老宅床頭第三個抽屜夾層的字樣。看她滿臉疑惑,父親說:

“這幾年在監獄裏沒事我就老是回想,把之前接觸的人和事反複的想,總覺得就是我當年鑒定的那幅乾隆手跡是個大事,如果不是我的專利本身影響了某些人的利益,就一定是和這件事有關……。”

那芊芊沒太聽懂父親的話,她知道因為太奶奶滿清皇族的出身,父親從小接觸了不少明清的字畫,偶爾也會為別人做鑒定。可是那怎麽會招來牢獄之災呢?她剛要再問問父親,門外傳來“噠噠噠噠噠”

的敲門聲。那是在催促她時間已到,她忽然想起來還沒有給父親拿自己帶來的東西。她急忙從隨身的包裏往外掏,煙、酒、父親愛吃的綠豆糕、豌豆黃,還有一些果脯和兩包泡麵。然後握著父親的手:

“您好好保重,等著我,我一定會讓您出去。”

門推開了,那芊芊急忙隨著那個武警往外走,都不敢回頭看一眼父親,她怕看見滿臉是淚的父親,更怕父親看見自己的淚傷心。

再穿過來時的長長走廊,那芊芊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為父親雪冤,要讓他從這裏走出去。

咣當,大門在她身後重新鎖住,那芊芊步履沉重地走回不遠處停著的轎車,一上車,梅雨琳遞給她一罐冰鎮紅牛。就沒再說話,直到梅雨琳把車子開上高速,或許是紅牛的作用下,又或許覺得梅雨琳幫了自己這麽大的忙,那芊芊緩緩開口了:

“記得上次在醫院你告訴我,要忍下來,將來會有報仇的機會,那時我對你的話還半信半疑,大概那時你就知道我爸爸的事吧?”

梅雨琳點點頭,“是。”

“你相信我爸爸是被冤枉的嗎?”

梅雨琳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才說:很多人說你爸爸“水變油”的發明是個騙局,對於那些原理我不太懂,不敢妄下斷論,但是把他關押這麽長時間,不許和任何人接觸,我想這裏一定有問題,如果不是怕你爸爸的研究會給什麽人的利益帶來影響;那就一定是背後有其他原因,一個普通的詐騙罪不會判的這麽重,更不會隔絕起來不能和人接觸。

“你也這麽說?我爸爸今天也有這樣的懷疑。”

“如果真的是,那就是一個巨大的冤案,不會不留一點痕跡的。”

梅雨琳說完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那芊芊。

“我爸說或許和他曾經鑒定過一幅書畫有關。”

梅雨琳的心狂跳了起來,雖然養父曾經告訴她找到一個鑒定書畫的人,他是一個證人。可她一直不敢確定那芊芊的父親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當事人的直覺往往是最可靠的追查方向。”梅雨琳進一步試探。

“你怎麽像個老偵探?”那芊芊笑了。不再說話,陷入沉思。梅雨琳也不再說話,

兩小時後車子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市區。

........

人忙起來時間過的就很快,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梅雨琳籌備的節目已經有了雛形,南方電視台的策劃方案已經修改過兩次後,最後的定稿已經提交,隻等上麵審批下來,就可以開始拍攝,同時開始做廣告宣傳,節目組從攝像到編導,以及後期製作人員都已經初步選定,一旦審批下來,這些人立刻就可以投入工作。而最關鍵的主持人還沒有敲定。

那芊芊從上次發生了自殺事件以後,編製問題雖然解決了,可基本屬於被雪藏狀態,台長的命令沒人敢違抗,除了實在排不開,會讓她出出外景,平時也就是在播音部打打雜的角色。大部分時候她的工作是把其他主持人錄製的節目送到播出部門,或者從磁帶庫領回新帶子供其他主持人使用。可是無論做什麽,她都非常認真,她相信韜光養晦的結果一定會讓自己有綻放的機會。

她已經按照梅雨琳的吩咐把英天吉這個人研究的很透,也把所有能找到的榕山景區的資料背的滾瓜爛熟。梅雨琳原本安排周三讓她和英總見麵,沒想到她卻是在遵化的東陵出外景。梅雨琳隻好把會麵時間定在周末。或許雙方都對這次會麵期待太久,或許真的是冥冥中有什麽安排,沒想到這次的會麵讓那芊芊的生活和事業都發生了巨大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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