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奇特經曆：過年推出了個副主席（上）

到美國二十多年，隻有一個春節不是在紐約過的。然而這唯一不在美國度過的春節，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不經意間竟推出了個副主席的經曆，更是難以忘記。

十多年前的冬天，我從紐約被派往W大學做短期合作研究。W大學位於北歐N國的一個鄉間小鎮。初到異國的新鮮感很快過去，生活在那裏與住在紐約的巨大反差就逐一顯現出來。當地靠近北極圈，冬天的太陽九點才出工，下午四點就草草收工，接下來就是長達15個小時的漫漫黑夜。在那裏，大學即是小鎮，小鎮即是大學，生活娛樂設施少得可憐。大學五點下班，商店六點就關門，因此下了班必須立即騎上單車，冒著風雪飛奔超市，晚一步就吃閉門羹。更有甚者，到周末時，所有的商店包括超市，隻在周六上午開門。周六下午及周日統統關門。閑暇時間難以打發，不能上網遨遊虛擬世界嗎？不行，在紐約已用慣了的互聯網，當時還沒有普及到W小鎮。那麽不能煲電話粥來消磨時間嗎？可以的，但是煲不起，因為打到美國的電話費每分鍾就要2美元多。那麽就看電視聽廣播吧，可是裏麵說的全是半句話都不懂的N國話。

然而有一弊必有一利。W小鎮環境的寂靜、生活的單調和漫漫的長夜，正適合於潛心鑽研學問。回想起來，我有好幾篇質量較高的論文，都是在那裏產生靈感、寫下初稿的。

春節那天正值周末。天還沒亮，我就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原來是周君，我在當地認識的不多的幾個華人之一。他為人熱情，來到W鎮已經好幾年，在華人與大陸留學生挺有人緣。“快起來，今天我們到A城去玩！”A城是該國第一大都市，我早就想去，但礙於交通不便，一直未能成行。然而為什麽天不亮就去呢？周君催促道：“車子在下麵等著呢，就別問這麽多了，快走吧！”匆匆擦了把臉，隨周君出樓門，果然見到一部大客車，裏麵已經坐著30多個男女中國學生，都是在W大學留學的。見我上車，一位四十多歲的胖男人站起來，雙手奉上一袋中式糕餅給我當早點，還一迭聲地說：“新年好、新年好！恭喜發財、恭喜發財！感謝支持、感謝支持！”這位何許人也？周君見我一頭霧水，就介紹說這是W小鎮上唯一一家中餐館的老板，姓胡。我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偶爾去那家餐館吃飯時，仿佛是見過這位老板的。

W鎮距A城約兩小時車程，一路上我一直納悶，這胡老板意欲何為，為什麽要感謝我們呢？周君礙於胡老板就坐在他旁邊，不便多解釋，隻是含混地說：“到了就知道了。”

車到A城，停在一座富麗堂皇的中餐館前，隻見內外張燈結彩，掛了不少慶賀春節的
條幅。當然，“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之類的條幅是少不了的。隻見大廳裏麵人頭攢動，全是清一色的華人同胞，可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原來他們說的是大陸東南某省沿海的方言。舞台上方扯著一麵橫幅，上書“N國華僑聯合總會主席團換屆選舉大會”。到這時我才明白過來胡老板千感謝萬感謝的原因了。

周君對我說：“你才來W鎮不久，本不想喊你的。胡老板見車上還有一個空位，說每一票都可能是關鍵。車子又剛好開到你的樓下，所以我才臨時來敲你的門。”我說：“可是我根本就不明白該選誰啊？”周君笑道：“我也不明白，到時候會告訴我們的。”不多時，選票發了下來，候選人有20多名，要選10名。這時，胡老板的指示通過口耳相傳下達過來：“凡是姓胡的，全打勾；此外姓朱的、姓金的也打勾。其他的人一概不選。”

我們來自W城的30多人依照胡老板的意思，打了勾、投了票，就算是完成了任務。正當我們商量著要到外麵去玩，胡老板過來說：“離選舉結果出來還有兩三個小時，我先帶你們去看表演，開開眼界。”到了表演場地，才知道他把我們帶到了紅燈區來看真人秀！舞台上一俊男一美女，相互脫對方的衣服，直脫到一絲不掛，然後在台下上百名觀眾的注視下表演兩性交合的全過程，......（此處節略123字）。幾對真人先後用不同的姿勢表演，坐在我身邊的幾位年輕留學生，大概沒結過婚，瞪大了眼睛，直看得血脈噴張。這是我第一次、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次看此類表演。

（待續，圖片取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