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和客車

兩江機場是我到過最不繁忙的。此前兩個司機都說五點動身也來得及，我說人老了，腳又跛，行動不便，還是早點去。豈知哪都不排隊。取票機前沒人。候機大廳90%的位子空著。坐了一陣，發覺好些人一進來就去過安檢，並不像公示欄說的登機前30分鍾。請教旁邊一個乘客，說是不用等，進去安全些，這才壯著膽子過去。裏麵的人的確比外麵多。一會兒廣播響起：因為機械故障造成延誤，請CZ3247航班的乘客到登機口領取套餐！一瓶礦泉水，保鮮膜封就的餐盒有肉、菜、飯。我沒吃完，莉剩的更多。先前打包以備充饑的芋頭隨之扔進垃圾桶。

接近關艙門的時間，上來3個男人坐在我們隔過道的前排。臨過道那個十分壯碩，塌鼻子，小眼睛，一臉橫肉。飛機開始滑行，電視播放安全常識。他摸出手機，對著過道上做示範動作的空姐拍照。空姐發覺後用手掌來遮，請他莫拍。他把手機放到比座位稍低，仍對著空姐，滿臉淫笑。我斜瞅著他，直覺惡心。起飛後，他不顧廣播裏一再提醒關掉手機。其機屏中不是微信，就是不堪入目的畫麵。空姐路過幾次製止。他收起，待空姐離開又拿出來。最後一次，空姐又來請他關手機，他仍嘻皮笑臉。我忍無可忍，對空姐又對那人“他一直都在玩手機。要知道全飛機旅客的性命都在你手裏。也不好好想一想”。麵對我的怒斥，他才紅著臉把手機塞進衣兜。空姐對我說“謝謝您！您很熟悉我們的安全知識。”那3人看上去就是坐飛機的老油子，難道不懂規矩？可能是攝於我老不怕事的樣子，沒再把手機拿出來。空姐再次路過時，又專門俯下身子說：謝謝您！

到昆明已經九點過，幸好預訂了接機。出得機場，在約好的肯得雞店外一打手機，就見個小夥子向我招手。我問他車在哪裏。他看看表，說還有8分鍾。我以為要等人。坐了一會，隻有我倆，他讓另一男子領著我們乘電梯到地下停車場，上輛SUV。司機說還有個人，又返回剛才的4號出口，搭載一女。鳳馳電掣一陣子，燈火輝煌的世紀金源大飯店到矣。

一個清清秀秀蘭製服小年輕接過我的行李箱，引至服務台。女文員查看電腦，要我交千元押金。我說怎麽這多？掏完荷包，隻有6張老人頭。她說那就六百吧。小夥子帶路從側門穿過長廊，攏北樓上電梯至17層。我遞了張五元劵酬勞。他致謝後又補充道“我們在搞評比，請您給我個好評，我姓吳，您就叫我小吳！”這樣的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他走後我立即寫好字條，第二天交到服務台。

畢竟是五星級酒店，夜裏睡得很舒服。所訂房間盡管“無早”，但頭天機場提供的盒飯吃得很飽，機上又發了點心，一點也不餓。退房後門童幫我招來出租車。途中忽接莉青梅竹馬的電話，問我們在哪裏？說是起床後才看到莉的微信，知我們到昆。我說正趕出租車去西北部客運站的路上。“怎麽就要走，無論如何要耍幾天。”“車票都訂好。我們兩個都感冒了，不能傳染你們。”一再挽留，說不動，即稱馬上到車站見麵。

檢票後在候車室呆了個多鍾頭，莉一直向入口張望，不見人來。會理班車停在車場老裏的角落，好不容易找到。放妥行李箱，手機鈴響，說是到了。我倆趕緊出去，不見人影。再打電話，方知他們去了西部客運站，還給我們帶了些東西。我說快到開車時間，你們別來了。問幾點的車。得知後說還有10分鍾，來得及。兩夫婦開的畢竟是新買的奧迪A8，很快就到了。一個十分沉的大紙箱，夫人說沒啥，是點新鮮天麻，冬天燉雞，吃了對身體有好處。想必是現去準備禮信？受之有愧，卻之不恭。

過了開車時間，司機仍不動作，因為車上位子空著一半。20分鍾後，女老板領來個到攀枝花的，叫司機在攀枝花下高速，那人要去金江趕火車。本來昆明至攀枝花有多趟班車，她不曉得用啥手腕把人家的客拉來。由此，該車在攀枝花出口下去卸客後，繞道倮果橋才得以過江。而且當地修路，單邊放行，車速似蝸牛，折騰半個多小時。更可惡的是，車上竟沒有準備暈車旅客用的塑料袋。剛過紅格，一爬坡莉就開始嘔吐。我把所有購物袋都騰出來用完，還向鄰座討了一個也不夠。最後隻好不顧別人感受，直接吐到過道的垃圾桶裏。無獨有偶，去年從昆明回來，也是坐這車。同樣過了好久才發車。出城後死老孃攔住，上五大箱她攬的雞苗帶至中途。快到交貨地點時，對方以通知遲了為由拒絕收貨。車子停在路邊等他們電話交涉，足足耽擱了四、五十分鍾。我對兩個駕駛員發誓：再也不坐你們這鬼車。兩人不敢應答。

這回的方山收費站輪到四川交警檢查，沒有收走每人的身份證，對照一下就還了。查完後，交警喊了個名字，叫來一下。被喊的夥子尾隨其下去。與夥子同行，年紀稍大的男子也跟著去了好一陣。旅客們等得不耐煩，問咋回事。回到車上的副駕說，好像身份證有問題。又一會兒，被召下車的二人回來。年長的怒斥夥子“叫你別拿出來，就說忘記帶身份證了，你不聽。這下安逸了吧！”原來夥子的身份證弄丟了，把朋友的身份證拿來買票進站，而這個朋友曾吸販毒留下案底。在警務室說明情況後，警察扣下身份證，要其本人親自來拿。他們一行三人，雲南口音，說去會東參加朋友婚禮，像是農村出來的，第一次到這一帶來，連交警屬哪管都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