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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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係列一:太祖建宋之十四:後蜀舊將全師雄反叛北宋與後蜀主孟昶東京病故

(2020-06-06 20:37:20) 下一個

乾德三年(遼應曆十五年)即公元965年正月初二,北宋伐蜀主帥之一王全斌攻取劍州;正月十九,後蜀主孟昶到宋軍投降,結束了後蜀在兩川三十年的割據。

二月初一(壬寅),日食。次日,南唐和吳越向宋太祖趙匡胤敬獻他生日長春節的禦衣,以及數以千計的金銀器皿和錦羅綺緞。

也在這天,宋太祖任命參知政事呂餘慶為成都代理知府,任命樞密直學士馮瓚為梓州代理知州。呂餘慶到了成都時,那裏盜寇四起,將士照樣仗恃軍功驕橫專恣,王全斌他們無法禁止。一天,藥品集市剛開始開張,街吏飛馬來報,說有一名軍校仗著酒醉,持刀搶奪商人的物品。呂餘慶立即下令將他逮捕,接著斬首示眾。軍中因此畏服,成都百姓這才得以安居樂業。馮瓚到了梓州,視事才幾天,剛好遇到原後蜀軍校上官進嘯聚三千多亡命之徒,劫持了數萬村民,在夜裏進攻州城。馮瓚說:“這是幫烏合之眾,趁夜突然前來,定沒什麽堅強的決心。我應當持重鎮靜,明早他們就自然潰散了。”城中當時隻有三百士兵,馮瓚派他們分守諸門,自己坐鎮城樓,並秘密下令提前打更。不到半夜,敲更的人就擊打五鼓(半夜三點)。賊兵以為馬上天亮,急忙慌張地逃走了。馮瓚於是縱兵追殺,生擒了上官進,將他送到東市斬首,並招降千餘人,赦免了他們的罪過。州境因此得以安寧。

也在正月初,宋太祖任命原後蜀興州馬步軍都指揮使趙彥韜為興州刺史,酬報他充當鄉導的大功。

二月初三(甲辰),宋太祖派皇城使竇思儼去迎接和慰勞前後蜀主孟昶。

二月初五(丙午),宋太祖覺得征蜀大軍經過的地方,百姓有調發和提供後勤供應的辛勞,所以蠲免了秦、鳳、隴、成、階、襄、荊南、房、均等州今年的一半夏租;蠲免安、複、郢、鄧州、光化、漢陽軍十分之二的夏租;那裏居住在城裏的居民則不用交納半年的屋稅。

次日,全州上奏,說那裏發大水。

二月十六(丁巳),暫時代理禮部貢舉的盧多遜上奏,說今年進士劉察等七人合格及第。

二月十九(庚申),孟昶的弟弟孟仁贄帶著求哀表從成都抵達京師。孟昶所上的表上有“自量過咎,尚切憂疑”等語言,宋太祖下詔答複了他,大略意思是:“你既然自求多福,就應當洗滌以前的所有過失。朕決不食言,你也不用過分憂慮。”還下詔讓他上朝不用直呼姓名,又稱孟昶母親為國母。

三月初,孟昶帶著後蜀官屬和家族歸朝,由峽州東下。三月初二(癸酉),宋太祖下詔設置義倉。

當初,宋太祖下詔,命令後蜀士兵奔赴宮闕,並給了他們優厚的行裝用錢。王全斌他們擅自減少錢數,並放縱部曲侵擾他們。蜀兵因此非常憤怒和怨恨。當他們行至綿州時,開始集聚作亂,劫掠綿州屬縣反叛,並推舉後蜀舊將全師雄為帥。亂兵人數多達十來萬,號稱興國軍。王全斌派馬軍都監朱光緒前往招撫。朱光緒居然將全師雄的家族全都殺了,並納他的愛女為妾,奪走他家中的財寶。全師雄無比憤怒,因此再也沒有歸降的打算。他率領部眾猛攻綿州,但無法攻克;於是轉而攻破彭州,並占據了那裏。成都十縣紛紛起兵響應全師雄。全師雄自稱興蜀大王,開設幕府,設置了二十多名節度使,分別占據要害。征蜀副都部署崔彥進和先鋒都指揮使高彥暉等人分道攻討,結果被全師雄打敗;高彥暉戰死,叛軍勢力因此更加強盛。全師雄分兵截斷劍閣,沿著長江設置營寨,聲言要進攻成都。此後追隨全師雄為亂的有十七州,那裏的郵傳不通。王全斌等人大為畏懼。

自從唐玄宗天寶以來,藩鎮均握有重兵,大多都將地方的租賦收以自用,贍養軍隊,稱作留使或留州,很少有人上供朝廷。五代時藩鎮更為強盛,甚至還讓部曲主持場院,厚斂百姓,為自己增加盈利。其中屬於三司的場院,藩帥經常補任大吏去主管,將額定的收入交上後全歸自己所有。有時他們也私下交納貨物,稱作貢奉,希望以此得到特別恩賞。宋太祖剛即位時,還遵循前製;地方牧守來京入朝時,也都有貢奉。當趙普拜相後,勸宋太祖改革這一大弊。於是朝廷申命諸州,除了度支經費之外,所有以助軍名義征收的金銀布帛,都必須送到都下,地方不得占用扣留。又有,藩鎮主帥空缺時,朝廷也逐漸任命文臣暫時代知,當地的場院,則時常派在京朝臣監督。朝廷還重新設置轉運使,製定的條例禁文和簿冊,也逐步做到精密;因此盈利歸於公家和朝廷,而外權逐漸被削弱。建隆初年,地方的貢賦全都收歸左藏庫。當宋太祖奪取荊湖和攻下西蜀之後,儲積變得十分充足。宋太祖環顧身邊侍從們說:“我必須防止軍旅發生饑饉的情況,應當盡力防備,不能臨時厚斂於民。”於是他在講武殿後麵另外修建了一座內庫,用以貯藏金銀布帛,號稱封樁庫,凡是年終開支的盈餘都放進該庫。

三月初六(丁醜),遼部帳大室韋酋長寅尼吉反叛。三月十二(癸未),遼國五坊的四十戶人家叛入烏庫部落。遼穆宗耶律述律喜歡畋獵,而又喜怒無常,管理鷹隼的人稍微出點差錯就會被他處死,或者被加以砲烙和鐵梳等酷刑。所以五坊人員無法忍受而反叛。

夏四月初五(乙巳),回鶻派使者到北宋京師大梁(開封)進貢地方特產。

同一天,小黃室韋反叛遼國。樞密使雅裏克斯和虎軍詳袞克蘇帶兵出擊,但被室韋人打敗。遼穆宗派使者去責問雅裏克斯,並於四月十五(乙卯)讓圖裏取代雅裏克斯為都統,任命尼古為監軍,率領輕騎進討室韋,並命令岱瑪尋支裏持詔去招諭他們。

四月十三(癸醜),北宋職方員外郎李嶽因貪贓被斬首棄市。同時,南唐派人來慶賀朝廷收複西蜀,並進獻數以萬計的銀子和絲絹。

四月十八(戊午),宋太祖派中使到江陵賜給歸朝路上經過那裏的原後蜀君臣鞍馬和車乘。

四月二十三(癸亥),朝廷招募諸軍子弟去疏通五丈河,引水進入宮城,宮廷後院和內庭池沼都灌滿了河水。

當初,王全斌擔心後蜀降兵會發生叛亂,便將他們都安排在成都夾城之中。到這時,諸將想將他們全都殺了。馬軍都監康延澤請求挑選老幼疾病的七千人,放了他們,然後派士兵護送剩餘的降卒回大梁,順江而下。全師雄的賊兵如果前來攻奪,再殺了他們也不晚。但諸將不肯,最終還是將這些留在成都的降卒全都殺了,死了一共二萬七千多人(續通鑒沒說具體時間,但把這事放在四月;《宋史》則把這事放在二月十九庚申;此處以續通鑒為準)。

五月初一(辛未),宋太祖下詔說,諸道推薦的幕職和縣令及錄事,根據路途的遠近,可以適當減少送來京師冊試的人數。次日,他臨幸迎春苑舉行宴射(飲宴習射古禮)。

先前,宋太祖派人帶著禦府供帳到江陵去迎候孟昶,並命令有司部門為孟昶的官屬修建宅第,又派使者到江陵,分別送給他們鞍馬和車乘。五月十五(乙酉,《宋史》誤作乙亥),孟昶一行抵達近郊。宋太祖派皇弟開封尹趙光義到玉津園去慰勞他。次日,朝廷在宮闕前麵大規模陳列諸軍。孟昶和他弟弟孟仁贄、兒子孟元喆和孟元玨、宰相李昊等三十三人身穿素服,在明德門外待罪。宋太祖下詔赦免他們的罪行,賜給孟昶等人襲衣(一套官服)和冠帶。宋太祖登禦崇元殿,備禮接見了後蜀君臣。禮畢,宋太祖登禦明德門城樓,觀看諸軍按部就班,整齊地回歸軍營。他接著在大明殿宴請孟昶他們,賜給他們不同的禮物。

五月十七(丁亥),宋太祖賜給將士衣服和錢幣及布帛。次日,他宣布大赦,減免死罪一等。五月二十二(壬辰),宋太祖再次在大明殿宴請孟昶及其子弟。

六月初五(甲辰),宋太祖任命孟昶為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兼中書令、秦國公;也給孟昶子弟及諸臣不同的賞賜和封官。六月十一(庚戌),孟昶就去世了。

孟昶是後蜀開國君主孟知祥的第三子,初名孟仁讚,字保元。他母親李氏本是後唐莊宗的嬪禦,莊宗將她賜給孟知祥。後唐天祐十六年(919)年,歲在己卯,十一月十四日,孟昶出生於太原。當孟知祥出鎮西蜀時,孟昶和他母親跟從孟知祥的正妻瓊華長公主一同入蜀。孟知祥僣號建立後蜀時,冊立他為皇太子。孟知祥駕崩後,孟昶即位,那時他十六歲,但依然稱明德元年。明德四年冬,他下詔改明年為廣政元年,即後晉天福三年(938)。廣政十三年,群臣為他上尊號為睿文英武仁聖明孝皇帝。北宋乾德三年(965)春,北宋平蜀,宋太祖下詔讓孟昶舉族奔赴宮闕,在京師賜給他一座甲第,給他臣下的賞賜也很豐厚。這時他在東京大梁去世,終年四十七歲。自孟知祥在同光二年(924)丙戌歲入蜀,父子相繼,先後四十年後滅亡。

根據《五代史補》,孟知祥入蜀時,看到那裏的山川險固,暗中便有割據的打算。他抵達成都時,正值傍晚,便在郊外休息。有個推小車子的人經過,東西都裝在袋裏。孟知祥見到後問他:“你的車子能裝幾袋?”那人答道:“最多不過兩袋。”孟知祥聽了很不舒服。後來後蜀果然隻維持了兩代而國滅。孟知祥和東川節度使董璋有嫌隙,舉兵討伐他。董璋曆來勇敢強悍。他得知孟知祥前來,以為他是送死。諸將也都首鼠兩端。李鎬任孟知祥的節度判官,深為憂慮。即將開戰時,孟知祥想故意表示得十分閑暇,便親自寫了封信給董璋。他舉筆時一下子就把“董”誤寫成“重”字,因此鬱鬱不樂了很久。李鎬在他身邊,反而非常興奮,並帶領諸將到他馬前慶賀。孟知祥不知怎麽回事,說:“事情尚未可測,有什麽好慶賀的!”李鎬說:“‘董’字是‘艸’下施‘重’。如今大王去掉‘艸’寫成‘重’,等於是‘董’已無頭。這是必勝的征兆。”於是三軍欣然,一戰而董璋失敗。

《舊五代史》的史臣評論五代十國的前後蜀時說:昔張孟陽為《劍閣銘》雲:“惟蜀之門,作固作鎮,世濁則逆,道清斯順。”是知自古坤維之地,遇亂代則閉之而不通,逢興運則取之如俯拾。然唐氏之入蜀也,兵力雖勝,帝道猶昏,故數年間得之複失。及皇上之平蜀也,煦之以堯日,和之以舜風,故比戶之民,悅而從化。且夫王衍之遭季世也,則赤族於秦川;孟昶之遇明代也,則受封於楚甸。雖俱為亡國之主,何幸與不幸相去之遠也!大意是西蜀遇到亂世則閉關鎖國,遇到興世則俯拾可得。然而後唐入蜀時,兵力雖然強盛,但帝王昏庸,所以幾年後又得而複失。當宋太祖平蜀後,沐以舜風堯日,所以那裏的民眾喜悅歸化。而且前蜀的王衍遭逢季世,在秦川被滅族;而後蜀的孟昶遇到明主,卻被封為楚王。雖然兩人都是亡國之主,為何幸運與不幸相去如此之遠!

宋太祖得知孟昶的死訊後,為他取消五日朝會,追贈他為尚書令,追封楚王,諡號恭孝,賜給他家喪事用的賻禮一千匹布帛,喪事費用由官府支給。孟昶母親李氏跟隨孟昶到京師時,宋太祖多次派人用肩輿(轎子)抬著她入宮,跟她說:“國母請保重身子,不用擔憂。如果懷念鄉土,異日朕會送國母回歸。”李氏問道:“陛下要讓妾身到哪裏去?”宋太祖說:“回歸蜀地而已。”李氏說:“妾家本在太原,如果能歸老並門(即太原),那就是妾身的心願。”當時宋太祖已有北征的意思,聽到她這番話後,高興地說:“待到平定劉鈞後,即讓國母如願以償。”因而厚加賞賜。當孟昶去世時,李氏也沒哭,隻是舉酒酹地,說道:“你不能為社稷而死,貪生直至今日。我之所以忍著沒死,隻是因為你還在罷了。如今你既然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因而絕食,幾天後也死了。

遼穆宗派人去曉諭室韋時,是想招降他們。當岱瑪尋支裏到那裏勸諭時,室韋人不肯。遼穆宗於是命令雅裏克斯率領群牧兵追討。遼兵和室韋在柴河交戰,結果室韋失利。室韋酋長寅尼吉逃入德寽勒部,德寽勒部是遼國外十部之一。這月,德寽勒部來歸降遼國,室韋的動亂得以平定,遼穆宗也得以專心出討烏庫部。

再說,劉光義和曹彬等人率軍屢次打敗全師雄,賊鋒稍稍受挫。沒多久,虎捷指揮使呂翰又在嘉州反叛,和全師雄的部將劉澤會合,部眾多達五萬,並殺死或驅逐各地的刺史和通判。曹彬率軍會合鳳州路都監王仁贍等人,將呂翰包圍在嘉州。呂翰棄城逃走。宋軍追襲,再次擊潰了他們,殺了數萬人。呂翰退保雅州。

秋七月初,宋太祖得知西川行營有個大校,割下百姓妻子的乳房後又殺了她。宋太祖急忙將那人召到宮闕,將他在都市斬首。近臣極力營救那人,宋太祖因而流著眼淚說:“朕興師吊民伐罪,婦人有何罪過,而他要如此殘忍!應當盡速將他繩之以法,償還人家的冤屈。”

這期間,南漢主劉鋹殺了他的招討使邵廷琄。邵廷琄率軍進駐洸口,招撫逃亡反叛的人員,訓練士卒,修繕戰備;國人賴他稍稍得到安寧。然而有人進讒,誣告邵廷琄將要圖謀不軌。劉鋹信了,於是賜邵廷琄自殺。

也在七月初,南漢的珍州(今貴州正安)刺史田景遷內附朝廷。

七月初六(甲戌),雅裏克斯上奏遼穆宗,說烏庫部逃到河德濼,他派部將伊勒希巴和常斯等出擊。七月初九(丁醜),烏庫部劫掠上京北榆林峪的居民。遼穆宗派林牙蕭幹和郎君耶律賢適帶兵出討。七月十二(庚辰),雅裏克斯等人與烏庫部交戰,但出師不利。

七月二十四(壬辰),宋太祖追封孟昶為楚王。七月二十九(丁酉),他臨幸教船池,接著前往玉津園舉行宴射。

八月初一(戊戌),宋太祖下詔要各個郡國招募登記驍勇士兵,送到宮闕。八月初六(癸卯),黃河在陽武縣決口。

八月十二(己酉),宋太祖下詔任命西川兵馬都監康延澤為普州刺史。康延澤到王全斌那裏請求派兵護送他上任,結果王全斌才給了他一百人。康延澤到簡州時,招集逃亡的士兵,共得到千餘人,教他們練習戰陣,然後帶著他們赴任。到了叛軍占領區,他靠威信又招集了三千人,接著打敗劉澤的三萬多部眾。全師雄的勢力這才開始受挫。

八月十三(庚戌),宋太祖下詔,讓王全斌等人發給後蜀逃跑士兵家人糧食。八月十八(乙卯),河陽上奏,說黃河泛濫,衝壞了那裏的民居。八月二十一(戊午),殿直成德鈞因貪贓被斬首棄市。次日,鄆州上奏,也說黃河泛濫,淹沒了那裏的農田。八月二十四(辛酉),壽星顯現。

也在這天,宋太祖任命左散騎常侍華陽人歐陽炯為翰林學士。歐陽炯生性坦率,沒有檢束,特別喜歡吹長笛,宋太祖也時常召他到便殿奏曲。禦史中丞劉溫叟得知後,叩打殿門求見,諫道:“禁署官員掌管朝廷誥命,不能做優伶才做的事。”宋太祖說:“孟昶君臣沉溺於聲樂,歐陽炯位至宰相,還練習這吹笛的伎藝,所以被朕生擒。之所以召歐陽炯前來,朕其實隻是想驗證一下,說這話的人沒有胡說罷了。”劉溫叟致歉道:“臣愚昧,沒有領會陛下如此細微的鑒戒。”此後宋太祖再也沒召歐陽炯入宮。劉溫叟經常在晚上經過明德門附近的西闕。有一次,宋太祖和幾個中黃門在前往西闕時登上明德門城樓。負責禦駕的騶者將這事轉告劉溫叟,劉溫叟讓傳呼的前導後從依常直接前往西闕。次日,他請求入宮應對,然後跟宋太祖說:“人主在沒有預定的時間裏登樓,那麽近侍都會盼望得到恩典,乘輦下的禁軍將士也都希望得到賞賜。臣所以讓前導和後從不要停下,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陛下隨便登樓。”宋太祖很讚賞他的做法。

九月初二(己巳),宋太祖登禦講武殿,精選諸道兵馬,得到萬餘人。他還將馬軍命名為驍雄,步軍命名為雄武,全都隸屬親軍侍衛司。九月初五(壬申),他下詔,讓西蜀諸郡各置克寧軍五百人。九月十四(辛巳),黃河在澶州決口。九月二十一(戊子),宋太祖臨幸西水磑。

冬十月初一(丁酉),東京出現大霧。

十月十一(丁未),遼國大將常斯進討烏庫部,擊潰了他們。烏庫部很快就被平定。

十月二十二(己未),太子中舍人王治因貪贓殺人,被斬首棄市。十月三十(丙寅),濟水在鄒平泛濫。

十一月初一(丁卯),康延澤進入普州。先前,州城全被焚燒殆盡,康延澤隻好依山設寨,且行且戰,從遂州取來糧食,又重建普州城牆。後來劉澤率領部眾前來歸降,宋太祖於是下詔讓康延澤兼任東川七州招安巡檢使。

十一月初十(丙子),甘州的回鶻可汗派僧侶來敬獻佛牙和寶器。十一月二十九(乙未),劍州刺史張仁謙因為殺降而被貶為宋州教練。

秘書監兼判大理寺尹拙等人上言說:“後唐劉嶽的《書儀》,稱婦女為舅姑(即公婆)服喪三年。雖然這與律法不同,然而平時也遵照敕令實行。臣等請朝廷另作裁定。”宋太祖下詔讓百官集體商議。左仆射魏仁浦等人上奏議論道:“謹按《禮·內則》:‘婦事舅姑,如事父母。’舅姑與父母是一樣的。古禮有期年(過一年)的說法,雖然理論上有根據,但《書儀》規定的三年文字,在禮數上也算適當。因為五服製度,前代已經增益了很多。譬如嫂叔本來不用服喪,唐太宗卻讓他們服小功(喪服秩序是:斬縗、齊縗、大功、小功、緦麻);曾祖父母以前服喪三月,後來增為五月;嫡子婦本來服大功,增為期年;兒子媳婦本來服小功,增為大功;父在為母服喪,本來期年,唐高宗增為三年;婦人本來不用為丈夫的姨舅服喪,唐明皇改為跟從丈夫服喪;又增加為姨舅同服緦麻;又為堂姨舅服袒免(袒衣免冠;五服以外的遠親,無喪服的禮製,隻要脫去上衣和露出發髻就行)。這些製度至今遵行,因此成為章典。何況三年之內,死者的坐席還在,豈能丈夫還穿著縗衣,而婦人卻穿戴紈綺?夫婦本是一體,哀傷和歡樂卻不相同,就人情而言,實在講不過去。況且婦人為丈夫服三年的喪,對於舅姑而隻服期年,這等於是以丈夫為最貴,而以舅姑為低卑。而且昭憲皇太後的喪事,孝明皇後親自實行三年服喪。這可以成為萬代的禮法。” 宋太祖於是在十二月初一(丁酉)下詔,要求婦女必須為過世的公婆穿戴齊縗或斬縗服喪三年,跟丈夫一樣。

十二月初三(己亥),宋太祖下詔,讓西川管轄區內的監軍和巡檢,不用幹預州縣事務。十二月二十二(戊午),甘州的回鶻可汗和於闐國王等派使者前來入朝,並進獻一千匹馬、五百頭駱駝、五百塊玉、五百斤琥珀。

也在這月,遼穆宗在黑山的平澱停留。

要想知道北宋和遼國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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