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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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五:後唐之亡之七:夏州主帥李彝超去世與末帝寬恕史在德

(2019-11-09 11:21:13) 下一個

清泰元年即公元934年十一月,南吳國權臣徐知誥召他兒子司徒兼同平章事徐景通回到金陵,出任鎮海和寧國節度副大使、諸道副都統、判中外諸軍事;並任命次子牙內馬步都指揮使兼海州團練使徐景遷為左右軍都軍使、左仆射、參知政事,留在江都輔佐南吳主楊溥的朝政。

十一月初五(辛醜),後唐末帝李從珂任命刑部侍郎鄭韜光為尚書右丞,光祿少卿烏昭遠為少府監。同時,秦州節度使張延郎上奏,說他率師討伐後蜀。

中書門下上奏說:“二十六日是明宗的忌辰。陛下首次遇到忌辰,不同常年,請在忌辰前後各一日不坐朝。”末帝準奏。禦史台上奏說:“前任節度使、刺史、行軍副使,雖然每天都到便殿問候起居,但每五日前來問候起居時,理應也不用站班。”末帝準奏。

十一月初十(丙午),末帝將前興州刺史馮暉發配到同州衙前安置。馮暉任興州刺史時曾進駐乾渠。後蜀來侵犯時,馮暉自乾渠逃歸鳳翔,因此受到處罰。次日,末帝下詔,為被遭受契丹人(即遼人)蹂躪的振武、新州、河東西北邊界地區民眾,蠲免三年的兩稅差配(攤派)。當時契丹人剛從那一帶撤退。

十一月十七(癸醜),末帝讓前華州節度使王萬榮在左驍衛上將軍位置上退休致仕。次日,他任命振武節度使楊光遠為大同、彰國、振武、威塞等軍兵馬都虞候,前右金吾大將軍穆延暉為右武衛上將軍。十一月二十六(壬戌),他任命禮部侍郎楊凝式為戶部侍郎,並於兩天後任命中書舍人盧導為禮部侍郎。

十二月初一(丁卯),末帝下詔修繕本朝(後唐將自己當作唐朝的延續)諸帝的陵寢。十二月初三(己巳),他任命北麵馬軍都指揮使兼易州刺史安叔千為安北都護兼振武節度使;齊州防禦使尹暉為彰國節度使。安叔千是沙陀人。

十二月初四(庚午),末帝下詔重新安葬庶人李從榮(即秦王)。有司上言說:“請依照貞觀中年庶人承乾(唐太宗前太子)的先例,以公爵禮儀安葬。”末帝準奏。

十二月初六(壬申),河東(太原)節度使石敬瑭上奏,契丹已經撤離,所以他罷兵回歸。

十二月初九(乙亥),末帝內征雄武(秦州)節度使張延朗為中書侍朗、同平章事、判三司;任命中書侍郎盧文紀為門下侍郎兼監修國史,照樣平章事;讓中書侍郎兼平章事姚顗兼任集賢院大學士;並任命前邠州節度使康福為秦州節度使。

十二月十五(辛巳),南漢皇後馬氏去世。南漢主劉龑命令掌管六軍的秦王劉弘度去招募宿衛士兵。劉弘度招募了一千人,全都是市井無賴子弟,劉弘度跟他們十分親昵。南漢同平章事楊洞潛諫道:“秦王是國家的嫡嗣,應當親近正派端莊的士人。讓他治軍已經過分了,何況還和這群小人親昵!”南漢主說:“小兒教導他們軍戎的事,不麻煩楊公憂慮。”終究不肯警戒劉弘度。楊洞潛出宮後,見到衛士搶掠商人的金銀布帛,而商人不敢訴苦。他歎道:“朝政如此混亂,哪還用得著宰相!”因此稱病歸第。南漢主長久也沒有召他回去,楊洞潛後來也就死在家裏。

十二月十八(甲申),後蜀將文武聖德英烈明孝皇帝孟知祥安葬在和陵,廟號高祖。

十二月十九(乙酉),後唐將鄂王(即閔帝)李從厚安葬在徽陵城南邊,封土才幾尺高,見到的人都為他感動悲哀。

次日夜裏天空出現橫貫東西的白氣。十二月二十四(庚寅),末帝臨幸龍門祈雪。這年自秋九月到年底都沒有雨雪,旱災嚴重,很多百姓流亡;同、華、蒲、絳四州災情尤其嚴重。

清泰二年即公元935年春正月初一(丙申),閩國宣布大赦,改元為永和。

同一天,後唐末帝登禦明堂殿接受朝賀,仗衛如同正式場合。正月初十(乙巳),中書門下上奏說:“遇到春節,所有有關刑獄的公事奏覆,按慣例都得等到下月施行。今後請求處理重犯可等到下月,輕犯則應在節前奏覆處理和遣送。”末帝準奏。

正月十三(戊申),宗正寺上奏說:“北京(太原)的永興、長寧、建極三陵,應州的遂、衍、奕三陵,還希望遵照曹州溫陵的先例,派本州府長官前往朝拜。雍、坤、和、徽四陵,則派太常宗正卿前往朝拜。”末帝準奏。

次日,北京上奏,說退休在那裏的光祿卿致仕周元豹去世。周元豹本是燕人,世代擔任當地州府的從事。周元豹少年時出家為僧,他師傅有知人明鑒;周元豹跟從他出遊十年多,不辭勞苦。師傅知其可教,便將袁、許(估計指唐初的袁天罡和漢初的許負)的相麵法術授予他,諸如如何觀察人的形貌,如何對比龜魚禽獸。於是周元豹目視臆斷,相人時都分析得頭頭是道。回鄉後他決定還俗。當初,後來成為後唐宰相的盧程身穿道衣在薊燕一帶遊曆,與兩名誌同道合的人來拜謁周元豹。周元豹跟鄉人張殷袞說:“適才的二君子,明年花開時,都將成為故人了。惟有那個道士,將來會非常富貴。”翌年,那兩人果然去世。又過了二十年,盧程在鄴下得到後唐莊宗的重用。周元豹回到晉陽後,河東監軍張承業非常信任和器重他,而他預言的事情也多次說中。張承業曾讓李嗣源(即後來的明宗)更衣站列在一般將校之下,想試試他,而周元豹指著站在末尾的李嗣源說:“看他的骨相莫非就是內衙太保!”眾人都感到驚異和欽服。有人問他有關李嗣源的福壽,他隻說李嗣源後來會成為鎮州節度使。當時李嗣源任內衙都校,才兼州牧而已。李嗣源妻子(即後來的昭懿皇後)夏氏曾為李嗣源侍候浴巾櫛沐,不小心得罪了李嗣源,結果被痛打一頓。周元豹見了夏氏後說:“此人有藩侯夫人的相貌,當生貴子。”李嗣源的盛怒也因此消解。後來他的預言果然應驗。太原判官司馬揆謁見周元豹時,周元豹跟他說:“司馬公五日之內將奉詔出使萬裏之外,但我沒見到回期。”司馬揆幾天後,因為酒醉,被衣領扼住脖子,居然就這樣悶死了。莊宗署任周元豹為北京巡官。明宗即位的翌年,曾跟侍臣說:“方士周元豹,當年曾預言朕的一些事情,都得到應驗。可下詔北京,給他盤纏前來宮闕。”宰相趙鳳奏稱:“袁、許相麵的事的確是周元豹的擅長,也曾說陛下貴不可言。如今既然應驗,其他也沒什麽好再問。如果下詔召他奔赴闕下,那些奔走競進的黨徒,就爭著問他有關吉凶的事,臣擔心會讓人覺得他近於妖惑。”明宗這才作罷,隻是下令賜給他豐厚的金銀布帛,授他為光祿卿,讓他在該位置退休致仕。這時他在太原病故,終年八十多歲。

正月二十五(庚申),鄴都進獻天王甲。末帝李從珂還在藩鎮時,有相麵術士說他猶如毗沙天王。李從珂得知後,私下裏很高興。即位後,他挑選了身材魁梧的軍士,披上天王甲胄,讓他們居中宿衛,並下詔讓諸道製作天王甲進獻。

同時,三司奏請增加征收蠶鹽錢及提高官賣酒曲價格。先前酒曲每斤八十文,現增至一百五十文。

正月三十(乙醜),末帝讓雲州節度使張溫移鎮晉州,接著任命西京留守安重霸為雲州節度使。

二月初一(丙寅),後蜀宣布大赦。

二月初五(庚午),末帝讓定州節度使王從溫移鎮兗州;讓振武軍節度使楊檀移鎮定州,並兼任北麵行營馬步都虞候。

二月初九(甲戌),末帝任命定州節度使李周為京兆尹兼西京留守;任命樞密使兼天雄軍節度使範延光為檢校太師、兼中書令,出任宣武(汴州)節度使。他還為皇子鎮州節度使兼河南尹、判六軍諸衛事、左右街坊使李重美加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出任天雄軍節度使,其餘如故。

辛巳,以右諫議大夫盧損為禦史中丞,以禦史中丞張鵬為刑部侍郎。壬午,寧遠軍節度使馬存加兼侍中,鎮南軍節度使馬希振加兼中書令。詔順義軍節度使姚彥璋加兼侍中。己醜,宰臣盧文紀等上皇妣魯國太夫人尊諡,曰宣憲皇太後,請擇日冊命。從之。

二月十二(丁醜),夏州節度使李彝超上言,說自己生病,奏請他兄長行軍司馬李彝殷暫時負責軍州事務。李彝超很快就病故了。李彝超是已故定難(夏州)節度使李仁福的次子,曆任本州左都押衙和防遏使。李仁福死後,三軍立他為帥,並偽造李仁福的奏折說:“臣病得很重,已委托彝超暫時負責軍州事務。乞求陛下正式下降真命。”明宗覽奏後,便任命李彝超為延州留後,改任延州主帥安從進為夏州留後。朝廷擔心李彝超不接受詔命,便下詔讓邠州節度使藥彥稠和宮苑使安從益等人率軍護送安從進赴任,並下詔曉諭李彝超說:

“近來據西北藩鎮奏稱,定難軍節度使李仁福已經病逝。朕覺得李仁福自從出任藩臣和遠鎮邊塞以來,威惠並行,忠孝兼著。當本朝顛簸流離之後,及先帝興複之初,直至朕登臨大位之際,他更加保全大節,統領有術,遠近鹹安。朕正對他信任有加,不料卻凋殞如此之快。忽然得到奏折,深傷朕的心懷。不朽的功勞,不但存於社稷;有後的慶幸,也應當及於子孫。但因為他的藩鎮地處窮邊,要靠資深將帥加以經略。他的兒子年才弱冠(二十歲),尚未經曆艱難。一旦缺乏駕禦的經驗,必定會給奸邪提供方便。現已任命李彝超為延州節度觀察留後,便請立即赴任。夏、銀、綏、宥等州,位居最為邊遠的地區,長久遭遇戰亂分離,還染上很多夷狄風尚,也很少理會朝遷的詔命;如今因為突然的遷移更易,就必須普示優厚的皇恩。所有夏、銀、綏、宥等州管內的囚犯,罪無輕重,即時平常大赦所不能原宥的,也一並赦免。所有官府和民間的債負以及拖欠的租稅,一律蠲免。另外,自刺史、指揮使、押衙以下的官員全都依舊,各與改轉官資。

“朕自從總理萬機以來,隻關心弘揚仁德,內安華夏,外撫戎夷。先前既然懷之以恩,今後就必須示之以信。就像先前李從曮守衛岐、隴那樣,疆土極為寬廣;也像原來高允韜出鎮鄜、延那樣,甲兵非常眾多;然而他們都能識時知變,舉族回歸朝廷。李從曮如今出鎮大梁,高允韜則很快就主管钜鹿。就連他們的兄弟也都得到節旄,甚至屬下的將僚也都成為牧守。反之,則有王都的貪戀上穀,李賓的吝嗇朔方;要麽勾結契丹,想苟延殘喘;要麽依憑黨項,想竊據山河。他們不肯稟承朝廷的任命,一心隻想起兵抗拒。結果朝廷剛出兵討伐,他們就已經覆亡。何必廣引古今,才能表明利害?隻用陳述近事,就能聊以見到將來。你如果不怕覆族的禍殃,那麽王都和李賓就足為鑒戒;如要得到全身的福祉,那麽高允韜和李從曮就可作楷模。朕給你指明兩條途徑,你應當自己選擇。朕也擔心將校之內和親要之間,想利用你的年幼,恣意進行蠱惑,最終引起騷擾動亂,致使生靈受累;所以現在特派邠州節度使藥彥稠率領所部馬步士兵五萬,送安從進赴任。從命者秋毫勿犯,違命者全族必誅。先令後行,有犯無舍。”

那年夏四月,李彝超上言說:“臣奉詔授予延州留後,已迎受恩命。然而因三軍和百姓擁擠阻隔,不肯放臣赴任。”明宗於是派閣門使蘇繼彥帶著詔書催促他上路。五月,安從進領軍來到城下,李彝超拒不受代。安從進率軍進攻。秋七月,李彝超兄弟在城上跟安從進說:“夏州不過一個孤弱小鎮,實在不勞王師攻取,隻是浪費國家軍餉運輸而已,即使得到也不很光彩。請為我轉告天子,容許我另作打算。”當時夏州四麵又有黨項部族萬餘騎,經常劫掠官軍的糧運,而野外也無處割草放牧。關輔百姓每運送一鬥穀粟和一束槁草,動不動就得花費數千。窮苦民眾漚心泣血,也無處控訴。軍民有遭到蕃人部落的殺掠,死了很多人。明宗得知後,隻好下令班師。李彝超也上表謝罪,朝廷便作了順水人情,授他為檢校司徒兼定難軍節度使。後來他也跟從前一樣作為藩臣,進貢如初。這時他在任上去世。弟弟李彝殷(宋人作的史書作李彝興,為避宋太祖父親趙弘殷的名諱)襲取其位。

二月十三(戊寅),後蜀主孟昶尊母親李氏為皇太後。太後是太原人,本是後唐莊宗後宮嬪妃,後來賜給孟知祥(即剛去世不久的後蜀高祖)。

二月二十四(己醜),後唐末帝追尊生母魯國夫人魏氏為宣憲皇太後。

同時,閩主王璘立涉妃陳氏為皇後。當初,閩主娶了兩位劉氏,都是士族出身,雖然長得很美,卻都沒有得寵。陳後本是他父親閩太祖王審知的侍婢金鳳,相貌醜陋,而且淫蕩,卻得到閩主的嬖幸。閩主還任命她的族人陳守恩和陳匡勝為殿使。

三月初四(戊戌),後唐末帝為剛去世的太子太保趙鳳追贈太傅。趙鳳是幽州人,年輕時就是儒生。唐天祐中年,燕帥劉守光征募部內所有男丁從軍,並黥麵刻字標記。儒生們非常頭疼,很多都削發為僧躲避兵役,趙鳳也落發跑到太原。不久,他跟從劉守光弟弟劉守奇投奔後梁。後梁啟用劉守奇為博州刺史時,奏請趙鳳為判官。不久他成為鄆州節度判官。晉王李存勖聽說趙鳳的名聲,很高興得到他,便任命他為護鑾學士。李存勖即位成為莊宗後,拜趙鳳為中書舍人。莊宗進入大梁後,改授他為禮部員外郎。莊宗和劉皇後臨幸河南尹張全義的私第時,劉後奏稱:“妾五六歲時就失去了父母,每次見到老人,總不免因思念尊親而流淚。妾覺得張全義年高德重,想將他當作父親事奉,以慰籍孤女之心。”莊宗答應,便命令趙鳳寫信給張全義,並製定往來的儀注(禮儀規定)。趙鳳上書極力勸諫,但莊宗不聽。天成初年,明宗設置端明殿學士,趙鳳和馮道一同出任該職。當時任圜任宰相,受到樞密使安重誨的傾軋,以至罷相回歸磁州。當朱守殷在汴州反叛時,朝廷派人乘坐驛馬飛快去賜任圜自盡。後來趙鳳哭著跟安重誨說:“任圜是位義士,怎肯製造逆謀而成為君父的仇敵?你如此濫用刑罰,如何安定國家!”安重誨隻是笑笑,也不責怪他。那年冬季,趙鳳暫時負責貢舉。

翌年春,有僧侶自西方取經回來,自稱得到一個拳頭般大小的佛牙。他衣著襤褸,帶著佛牙來進獻給明宗。趙鳳揚言說:“曾聽說佛牙錘鍛不壞,請試試看。”結果斧頭一碰那所謂佛牙就碎了。當時宮中上下給他的施舍已超過數千緡,大家聽說佛牙碎了,急忙不再給他施舍了。當禦駕回到洛陽後,趙鳳留在大梁負責汴州事務。很快朝廷就授他為中書侍郎和平章事(根據李之儀的《姑溪居士集》,趙鳳在編撰《莊宗實錄》時,將何挺批評劉昫奏折的事略去。劉昫拜相後,便引薦趙鳳共同參知政事。)。長興中年,安重誨罷相,出鎮河中。沒人膽敢進言,惟有趙鳳在明宗麵前極力勸諫說:“安重誨是陛下的家臣,他的內心終不背主。他秉政五年,不論賢豪,全都俯伏。隻是他不夠謹慎防範,所以給自己帶來不少讒言。”明宗覺得他和安重誨朋黨,很不高興。安重誨獲罪後,趙鳳也被支出朝廷去當邢州節度使。當閔帝顛沛流離到衛州時,趙鳳召集賓佐軍校,流著眼淚說:“主上播遷,渡河北上。我們怎能安坐這裏,不趕去慰籍問候?這在禮數上說得過去嗎?”軍校們說:“願意聽從明公的使喚。”即將上路時,得知閔帝遇弑,他們這才作罷。清泰初年,末帝召他回朝,授他為太保。後來因為腳病,他不能上朝拜謁。病危時,他為自己蓍筮占卜。卦成時,他將蓍草扔在地上,歎道:“我家世代沒人活過五十歲,而且十分窮賤。如今我年已五十,又位居將相,豈能還企望長壽!”這時他病故。

趙鳳生性豁達,輕財重義,凡是遇到困難前來相告的士友,他必定會傾資相助。士人以此讚譽他。

三月初七(辛醜),末帝任命前宣武(汴州)節度使兼侍中趙延壽為忠武(許州)節度使兼樞密使;並正式任命夏州行軍司馬李彝殷為本州節度使。

三月初九(癸卯),末帝為吳越的靜海軍節度使、檢校太師、兼中書令、安南都護錢元球加留守太保,其餘如故。三月十二(丙午),他任命給事中趙光輔為右散騎常侍。兩天後,他封皇妹魏國夫人石氏(石敬瑭妻子)為晉國長公主,封齊國公主趙氏(趙延壽妻子)為燕國長公主。

三月十五(己酉),有司部門上言說:“宣憲皇後尚未遷移到皇陵,請暫且在舊陵附近修建宗廟。”末帝準奏。同一天,他追贈吳越王錢元瓘母親陳氏為晉國太夫人。錢元瓘生性至孝,尊敬和禮遇母親的族人,給他們豐厚的賞賜,但從未為他們升遷官職,或授以重任。

三月十七(辛亥),功德使上奏說:“每年誕辰節日,諸州府都奏薦僧侶道士。臣想為僧尼立講論科、講經科、表白科、文章應製科、持念科、禪科、聲讚科;為道士立經法科、講論科、文章應製科、表白科、聲讚科、焚修科;用以測試所薦僧道的能力。”末帝準奏。

三月二十二(丙辰),末帝李從珂任命右龍武統軍李德珫為涇州節度使,並於三月二十六(庚申)為鎮州節度使兼知軍府事董溫琪加檢校太保。兩天後,他讓左右彰聖都指揮使兼富州刺史安審琦兼領楚州順化軍節度使,軍職如故。安審琦是已故振武節度使安金全的兒子,當時奉閔帝的詔命西征,但到鳳翔時就投降了李從珂,所以這時有這道任命。

太常丞史在德生性豪放不羈卻又潔身自好。這月,他上疏言事,大略意思是:“朝廷任人,大多都是濫進。自稱武士的卻不知策略;雖然披堅執銳,但一開戰就丟盔棄甲,局勢壞了則背棄軍隊。自稱文士的也罕有藝能,大多沒有士人的操行;朝廷征求策謀時張口結舌,要求寫作文字時則請托他人。這真是所謂虛設冗員,枉耗國力。如今遇上陛下惟新的時運,正是文明革弊的時候。臣請求一應朝廷內外所管的軍人,凡是能穿戴盔甲的,請陛下宣令本部大將,對他們一一考試,評定武藝的長短和權謀的深淺。居下位但有將才的便提拔為大將,居上位而無將略的則移到下軍。對東班的臣僚,也請陛下內出策題,下達中書,令宰臣對他們進行麵試。處下位但有大才的便拔居大位,處大位而無大才的則移居下僚。”宰臣盧文紀等人見了奏折後很不高興,很多朝臣也都感到憤慨。所以諫官劉濤和楊昭儉等人上疏,請公開史在德的奏折,讓大家辨論可否宣布施行。中書的覆奏也駁斥了史在德的錯誤,並請求給他加罪。楊昭儉是唐朝宰相楊嗣複的曾孫。

末帝召學士馬裔孫前來,跟他說:“史在德的言辭的確太凶,實在難以容忍。然而朕剛剛君臨天下,應當廣開言路。如果朝臣因言獲罪,那麽誰還敢說話!愛卿為朕作道詔書,宣揚朕的這番意思,千萬不要給史在德加罪。”馬裔孫起草的詔書說:

“左補闕劉濤等人奏稱,太常丞史在德所上的章疏,中書門下業已駁奏,但尚未秉奉宣諭,請求特予施行,分明貶黜或升遷。朕經常閱覽貞觀年間的故事,見到太宗的治理,達到貞觀升平的皇運。太宗是明聖的君王,野無遺賢,朝無缺政,盡善盡美,無得而名。而陝縣丞皇甫德參卻上呈密封章疏,恣意誹謗朝政。人臣如此無禮,的確是罪不容誅。幸賴文貞公(魏徴)的彌合,朝廷寬恕了皇甫德參的狂妄和盲目。魏徴上奏太宗說:‘陛下思聞得失,隻可恣其所陳,若所言不中,亦何損於國家。’朕每次思考至此,總覺得這真是要言。正是因為如此,才能做到下情上達,德盛業隆。太宗之道更加光昭,文貞之節更加卓著。朕雖然孤陋寡聞,得以奉守宗廟社稷,兢兢業業,生怕不能承擔重載,總想要遵循古道,選拔人才。懷忠抱直之人,朕虛心渴望相見;便佞詭隨之說,朕閉耳惡於聽聞。史在德近來的獻陳,誠然毫無避忌。中書覺得他的文字紕繆,幾乎僣越荒唐,隨便改易人名,觸犯太廟忌諱;因此請求用憲法治罪,以示懲戒。朕既然已委托中書詳細討論,理應聽從他們的建議。然而朕繼承大位,還必須鼓勵將來的直言。多言數窮,雖聖祖之所戒;千慮一得,冀愚者之可從(意即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朕因閱覽文貞公的進言,所以寬恕史在德的罪過。已經下令將他的奏折留中不發,不用宣布實行。

“劉濤等人位列諫官,應當陳述忠讜的議論,確定長短的道理,以奉行貶黜升遷的事。往昔魏徴請求獎賞皇甫德參,如今劉濤等人請求罷黜史在德。事同言異,今昔為何相差如此之遠!如果答應劉濤他們的要求,恐怕會有虧廣開言路的宗旨。方今朝廷粗略得到治理,俊乂人才聚集一堂。留下一個史在德不足為多,去掉一個史在德未足為少。如果能通過此事懲惡勸善,朕又有什麽好憂慮!史在德不過一心想傾吐內心誠意,道理上實在難以黜責。劉濤等人的陳奏,朕也加以優容。應當體察寬宏,勉思竭進。在下百官,請都聽取朕言。”

也在三月,宰臣張延朗上奏說:“臣兼判三司公事,每天都得在內殿等候。臣上朝時在前班押班的責任,還請求陛下予以特免。”末帝準奏。

這期間,南吳國加輔政的左仆射徐景遷為同平章事,參知左右軍事。他父親權臣徐知誥讓尚書郎陳覺輔佐他,並跟陳覺說:“我年輕時與宋子嵩論政,喜歡互相詰難;要麽我生氣地離開宋子嵩回家,要麽宋子嵩憤怒地拂袖而起。好幾次宋子嵩都氣得卷起鋪蓋望著秦淮門要離開,我經常告戒守門人攔住他。如今我老了,但還沒完全通達時事。何況景遷這麽年輕就承擔國政,所以我才委屈先生對他加以教誨。”

要想知道後唐末帝和南吳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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