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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視角下的中國近代史新解讀15

(2016-03-22 12:01:37) 下一個
第四節:與經濟規模相配套的貨幣總量及其白銀準備的匱乏
“申匯”現在是個陌生的詞匯,在1949年以前,如果你參與經濟活動,那你是天天和這個詞接觸的。它的意思是“在上海議付的匯票和本票”。它首先是一張票據,不是現銀,第二,它的議付地點在上海。出票人在上海,在北京,在重慶,這個都不是問題,關鍵是票據最終要在上海議付。所以才叫做申匯嘛!理論上當然也可以有“京匯”“渝匯”,但是實際上不需要。一張重慶開出的申匯票據,如果你半路上想在漢口拿錢,自然可以在漢口的錢莊,銀行裏貼現。當時的申匯市場是全國性的,任何有信譽的申匯票據都可以在全國任何一家錢莊,票號,銀行買賣。這個申匯市場的龍頭就在上海,因為絕大多數的申匯是上海簽發,上海議付,最後在上海結算,收回銷毀。當時上海是全國最大的金融中心,整個19世紀再加上20世紀的前50年,共150年間上海的錢莊數目就一直維持在50-120家之間,在全國除了山西票號,和後來的銀行,無可與之爭鋒者。這個所謂的申匯其實就是準貨幣,是中國經濟正常運行所必須的血液。這血液有多少呢?
來看申匯的結算。在1930年代銀行搶奪了錢莊的結算權之前,上海票據結算一直由錢業公會壟斷。這個錢業公會就是錢莊的行會。每天的到期票據都在這裏對衝抵消,餘額以寶銀結算。寶銀重50漕兩,成色985.88,50兩寶銀裏的純銀相當於52.7兩紋銀(935.374)裏的純銀,所以結算的時候50兩寶銀可以當作52.7兩來計價,升水2.7兩,故稱為“二七寶銀”,是上海錢莊的專用結算工具。也可以不用寶銀,再開一張票據作為結算之用。這個牽涉到信用這個金融運行的根本,看似簡單,其實很難的。真金白銀作為最後的結算工具容易得多。隻是你能拿出多少呢?當然這是後話,現在要搞清的是申匯的結算金額到底是多少?上海錢業公會的正式結算數據從1925年才開始有記錄。1925-1929年的五年數據,平均起來一年上海錢莊的申匯“匯劃”125億規兩。所謂“匯劃”是指隔天進帳。若是要想當櫃立刻進帳,那隻有到外國銀行去議付,這種匯票叫做“劃頭”。[1]現在準貨幣的數額出來了, 起碼125億規兩以上。但這隻是1925以後的數據,之前,隻有老人們的回憶,據說在此之前20年,上海錢業結算的匯劃隻有一半的金額。就是說1905年左右,中國經濟裏的貨幣供應量大概60億規兩,那麽我們可以大致推斷,1913年左右的數據是70-80億規兩。
再進一步深入下去,準貨幣歸根到底還不是貨幣嘛!它是要以貨幣做準備金的嘛。那麽這七,八十億規兩的準貨幣到底有多少準備金做保證呢?銅錢自然被排除,它是零售支付工具,從來不是結算工具;銀元主要的還是用於支付,不是用於結算。當然實在寶銀緊缺,銀拆高漲,洋厘低落,銀元理論上可以回爐變成寶銀。但是中國近代金融史裏白銀變成銀元的事情大量發生,銀元變回寶銀不太聽說。越到後來,銀元的使用量就越大,是當時中國城鎮的主要支付工具,同時還要做鈔票,存款準備金。一般而言,即使到了寶銀緊張的時候,也是從外麵進口白銀來應對,很少直接用銀元來做結算的。[2]那麽可以用來做這個七,八十億規兩的結算準備的銀兩到底有多少呢?我們來看幾個數據:
1883年年初的上海金融恐慌到2月7日初步穩定下來後核算,整個錢業虧空160萬規兩。就是說1月12日那天要是有這個160萬規兩墊著,這個危機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到了1910年橡膠風波的時候,上海道台向外國銀行借款350萬規兩衝抵拆票,再挪用了庚子賠款400餘萬關兩,注入錢業,勉強支撐住了上海錢業不再繼續崩盤。後來朝廷查下來,收回200萬,上海錢莊立馬倒成一片,隻好由商會出麵再向匯豐借200萬規兩補足。可見當時的市麵七,八百萬規兩的周轉是必須的。1911年辛亥革命時外國銀行停止拆票,盤點下來總共放款數800萬規兩。[3]1931年,“一二八”事件,日本銀行聯合製裁中國,造成隔夜拆借利率飆升,上海錢業集資1583萬規兩,保住了金融結算的正常運行。
這樣看來,從1880年代到1930年代,支持申匯結算的上海寶銀準備金一般都在二,三百萬規兩到二千萬規兩之間,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增長。而同時期上海市麵的整個白銀庫存即行話所謂銀底,洋底也不過在八,九百萬規兩到1億規兩之間。[4]說出來你不相信,100多億的經濟就是靠這點錢來維持。當然外埠也有自己的同城結算係統,也會維持一定的結算資金和流動資金,[5]全國的數字我沒有,上海數字的代表性已經足夠了。說明了什麽呢?說明中國是資金極端繃緊的國家。雖然當時中國還有黃金2000噸左右[6]。當時上海的標金市場是世界第三大黃金市場,僅次於倫敦,紐約。年交易量,1930年代初達到1-1.5萬噸。2000噸黃金準備應付這些交易已經夠吃力了。從來沒有聽說過用黃金來做申匯結算的。[7]
想想我們中國,我們這個民族選中了這塊土地來謀生,有幸,也有不幸。一個不幸就是貨幣一直短缺。這麽大一個經濟盤子,無論有多少貨幣,一均攤總是不多的。我們又沒有金山銀山,銅山以前倒是有過的,海外貿易一來就流失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們8世紀就有匯票了,12世紀就有紙幣了,都是世界第一。你也許感覺到自豪,我卻從中體會到了苦澀。好容易熬到了金山銀山的出現,都在人家地盤裏,人也不白給,得拿血汗去換。吃辛吃苦500年,到1910年,也不過12億庫平兩。12億兩,農村就根本指望不上,它一直就在用銅錢,甚至貨貨交易。城鎮才能看到些白銀,還不能全部用白銀,基本日常生活裏用的是銅元,銀毫。銀元是用來做大額支付的。當時所有大額交易都是以兩計價,以元支付。而真正幾千,幾萬的現大洋支付基本就沒有,除非你發軍餉。當時的老百姓手上弄幾塊,甚至幾十塊現大洋都不是件難事,去趟錢莊,銀行就是了,但是幾百,幾千,幾萬的,一定要用匯票。而作為中國金融中心的上海,其白銀準備就是可憐巴巴的這麽一點。那麽你不是有12個億嗎,從內地多調些白銀來不就行了?那就要以農村的金融蕭條做代價了。1930年代,白銀往上海走(原因後敘),到了1934年上半年,上海積聚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白銀儲備,將近5億兩。那麽30年代中國農村是什麽局麵,普遍的錢荒,市麵上看不到錢,連銅錢都沒有了,富人都沒錢,窮人就不用說了。有些地方開出月息10%居然借不到錢,雞蛋都成了貨幣。30年代的農村破產和白銀流向上海大有關係,所以要鬧革命嘛!這個革命你要是放在1912-1925年之間,鬧不起來的。就是說以中國當時的白銀儲備量對應當時的中國經濟規模,1億兩上海白銀儲備差不多是個極限,再多經濟就要崩潰的。1911年到1925年的上海白銀儲備平均起來就是5000多萬規兩,前期不過3000多萬,甚至更低。那麽用1000多萬規兩結算,5000多萬規兩儲備來保證80-125億一年(330天算),2500萬-4000萬規兩一天的經濟運行?這個戲法怎麽變呢?上帝,或者說天意真是個天才的魔術師。



[1]匯劃的精髓就在隔天進帳。隔了一天,可以做對衝的莊票就冒出來了。這樣餘額劃頭部分就少多了。現銀解付的壓力自然小了。這是中國金融界應對現銀不足的傳統辦法。
[2]廢兩改元之後,銀元就成為中國的本位幣,支付,結算全是它了。饒是這樣還出了1000元一錠的廠條專門用於結算。說明當時的中國用一塊一塊的銀元做結算的確是個麻煩。
[3]這是洋商銀行的拆票數據,加上華商銀行的數據,當時銀行對錢莊的拆票應該在1000萬規兩左右。
[4]上海的白銀存底一般有三個作用:最後清算,鈔票準備,外匯及黃金期貨保證金。
[5]上海是現碼頭,是所有債務的最終結算地,必須用現銀結清。外地不然,可以用申票結算。所以外地的現銀準備是不多的。
[6]這是我根據上海標金市場的交易量估算的,至今沒有找到直接數據來源。
[7]外埠有用黃金來做對外貿易結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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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哈神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豆腐幹' 的評論 : 或者可以說是有組織的無序,因為有組織而無序。人的思想我倒覺得趨同的時候居多,實體之間的逐利未必會唱對台,更多的時候是形成duopoly, 特別是現在這個信息社會,你看買個鹹蛋肉絲青團都有那麽多人排長隊去買:)
豆腐幹 回複 悄悄話 改名了。經濟實體內部當然是有組織的。各實體的逐利經營應該是雜亂無章的,相互對衝的,優勝劣汰的,這樣選擇的有效性才能體現出來。我就是這個意思。這其實是人類思想的複雜性決定的。人和人之間思想一致的時候少,不一致的時候多。這個有利生存。展示自身的不同是人類天性,隻有充分展現不同,選擇才能有效。而整齊劃一是多樣性的敵人。
浮雲123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豆腐幹' 的評論 : 我也沒有看過什麽經濟學著作,喜歡看經濟史和經濟思想史,這些書感覺比較生動具體,經濟學經典實際上都經書教材,塑造人的思想用的,我既不是經濟科班,自然也不想去啃這些大部頭著作,被形成某種思維定勢。我說的經濟活動有組織,是說人類的經濟活動都是以家庭,公社,公司,LLC,莊園,市場這樣的組織進行的,個人單幹跑單幫都是很少的。
豆腐幹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哈神探' 的評論 : 誠如我在紅牆說的,我經濟學著作一本沒看過。我的經濟學知識來自於寫書時的思考。把中國近代殖民經濟80年想明白了。經濟學abc就差不多了。很多現在的東西我其實是去想30年代的類似情況。比如今天中國央行公布了本幣遠期空頭頭寸。我開始沒整明白。後來想起35年的時候銀根劇緊,市麵上三月遠期英鎊貼水達20%。你說銀根緊張和遠期英鎊貼水什麽關係?這個我寫書時就想明白了,拿來一套今天的央行外匯遠期操作,目的動機清清楚楚。這個頭寸的量之所以不大的原因也清清楚楚。我就是這點知識,是這樣來的。當然是淺陋的。真要是想深入了解經濟學,非讀經典不可。
所以你說的“經濟就是有組織地進行的”這個觀點,我主觀認為不對,但是我沒有能力反駁,我隻能正麵敘述我的理解。比如我理解市場的有效性恰恰在於它的無序性。一旦有序,市場就轉向無效。這個和你的觀點不同。今後我要是真發血性讀經典的話,我可以自己驗證自己的觀點。錯了就改。
哈神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豆腐幹' 的評論 : 人類社會是有組織的,人的經濟活動也是有組織的,無論是央行經濟,或者官辦經濟,這些都是組織的具體形式,所以自由也是組織的自由,亞當斯密時代的經濟活動也是有組織的。所謂實現自由的過程,就是新型的組織取代舊型的組織,獲得自由的過程。經濟活動裏麵個人的自由是很少的,比如隨行就市,朝九晚五。重要的行業都是被某些組織壟斷和控製的,不重要的行業可能是自由的,被某些組織允許充分競爭的。
豆腐幹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哈神探' 的評論 : 有個德國的搞汽車行業的也是你這個觀點,什麽市場?在哪裏? 無非是壟斷,和壟斷的麵具罷了。在德國,我相信,在美國,你有觀察,我相信你的觀察。不過我總在想自由經濟法則不該是這樣巴。央行們高高在上,用看得見的手隨便撥弄經濟。人變成了上帝,卻忘了上帝的第一法則就是不幹預。那麽這一套要能真的搞得好,我也無話可說。就是搞不好嘛!自然我會想,也許這樣搞錯了? 也許應該回到亞當斯密那裏溫故知新?
市場是誰,這個話題很沉重。所以要開放邊界,讓寡頭們去博弈。前天去美國,加了50毛一升的油,加拿大是1塊。沒辦法,如果全世界的石油公司都可以在加拿大做零售會好一點。當然這是我的一廂情願。
哈神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豆腐幹' 的評論 : 做生意並非天然要用杠杆,但是大多數公司特別是大中型公司都使用杠杆,經濟學家的解釋是擴大經營規模,實現economics of scale. 有需求就有供應,在中國資金供應主要來自銀行,在米國主要來自債券市場。自從national bank,central bank,IMF出現以後,資金供應量似乎可以人為控製了,經濟學家以為可以通過貨幣政策調控經濟周期了,但是現在到了經濟對低利率甚至負利率都沒反應的地步了。儂似乎比較相信市場博弈,但是市場是誰呢,不過是monopoly的白手套duoply or tripoly 罷了:)
豆腐幹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哈神探的評論:做生意當然要使用杠杆。短期信貸其實是銀行參與進來分享商業利潤的手段。當然商家還可以選擇其他別的融資方法。比如,貨到3個月後付款,預付30%等等。這個算是商業融資,區別於銀行融資。具體怎麽選,取決於資金的利率。從銀行的角度來說,他也要對商業環境進行風險評估。然後根據風險來決定它的貸款利率。是商家跟銀行的一個博弈過程。其平衡點就是社會資金供應量。當然這是自由經濟的理想狀態。現在當然不是這樣的。凱恩斯主義盛行。銀行主動通過調整利率來控製資金投放量。不經過市場博弈。這樣的做法,與其說是解決問題。不如說它製造了更多的問題。不過也沒有辦法。人類的傲慢 總歸是會有代價的。
哈神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豆腐幹' 的評論 : 稍微想想短期信用貸存在的本身就是很有意思,也就是說很多商家都是上杠杆用借來的錢做生意,如果一個兩個商家怎麽做也就罷了,如果說大部分做這麽做成為普遍現象,也許這就是一種製度安排,從借出錢的銀行角度看,固然是REVENUE的來源,是不是收放銀根也成為宏觀調控的手段?
豆腐幹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哈神探' 的評論 : 然,借短投長,坑死過多少豪傑!戰前日本也是這樣坑死的。國家都能坑死,況人乎?中國的事情,咳,不說也罷。
哈神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豆腐幹' 的評論 : 哈,我轉貼過“鋼貿那些事兒”,最近轉貼過農行票據案,都是屬於從銀行騙貸的性質,前者是騙貸擴大生意規模或者去炒房地產,後者是騙貸去炒股票。中土的錢都是在銀行裏,所以騙子們都在打銀行的主意。所以這些短期貸款,莊票,匯票原來都是短期周轉用的,一般來是風險較低,但是有人就是要賺個利差,借短投長。08年李曼也是這樣玩結果把自己玩死了
豆腐幹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哈神探' 的評論 : 清末民初,形式都看得很明白,地主紳士階級要盡快向資產階級轉變。60年風水輪流轉,如今正好120年,一切都在重演。上次你還是誰,轉了一篇國內做鋼材詐騙的文章,裏麵說如今國內做生意都靠銀行承兌匯票周轉,我一看就笑了,莊票阿,你又回來了!曆史是一個旋轉門。
哈神探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豆腐幹' 的評論 : 還有一種就是官僚資本辦的工礦企業,記得豫皖一帶有個省級官僚比較能搜刮,刮來的錢就讓兒子經商辦企業,跟現在有點像。那時候各路資本各占一灘,民族資本,外國資本,KMT資本,甚至GCD資本,不過GCD資本主要是為了籌措經費。
豆腐幹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哈神探' 的評論 : bill of exchange的範圍比較廣泛。有署名,不署名之別。申匯一般不署名。主要是上海錢莊,貨莊出具的債務承諾書。統稱“莊票”應該以本票為主。對,它就是現在說的短期信用貸款。區別是它不要押金。錢莊和借款人一憑信用。照規矩都是無限責任的。當時中國的商家一般沒有多少自有資金,流動資金來源基本就是莊票。商家能否開出自己的本票?(匯票,本票本來是二個概念,後來混在一起說事樂),有名氣的商家是可以的,叫貨莊票,區別於錢莊票。自然貨莊票的信譽就差了許多,一般在行業內部周轉。工業化以後工廠周轉不靈時就到票據市場賣出商業本票做短期周轉,這個在1920,30年代是有的。之前,特別是1900年之前沒聽說過,那時上海是否有票據買賣市場?民族工業剛開始的那幾個廠,其流動資金也是東借西挪的,很少有大筆的穩定的債權人。那時因為利潤也好,可以擴股籌資。洋人工廠自然靠洋人銀行周轉。
公債市場從北洋開始的。私債也有,宋子文,張靜江都發過私債。不過20,30年代的中國債市主要是玩公債。
麵向工商業的中長期貸款在新式銀行出現之前是沒有的。沈宣懷的通商銀行是第一家華資銀行,工商業貸款不多。後來出現的華資銀行觀念比較新,也相信工業救國,向工商業貸款比較多。陳光甫是一個,金城銀行的周作民是一個。天津化學工業最初是周作民投資搞起來的。
民族企業的資本從哪裏來的?主要搞集資。官股在裏麵集資不象集資,貸款不像貸款,因為它不允許虧本,所以後來都退出了。主要是民間集資。國民黨發過建設公債,
哈神探 回複 悄悄話 申匯是不是就是英國人所說的bill of exchange,
在申城最終結算的商業匯票?
按現在的術語說,就是有抵押的短期信用貸款,用於為貿易提供融資,
屬於信用貨幣的一種,而用於結算的白銀就是基礎貨幣。
可以想象商家用這種信用貸款補充流動資金,那廠家是否也用匯票支撐流動資金?

當時有沒有中長期的債券市場,我所知道就是子夜裏麵描寫的公債市場,
有沒有麵向工商業的中長期貸款,記得親近商人,敬遠官僚的陳光甫就是喜歡給紗廠麵粉廠貸款,
其它大銀行應該也向工商業放款,可能都是支持自己的關係企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時工礦企業似乎都是官僚士紳辦的,他們的資金從哪裏來,來自地方稅收或發行公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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