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本人是喜歡曆史的機械工程師,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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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八:後漢興亡之十七:朗州馬希萼進攻長沙與史弘肇和楊邠之死

(2020-04-15 13:02:12) 下一個

乾祐三年即公元950年四月十五,後漢隱帝劉承祐讓樞密使郭威兼任鄴都留守和天雄節度使,並於四月二十五任命他養子郭榮為貴州刺史兼天雄牙內都指揮使。八月二十三,和後晉少帝一道流亡到遼東建州的李太後病故。

八月二十六(辛酉),後漢給事中陶穀上言,請求停止每五日到內殿輪流應對的慣例。隱帝也同意了。次日,隱帝任命兵部侍郎於德辰為禦史中丞,邊蔚為兵部侍郎。

湖南節度使楚王馬希廣的兄長朗州節度使馬希萼上表給後漢,請求自己在京師另外設置進奏院。當時,馬希萼和馬希廣不和,所以才有這一請求。九月十七(辛巳),隱帝下詔,說湖南已有進奏院,所以沒同意。他還賜給楚王一道詔書,勸他與兄弟和睦相處。冬十月初五(己亥),隱帝到近郊狩獵。

馬希萼覺得朝廷偏袒馬希廣,非常憤怒,於是派使者去向南唐稱藩,請求他們派兵進攻楚國。南唐加馬希萼為同平章事,將鄂州今年的租稅收入賜給他,還命令楚州刺史何敬洙帶兵協助馬希萼。十月十二(丙午),馬希廣派使者上表告急,說:“荊南、嶺南、江南三道連謀,想瓜分湖南。臣請求朝廷發兵進駐澧州,以扼住江南和荊南援助朗州的道路。”

十月十三(丁未),隱帝為兩浙節度使吳越王錢宏俶加諸道兵馬元帥。

楚王馬希廣因朗州與山蠻部落入寇,諸將又屢次戰敗,因此憂形於色。長直都指揮使劉彥瑫向馬希廣進言說:"朗州的兵力不滿萬人,馬匹也不到一千;而都府有十萬精兵,何必擔憂不能取勝!希望撥給臣一萬多士兵,一百五十艘戰艦;臣將徑直進入朗州,將馬希萼捆綁前來,好解除大王的憂慮。“楚王喜出望外,當即任命劉彥瑫為戰棹都指揮使兼朗州行營都統。

劉彥瑫率軍進入朗州境內,地方父老爭著用牛肉酒水犒賞湘軍,還說:“百姓不願跟從作亂,盼望都府的大軍已經很久了!”劉彥瑫厚賞了他們。戰艦過後,百姓紛紛運送竹木攔在江麵,不讓他們後退。也在十月十三這天,馬希萼派朗州兵及蠻兵六千和戰艦百艘,到湄州迎戰。劉彥瑫趁風縱火,想要焚燒對方的戰艦。沒一會,風向突轉,大火反過來燒了自己的戰艦。劉彥瑫帶領戰艦敗走,然而江路已經被攔斷了,結果戰死和淹死的士卒多達數千人。馬希廣得知後,痛哭流涕,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馬希廣平日很少頒賜將士,到這時,他拿出大量金銀布帛以取悅士卒。

有人告發說天策左司馬馬希崇散布流言蠱惑大眾,反狀已經十分明顯,請求殺了他。馬希廣說:“讓我去殺害自己的弟弟,將來哪有臉麵到地下去見先王!”

馬軍指揮使張暉帶兵從其它道路出擊朗州。他到了龍陽時,得知劉彥瑫已敗,隻好退駐益陽。馬希萼又派指揮使朱進忠等人帶兵三千猛攻益陽。張暉騙他的部眾說:“我率領麾下繞到賊兵背後,你們留在城中等我,然後我們合勢夾擊他們。”出城後,他自竹頭市逃歸長沙。朗州士兵知道城中沒了主將,於是更加猛攻。守城的九千多士卒都戰死了。

同時,吳越王錢弘俶將被俘的南唐大將查文徽歸還南唐。查文徽得了不能說話的喑疾,南唐主李璟於是讓他在工部尚書位置退休致仕。

十月十四(戊申),後漢彰德軍節度使郭謹去世。郭謹字守節,是太原晉陽人,少年就從軍,頗能騎射,曆任河中教練使。後晉天福中年,他升遷奉國右廂都指揮使,兼領禺州刺史。天福三年(938),他轉奉國左廂都指揮和泗州防禦使,並於一年多後出任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兼寧江軍節度使。天福六年,他跟從晉高祖巡幸鄴都。翌年,晉高祖駕崩,少帝即位,授郭謹為彰德軍節度使,照領禁軍。開運初年(944),他出任鄜州,並於翌年入朝成為左神武統軍。開運三年,他又出鎮鄜州。後漢高祖即位後,因為他既是同鄉又是舊臣,便加他為檢校太尉,讓他移鎮滑台。乾祐初年(948),後漢又授他為彰德軍節度使,並於翌年就地加他為檢校太師。乾祐三年,他到大梁入朝,隱帝給他增加食邑。這時他在任上去世,隱帝為他取消朝會二日,追贈他為侍中。

十月十九(癸醜),隱帝任命前同州節度使張彥贇為相州節度使。十月二十七(辛酉),出現月犯心大星的天象。

十一月初一(甲子),日食。也在這天,後蜀太師兼中書令宋忠武王趙廷隱去世。

十一月初二(乙醜),隱帝根據湖南的請求,追贈永州唐將軍祠堂的唐將軍為太保。

十一月初六(己巳)是冬至,隱帝登禦崇元殿接受朝賀,仗衛正式。

楚王馬希廣派他的僚屬孟駢去勸諫馬希萼說:“明公忘記父兄的冤仇,反而去北麵事奉唐人(南唐)。這跟當年袁譚向曹操求救有何兩樣!”馬希萼非常憤怒,想殺了他。孟駢說:“古代兩國交兵,使者在之間往返。我如果怕死,怎肯前來!我的話並非光考慮到湖南人,其實是為明公著想。”馬希萼這才放了他,讓他回去告訴馬希廣說:“我跟你已經恩斷義絕,除非到地下,今生將永不相見!”

朱進忠請馬希萼親自帶兵攻取潭州。也在十一月初八(辛未),馬希萼留下兒子馬光讚守衛朗州,然後帶領境內所有兵馬直趨長沙,並自稱順天王。

同一天,後漢隱帝下詔,派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兼寧江節度使王殷帶兵進駐澶州,防備契丹。王殷是瀛州人也。

後漢朝廷同時正商議要出兵救楚,並任命安遠節度使王令溫為都部署,去救援潭州。剛好內難發生,大軍沒有成行。

隱帝自從即位以來,都由樞密使、右仆射、同平章事楊邠總理機政,樞密使兼侍中郭威總管征伐,歸德節度使和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兼中書令史弘肇總典宿衛,三司使兼同平章事王章總掌財賦。楊邠頗為公正忠誠,退朝後都不接待到他私門的參謁。他雖然也不拒絕各地的饋贈,但有多餘的總是獻給國庫。史弘肇負責督察京城,也做到了大梁道不拾遺。當時正是契丹人蹂躪京師之後不久,官府和民間都很困乏。王章經營利潤,嚴格控製開支,用以充實府庫;所以即使後來遇上三鎮連衡反叛,禁兵多年征戰,而後勤供應也不至於困乏。當反叛平定,朝廷厚賜將士之後,還有些財政積累,因此國家粗略得以安穩。

然而王章卻更加聚斂財富。有人指控某些農戶隱瞞田產;雖然不到十來戶,王章必定要命令全州複查,總想增加田苗定額和地方租賦。所以沒幾年,後漢的民力變得非常困弊。根據舊製,田稅每斛要多征二升,稱為“雀鼠耗”,而王章卻開始將這提高到二鬥,稱作“省耗”。舊時錢幣的出入皆以八十為陌(即百),而王章卻規定收入時照樣以八十為陌,但支出時卻以七十七為陌,稱作“省陌”。凡是違犯鹽、麹、酒曲禁令的人,不管情節多麽輕微,都被處以死刑;因此百姓無不愁苦抱怨。王章尤其不喜歡文臣,曾說:“即使將算籌交給這幫人計算,他們也搞不清楚加減,有什麽用處!”所以總是用不夠格用作軍需的爛貨給他們當俸祿,人們把這稱作“閑雜物”。胥吏本已高估了那些東西的價值,人們將這稱作“抬估”。王章卻還要加估。他的財賦政策讓民眾無法忍受。

同時,隱帝身邊的嬖倖逐漸開始專權用事,太後的親戚也開始幹預朝政。楊邠等人屢次裁抑他們。太後有個故人的兒子要求補任軍職,史弘肇一怒之下把他給殺了。武德使李業是太後的弟弟,後漢高祖曾讓他掌管宮中的內庫。隱帝即位後,尤其寵任他。剛好宣徽使空缺,李業想要出任,隱帝和太後也這樣暗示執政大臣。但楊邠和史弘肇覺得內使升遷或補任必須循序漸進,不能讓外戚超次出任,這才算了。

內客省使閻晉卿依次應成為宣徽使,但卻長久沒讓他補任。樞密承旨聶文進、飛龍使後匡讚、翰林茶酒使郭允明都得寵於隱帝,但也長久沒升官;因此他們都很怨恨執政大臣。聶文進是並州人。劉銖從青州罷任回歸後,長久隻當個奉朝請,沒有任命正式官職,因此經常指著執政大臣罵人。隱帝剛解除三年喪期後,就開始聽音樂,還賜給優伶錦袍和玉帶。優伶們常到史弘肇那裏謝恩,史弘肇憤怒地說:“士卒守衛邊塞,辛苦奮戰,還沒得到什麽賞賜。你們有什麽功勞而得到這些好東西!”於是奪回錦袍玉帶,送回內庫。他雖然有理,但也過於蠻橫凶暴。

隱帝想立他寵幸的耿夫人為後,但楊邠覺得太快了些。耿夫人去世時,隱帝想以皇後禮儀安葬她,楊邠又覺得不行。隱帝年齡逐漸增大,厭惡自己老是被大臣壓製。楊邠和史弘肇曾在隱帝麵前議事,隱帝說:“你們得認真看待這事,千萬不要讓人說三道四!”楊邠說:“陛下不必作聲,有臣等在。”隱帝因此心裏積累了很多怨氣,而他身邊侍從便趁機在他麵前大講楊邠他們的壞話,說:“楊邠等人非常專恣,終當為亂。”隱帝也信了他們。他曾在夜裏聽到作坊鍛鐵的聲音,便懷疑有人起兵,整晚都無法入睡。司空兼同平章事蘇逢吉和史弘肇矛盾很深。他知道李業等人怨恨史弘肇,便屢次用言語刺激他。隱帝於事開始和李業、聶文進、後匡讚、郭允明他們密謀誅殺楊邠等人。他們確定了策略後,入宮去告知太後。太後說:“這事怎能輕舉妄動!更必須要和宰相商量。”李業當時在旁,說:“先帝曾說過,朝廷大事不能和書生商量。他們懦怯,定會誤事。”太後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隱帝生氣地說:“國家的事,並非閨門女子所知!”於是拂袖而出。十一月十二(乙亥),李業等人將他們的密謀告知閻晉卿。閻晉卿擔心事情不成,趕緊到史弘肇的府第想去告密,但史弘肇找個借口拒絕見他。

次日一早,史弘肇入朝,與樞密使楊邠和三司使王章一同坐在廣政殿的東廡下。很快就有幾十名甲士從廣政殿出來,當場亂刀殺了史弘肇和楊邠及王章。

史弘肇字化元,是鄭州滎澤人,父親史潘本是農家。史弘肇少年時喜歡遊俠,沒有操行,拳勇健步,能日行二百裏,走路猶如奔馬。後梁末年,每七戶出一兵,史弘肇也因此被征兵,後隸屬本州開道都,並被選入禁軍。他曾在石敬瑭麾下,後來被留下當親兵。石敬瑭即位成為晉高祖後,起用他為控鶴小校。劉知遠出鎮太原時,奏請史弘肇為隨從,並升他為牙校。劉知遠後來設置武節左右指揮,便任命史弘肇為都將,兼遙領雷州刺史。劉知遠即位成為後漢高祖時,代州王暉反叛,以城歸降契丹。史弘肇帶兵征討,一鼓作氣就攻拔了代州。後漢高祖於是授他為許州節度使,出任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剛好王守恩在上黨請求歸附後漢,契丹主遼太宗命令大將耿崇美率軍登上太行山,想奪取上黨。後漢高祖命令史弘肇率軍救援。大軍抵達潞州時,契丹人退去,翟令奇則在澤州迎降。剛好河陽節度使武行德派人去迎接史弘肇,於是他率眾南下,與武行德合勢。所以後漢高祖由蒲、陝奔赴洛陽,一路毫無阻礙,都是史弘肇前鋒開路的功勞。

史弘肇為人嚴毅寡言,部領軍眾時對部下的過錯從不赦免,因此他的士兵每到一處,總是秋毫無犯。部下有個指揮使,曾因稍不從命,史弘肇立即將他撾殺了,致使部下將吏兩腿戰栗,以至平定兩京時,沒人膽敢違忤他的意旨。他跟從禦駕親征鄴都回來後,後漢高祖加他為同平章事,出任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兼鎮宋州。後漢高祖病危時,他與樞密使楊邠、郭威、蘇逢吉等人共同接受顧命。隱帝嗣位後,加他為檢校太師兼侍中。沒多久,河中、永興(京兆)、鳳翔連橫反叛,關中三輔地區大為驚擾,朝廷天天都派兵出征,人心惶惶。也有些心懷不軌的人,在京師散布流言蜚語。史弘肇掌管禁軍,警衛都邑,專擅刑殺,毫無顧忌。所以無賴之流望風匿跡,甚至路有丟失的東西人們都不敢拿。然而他不問罪行輕重,理由在哪,隻要有聽說犯罪,便將人處以極刑,所以很多被冤枉的家庭,也都不敢上訴。巡司軍吏便趁機狼狽為奸;嫁禍於人和靠威脅騙取錢財的人,不可勝紀。因為史弘肇專權濫殺,閭裏誣告成風。刑部侍郎邊歸讜上言說:“近來有不少匿名信及散布風聞,陷害好人,有傷風化,致使貪吏得以報複私怨,讒夫得以肆行虛誕。請朝廷明定條例,嚴禁誣陷。凡是上告的人,都必須列出姓名。匿名信和散布風聞的事,必須禁止滅絕。”輿論都讚揚他的主張。當時太白(金星)出現在白天,有人仰視天空,就被坊正拘捕,史弘肇立即將那人腰斬加砍頭。又有個喝醉的人冒犯了一名軍士,當即被那軍士誣告說散布訛言,結果被斬首棄市。其他諸如被斷舌、決口、抽筋、折足的百姓,天天都有。前宰相李崧為部曲誣告,居然全家族人都被送到東市處斬,家中的幼女也淪為奴婢。自此之後仕宦家人都害怕自家的奴仆誣告,隻好姑息他們,而失勢之後的故將功臣,往往被家裏廝養的奴婢脅製。軍司孔目吏解暉,生性狡猾殘酷,凡是被誣告的人,他總是隨意將他們屈打成招。有些不小心違犯軍禁的人,忍受不了毒打,無不自誣以求速死。京師民眾路上遇到解暉,都不敢抬頭看他。有個叫何福殷的幽州人,靠商販為業,曾花十四萬錢買了個玉枕,讓家僮及商人李進拿到淮南去賣,再購買那裏的茶茗回來。那家僮毫無操行,隱瞞了何福殷的數十萬財物。何福殷要他償還,那家僮不肯,結果何福殷就杖打了他。沒幾天,那家僮就到史弘肇那裏誣告他,說契丹主耶律德光進入汴梁時,契丹大臣趙延壽讓何福殷帶著玉枕暗中送給淮南的南唐,向他們表忠。史弘肇當天就派人捉捕何福殷等人,將他們關進監獄。解暉秉承他的旨意,用盡嚴刑拷打何福殷。何福殷不得不自誣,還株連了不少人,結果全都被斬首棄市,他們的妻女被史弘肇帳下軍士分走,家財也全被籍沒。

史弘肇不喜歡賓客,曾說:“文人叫人受不了。他們看不起我輩,把我輩當作士卒,可恨可恨!”史弘肇兼領睢陽節度使,睢陽屬下官府的利潤,他全都委托親吏楊乙到那裏辦理。楊乙貪戾凶橫,仗勢生事,睢陽的官吏和平民都很怕他,副使以下遠遠看到他無不畢恭畢敬。楊乙聚斂剝削,無所不為,每月科率(額外征稅)多達萬緡,用來討好史弘肇。所以全境之內,無不對他嫉惡如仇。樞密使郭威平定河中後班師回朝,將功勞歸於大眾,還跟隱帝說史弘肇有翊衛京師的大功,隱帝當即授史弘肇為兼中書令。隱帝自從關西三鎮反叛被平定之後,親近小人,而太後的親屬也頗為請托幹政,所以史弘肇和楊邠都非常不滿。史弘肇後來的事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

先前,史弘肇的宅第多次出現異常。曾有一天,他家的階砌縫隙中有煙氣蓬勃而出。史弘肇遇禍前兩天黎明,有彗星隕落在史弘肇身前三數步,還迸發火星後才消散。結果他很快就被殺了。郭威即位成為周太祖後,追封他為鄭王,以王禮安葬,官府還為他立碑。史弘肇兒子史德珫在乾祐中年出任檢校司空,兼領忠州刺史。他粗略讀了些書,親近儒者,經常看不慣父親的所作所為。史弘肇弟弟史福在後漢曆任諸衛將軍,史弘肇出事時住在滎陽的別墅。他得知禍事後,急忙躲藏到民間。郭威即位後,他經累遷出任閑廄使。這些都是後話。

楊邠是魏州冠氏人,年輕時作為胥吏在使府辦事;後唐租庸使孔謙就是他妻子的伯父。孔謙領度支使時,補任楊邠為勾押官;他還曆任孟、華、鄆三州糧料使。劉知遠任鄴都留守時,起用他為左都押衙。劉知遠出鎮太原後,對他更加信賴。後漢建國後,他升遷檢校太保兼代理樞密使。汴、洛平定後,成為後漢高祖的劉知遠正拜他為樞密使兼檢校太傅。當後漢高祖病危時,他與蘇逢吉和史弘肇等人同時接受顧命,輔立嗣君。隱帝即位時,宰臣李濤上表,請求將楊邠和郭威外派去擔任藩臣。楊邠等人向太後哭訴,結果隱帝隻好將李濤罷相,而讓楊邠為相,並加他為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同平章事,仍兼樞密使。當時中書省的官員太多,不稱職的不少。當楊邠身居相位時,隱帝將所有大事都委托給他。凡是南衙奏事或中書任命,他都先讓楊邠斟酌可否。如果楊邠不滿意,甚至一個主簿或一個助理都無法任命。楊邠雖長於吏事,卻不識大體。他經常說:“為國家當權的,隻要府庫充盈和甲兵強盛就行了。至於文章禮樂,全都是虛事,何足介意。”平定河中後,隱帝為楊邠加右仆射。楊邠專擅國政後,辦事嚴苛瑣細,沒顧得上大的綱紀。楊邠後來的事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楊邠為朝廷修繕甲兵,充實府庫,致使國用不缺,邊陲也粗略得以安寧,這也算是他的功勞。楊邠晚年也開始留意文臣,延請賓客在自己門下。他知道經史有用,因此聘請官吏書寫傳記。

王章是大名府南樂人,年輕時作為胥吏在使府辦事。後唐莊宗同光初年,他在樞密院當差,後來回歸本郡,經累任官至都孔目官。後唐清泰末年,屯駐捧聖都虞候張令昭作亂,驅逐節度使劉延皓,自稱留後。王章以本職被張令昭驅使。末帝李從珂派範延光討平了張令昭,對他的黨羽搜捕得很緊。王章的妻子即白文珂的女兒,而白文珂與副招討李敬周關係很好,便幫王章請托人情。當官軍攻下叛城時,李敬周將王章藏了起來,載在橐駝隊中,逃到洛下,然後又將他藏在李敬周的私第。當末帝敗後,王章出任省職,曆任沔陽糧料使。劉知遠掌管侍衛親軍時,奏請王章為都孔目官。王章又跟從劉知遠前往河東,劉知遠讓他專管財政錢穀。後漢建國初年,成為後漢高祖的劉知遠授他為三司使和檢校太傅。他又跟從後漢高祖到鄴都出征杜重威。翌年,後漢高祖駕崩,隱帝即位,加王章為檢校太尉和同平章事。沒多久,蒲、雍、岐三鎮反叛。當時,契丹人離開汴梁之後,因國家新建,財力不足;王章與郭威、史弘肇、楊邠等人盡心王室,知無不為,取消不急的事務,節省無用的花費,收聚財賦,專門為西征提供後勤。因此軍旅的費用,基本沒有缺乏。王章後來對百姓橫征暴斂等事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

王章和楊邠同郡,兩人關係尤其密切。他們提拔進用的人,不是同鄉就是故舊。他妻子白氏在王章遇禍前幾月死了。王章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嫁給戶部員外郎張貽肅,身體一直虛弱有病。王章他們被夷族時,他女兒抱病就戮。

要想知道史弘肇他們死後後漢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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