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飛行表演

 

周六棘說明天去看飛行表演。他以為要買入場劵，便說有什麽看頭，你兩娘母去就行了。周日一早才知道不出錢，也算消磨時間，就去吧。車行十餘分鍾到達一個十分寬大的停車場，附近的建築可能是工廠什麽的，看得到機車軌道。他們去得早，很快找到車位。不一會兒，看上去可容千把輛車的場子就停滿了，後來者隻好停在路邊的草坡上。據說此飛行表演在當地每年舉行一次，全是政府買單。因為車太多，準備了三個大型停車場。參觀者先到停車場，再由主辦方動員的大巴把人拉到表演場。在停車場上車的人成千上萬，他們足足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輪到安檢。“9.11”後凡人多的場合都要安檢，人們習以為常，也非常配合。安排上車的女士連娃娃也點了人數，因而每個人都有座位。車門處兩個小夥子守著成箱的礦泉水，給每個乘客遞上一瓶。

大巴車來到偌大的停機坪，可能是軍用機場。大大小小各種型號的運輸機、轟炸機、戰鬥機、直升機、教練機以及他莫知其名的飛機幾十架，準確地說應該叫做航空展覽。好些飛機前都排起長龍，人們可以依次上去參觀、乘坐。最大的一架像是B-2隱形轟炸機下麵，排隊人數幾百上千，不知要等多久。繞了一圈，棘選了一架可以乘坐兩人的小型飛機，肯定不是戰鬥機，因為機頭是平的。兩個老兵站在機翼上，攙扶遊客坐進機艙。他也在老兵的示意下體驗了飛行員的感覺。雖然在這架飛機前排隊的最少，但一次隻安排同一家的人，哪怕一個單身漢也不摻合另一家，他們仍然等了一個鍾頭才輪到。

飛機前坐了一排人，桌上為看客備有飲水機和塑料杯。一個高個子軍人舉著張卡片向大家講了一大通。有人遞上錢去，軍人隨手放進鐵箱，然後給那人一張賀卡式的紙片。他問棘是不是在賣明信片。回說是替附近一所學校募捐的。棘捐了十元，提出能不能給照張像。軍人馬上招呼胸前掛像機的婦女（據說是這架飛機參展的主辦者）過來，為棘母女照了一張坐在機艙旁的像，並很快用攤位上的打印機拖出來，夾在卡片裏給他們。

此時美婭喊肚子餓，自家帶去的零食又不吃，她媽去排隊買東西久不回來，她盯著別人餐飲直嚥口水，拉也拉不走，這要在中國多麽丟人。而那一家吧喳吧喳著的老外無動於衷，不像在中國類似情形會分點食物給美婭。半個多小時後她媽回來，隻端了杯冰水，說是買雞塊等吃食的隊伍排得太長，隻好到不排隊的攤位買了這杯有棒球大冰團五顏六色的水，花了4美金。

他此生第一次也許是絕無僅有的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軍機。飛機編隊在空中翻騰，拖著七彩的煙尾畫圖等特技倒是在電視裏見過。直升機在頭上轟鳴，幾乎掀開房頂的驚心動魄，尤其是普普通通的民眾分文不花就能蒞臨如此場合，在中國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