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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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十:後周盛衰之三:史學家評論馮道與後周世宗北伐無功而返

(2020-05-05 20:53:35) 下一個

顯德元年即公元954年四月十七(庚申),後唐、後晉、後漢、後周四朝元老,後周太師兼中書令瀛文懿王馮道去世。

《舊五代史》的史臣評論說:馮道的操行,很有古人之風;馮道的肚量,也深得大臣之禮。然而他事奉四朝,拜相六帝,能算得上忠臣嗎!一女二夫,都算是女人的不幸,何況再三改嫁!所以他終了時,得不到文貞或文忠的諡號,也都是為了這原因。

馮道少年時就以孝謹知名,後唐莊宗朝他才開始顯貴,此後累朝都不離將、相、三公、三師的高位。他為人清儉寬弘,人們也猜不透他的喜怒,而且滑稽多智,在官場浮沉,取悅於君主。他曾著有《長樂老敘》,自述累朝榮遇的狀況,時人往往因他的德量而推崇他。

北宋大文豪歐陽修評論說:“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禮義,治人之大法;廉恥,立人之大節。況為大臣而無廉恥,天下其有不亂,國家其有不亡者乎!”

歐陽修繼續評論道:“我讀了馮道的《長樂老敘》,見他自述以此為榮,真可謂是個沒有廉恥的人,那麽當時的天下國家也從而可知。我在五代中找到保全氣節的人士三人,死於王事的大臣十五人,但都是武夫戰卒。儒者中果然沒有義士?難道是因為高節的人士,厭惡時世的濁亂,看不起那世代而不肯出仕?抑或他們覺得君臨天下的帝王不足以輔佐,而不能幫助他們得到大治?我曾聽說五代時有個叫王凝的,家在青、齊之間,曾出任虢州司戶參軍,後因病在任上去世。王凝家曆來貧困,一個兒子還很幼小。他妻子李氏,攜帶著他的兒子,背著他的遺骸回歸。東過開封時,停留在一個旅舍,但主人不肯接納。李氏看著天色已暮,不肯離去,主人便牽著她的手臂拉她出去。李氏仰天痛哭道:‘我身為婦人,不能守節,而這隻手卻被人拉了!’當即拿斧頭砍斷了那隻手臂。見到的人都為她嗟歎哭泣。開封尹得知此事後,奏報給朝廷。朝廷豐厚地撫恤了李氏而鞭笞了那旅舍主人。嗚呼!那些不自愛其身而忍恥偷生的士人,一旦聽說李氏的氣節,能不稍稍知道慚愧嗎?”

司馬光評論說:“天地設位,聖人則之,以製禮立法,內有夫婦,外有君臣。婦之從夫,終身不改;臣之事君,有死無貳。此人道之大倫也。苟或廢之,亂莫大焉!範質稱馮道厚德稽古,宏才偉量,雖朝代遷貿,人無間言,屹若巨山,不可轉也。臣愚以為正女不從二夫,忠臣不事二君。為女不正,雖複華色之美,織紝之巧,不足賢矣;為臣不忠,雖複材智之多,治行之優,不足貴矣。何則?大節已虧故也。道之為相,曆五朝、八姓,若逆旅之視過客,朝為仇敵,暮為君臣,易麵變辭,曾無愧怍,大節如此,雖有小善,庸足稱乎!或以為自唐室之亡,群雄力爭,帝王興廢,遠者十餘年,近者四三年,雖有忠智,將若之何!當是之時,失臣節者非道一人,豈得獨罪道哉!臣愚以為忠臣憂公如家,見危致命,君有過則強諫力爭,國敗亡則竭節致死。智士邦有道則見,邦無道則隱,或滅跡山林,或優遊下僚。今道尊寵則冠三師,權任則首諸相,國存則依違拱嘿,竊位素餐,國亡則圖全苟免,迎謁勸進。君則興亡接踵,道則富貴自如,茲乃奸臣之尤,安得與他人為比哉!或謂道能全身遠害於亂世,斯亦賢已。臣謂君子有殺身成仁,無求生害仁,豈專以全身遠害為賢哉!然則盜蹠病終而子路醢。果誰賢乎?抑此非特道之愆也,時君亦有責焉,何則?不正之女,中士羞以為家;不忠之人,中君羞以為臣。彼相前朝,語其忠則反君事仇,語其智則社稷為墟。後來之君,不誅不棄,乃複用以為相,彼又安肯盡忠於我而能獲其用乎!故曰:非特道之愆,亦時君之責也!”

大意是:天地設位,聖人作為準則,以此製定禮製和建立律法;內有夫婦,外有君臣。婦人從夫,終身不改;臣子事君,有死無貳。這是作為人道的大倫理。如果廢棄,那麽亂就大了!範質稱讚馮道的厚德堪比古人,他的宏才偉量,即使隨著朝代的更遷,人們也沒有非議,屹立有若巨山,不可轉移。臣的愚見卻認為:正女不從二夫,忠臣不事二君。為女不正,即使有華麗的美色,織紝的精巧,也不足為賢。為臣不忠,即使有豐富的材智,優良的操行,也不足為貴。為何這麽說?因為大節已經虧損。馮道為相,曆經五朝八姓,猶如旅店對待過客,朝為仇敵,暮為君臣;變易臉色和更改言辭,卻毫無愧疚。大節如此,雖有小善,卻何足稱道!有人覺得自唐室敗亡以來,群雄爭霸,帝王興廢,遠的十來年,近的三四年,即使有人忠誠智慧,又能怎樣!當時,失去臣子氣節的並非馮道一人,豈能獨獨怪罪馮道!臣的愚見認為:忠臣憂公如家,見危獻身,君有過則強諫力爭,國敗亡則竭節致死。仁人智士,見到邦國有道則出仕,邦國無道則隱居,或匿跡隱於山林,或優遊當個下僚。如今馮道得到的尊寵則稱冠三師,獲得的權任則稱首諸相;國存則依違拱嘿,竊位素餐;國亡則圖全苟免,迎謁勸進。君主則興亡接踵,馮道則富貴自如。這真算得上奸臣之尤,安得與他人相比!有人認為馮道能在亂世中保全自身,遠離禍害,這也算得上賢惠。我卻認為君子隻能殺身成仁,而不能求生害仁。豈有專以保全自身和遠離禍害作為賢惠的道理!這麽說盜蹠因病而終,而子路卻被剁成肉醬。到底是誰更賢惠?抑或這並非單單是馮道的過錯,那時的君主也有責任。為何這麽說?行為不正的女子,一般的士人也會羞於娶她為家;品行不忠的男人,一般的君主也羞於引他為臣。他在前朝為相,說他忠誠他卻背叛君主去事奉仇人;說他智慧他卻讓社稷淪為廢墟。後來的君主,不但不誅不棄,反而重新起用他為相,那麽他又怎肯盡忠於我而為我發揮作用!所以說:這不單單是馮道的過錯,也是當時君主的責任!

(筆者注:歐陽修和司馬光對馮道的評價過於苛刻,無視馮道在亂世始終保持的正氣和清廉,以及多次搭救民眾和官吏的事實。他盡到了一個好人在那時候所能做的很有限的職責。他們在嚴厲批評馮道的同時,難道忘記了各代的君主不也都是從叛臣演變而來的嗎?司馬光和歐陽修卻沒有半句非議。隻要馮道他們最終對百姓有利,又有什麽好厚非的?)

四月十八(辛酉),出討北漢的河東行營都部署符彥卿上奏,說北漢憲州刺史太原人韓光願和嵐州刺史郭言都在各自州城投降後周朝廷。

當初,符彥卿有個女兒嫁給前河中節度使李守貞的兒子李崇訓為妻,相麵的人說她有貴相,將成為天下母親。李守貞高興地說:“我媳婦都能母儀天下,何況我自己!”於是下定決心造反。當他敗後,李崇訓先殺死了自己的弟妹,然後準備殺符氏。符氏藏匿在幃帳之下,李崇訓倉促之間沒找到她,便自剄而死。亂兵進帳後,符氏安坐在堂上,嗬叱亂兵道:“我父親和郭公(即後來的後周太祖郭威)是兄弟,你們休得無禮!”郭威後來派使者將符氏送回給符彥卿。當郭榮(即世宗)出鎮澶州時,後周太祖為他娶了符氏,封他為衛國夫人。四月十九(壬戌),世宗立符氏為皇後,並下令有司部門擇日備禮冊命。皇後性格溫和賢惠,而明於決斷,世宗非常尊重她。

河中節度使王彥超和保義節度使韓通帶兵進攻石州,王彥超親自擊鼓,冒著矢石督促將士攻城。幾天後他就攻克石州,生擒了北漢刺史安彥進,並獻給朝廷。四月二十(癸亥),北漢沁州刺史李延誨投降。

四月二十一(甲子),世宗封皇妹壽安公主張氏為晉國長公主。次日,東京的奏折抵達行宮,說太師兼中書令馮道去世。四月二十三(丙寅),朝廷將太祖皇帝的神主牌位遷祔於太廟。

四月二十七(庚午),世宗下詔赦免潞州在押罪人,除了死罪外一並釋放。當天,世宗離開潞州,直趨晉陽,親征北漢主劉崇。

四月三十(癸酉),北漢忻州監軍李勍殺了刺史趙皋及契丹所派大將楊努瑚(通鑒作楊耨姑),在州城歸順。世宗下詔授李勍為忻州刺史。

同時,湖南的王逵上表請求重新將節度使府搬回到朗州。

五月初一(甲戌),王逵自潭州遷往朗州,並任命親信周行逢代理潭州事務,任命潘叔嗣為嶽州團練使。

五月初二(乙亥),後周世宗讓尚書右丞邊歸讜兼任樞密直學士;讓尚書戶部侍郎陶穀兼任翰林學士。陶穀跟從世宗出征太原,而當時翰林學士魚崇諒去迎接母親,以後才到。陶穀趁機挑撥說:“魚崇諒不肯及時趕來,有徘徊觀望的意思。”世宗也頗有疑慮。魚崇諒又上表陳述母親生病,世宗便下詔允許他回歸陝州伺候母親,因此讓陶穀兼任翰林學士。

五月初三(丙子),世宗來到晉陽城下,後周旗幟環城四十裏。當天,北漢代州防禦使鄭處謙在州城歸順。早先,契丹主將楊袞懷疑鄭處謙有二心,便召他前來議事,想趁機拿下他。鄭處謙知道後,不肯前往。楊袞派十幾名胡騎守在他的城門,但鄭處謙殺了他們,然後團門拒絕楊袞。楊袞隻好逃歸契丹。遼穆宗氣他出師無功,將他囚禁了起來。鄭處謙這時舉城來降。

次日,世宗在太原城下閱兵,他親自慰勉將士,還給他們不同的賞賜。朝廷同時將代州升格為節鎮,命名為靜塞軍,任命鄭處謙為節度使。

五月初五(戊寅),世宗因北漢石州刺史安彥進抗拒王師,將他在太原城下處斬。

數千契丹騎兵駐紮在忻、代二州之間,成為北漢的外援。五月初七(庚辰),世宗派符彥卿、郭從義、向訓、白重讚、史彥超等大將,率領步騎萬餘趕赴忻州。他還任命前忠武軍節度使郭從義為天平軍節度使。當夜刮大風,將屋頂掀翻,把大樹連根拔起。

五月初九(壬午),世宗任命宰臣李穀代理太原行府事務。

符彥卿率軍進入忻州後,契丹人退駐忻口。

五月十四(丁亥),朝廷在汾州設置寧化軍,讓石、沁二州隸屬該軍。

同時,代州將領桑珪和解文遇殺了鄭處謙,然後誣奏說他暗中和契丹勾結。

符彥卿奏請世宗為他增兵。五月二十(癸巳),世宗派昭義節度使李筠和武信節度使張永德帶兵三千赴援。契丹遊騎當時已到了忻州城下。五月二十三(丙申),符彥卿與諸將列陣等待契丹兵。先鋒都指揮使史彥超帶領二十騎兵為前鋒。他們遭遇契丹人,與他們交戰。李筠帶兵繼後,殺了契丹二千人。史彥超仗恃勇猛,輕率冒進,結果離開後周大軍越來越遠,最後眾寡不敵,被契丹人殺了。李筠自己也僅僅逃得性命,而後周兵傷亡慘重。符彥卿隻好退保忻州,很快就帶兵回到晉陽。

同時,府州防禦使折德扆帶領州兵前來朝見。五月二十八(辛醜),朝廷將府州升格為節度使鎮,命名為永安軍,任命折德扆為節度使。

當時,朝廷征發了大量的士兵和民夫,東自懷、孟,西及蒲、陝,光民夫就有數萬。世宗猛攻晉陽,以為旦夕之間就能攻取,卻一時無法攻拔;又遇到久雨,士卒疲憊生病;加上忻口戰役又不順利,世宗因此開始商議班師回朝。

六月初一(癸卯),世宗正式下詔班師。

當初,北漢樞密直學士王得中出使契丹歸來時,正碰上後周兵圍晉陽,他隻好停留在代州。當桑珪殺了鄭處謙後,他將王得中囚禁起來,送給後周軍。世宗釋放了他,還賜給他玉帶和良馬,問他說:“胡虜兵馬什麽時候會來?”王得中說:“臣隻受命護送楊袞回去,沒向他們提出其他要求。”有人跟王得中說:“契丹許諾王公發兵,而王公不以實相告。一旦契丹兵前來,王公的處境不是很危險嗎?”王得中歎息道:“我食用劉氏的俸祿,有老母在圍城之中;如果以實相告,周人必定會發兵,占據險要抗拒契丹。如此一來,家國兩亡,我自己獨自活著有什麽意思!不若殺身以保全家國,得到的東西多多了!”六月初二(甲辰),世宗因王得中欺罔,將他縊殺了。

六月初三(乙巳,《舊五代史》作兩天前即癸卯),禦駕離開太原。匡國節度使藥元福跟世宗進言說:“進軍易,退軍難。”世宗說:“朕一切都委托給愛卿了。”藥元福於是將部隊列成方陣南下,自己率領麾下作為後殿。北漢果然出兵追殺,但被藥元福擊退。當時退兵的決定非常倉促,因此部伍混亂,失去了平日的嚴整;加上不逞之徒散布訛言恐嚇,有人則互相剽掠,王師因此丟失的隨軍物資不可勝數,還將太原城下的幾十萬糧草全都焚毀放棄了。後周在所得北漢州縣任命的刺史紛紛棄城逃走。惟有代州的桑珪既背叛了北漢,又不敢歸附後周,隻好閉城自守。北漢後來派兵很快就攻拔了代州。

六月初七(己酉,通鑒作乙酉,《舊五代史》則作乙巳,均有誤),禦駕抵達潞州。六月十一(癸醜),世宗離開潞州,並於次日抵達鄭州。六月十三(乙醜),他臨幸新鄭縣,並於次日親自去拜謁父親的嵩陵。他遠遠望著山陵就開始號慟;到了陵所,他俯伏在地,哀聲哭泣,感動了身邊侍從。兩次下拜祭奠後他才退回。世宗還賜給守陵將吏及附近看陵民戶不同數量的布帛。六月二十八(庚午),他回到大梁。

世宗當時不顧眾議出征北漢。此後政事無論大小,全都親自決定,百官隻是接受上旨而已。河南府推官高錫上書勸諫,說:“四海如此之廣,萬機如此 之眾,即使堯舜也不能獨自治理,必定會選擇人才加以委任。如今陛下全都一人作決定,天下並不因此認為,陛下的聰明睿智足以兼有百官的重任,反而都說陛下褊迫疑忌而不信任群臣!不如挑選能知人善任和為人公正的大臣出任宰相,能愛護民眾和虛心聽訟的官吏擔任守令,能增添財富和豐衣足食的臣僚出掌金穀,能原宥通情和嚴於守法的下屬掌管刑獄;那麽陛下隻用在明堂垂拱而已,根據他們的功過而予以賞罰。那時豈用擔心天下不能得到治理!何必降低君主的尊貴而取替代臣下的職責和親理低賤的瑣事?這樣才不會丟失為政的根本!”但世宗不聽。高錫是河中人。

這期間,北漢主劉崇因憂憤成疾,將國事全盤交給兒子侍衛都指揮使劉承鈞掌管。

秋七月初一(癸酉),世宗將河西軍節度使申師厚貶為右監門衛率府副率。申師厚在涼州一年多,因為所部糧食緊張,蕃人的狀況又反複無常,因此奏請到大梁入朝。很快他就留下兒子擔任留後,不待朝廷的答複詔書就擅自離任,前來京城。世宗為此貶斥了他。

七月初三(乙亥),世宗為天雄軍節度使衛王符彥卿進位為守太傅,改封魏王;為鄆州的郭從義加兼中書令;讓河陽的劉詞移鎮永興軍,加兼侍中;為潞州的李筠加兼侍中;讓河中的王彥超移鎮許州,加兼侍中;讓許州節度兼侍衛都虞候李重進移鎮宋州,加同平章事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任命武信軍節度使兼殿前都指揮使張永德為滑州節度使,加檢校太傅,照樣負責禁軍;讓同州的藥元福移鎮陝州,加檢校太尉;讓鄜州的白重讚移鎮河陽,加檢校太尉;讓陝州的韓通移鎮曹州,加檢校太傅。世宗剛即位不久,廣為諸侯加恩,同時也是為了獎賞他們跟從禦駕親征的功勞。次日,他任命前禮部侍郎邊光範為刑部侍郎,代理開封府事。

七月初五(丁醜),世宗為天下兵馬元帥吳越國王錢弘俶加天下兵馬都元帥;為襄州節度使陳王安審琦加守太尉。

七月初六(戊寅),右散騎常侍張可複去世。張可複字伯恭,是德州平原人,父親張達經累贈成為贈戶部侍郎。張可複略通儒術,年輕時就熟悉吏事。後梁末年,他到魏州作短期出遊,鄴王羅紹威上表奏請他為安陽主簿。後唐天成初年,他到青州依附晉公霍彥威,擔任他的從事。晉公因為他為人滑稽,並喜歡躲避職事,把他看作“奸兔兒”。長興中年張可複入朝,官拜監察禦史,經六遷官至兵部郎中,並賜金紫官服。後晉天福中年,他自西京留守判官入朝成為秘書少監,不久改任左司郎中。開運中年,他升遷左諫議大夫。後漢乾祐初年,劉贇(即後來的湘陰公)出鎮徐方,朝廷在朝官中挑選可以從戎的人,因此授他為武寧軍節度副使兼檢校禮部尚書。當郭榮(即後來的世宗)出鎮澶淵時,改任他為鎮寧軍節度行軍司馬。廣順三年(953),朝廷征他入朝官拜給事中。世宗嗣位後,因為他曾在自己的澶淵幕府任職,所以拜他為右散騎常侍。這年秋他病故,終年七十三歲。世宗下製追贈他為戶部尚書。張可複沒有其他才能,惟以小心謹慎保住長年當官;加上他的迂腐和懦弱,所以經常被年輕俊逸的同列欺侮;但他卻能經累加官至金紫,位居三品的官秩。這也算是他的命運!

也在七月初六,世宗任命前亳州防禦使李萬金為鄜州留後。七月初八(庚辰),世宗臨幸南莊。次日,他為荊南節度使南平王高保融加守中書令;為夏州節度使西平王李彝興加守太保;為西京留守武行德、徐州的王晏、鄧州的侯章並加兼中書令。七月十一(癸未),他為湖南的王逵加兼中書令;為天德軍節度使郭勳、邠州的折從阮、安州的李洪義並加兼侍中;任命前華州節度使孫方諫為同州節度使,加兼中書令;前永興軍節度使王仁鎬為河中節度使,加檢校太尉。七月十三(乙酉),他又為滄州的李暉、貝州的王饒、鎮州的曹英並加兼侍中;為涇州的張鐸、相州的王進、延州的袁鳷並加檢校太尉。

七月二十(壬辰),百官上表,請求定於九月二十四日誕聖日為天清節,世宗準奏。次日,他讓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範質兼守司徒和宏文館大學士。根據《國老談苑》,後周太祖曾讓當時還是親王的郭榮(即世宗)去看望範質。郭榮的馬車高大,進不了範質的家門,郭榮隻好下馬走路進去。郭榮嗣位成為世宗後,私下跟範質說:“愛卿居住的舊宅,門樓怎麽那麽小?”因而為他修治宅第。範質成為司徒後,司徒竇貞固罷歸洛陽。洛陽的府縣將他當作平民看待,課稅和徭役都不給他減免。竇貞固向西京留守向訓申訴,但向訓沒理他。

同時,世宗也任命左仆射兼中書侍郎、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判三司李穀為守司徒兼門下侍朗、平章事,監修國史;任命中書侍郎平章事王溥為中書侍郎兼禮部尚書、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任命樞密院學士兼工部侍郎長山人景範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判三司;為樞密使、檢校太保、同平章事鄭仁誨加兼侍中;為靈武的馮繼業、定州的孫行友、邢州的田景鹹並加檢校太傅;為晉州的楊廷璋加檢校太保;並任命太子詹事趙上交為太子賓客。

七月二十三(乙未),世宗任命樞密副使兼右監門衛大將軍魏仁浦為樞密使兼檢校太保。根據《東都事略》,議政的人認為魏仁浦不是科舉出身,世宗說:“你們看誰比他更有才!”照樣啟用了他。次日,他任命中書舍人史館修撰兼判館事劉溫叟為禮部侍郎,照判館事。

七月二十五(丁酉),相州節度使王進去世。王進是幽州良鄉人,少年時很落魄,不事行業,但為人勇敢強悍,跑起路來猶如奔馬。他曾集聚黨徒為盜,全境都感到頭疼。符彥超任河朔郡守時,用賄賂誘置他在自己身邊。長興初年,符彥超鎮守安州,下屬部曲王希全在軍州作亂。符彥超派王進帶著事變的章疏奏聞朝廷。明宗獎勵他走路飛快,下詔讓他隸屬於軍中。自從契丹入寇以來,後唐和他們在膠口作戰,王進獨自追擒了契丹士兵六十七人。當時劉知遠(即後來的後漢高祖)總領侍衛親軍,知道他的驍勇剛果,所以提擢他為馬前親校。劉知遠出鎮河東時,有時邊境有警報告急,他總是派王進帶著密封奏章送到宮闕之下。自並州到汴梁,他不到六七日即能來回,因此劉知遠對他的恩遇頗厚。他接著繼任戎職,經累遷官至奉國軍都指揮使。他後來跟從後漢太祖入京平定內難,因功升遷虎捷右廂都指揮使,曆任汝、鄭防禦使,任上也有政績。朝廷很快就授他為相州節度使,然而他為政之道頓時比以前差了很多,議政的人為他感到可惜。這時他在任上去世,朝廷追贈他為檢校太師。

要想知道後周以後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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