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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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五:後唐之亡之八:石敬瑭向朝廷要兵要糧與末帝請宰臣直言時弊

(2019-11-11 13:43:59) 下一個

清泰二年即公元935年夏四月初六(庚午),後蜀主孟昶任命禦史中丞龍門人毋昭裔為中書侍郎和同平章事。

四月十七(辛巳),後唐宰臣兼判三司張延朗上奏說:“根據州縣官員征科(征聘科舉)的條例,縣令和錄事在任上征科,任滿一年後加階,兩年後給與試銜(試用頭銜),三年任期滿後,即可賜給服色。攝任的如一年內任滿,仍可攝任,二年三年內期滿,即可給與真命(正式任命)。主簿同縣令的規定一樣。本判官則一年加階,二年改試銜,三年轉官。本曹官員任滿後,即給與試銜。諸節級(中低級軍佐)三年內任滿,給與賞錢三十貫。如有過失,對他們的責罰可依照天成四年(929)五月五日敕令施行。”後唐末帝李從珂準奏。

四月十九(癸未),禦史中丞盧損等人進獻清泰元年以前十一年的製敕,並將能夠長久施行的三百九十四道編為三十卷;其中沒有入選的,各令所司部門加以封存,不得實行使用。末帝下詔,新編敕令如可施行,即可交付禦史台頒行。同時,他讓宰相盧文紀兼任太微宮使,為弘文館大學士姚顗加門下侍郎,讓監修國史張延朗兼任集賢殿大學士;並任命樞密使兼刑部尚書韓昭胤為中書侍郎兼兵部尚書和平章事。

四月二十一(乙酉),末帝任命前武勝軍節度使張萬進為鄜州節度使。四月二十七(辛卯),他任命宣徽南院使劉延皓為刑部尚書和樞密使;司天監耿瑗為太府卿;前蜀國右衛上將軍胡杲通為司天監;宣徽北院使房暠為左衛上將軍兼宣徽南院使;樞密副使劉延朗為左領軍上將軍。劉延皓是劉皇後的弟弟。兩天後,末帝任命劉延朗為本衛上將軍和宣徽北院使,照兼樞密副使(《舊五代史》說劉延朗的任命在四月二十七)。

五月初三(丙申),新州和振武上奏,說契丹入寇邊境。

五月十二(乙巳),末帝下詔說:“天下在押囚徒,自五月十二日以前,除了十惡五逆、放火燒舍、持仗殺人、官典犯贓、偽行印信、合造毒藥、現欠省錢的之外,罪無輕重,一律釋放。”

五月十七(庚戌),他又下詔不許進貢珠寶裝飾或龍鳳雕鏤以及刺繡錦緞之類。中書上奏說:“遵照敕令,凡是太廟忌諱的文字隻需回避正文即可,偏旁文字則不在減少點畫之列。如今振武(定州)節度使楊檀、檀州、金墰(明宗正名李覃)等名,酌情製宜,臣請求一並更改。表章文案中缺少點畫的偏旁字,以及臣僚名字中涉及偏旁的,也請求改名。”末帝下詔說:“偏旁文字,音韻懸殊,隻用避諱正式稱呼,不宜全改。現為楊檀賜名楊光遠,其餘依舊。”

五月二十一(甲寅),末帝任命戶部侍郎楊凝式為秘書監,尚書禮部侍郎盧導為尚書右丞,尚書右丞鄭韜光為尚書左丞。兩天後,他任命端明殿學士李專美為兵部侍郎,端明殿學士李崧為戶部侍郎,翰林學士馬裔孫為禮部侍郎,禮部郎中兼樞密院直學士品琦為給事中,全都兼職如故。同時,末帝為無故遇害的太子少保致仕任圜追贈尚書右仆射,並任命順化軍節度使兼彰聖都指揮使、北麵行營排陣使安審琦為邢州節度使。

五月二十七(庚申),末帝任命兵部尚書李鈴為太常卿,禮部尚書王權為戶部尚書,太常卿李懌為禮部尚書。三天後,他任命六軍諸衛判官兼給事中張允為右散騎常侍。

六月初一(甲子),新州上言,說契丹再次入寇。次日,有司上言,請求將宣憲皇太後的陵園命名為順從陵。末帝準奏。同時,振武上奏,說契丹二萬騎兵出現在黑榆林。

同時,南吳國德勝節度使兼中書令柴再用去世。先前,史官王振曾向他了解戰功,柴再用說:“我作為鷹犬的微小效力,靠的都是社稷的神靈,自己有什麽功勞!”最後沒告訴王振。

六月初四(丁卯),末帝因退休的太子少保致仕朱漢賓去世取消朝會。朱漢賓字績臣,是亳州譙縣人,父親朱元禮最初任郡將。汴帥朱全忠(即後來的梁太祖)聽說他的名聲,提擢他為軍校。他跟從汴將龐師古渡過淮河,戰沒在淮南。朱漢賓少年時就有膂力,身材壯偉,膽氣過人。朱全忠因他父親死於王事,便將他安排在帳下,編入宗族屬籍。朱全忠進攻兗、鄆二州時,鄆州節度使朱瑾招募驍勇數百人,在臉頰上黥刻雙雁,成為“雁子都”。朱全忠得知後,也挑選了數百人,別為一軍,號稱“落雁都”,任命朱漢賓為軍使。當時人們都稱他為“朱落雁”。朱漢賓後來與諸將攻破蔡州軍隊,立有戰功,因此在天複中年被授為右羽林統軍。後梁時,他曆任天威軍使和左羽林統軍,不久出任磁州刺史、滑宋二州留後、亳曹二州刺史、安州節度使。後唐莊宗到了洛陽時,朱漢賓自安州入朝覲見,莊宗讓他回到鎮所。翌年,後唐授他為左龍武統軍。莊宗曾臨幸朱漢賓的宅第,朱漢賓妻子進酒上食,並演奏家樂娛樂;此後朱漢賓頗蒙莊宗的寵待。同光四年正月,冀王朱友謙入朝。當時李嗣源(即後來的明宗)還在洛陽,因為朱友謙是他故人,所以在私第宴請他。莊宗的幾個弟弟也在座,而朱友謙坐在永王李存霸的上位。酒酣時,朱漢賓用大酒杯向朱友謙敬酒說:“朱公雖然名位很高,但坐在皇弟的上位,並不合適。我和朱公都在梁朝任職,因為同宗關係親厚。自從朱公入朝以來,我寫了三封信函問候,卻毫無答複。如此忽視我名位低卑,不也太過分了吧!”大將元行欽擔心他們發生糾紛,急忙勸解,這才沒有出事。沒幾天後,朱友謙就被莊宗滅族。趙在禮占據魏州時,元行欽率軍進討,朝廷下詔讓朱漢賓暫時負責河南府事務。明宗即位後,任命朱漢賓為右衛上將軍。樞密使安重誨當時正專權用事,朱漢賓暗中和他聯結,成為親家。天成末年,朱漢賓成為潞州節度使,移鎮晉州。安重誨伏誅後,朱漢賓重新出任上將軍。翌年秋,他告老,明宗授他為太子少保,讓他在該位置退休致仕。這時他病故,終年六十四歲。

朱漢賓少年時就勇敢強健,到晚年吃喝過人,相貌依然偉岸。在任上從沒聽說他做過違法的事。後梁時,他曾領軍駐紮在魏州的莘縣。剛好聯軍主帥不在那裏,諸軍都以利引誘,請他自稱留後。朱漢賓當即殺了進言的人,斷然拒絕。聽說這事的人都表示讚賞。在曹州時,飛蝗沒有侵犯他的境內,當地父老為此歌頌他。在平陽時遇到幹旱,他親自齋戒潔身,前往龍子祠祈雨,第二天果然下足了雨,境內豐收。大家都覺得是他的善政帶來的好年景。退休致仕後,他東還亳郡,見到淪喪的鄉舊親戚,如沒錢下葬的,他都贈給棺材下斂;有無力完婚的,他也資助錢幣給他們。受惠的有數百家,郡人非常感激他。不久他回到洛陽。他在懷仁裏有座宅第,北臨洛水,南枕大路;屋脊相連,棟梁相錯;笙歌羅綺,天天自娛,修身養性,頤保天年。他算得上近朝急流勇退的良將。晉高祖石敬瑭即位後,追贈他為太子少傅,諡號貞惠。這是後話。朱漢賓有四個兒子,長子朱崇勳,官至左武衛將軍。

六月初九(壬申),末帝命令史官修撰明宗實錄。同時,契丹入寇應州。末帝任命新州節度使楊漢賓為同州節度使,任命前晉州節度使翟璋為新州節度使。

六月十七(庚辰),北麵招討使趙德鈞上奏,說行營馬步軍都虞候定州節度使楊光遠,行營排陣使邢州節度使安審琦,各自率領本軍抵達易州,現正進軍追襲契丹。

次日,末帝下詔,讓諸州府署任醫博士。

河東節度使兼北麵總管石敬瑭回到河東後,暗中做好自全的安排。末帝喜歡了解外麵的情況,經常命令端明殿學士李專美、翰林學士李崧、兼知製誥呂琦和薛文遇、翰林天文趙延乂等人輪流到中興殿庭當值,跟他們交談,有時直至半夜。當時石敬瑭的兩個兒子在禁宮任內使,曹太後又是石敬瑭妻子晉國長公主的母親。石敬瑭於是賄賂太後身邊的人,讓他們窺探末帝的密謀,所以事無巨細,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石敬瑭經常在賓客麵前說自己身體贏弱瘦瘠,不堪為帥,希望朝廷不會猜忌他。當時契丹屢次入寇北邊,禁軍大多在幽、並之間。石敬瑭和趙德鈞要求增兵運糧,朝夕不斷。

這時,石敬瑭又上奏,說邊軍缺乏糧草,他的部將安重榮率領巡邊兵士想要轉移到振武,食用那裏的糧食。末帝準奏。石敬瑭很快又奏稱,懷、孟二州的租稅,請由忻、代二州繳納。朝廷覺得邊塞糧儲不能自給,便於六月二十一(甲申)下詔,讓河東積存穀粟的富裕居民,量力借糧給邊軍。次日,末帝又下詔,讓鎮州輸送五萬匹絲絹到總管府。朝廷又讓北麵轉運副使劉福購買軍糧,率領鎮冀人運送一千五百輛軍糧到代州;還下詔讓魏博也購買軍糧。當時水旱嚴重,百姓饑荒,而石敬瑭又老派人催促糧運,鬧得崤山以東和河北諸州困於後勤供應,民眾紛紛逃亡流散,民間怨聲載道,出現了大亂的苗頭。

石敬瑭率領大軍進駐忻州時,朝廷派使者賜給他的軍士夏衣,並傳詔安撫曉諭;軍士們興奮地四次高呼萬歲。石敬瑭怕了,他的幕僚河內(懷州)人段希堯請求他殺了首先倡導高呼的人。石敬瑭於是命令都押衙劉知遠殺了挾馬都將李暉等三十六人示眾。

六月二十三(丙戌),末帝任命前許州節度使李從昶為右龍武統軍,前彰國軍節度使沙彥珣為右神武統軍。六月二十九(壬辰),他下詔說:“盜竊犯不論贓款多少,和縱火強盜一樣,都必須處以極刑。”

同時,閩國福王王繼鵬和宮女李春燕私通。王繼鵬接著請求陳後將李春燕賞給他,陳後告訴閩主王鏻(即王延均),閩主便將她賜給福王。

七月初四(丙申),石敬瑭的奏折抵達朝廷,說他殺了陰謀作亂的挾馬都指揮使李暉等三十六人。末帝得知這事的真實原因後,更加懷疑石敬瑭的動機。

同時,禦史中丞盧損奏稱:“依照天成二年(927)七月敕令,每月初一和十五日入閣(即在正殿隆重上朝。唐朝詩人鄭穀曾作‘入閣’詩:其中描繪:‘秘殿臨軒日,和鑾返正年。兩班文武盛,百辟羽儀全。霜漏清中禁,風旗拂曙天。門嚴新勘契,仗入乍承宣。’),取消每五日的問候起居。臣覺得在中旬安排隆重儀仗,有勞陛下聖躬,所以請求隻在月首入閣,每五日的問候起居依舊。又有,依照天成三年五月和長興二年(932)七月敕令,允許諸州使相(帶有宰相頭銜的節度使)每年舉薦僚屬五人,其他節度使則舉薦三人,防禦和團練使舉薦二人。如今臣請求對此進行改革。又有,依照長興二年八月敕令,州縣參佐出任馬步判官,是同樣的職務,所以臣請求予以禁絕,依舊在衙前選補。”末帝下詔說:“今後帶有宰相頭銜的藩臣允許舉薦三人,其他的舉薦二人,直屬京防禦和團練使舉薦一人。其餘的請求一並準奏。”

七月初五(丁酉),回紇可汗仁美派使者前來進貢地方特產。同時,西京弓弩指揮使任漢權奏稱,六月二十一日他們與川軍在金州的漢陰交戰,結果王師失利,部下士兵除傷亡之外,都已回到鳳翔。先前,盩啡鎮將劉贇率軍進入兩川界內,被後蜀將領全師鬱打敗。金州都監崔處訥受了重傷,諸州的駐兵全都潰散。金州防禦使馬全節收集合州士兵,固守獲全。也在這天,末帝任命樞密使劉延皓為天雄軍(魏博)節度使。

七月十二(甲辰),末帝任命右神武統軍沙彥珣代理雲州事務。次日,他任命武寧(徐州)節度使張敬達為北麵行營副總管。當時契丹入侵邊境,石敬瑭屢次請求增兵。朝廷軍隊大多都在北部邊陲,又得知忻州事件,末帝對石敬瑭很不放心,所以任命張敬達為北軍副總管,帶兵進駐代州,以此分散石敬瑭的兵權。

末帝生性仁恕,聽納諫言,耐心不倦。他對時事深感憂慮,曾私下責備宰臣盧文紀等人沒什麽規諫,說:“朕在藩鎮時,曾聽人說,唐代人主經常端拱(拱手端坐)而天下得到大治。都是因外恃將校,內倚謀臣,所以他們端拱而事情都辦得很好。朕繼承先朝的鴻業,愛卿等都是先朝舊臣,每次相見,除了承奉旨意外,基本沒有一句有關社稷大計的話相救,坐視朕的孤陋寡昧。朕如何對得起宗廟社稷!”盧文紀等人引咎致歉,並於七月十五(丁巳)上疏,大意是:

“臣等近蒙召見應對,當麵稟奉天旨:‘凡是軍國政事,利害可否,愛卿等人理應暢言無忌。’臣等謬處台衡重位,奉行製敕;但因為政事互有分工,軍戎不在於臣等的職司範圍,錢穀也不屬臣等分管。如果隨便陳述不同看法,即類似侵犯其他大臣的職責範圍。何況臣等才不濟時,職非經遠;隻是在每五日問候起居之際,於兩班朝臣謁見之時,粗略獲得應對的機會,並得到陛下的顧問。但因為衛士環繞在階陛,朝臣又羅列在殿庭;四麵聚觀,十手所指。臣等即使想要各伸愚見,此時又怎敢奏陳?韓非從前害怕‘說難’,孟子也擔憂‘言責’(韓非子著有‘說難’,指出遊說君主的困難;孟子弟子公都子引用孟子說:‘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臣私下見到本朝的往事,肅宗剛剛平定寇難和收複天下時,頗經曆了許多艱難,但依然勤於委任大臣。每次正衙奏事時,他總要廣泛向群臣谘訪。然而到便殿征求意見時,他則隻是讓四位宰輔前來應對。自從高宗上元年間之後,朝廷就在長安東內設置延英殿。宰臣如有奏議,或者聖旨有所特宣,都在入閣前一天上聞。對禦之時,宰臣隻麵對皇帝,旁邊並無侍衛。所以他們能夠盡情陳述自己的意見,詳細予以討論:舍短從長,所以並不擔心對外的泄漏。君臣之際,情理坦然。還希望陛下聖慈,遵循以前的先例。如果事關軍國,謀係大局,陛下尚未拿定主意,要詢訪於臣等,則請求依照延英殿的先例,在前一日傳宣臣等。或者臣等有所聽聞,關係利害,難以形成文字,必須當麵奏陳解釋,臣等也可以依照先例,前一日請求開延英殿應對。當君臣奏議之時,隻請機要臣僚侍立左右。另外,如果陛下能稍微放下威嚴,寬恕臣等的荒謬笨拙,那麽臣等即使缺乏鷹鸇的效用,或許也能盡到葵藿(即忠君向陽)之心。”

末帝於是下詔說:“愛卿等都是濟世英才,鎮時碩德;或締構於王室興起之日,或經綸於繼承大統之時。肩負的鹽梅之寄十分重大,進獻的藥石之言非常懇切。愛卿等請求恢複延英殿製度,用以伸展議政的規諫。何況這是列聖的遺芳,皇朝的盛事。愛卿等廣征博引,的確令人嘉許。隻是每五日的問候起居,是先帝的垂範。待到百官全都退下,朕將召四位宰輔獨自升堂,待以和顏悅色,詢問治理大道。估計這麽做的意思,也是當年延英殿的宗旨。朕得以繼承大統,所以總是深思如何遵守先帝的準則。然而隻要能把事情辦好,朕也不在乎兩者兼行。所以每五日的問候起居,依然仍舊;尋常公事,也可以在那時隨便舉奏。如果事屬機宜,理當秘密,則可以根據事情的緊慢,不用等到隔日,當天便可以在閣門等候,進榜奏聞。一旦請求當麵奏陳解釋,朕將立即屏退侍臣,端居便殿,靜聞愛卿等的高論,以慰朕的虛懷。朕有時要見愛卿等時,也會當場宣召。隻要能做到天下大治,何必拘束延英殿的虛名。有事足可以討論,有言足可以陳述;應當一心想著如何啟沃朕心,千萬不要擔心忠言逆耳。愛卿等必須勉勵竭盡謀略,好裨益朕的孤陋寡昧。”

八月初八(庚午),滑州節度使高允韜去世。高允韜字審機,最初在梁朝出仕,出任同州別駕,很快又加檢校右仆射,後改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出任保大軍內外馬步軍指揮使。後唐同光中年,他父親彰武和保大兩鎮節度使高萬興去世時,高允韜從自己的治所前往奔喪,以檢校太保出任兩使留後。天成初年(926),明宗起複(中止服喪)他為檢校太傅,出任延州節度使。長興元年(930),他移鎮邢州,接著入朝成為右龍武統軍。沒多久,朝廷授他為滑州節度使。這時他在任上去世,終年四十二歲。末帝下詔追贈他為太師。

八月初十(壬申),末帝任命右衛上將軍王景戡為左衛上將軍,右神武統軍婁繼英為右衛上將軍。八月十七(己卯),末帝加西上閣門使兼行少府少監兼通事舍人蘇繼顏為司農卿,並於兩天後任命代理雲州事務的右神武統軍沙彥珣為雲州節度使。

同時,鄴都殺人賊陳延嗣連同他母親、妹妹、妻子等都被處死棄市(暴屍街市)。陳延嗣父子相承,與他妹妹和妻子在諸州郡行騙殺人,然後奪取人家的錢財,前後被他們殺害的多達數百人。到這時他們的罪惡泄漏,因而伏誅。

八月二十一(癸未),末帝任命前潞州行軍司馬陳元為將作監。陳元善於醫術,所以有這道任命。八月二十五(丁亥),末帝任命洺州團練使李彥舜為義武軍節度使和檢校太傅。同時,太原上奏,說達靼部族在靈邱落戶。

八月二十七(己醜),末帝因退休的太子少保致仕戴思遠去世取消朝會。戴思遠本是後梁大將,最初事奉汴帥朱全忠,靠軍事才幹知名。開平元年(907),他自右羽林統軍加檢校司徒,出任晉州刺史。翌年,梁太祖朱全忠授他為右監門上將軍,很快改任他為華州防禦使。開平三年,他自左天武使再次出任右羽林統軍。郢王朱友珪篡位時,授他為洺州團練使。貞明中年,他成為邢州留後,接著升遷本州節度使。當燕將張萬進殺了滄州留後劉繼威,歸降後梁時,梁末帝命令戴思遠出鎮滄州。晉王李存勖平定魏博後,率軍兵臨滄、德二州,戴思遠棄鎮,渡過黃河回歸汴梁。他經累遷出任天平軍節度使兼北麵招討使,帶兵與晉王對壘。不久,晉王到鎮州討伐張文禮。契丹前來救援,晉王追襲契丹直至幽州。戴思遠得知後,率軍襲擊魏州。到了魏店時,遇到總管李嗣源(即後來的明宗)率領騎軍前來。戴思遠於是涉過洹水,攻陷成安,重新回歸楊村寨,然後率領全部兵眾進攻德勝北城。城中危急,晉將符存審(即李存審)晝夜登城抗拒。晉王自幽薊一帶五日內趕回魏州,戴思遠這才解圍離去。當李嗣源襲擊並攻下鄆州時,梁末帝罷免了戴思遠的兵權,將他貶為宣化軍留後。那年,已即位成為後唐莊宗的李存勖進入汴梁,戴思遠自鄧州入朝投誠;莊宗又讓他歸鎮。明宗即位後,移授他為洋州節度使。當東西兩川同時反叛時,戴思遠因東川節度使董璋是自己的故人,所以為了避嫌請求取代。明宗征他入朝宿衛。他告老退休,朝廷於是授他為太子少保,讓他在該位置致仕。這時他在家中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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