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本人是喜歡曆史的機械工程師,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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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十:後周盛衰之五:王樸進獻平定天下大計與世宗削減全國僧尼寺院

(2020-05-07 17:05:54) 下一個

顯德元年即公元954年十一月底,北漢主劉崇得病,很快就死了。劉崇死後,北漢派使者向契丹告哀。契丹派驃騎大將軍兼知內侍省事劉承訓去冊命劉承鈞為帝,更名他為劉鈞,成為史書上的北漢孝和帝。劉鈞生性孝敬恭謹,嗣位後,勤於為政,愛民禮士,境內粗略得以安寧。北漢主每次上表給契丹主遼穆宗耶律璟時總自稱男兒;遼穆宗賜詔給他時也總稱他為“兒皇帝”。

當時,朗州主帥馬希萼率領群蠻攻破長沙時,長沙府庫累世的積蓄全被漵州蠻酋苻彥通搶走。苻彥通因此變得十分富強,在溪洞間稱王。武安節度使王逵得到湖南後,想派使者去招撫他,因此招募願意前往的人。他部將王虔朗請求出行。王虔朗到了那裏後,苻彥通擺出盛大的侍衛場麵接見他,表現得非常倨傲。王虔朗厲聲責備他道:“足下自稱是苻秦的苗裔,那就應當知道禮義,以此有異於群蠻。當年馬氏在湖南,足下的祖父全都北麵事奉於他們。如今王公盡得馬氏的地盤,足下不早往乞求結盟,卻讓王公的使者先來,又不以禮接待。異日足下難道不會後悔嗎!” 苻彥通既慚愧又害怕,連忙起身拉著王虔朗的手向他道歉。王虔朗知道可以說動他,便進一步勸道:“溪洞的地盤,隋、唐時都是朝廷的州縣,全都記載在書籍和圖冊上。如今足下上無天子的詔書,下無使府的任命,雖然山穀之間自己稱王,依然不過是蠻夷一個酋長而已!何不去掉王號,自己歸附於王公。王公必定會用天子的詔命授足下為節度使,與中國的侯伯等同。這不是很尊榮嗎!” 苻彥通非常高興,當天就去掉王號,並通過王虔朗獻上幾座銅鼓給王逵。王逵說:“王虔朗一句話勝過數萬兵馬。他真是位國土!”於是承製(代表後周)任命苻彥通為黔中節度使;任命王虔朗為都指揮使,讓他參預府政。

王逵擔心西界鎮遏使兼錦州刺史劉瑫成為邊境的隱患,便上表奏請他為鎮南節度副使,出任西界都招討使。

這年,湖南發生大饑荒,百姓靠野菜野果為生。武清節度使兼知潭州事周行逢開倉賑濟窮人,救活了很多人。周行逢出身貧賤,了解民間疾苦,勵精為治,嚴而無私。他聘用的幕府僚屬,都是選取清廉耿介的士人,定下的約束規定十分簡要,自己的衣食也很儉樸。有人譏笑他太過節儉,周行逢說:“馬氏父子窮奢極侈,毫不撫恤百姓。今天他們的子孫淪為向他人乞食,又何足效法!”

十二月初九(己酉),後周太子太師侯益在本位置退休致仕。

顯德二年即公元955年春正月初一(辛未),後周世宗郭榮不接受朝賀。

自後晉和後漢以來,漕運不扣除鬥耗(運輸期間的自然損耗),所以很多綱吏(監護運輸的官吏)因虧欠被處死。正月初十(庚辰),世宗因此下詔自今以後每斛漕運糧食允許鬥耗一鬥。

定難(夏州,今山西靖邊)節度使李彝興因朝廷任命折德扆為府州(今山西府穀)節度使,與自己平起平坐,便以此為恥。他幹脆派兵堵塞道路,不再和後周通使。正月十三(癸未),世宗征求宰相們的意見,他們說:“夏州是邊境重鎮,朝廷向來總是優待他們。府州邊遠狹小,它的得失無關朝廷輕重。陛下應當撫諭李彝興,也許能夠顧全大體。”世宗說:“折德扆多年以來,盡忠效力,幫朝廷抗拒劉氏,為何要突然拋棄了他!而且夏州隻是出產羊馬,他們需要的各種貨物,都得仰賴中國跟他們的貿易。朕如果斷絕和他們的貿易,他能有什麽作為!”於是派遣供奉官齊藏珍帶著詔書去責備李彝興。李彝興非常惶恐,隻得向朝廷謝罪。

正月十八(戊子),後蜀在鳳州設置威武軍。

正月二十一(辛卯),世宗下詔說:“在朝文班(通鑒作翰林學士和兩省官員)必須各自舉薦能勝任州縣令錄(縣令和錄事)一人,即使是姻族或近親,也無妨嫌。授官之日,必須署上舉薦人的姓名。如果被舉薦的令錄在任貪汙失職或懦弱不政,一並根據情節的輕重,讓舉薦人連坐。”

正月二十五(乙未),世宗又下詔說:“一應逃戶的莊田,全都允許請射承佃(招標給佃農耕種),然後繳納租稅。如三周年內本戶回歸,他的莊田不論荒地熟田,全都交還一半。如五周年內本戶回歸,三分交還一分。如五周年外本戶回歸,他的莊田除本戶的墳塋之外,不在交還之限。靠近北麵邊境的諸州,如有身陷蕃人地盤的民戶,自蕃界回來歸業的:五周年內回歸,三分交還二分;十周年內回歸,交還一半;十五周年內回歸,三分交還一分;十五周年以外回歸,不在交還之限。”

契丹自後晉和後漢以來,屢次入寇河北。他們的輕騎深入境內,沒有任何阻礙,因此郊野的民眾經常遭受殺掠。朝廷言政的官員聲稱:深、冀之間有條胡盧河,橫亙數百裏,朝廷可派人浚通該河,也許能阻止契丹輕騎的隨意入侵。這月,世宗下詔,讓忠武節度使王彥超和彰信節度使韓通帶士兵和民夫去浚通胡盧河,並在李晏口修築城池,留兵衛戍。世宗召德州刺史張藏英前來,詢問他有關防備邊境的策略。張藏英具體陳述了地形要害,請求在關鍵的地方列置戍兵,招募邊境驍勇善戰的民眾,給他們豐厚的待遇,由他自己率領,見機出擊。世宗全都聽從了,於是任命張藏英為沿邊巡檢招收都指揮使。張藏英到任數月,招募到一千多人。王彥超等人在視察浚河工程時,曾被契丹兵包圍;張藏英帶領他招募的士兵馳馬出擊,擊潰了契丹人。此後契丹不敢涉過胡盧河,河南的民眾這才開始得到休息。

二月初一(庚子),日食。同時,後蜀夔恭孝王孟仁毅去世。他是後蜀主孟昶的弟弟。

二月初九(戊申),後周世宗派使者前往西京洛陽,賜給退休的太子太師致仕侯益、白文珂、宋彥筠等人不同數量的茶藥和錢帛,並降詔慰問他們。

二月二十三(壬戌),他下詔鼓勵群臣極言朝政的得失,說:

“善操理者不能有全功,善處身者不能無過失。雖堯、舜、禹、湯之上聖,文、武、成康之至明,尚猶思逆耳之言,求苦口之藥,何況後人之不逮哉!朕承先帝之靈,居至尊之位,涉道猶淺,經事未深,常懼昏蒙,不克負荷。自臨宸極,已過周星(即周年),至於刑政取舍之間,國家措置之事,豈能盡是,須有未周,朕猶自知,人豈不察。而在位者未有一人指朕躬之過失,食祿者曾無一言論時政之是非,豈朕之寡昧不足與言耶?豈人之循默未肯盡心耶?豈左右前後有所畏忌耶?豈高卑疏近自生間別耶?(後一句的大意是:難道職位高低和疏遠親近是生來就有區別?)

 “古人雲:‘君子大言受大祿,小言受小祿。’又雲:‘官箴王闕(大臣緘默則帝王有缺)。’這就是說:士大夫隻要享用俸祿,就不能不進言。然而作為人主,不能感動他們而讓他們直言,這是朕的過失。不能尋求骨鯁的言辭,不能得到正直的言論,卻怎能共同裨益朝廷,獲得大治?朕對公卿大夫不能全都了解,也不能全都認識;如果不能根據他們的言語觀察他們的行為,根據他們的用意判斷他們的忠誠,那麽怎能發現他們器量的深淺,怎能知道任用的是否恰當?如果進言沒被采用,那麽罪實在朕;但如果要求後還不進言,那麽到底是誰的過失?

“一應內外文武臣僚,今後或有所見所聞,全都允許上章論諫。如果朕躬有所欠缺,必須盡言;如果時政有所瑕疵,不應隱瞞。朕追求的是實在的東西,哪會注重虛華?如果平時文章不行,可以直接說事。辭句出現謬誤,朕自然會舍棄短處;言語涉嫌忤逆,朕必定將奏折留中。所希望的就是盡情直言,不用多慮。朝廷各司負責公事的,必須盡職;不對的事可以改革,有理的事可以實行。千萬不要因循守舊,逐漸成為謬誤。有出使在外回來的臣僚,也許清楚民間的疾苦和官吏的優劣,則必須具體奏聞,好增廣朕的視聽。朝臣在升遷或改轉之際,應當考察他們努力的程度,言事的對錯,為公而懇切直言的應當考慮升遷,遇事即猶豫退縮的則必須抑退。翰林學士和兩省官員,身居侍從的重位,是考慮問題和極力諫諍的部門;禦史台的臣僚,作為執行憲法的官員,是糾錯政策和彈劾壞事的重地。論其職責,尤其不同於群臣;必須考核他們在任內提出的啟發意見和彈劾內容,到任期滿後理應遷轉時,必須讓中書門下兩省先行奏請他們的進止。”

這期間,南唐主李璟任命中書侍郎兼知尚書省嚴續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

三月初二(辛未),後周在李晏口設置靜安軍。該軍南距冀州一百裏,北距深州三十裏,並在胡盧河兩岸修築堡壘。當堡壘建成後,扼住了契丹入侵的要害。

三月二十三(壬辰),尚書禮部貢院進獻新及第進士李覃等十六人所試的詩賦、文論、策文等。世宗下詔說:“國家設置貢舉部門,尋求英俊人士,務必了解文才品行,才能高中科名。前不久得知近年以來,多有濫進現象,或以年資辛勞而得以及第,或因權勢關係而獲得出身。今年所通過及第的舉人,試著加以檢驗,果然發現許多紕繆,以致必須決定去留。其中的李覃、何曮、楊徽之、趙鄰幾等四人,應當允許及第。但嚴說、武允成、王汾、閭邱舜卿、任惟吉、周度、張慎徽、王翥、馬文、劉選、程浩然、李震等十二人,藝學未精,全都必須勾去名字,並讓他們繼續苦學,以待今後再來。禮部侍郎劉溫叟在選士方麵失職,多少屬於因循守舊。根據他的嚴重過失,理應譴責貶謫。但朕重視寬恕,特地予以寬容。現讓劉溫叟免罪,但他將來是否還負責貢舉的公事,則讓所司部門另外具體上奏,逐條以聞。”

世宗經常氣憤廣明以來中國日益困蹙的事實。當取得高平大捷後,他慨然有削平天下的壯誌。剛好秦州有些漢人和異族平民前來大梁進獻策略,請求恢複舊日的疆土。世宗聽取了他們的進言。

後蜀主孟昶聽說後周有這樣的計劃,急忙派客省使趙季劄去視察邊境的防備。趙季劄曆來以文武才略自詡。他出使回來後奏稱:“雄武節度使韓繼勳、鳳州刺史王萬迪都不是將帥的材料,不足以抵禦大敵。”後蜀主問道:“誰能前往抵禦?”趙季劄請求自己出行。三月二十七(丙申)後蜀主任命趙季劄為雄武監軍使,並派一千名宿衛精兵作為他的部曲。

夏四月十二(庚戌),後周世宗任命內客省使李彥頵為延州留後。次日,他下詔說:“一應在外新任命的禦史,在尚未上朝謝恩前,行經州府時,不得接受地方館驛的供給及所在地的公家禮物。”

世宗覺得大梁城太小太窄,便於四月十七(乙卯)下詔,在京城四麵另外修築羅城即外城;先豎立標幟,待到今年冬季農閑時再開始進行板築(即用模板往裏麵倒泥土築牆);春耕開始時則暫停,然後等到來年,逐漸築成。他還命令自今以後,安葬掩埋親人都必須在羅城標杆的七裏之外,標杆內除了等待縣官分別規劃出街衢、倉場、營廨的地區之外,聽任百姓隨便修築房屋。

四月十八(丙辰),後蜀主命令代理樞密院的王昭遠去巡查北邊城寨及甲兵的狀況。

四月二十(戊午),後周世宗任命給事中竇儀為禮部侍郎,照兼翰林學士;並改任禮部侍郎劉溫叟為太子詹事(顯然是因為負責禮部貢舉失職)。四月二十五(癸亥),他任命翰林學士兼中書舍人楊昭儉為禦史中丞。

後周世宗跟宰相們說:“朕每次思考治理國家的方略時,總是得不到要領,因此寢食不忘。觀看曆代君臣治理升平之道,誠為不易。又有,自唐、晉(即後唐和後晉)失德之後,亂臣黠將,僣竊大位的人很多。如今中原剛剛平定,而吳、蜀、幽、並尚未歸附;朝廷的聲教未能遠播,國家無法統一。應當讓近臣各自書寫一篇策論,探討經緯天下的策略。”這月,他下詔讓翰林學士承旨徐台符以下二十多人,各自撰寫《為君難為臣不易論》及《開邊策》各一篇,讓他親自閱覽。文章的主題必須是如何修繕文德和懷柔遠人。文章上呈後,隻有陶蒨與竇儀、楊昭儉、王樸建議說,國家靠近江、淮,應當派兵攻取。

比部郎中王樸的獻策說得很具體:“唐之所以失去吳、蜀,晉之所以失去幽、並,都是因為為政失道。如今必須先了解之所以失去它們的原因,然後才能知道如何收複它們的策略。最初開始失去它們時,莫不是因為君主暗弱而臣下奸邪,士兵驕橫而百姓困弊;奸黨在內無比猖狂,武夫在外橫行霸道。小事不予製止就變成大事,大事不予製止則變成僣越;以致天下離心,人不用命;吳、蜀趁著混亂而竊取帝號,幽、並利用間隙而占據其地。如今想要收複它們,其實隻要將唐、晉的做法反過來就行了。進用賢人和斥退不肖,就能清理時世;重用能臣和去掉無能,就能收取人才;施恩於人和推誠置信,就能籠絡人心;獎賞功臣和懲罰罪惡,就能讓人盡力;去掉奢侈和提倡節用,就能豐富財貨;徭役適當和少征薄斂,就能富裕百姓。待到朝廷人才濟濟,政事得以治理,財用非常充足,器用十分完備,士大夫和平民全都歸心,然後起兵使用他們,那時必能成功!對方看到我們有必取之勢,那些內部知情的人就願意充當間諜,那些熟悉山川的人就願意作為鄉導。一旦對方的民眾和我方的民眾全都歸心,那就等同於天意;一旦天意等同,那就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大凡攻取之道,必先從容易的開始。當今吳國(即淮南的南唐),東至大海,南至長江,和我們接境幾乎二千裏,勢必容易被騷擾。要騷擾他們就必須從他們沒有防備的地方開始。他們防備東麵我們則騷擾西麵,防備西麵則騷擾東麵;對方必得東西奔走去救援。奔走之間,我們就能了解對方的虛實強弱,然後避實擊虛,避強擊弱;就將所向無敵。不須大舉出兵,暫且派輕兵騷擾。南人懦怯,稍微聽到些警報,必定會派全軍救援。大軍多次出動則民眾疲憊而財力耗竭;不派出全軍我們則可以趁虛攻取。如此一來,我們不用大舉出兵就能獲利。對方衰竭而我方獲利,那麽江北諸州將全部被我們占有。得到江北後,就能使用對方的民眾,實行我們的律法。那時江南就容易攻取了。這樣,我們花的氣力很少而收效甚多。一旦得到江南則,那麽嶺南的桂、廣都成為內臣,岷山和巴蜀就能靠傳送檄文加以平定。南方一旦平定,那麽燕地必定望風內附。如果他們不內附,我們可以轉移兵力攻打,到時席卷可平。惟有河東那些不怕死的敵寇,不能用恩信招誘,必須靠強兵製服。然而對方自從高平慘敗以來,力竭氣沮,必定不能成為邊患,所以應當最後對付他們。待到天下平定,然後伺機而動,可以一舉拿下。

“如今士卒精銳幹練,甲胄兵器也都充足,下民畏懼律法,諸將勇於效力;估計一年之後即可出師,所以必須自夏秋起就開始積蓄糧草,充實邊境。臣是個書生,不足以談論大事。至於臣的不達大體,不合機變,還希望陛下予以寬容。”

世宗欣然采納了他的建議。當時群臣大多守常偷安,他們在朝廷的應對很少有可取的地方。惟有王樸神情嚴峻,氣勢剛勁,既有謀略,又能決斷,凡是他所規劃的,都很讓世宗滿意。世宗因此很器重他的膽氣和見識,沒多久就升遷他為左諫議大夫,參知開封府事。

後晉末年,契丹入汴,秦州節度使何建以秦、成、階三州歸附後蜀,後蜀人又攻取了鳳州。到這時,秦、鳳二州的百姓都抱怨後蜀的苛政,相繼派人前來宮闕,請求朝廷派兵收複舊地。因此世宗打算攻取秦、鳳二州,為此尋求勝任為將的人。宰相王溥推薦宣徽南院使兼鎮安節度使向訓。世宗於是命令向訓與鳳翔節度使王景和客省使高唐人昝居潤一道出行。五月初一(戊辰),王景出兵自大散關直趨秦州。

五月初四(辛未),回鶻派使者來進貢地方特產。同時,鳳翔節度使王景上言說他已奉詔進軍。

五月初七(甲戌),世宗下詔說:“釋氏貞宗,聖人妙道,助世勸善,其利甚優。前代以來,累有對佛教的條例;然而近年以來,規定頗為紊亂。近來朕閱覽諸州的奏聞,不斷有佛教徒犯法的事例。這都是因為沒有科禁,以至違犯法令;譬如私度僧尼,天天都增添偽雜的和尚;創修寺院,逐漸變得過於繁多;鄉村中的這一弊病更加嚴重。漏網背棄兵役的人,紛紛剃發用以逃避刑法;行奸成為盜匪之徒,依靠住持而隱瞞邪惡。如要興隆佛教,就必須辨明好壞;應當重申舊日章典,用以改革先前弊端。

“諸道府下屬州、縣、鎮、村、坊,一應有朝廷敕額的寺院,一切依舊;沒有敕額的,一並停廢。那裏的所有功德佛像及僧尼,全都騰出,並入理應保留的寺院內安置。全國各縣城郭之內,如果沒有敕額的寺院,隻在理應停廢的寺院內,挑選功德屋宇最多的寺院,僧尼各留一所;如果沒有尼姑居住,則隻保留僧侶寺院一所。二百戶以上的諸軍鎮坊郭,也依照各縣的事例辦理。邊遠州郡如沒有敕額寺院,在停廢寺院內,僧尼各保留兩所。今後一律不得創造寺院或蘭若(即民間小寺廟)。王公貴戚和諸道節度使和刺史以下,今後不得奏請創建寺院,及請求開設戒壇。如有誌願出家的男子女子,一律由父母和祖父母決定,已成孤兒的則由同居的伯父叔父或兄長決定,得到許可後才能出家。年十五以上的男孩,如能念得經文一百紙,或讀得經文五百紙;年十三以上的女孩,如能念得經文七十紙,或讀得經文三百紙;經本府陳述理由並請求剃頭出家,委托錄事參軍作為本地判官引試他們的經文。尚未剃頭時,必須保留發髻;如有私自剃頭的,當即勒令還俗;本人的師主將被判決重杖後勒令還俗,並發配從役三年。惟有兩京、大名府、京兆府、青州諸處允許設置戒壇。在受戒時,兩京委托祠部派官員去引試;大名府等三處,隻用委托本處判官錄事參軍去引試。如有私自受戒的,其本人、師主、臨壇三綱、知事僧尼,將按私自剃頭罪判處。理應剃頭受戒的人等,各處必須奏聞朝廷,等候敕令下達,並委托祠部發給憑證,然後方得剃頭受戒。所有父母或祖父母還在,而沒有別的兒媳侍養的男女,不許出家。還有,曾經犯罪,或遭官司刑責的人,以及背棄父母的人、逃亡的奴婢、奸人細作、惡逆徒黨、山林亡命、漏網賊徒、負罪潛逃的人等,一律不得剃頭出家。如有寺院擅自收容,其本人及師主、三綱、知事僧尼、鄰房同住僧侶,將一律收捕禁勘,申奏後再決定處罰。

“僧尼俗士,以前多有舍身、燒臂、煉指、釘截手足、帶鈴掛燈、諸般毀壞身體、戲弄道具、符禁左道、妄稱變現還魂坐化、聖水聖燈妖幻之類的事。這些全是聚眾眩惑的流俗,今後一律予以禁絕。如有此色人等,仰賴各地嚴加判處,流配邊遠,並勒令還俗。其中所犯罪行嚴重的,必須依照格律處置。每年必須建立僧帳兩本,一本奏聞朝廷,一本申報祠部。每年四月十五日後,勒令各縣索取轄區內寺院僧尼的數目,申報州裏,州司記錄在帳,至五月終以前將僧帳送到京師。凡是名字不在帳內的僧尼,一律勒令還俗。至於僧尼的巡禮行腳(通指遠行朝聖的和尚),出入往來,一切聽便。”

這年,根據諸道送來的僧尼帳籍,保留下來的寺院共有二千六百九十四所,停廢的寺院卻多達三萬三百三十六所;登記入帳的僧尼共有六萬一千二百人(根據通鑒,僧侶四萬二千四百四十四人,尼姑一萬八千七百五十六)。

要想知道後周以後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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