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搬家

 

棘的實習期定在五至八月。地點在葛蘭素史克美國總部所在的北卡羅來納州首府羅利。每周有七百多元的工資，還提供月租2400元的公寓。五月初，女婿把美婭接去波士頓，以免搬家時受累，等他們的新居安置好後再送到羅利。美婭一走，頓覺屋裏空落落地，他們趕緊收拾東西，打包並分出帶走及儲存當地的。現住的公寓租期到七月底，若要退房，除加收一個月的租金外，還得把已交的十個月房租按原價補足，數目四千多元，隻好選擇多付兩個月1672元繼續完成租約。棘原先的意思是七月初利用國慶長假她一人回來搬到另租的公寓裏。他認為不行。一個人沒幫手搬那麽多東西他們如何放心？何況來去的汽油費也要一兩百。不如走前就把房子騰空，帶不走的傢什寄存到專門出租的倉庫。他們看了離住處隻有一分鍾車程的倉庫，簽下15X5英尺麵積的鐵皮屋。每月租金46元，加8元的保險，一次性的手續費20元，節約下來的汽油錢支付綽綽有餘。

一切準備妥當，就等頭天訂的搬家公司來人。棘突然接到電話，該公司聲稱車全部出去了，一時回不來，建議改期。硬要當天搬家，公司隻好另外租車，但費用要從原定的每小時99元升至150元。棘氣炸了，威脅說要是這樣就到網上壞其名聲。對方才答應找朋友幫忙來搬。過了一陣再打電話去問，說是已經出發，一會兒就到。要了來搬家那人的電話，打過去，稱剛吃完午飯，已經上285公路，十分鍾到。又等了兩三個十分鍾才聽到敲門。一個籃球運動員身材的黑人進門還脫下球鞋，同棘哇啦哇啦交談了幾分鍾。莉說人家在有意拖延好多收錢。結果棘翻譯，那人說99元負責把東西搬完，不記時間了。

同來的還有個稍矮戴眼鏡的黑人。他們兩個人抬起都吃力的席夢思床墊，兩黑人腋下各夾一個就搬上車。原打算隻消裝大件，零敲碎打的他們自己用轎車慢慢搬。但二人管它大小，凡堆在客廳裏的三下兩下就搬完。到倉庫裏放好東西，總共隻花了45分鍾。兩黑人態度很好，棘把原先開派對捎回來的雞尾酒攪拌器及一瓶石榴汁送給高個子。後者爽快接過，並對棘說妻子就喜歡這種口味。棘分別給二位8元的小費。大家都高興。

第二天很順利。原先以為轎車裝不下的好多東西，被他化整為零左插右塞裝完。最後一次用完不帶走的送到倉庫裏。不到九點他們就出發了。頭晚睡地鋪，加上幾天來都心係搬家的事，每夜隻有四五個小時的瞌睡，他一上車就昏沉沉地。十點半棘把車停到麥當勞，他“飯脹傻窿包”之外，又喝了咖啡，睡意被攆到九宵雲後。一路上跟棘講太公、阿公、阿婆的故事。莉倒美美地睡了一覺。

五點半車子開進一個住宅區。樹林和草坪、花圃間夾雜著平房、二層及三層的樓房。容積率很低，明顯是富人區。入住手續早由公司聘請的中介辦妥。車子直接開到8幢樓下。他們的房號834在三樓。整幢樓六戶人家。鑰匙裝在門旁事先告訴了密碼的鐵匣裏。打開房門，寬敞連著廚房的客廳，花枝狀的吊燈，一組沙發，兩張圈椅，電腦、電視……。鋪籠帳蓋，鍋瓢碗盞一應具全。哪是公寓，簡直是四星級酒店。他們的被子床單等等都白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