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巴西去（二）馬瑙斯一日

 

我們從裏約熱內盧去亞馬遜地區最大的城市瑪瑙斯，經過聖保羅轉機，大約6小時。

在裏約生活了20多年的華人導遊，說自己去過美國三次，卻從未去過瑪瑙斯的亞馬遜熱帶雨林。一則這段旅程費用高，是所有巴西旅遊項目中最貴的；二則空間距離太遠，與從裏約飛佛羅裏達的時間差不多，所以有錢有閑時還不如去美國，遊玩兼購買價廉物美的商品回來。

到達瑪瑙斯已是淩晨，當地導遊接機並送達入住的酒店。說是四星級，卻差強人意。第二天坐導遊的車穿過城市，才發現至少比中國落後20年的鄉鎮樣貌。心中感慨：不管在哪個國家，在地球的哪個角落，所有的貧窮落後，房屋的建造、街道的布局、人們的穿著、精神麵貌等，都是相通且酷似的。

亞馬遜熱帶雨林位於南美洲的亞馬遜盆地，占地700萬平方公裏。雨林橫越了8個國家，占據了世界雨林麵積的一半，占全球森林麵積的20%，是全球最大及物種最多的熱帶雨林。被人們稱為“地球之肺”。世界第2長河亞馬遜河，位於南美洲北部，流域麵積705萬平方公裏，占整個南美洲麵積的40%，巴西國土麵積的60%，是世界上流量、流域最大、支流最多的河流。委內瑞拉南部，哥倫比亞南部，厄瓜多爾東部，秘魯東部，玻利維亞北部，巴西的北部在亞馬遜的流域範圍內。所以，亞馬遜不在某一個國家，南美洲大部分國家都和亞馬遜河有著密切的關係。

這次旅行，我們將從馬瑙斯開始，看到這條世界著名河流的自然和人文的一麵。想到讀過的南美作家的小說，小說中廣袤的橡膠種植園，亞馬遜河的廣闊狂野、熱帶叢林的茂密神秘，都令我對這片土地產生好奇，並慶幸能夠身處其中。我想，這趟旅行可能讓我從感性上，更多一點理解作家的作品。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霍亂時期的愛情》，講述了南美洲一段跨越半個多世紀的愛情故事：男女主人公在20歲的時候沒能結婚，因為他們太年輕了；經過各種人生曲折之後，到了80歲，他們還是沒能結婚，因為他們太老了。在50年的時間跨度中，作者展示了所有愛情的可能性，所有的愛情方式。這段愛情不僅是人類情感的展示，更是南美洲亞馬遜熱帶雨林自然環境與人類生活的交融。

基羅加的《野蜂蜜》，也以南美洲亞馬遜熱帶雨林為背景，講述了一個女孩與他的父親在雨林中生活的故事，小說中，作者生動地描繪了亞馬遜熱帶雨林的自然景觀與動植物生態係統，展示了這片熱帶雨林的豐富性和神秘性。

抵達瑪瑙斯的第一天(12/23/2022)。在酒店早餐後，出發去亞馬遜河碼頭。但見河壁上刻有亞馬遜汛期曆年的最高水位標識。去年水位達到了曆史上的最高點。進入碼頭要穿過一個很大的集市，感覺像是貨物商品批發集散地，其中也有一些零售小商鋪及小吃店。有當地人圍坐喝啤酒，桌中央立著頗大的帶龍頭的啤酒罐，自斟自飲。一罐啤酒，據說隻要20-30巴西幣。雖然環境嘈雜，可他們安之若素，就這樣圍酒而坐，暢談暢飲，與世無求。

我們在集市等了好一陣後，坐上了旅行社安排的遊艇開始河流一日遊。遊客隻有我們夫婦，加上一對巴西白人夫婦，和他們的3歲左右雙胞胎兒女。旅行社除了遊艇駕駛員外，還有一個隨團安全督導員，一個葡萄牙、西班牙、英語導遊，還有專門為我們夫婦服務的中文導遊。

我們的遊艇在黑河上疾駛。這是亞馬遜河的支流，富含腐殖質，據說當地人可以直接飲用。有250萬人口的瑪瑙斯城，自來水也來自這條河。它與另一條被當地人稱為“白河”的支流匯聚後，才是亞馬遜河，流入大西洋。當遊艇從黑河駛向白河，遠遠看到巨大水域中很明顯的筆直分界線：黑白兩水交匯處。為方便我們觀賞，遊艇停在分界線上，船舷左邊是石油般黑亮濃稠的黑河水，右邊則是淺色輕盈的白河水。說是白河，並不確切，因水質偏黃，我覺得該叫它“黃河”，更為契合。令人驚奇的是，黑白兩股水就這樣平行相依，顏色卻截然分開，涇渭分明，不會互相滲透混淆。導遊說，是因為水中所含礦物質的不同比重、酸堿度、溫度、水流速度等，造成此世界奇觀。

遊艇在亞馬遜河上前行，河風撲麵，涼爽愜意。下一項是觀賞亞馬遜河水上人家及粉色河豚表演。綿長的亞馬遜河上有許多水上人家，像是漂浮在木板上的房子，其實下麵有木樁固定，但也易於挪移去其他河段。我們到達的第一家，有廳堂、房間、廚房、衛生間等。廳的屋梁掛有吊床，據說水上人家都是睡吊床，因其懸空，可避免水蛇等河中凶猛動物爬上來傷人。作為遊客，我們偶爾體驗一下吊床，感覺浪漫。但吊床卷縮虛空的睡姿，其實並不符合人體的生理結構，但當地人祖祖輩輩這樣睡，已經習以為常。房子邊上搭建有齊水的平台，有老夫婦高挽褲腿赤腳在平台洗衣服，就著台麵搓衣、伸入水中淘洗，十分方便。而房子的另一邊，與房子齊平的露台有階梯伸進河裏。黑壯的中年男主人沿階梯下到水裏，隨著他的呼喚，不一會便遊來了好幾隻粉色的河豚，迫不及待跳躍起來從他手裏奪魚吃。河豚皮膚粉嫩，身姿矯健。按旅遊規定，遊客可以下水逗河豚，與豚嘻戲共舞，但我們還是情願隔岸觀之。

到達的第二戶水上人家，有旅遊紀念品攤位，有戲釣金龍魚等節目。看來不同人家有不同的經營特色。去到一家水上餐廳，老板是個黝黑精幹的老頭，熱情健談並與我們合影，他說自己的餐廳已經開了30年。飯菜是自助餐，品種豐富，味道不錯。巴西的米飯顆粒疏散、大粒飽滿、油光晶亮，美味可口。

遊艇進到亞馬遜河深處，導遊帶我們上岸，沿著一條兩邊樹木叢生的土路走了好久，進到一個印第安部落。在村口，有兩個小孩抬著一巨蟒，這條巨蟒是這他倆賺錢的“寵物”，遊客付10元巴幣，就可以抱著蟒蛇合影。其他“寵物”還有樹懶、小猴、貓頭鷹、鸚鵡等。村內，許多茅草屋散落叢林間，當地印第安原住民，為我們表演各種土風舞，並邀我們與其歡快共舞。從他們的遠離塵囂及居住條件看來，還保持著非常原始簡單的生活方式。

從印第安部落出來，我們沿著熱帶雨林高架步道行走，觀賞帝王蓮——一種巨大的睡蓮。步道上有很多可愛的金絲小猴，一點不怕人，有隻猴媽媽背著小猴，小猴側臉貼在猴媽媽背上，超級乖萌，惹人憐愛。剛走入步道盡頭的茅草涼棚，陣雨便嘩啦啦而來。雨點打在水麵上，激起陣陣漣漪；打在睡蓮上，打在更為巨大的綠色蓮葉上，劈劈啪啪，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遠處，是熱帶雨林的煙雨迷蒙，神秘美麗。

這天的旅遊，在參觀了瑪瑙斯建於1896年的大劇院，以及本地最新潮的購物中心後，圓滿結束。瑪瑙斯劇院大門頂端的浮雕非常精美。劇場外麵的廣場已經布置好了巨大的、美輪美奐的聖誕飾物，南美聖誕的節日氣氛已經濃得化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