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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文:延安整風中的一些曆史碎片 zt

(2016-01-18 19:31:37) 下一個

“母親也與我一起到了延安。某天她說‘這裏不好住,每天晚上鬼哭狼嚎,不知怎麽回事。’ 我向深溝走去,看六七個窯洞關著約上百人,許多人神經失常。有的大笑,有的哭泣。看管人告訴我:他們都是被‘搶救’的知識分子,是來延安學習而遭到‘搶救’的!”
——薄一波回憶錄《七十年奮鬥與思考》

“一位女同誌被打得滿臉盡是血汙,月經來了,也照鬥照打,結果褲子都咽透了,還把窯洞的地麵染紅了一大塊。每到夜晚寂靜時,臨時支部這排窯洞的一個個小窗口透出了胡麻油小燈螢火般閃爍的昏黃燈光,四處靜靜悄悄地,傳出一陣陣喝罵聲、踢打聲和慘叫聲越過土牆,越過山梁飄向漆黑的山野,時斷時續,此起彼伏,讓人心驚肉跳,不寒而栗。”

——“打、罵、踢,刑罰多種多樣,特別是那些‘坦白分子’,為了洗刷自己,也為了邀功,鬥起別人來更是心狠手辣。還有個別老紅軍,對黨十分忠誠,但因為與社會接觸少,知識麵窄,不善於分析,隻一味抱著‘對敵人要狠’的態度,所以整起人來也毫不留情。” ——陶鑄夫人曾誌回憶錄《一個革命的幸存者》

“屈打成招,延安遍地特務,人人特務,康生說‘延安各機關已是特務如麻’。特務從中學生‘發展’到小學生,12歲的、11歲的、10歲的,一直到發現出6歲的小特務!好幾對夫妻,都因為這次運動而離異。他們都是青年時代在革命隊伍裏相戀的好伴侶,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一方‘聽黨的話’,相信對方是特務,而且一口咬定對方是特務,自然就把對方的心給傷害了。由此造成的傷痕,比對方移情他人還難彌合,於是到事情完了之後就離婚了。”
——韋君宜《思痛錄》

“1943至1944一年內,僅小小的延安就清出特務一萬五千人。”
——《胡喬木回憶毛澤東》

“延安魯迅藝術學院的美術部有個名叫石泊夫的畫家,三十年代和周揚一起在上海是左聯的戰友,……可是,一夜之間,石泊夫先生被指認是國民黨奸細,他聲嘶力竭為自己表白。周揚眨眨眼,好像看見一個不認識的壞蛋在表演而已,根本沒有為他說任何一句的話。”於是他突然被當作國民黨特務給抓走了。“他的太太不知在什麽樣的心情下,或者你我都可以想象得出她當時的心情,半夜裏親手把窯洞的門窗仔細堵嚴實了,然後燒起當時唯一取暖的炭火盆。一夜過去,兩個孩子和她一起安然長睡。第二天一大早,周揚在塗滿白霜的操場召開大會,嚴肅而平靜地正式宣布了這件事:她這是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還把孩子都拉去和自己一起去死,可見她對黨和人民仇恨有多深。”
——張郎郎《大雅寶舊事》

延安整風是此後曆次運動的範本與模板,此次運動的靶子王明,在其後的《中共50年》一書中便說“延安整風是文化大革命的演習”。

那現在中學的曆史教科書對這場“延安整風”,又是如何評定的呢?

“經過延安整風運動,我黨初步確立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克服了長期盛行的把馬克思主義教條化、把共產國際指示神聖化和絕對化的錯誤傾向,掃清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障礙,極大地推動了它的曆史進程。”

其實,薄一波口中這場鬼哭狼嚎的“延安整風”,結果就隻有一條:最終鞏固了毛澤東在組織內的絕對統治地位。“延安整風”運動洗掉的大牌人物是王明,但博古、張聞天、王家祥、鄧發、凱豐從此也就黯然失色。

對於延安整風,曾經的國家主席楊尚昆也有一個評價:“延安整風實質上是一場‘清黨’運動。毛主席說,整風是思想上清黨,審幹是組織上清黨。”
——《楊尚昆回憶錄》

有史料記載:1941年皖南事變後,王明曾堅決認為是毛借刀殺人除掉了項英,當即寫下《悼皖南事變犧牲的項英同誌》詩:“毛家詭計蔣家兵,主要目標殺項英。舉國勞工哭柱石,全民抗戰損幹城。回思海上同風雨,直覺胸中盡刺針。黨事如今多邪道,無邊憂思望前程。”

近代史學家高華《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延安整風的來龍去脈》一書中,對“延安整風”,有以下一段評判:“從中共革命奪權、推翻國民黨統治的角度觀之,延安整風運動對於中共革命成功助力巨大,但是延安整風運動中的某些概念、範式以後又對中國的發展和進步產生若幹消極作用,極左思想、權謀政治匯溪成流,終至釀成建國後思想領域一係列過左的政治運動直至文革慘禍。”

在老人眾多回憶中,還有以下一個故事的記載:“延安整風”後不久的一次中央黨校大會上,毛澤東用開半玩笑的口吻說道:“整風整錯了的同誌!是我錯了,我向你們道歉,萬方有罪,罪在朕躬”,說罷毛站起舉手齊帽向台下行了個軍禮:“我行了禮你們要還禮,不還禮我的手放不下來呀!” 但見領袖的手,高高的舉起,卻輕輕的放下,此禮誰敢不還?

在“延安整風”中的直接整人者,皆領袖屬意下的康生之流。此次運動中,高官葉劍英、柯慶施的老婆都被整的跳了井,運動後組織則分配了更為年輕的女學生填房,算作補償。而說了實話的文人王實味雖在運動中逃過一劫,但1947年在晉西北還是被槍斃了。

韋君宜《思痛錄》記載:與之一同到延安的吳英“見到我,說起她在延安行政學院被禁閉,連上廁所都要排隊出來才行。她忽然說:‘我那時想起來就埋怨你,你不該帶我到這裏來,早知這樣,我也決不會來’”。還有一個叫丁汾女孩子也說:“我真後悔當時為什麽要背叛我的家庭出來革命!我真應該跟著我的父親跑的。”

唉,以上,就是——“延安整風”,今日,不管中國的何派,無認是左是右,這樣的整風,你們還都想——來一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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