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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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四:明宗治世之九:南吳大丞相徐溫病逝與三朝老臣趙光逢去世

(2019-08-30 17:18:38) 下一個

天成二年即公元927年十月二十三(辛醜),南吳國大丞相、都督朝廷內外諸軍事、諸道都統、鎮海和寧國節度使兼中書令東海王徐溫去世。徐溫字敦美,是海州朐山人,少年時以販鹽為生。楊行密在合淝起兵時,徐溫在他帳下任職。和楊行密一道起事的劉威和陶雅等人,號稱三十六英雄,其中隻有徐溫未曾有過戰功。當楊行密想要殺了朱延壽等人時,徐溫采用他的賓客嚴可求的謀略,教楊行密假裝眼病。事成之後,徐溫因功升遷右衙指揮使,開始參預楊行密的謀議。

當楊行密病重時,平時的舊將都在外地征戰或守衛,隻有徐溫留在帳下,因此參預了立楊行密兒子楊渥為嗣的事。當他和張顥一道弑殺了楊渥後,又和張顥產生矛盾,便指使鍾章殺他。鍾章許諾,挑選了壯士三十人,殺牛犒賞他們,刺血為盟。徐溫依然懷疑鍾章未必會下手,在半夜派人去試探他的意思,假裝說:“徐溫有老母在堂,擔心事情不成會害了她。不如暫且算了。”鍾章說:“話都出口了,怎能算了?”徐溫這才放心。次日,鍾章殺了張顥,徐溫也趁機殺了紀祥等人,然後將弑殺楊渥的事歸罪於張顥,並把這事告知楊渥母親史氏。史氏害怕地哭著說:“我兒年幼,不料遇到這樣的禍亂。我能得保一家百口安全回歸合淝,那就是明公的恩惠了。”

徐溫接著擁立楊渥弟弟楊隆演為主,自己得以專擅朝政,並升遷為升州(即金陵)刺史,然後在金陵整治水軍。大將李遇很氣徐溫專權用事,出言謾罵。徐溫指使親信柴再用到宣州殺了李遇一家。楊行密的舊將因此人人自疑,徐溫趁機對他們十分恭謹,見到時猶如當年見到楊行密那樣。諸將這才安心。天祐八年(911),徐溫升遷行軍司馬、潤州刺史、鎮海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天祐十年,他派招討使李濤攻打吳越,在臨安交戰。然而裨將曹筠投奔吳越,導致李濤戰敗被俘。徐溫暗中派人跟曹筠說:“我用你為將,軍隊有所需求時,我不能滿足你們,所以這都是我的過錯。”於是赦免曹筠的妻兒,不但沒有殺害他們,反而格外厚待。秋季,吳越軍進攻毗陵,徐溫在無錫和他們交戰。曹筠對徐溫前番的言行十分感激,臨陣奔歸南吳,結果吳越兵敗。天祐十二年,南吳封徐溫為齊國公兼兩浙招討使。徐溫開始出鎮潤州,以升、潤、宣、常、池、黃六州為齊國。徐溫將治所設在升州,在那裏建大都督府。天祐十四年,徐溫正式搬到金陵,讓他兒子徐知訓在廣陵輔佐楊隆演,而大事全由徐溫遙決。後來徐知訓被大將朱瑾所殺,徐溫養子徐知誥自潤州先行進入廣陵,開始執政。

徐溫雖然奸詐多疑,然而善於任用將吏。他在江西的部將劉信攻圍虔州,長久無法攻克,結果派人勸說守將譚全播出降,又讓人去向徐溫匯報。徐溫憤怒地說:“劉信率領十倍部眾,卻不能攻下一座城池,反而用說客去招降他!這讓我何以威懾敵國?”將他的使者鞭笞了後才遣送回去,說:“我以此鞭笞劉信。”於是下令出兵,終於攻破了譚全播。有人誣告劉信,說他故意逗留,暗中想放縱譚全播,還說劉信將要反叛。劉信得知後,趁著獻捷的機會到金陵去見徐溫。徐溫與劉信玩賭博,劉信甩了骰子,大聲祝禱說:“劉信如要叛吳,願為惡彩;如果沒有二心,當成渾花。”徐溫急忙攔住他。但劉信一擲,六子皆赤,果然得了渾花。徐溫十分慚愧,於是斟滿一杯酒敬劉信,然而最終對他還是十分猜疑。當後唐討伐前蜀的王衍時,徐溫急忙將劉信召回到廣陵,任命他為左統軍,借口為了防備,趁機奪了他的江西地盤。

徐溫賓客中特別得到寵信的,惟有駱知祥和嚴可求。嚴可求善於籌謀,駱知祥則擅長理財。徐溫常因軍旅事務征求嚴可求的意見,為國用事務詢問駱知祥,所以吳人稱他們為“嚴、駱。”徐溫也喜歡使些小手段,因此深得吳人之心。他最初跟隨楊行密攻破趙鍠,諸將都爭著取拿金帛,而徐溫卻獨自占據穀倉,煮粥賑濟饑民。天祐十六年,徐溫請求楊隆演即皇帝位,但他不肯。徐溫又請他即吳王位,楊隆演這才答應,因此建國改元,拜徐溫為大丞相、都督朝廷內外諸軍事,封東海郡王。楊隆演去世後,徐溫越次立他弟弟楊溥為吳王。這年即順義七年,徐溫又請求楊溥即皇帝位,楊溥還沒答複徐溫就已病卒,終年六十六歲。南吳王追封他為齊王,諡號武。李昪(即徐溫養子徐知誥)僣號後,追號徐溫為義祖,這是後話。

當初,徐溫兒子行軍司馬、忠義節度使、同平章事徐知詢因為他的兄長徐知誥不是徐溫的親生兒子,便多次請求代他執掌吳政。徐溫說:“你們都不如他。” 嚴可求及行軍副使徐玠屢次勸徐溫讓徐知詢代替徐知誥,但徐溫因徐知誥孝敬恭謹,不忍心這麽做。陳夫人說:“知誥是在我家貧賤時收養的,怎能在富貴時就拋棄他!”嚴可求等人繼續不斷進言。徐溫想率領各藩鎮大臣入朝,勸吳王稱帝。即將離開金陵時,他突然生病,於是派徐知詢奉表勸進,並趁機留在廣陵,取代徐知誥執掌朝政。徐知誥都已經起草好奏折,請求出任洪州節度使,待到次日一早呈上。當晚,徐溫病故的噩耗傳來,徐知誥也就壓下了奏折。徐知詢急忙回歸金陵。

十一月初一(己酉),後唐明宗李覃到郊外祭祀蕃神。次日,他任命皇城使兼代行袁州刺史李從敏為陝州節度使。

當天即十一月初二,南吳王楊溥即皇帝位,追尊父親孝武王楊行密為武皇帝,長兄景王楊渥為景皇帝,次兄宣王楊隆演為宣皇帝。

同時,後唐樞密使安重誨提議伐吳,但明宗不同意。

十一月初七(乙卯),青州節度使霍彥威和鄆州節度使符習來洛陽上朝。明宗任命太子詹事溫輦為吏部侍郎。同時,徐州節度使房知溫也來上朝。十一月初十(戊午),明宗為黔南節度使李紹義加檢校太保。兩天後,他又為皇子河中節度使、檢校太保、同平章事李從珂;鄴都留守、檢校太保、同平章事李從榮;河南尹、兼判六軍諸衛事、檢校太保、同平章事李從厚三人一並加檢校太傅,進爵加邑。同時,貝州刺史竇廷琬上言:請求接管慶州的青白兩個鹽池,每年為朝廷上交絲絹十萬匹和大米一萬石。明宗還下詔將慶州升格為防禦使區,任命竇廷琬為防禦使。

十一月十四(壬申),明宗下詔,讓霍彥威等人回歸藩鎮。他還下詔冊贈唐太宗朝的左仆射李靖為太保,並因此將鄭州仆射陂改名為太保陂。當時議政朝臣以為仆射陂是後魏孝文帝賜給仆射李衝的封邑,這才得名;所以這時以李靖的贈號命名。其實這是誤會。同時,契丹派使者摩琳等人率領家屬前來請求通和。

十一月十七(甲子),南吳大赦,改元為乾貞。十一月二十九(丙子),南吳主追尊太妃王氏為皇太後,任命徐知詢為諸道副都統和鎮海寧國節度使兼侍中,加授徐知誥為都督朝廷內外諸軍事。

十二月初一(戊寅),明宗任命前鳳翔留後高允貞為右監門上將軍。他還下詔,因為施州靠近夔州,決定將它改為夔州的屬郡。同時,他派飛勝指揮使前往契丹,賜給遼太宗錦綺和銀器等,並賜給他母親繡被纓珞美玉。

也在十二月初一,西川節度使孟知祥征發二十萬民工修建成都城池。

同時,南吳主立兄長廬江公楊濛為常山王,弟弟鄱陽公楊澈為平原王,兄長兒子南昌公楊珙為建安王。

十二月初二(己卯),蔚州刺史周令武被替代後回歸宮闕,明宗向他了解北州的事。周令武奏稱:“山北十分安寧,各個蕃部不再互相侵擾。雁門以北東西數千裏,每鬥穀粟不過十錢。”明宗聽了非常喜悅,看著身邊侍從們說:“必須做善事,以滿足天道。”幾天後,明宗請宰臣到元德殿。當談及民間的事情時,宰相馮道奏稱:“莊宗末年,沒有安撫軍民,而是沉湎於聲樂,結果導致人怨國亂。陛下深得人心,年景豐登,也是因為淳化所致。但還必須居安思危。”明宗覺得有理。同時,許州上奏,說那裏發生地震。

次日,明宗讓皇子鄴都留守李從榮移鎮太原,並任命北京留守符彥超為潞州節度使。十二月初八(乙酉),他因為彰國軍節度使李從璋不能很好理政,下詔讓他回歸宮闕。他也下敕,每年撥款四十萬錢,為新及第進士設置聞喜宴會。

十二月十二(己醜),兗州節度使趙在禮來洛陽上朝。同時,明宗下詔拿出潛龍宅的大米,用以賑濟百官。十二月十五(壬辰),他因退休的太傅致仕齊國公趙光逢的去世而取消朝會。

趙光逢字延吉,曾祖父趙植曾任嶺南節度使,祖父趙存約曾任興元府推官,父親趙隱曾任右仆射。趙光逢和弟弟趙光裔都以文學和德行知名。趙光裔在光啟三年(887)進士擢第,經累遷官至司勳郎中和弘文館學士,後改任膳部郎中兼知製誥。宦官劉季述廢立(短暫廢黜唐昭宗)之後,他旅居江南避禍。嶺南節度使劉隱對他非常禮遇,奏請他為副使;所以他家在嶺南。趙光逢幼年時就嗜好古典書籍,總是遵守規定,議政的人把他看作“玉界尺”。唐僖宗朝時,他進士及第。個把月後,他被聘為度支巡官,曆任台省官職,在朝廷內外都有能幹的名聲。接著他轉為尚書左丞和翰林承旨。唐昭宗到石門避難時,趙光逢沒有邕從。唐昭宗派內養宦官戴知權奉詔召他趕赴行在,但趙光逢稱病不去,因此被解除官職。禦駕在華州時,唐昭宗拜他為禦史中丞。當時有個叫許岩士的道士和一個叫馬道殷的盲人,自由出入禁庭,一下子位至列卿宮相。因此靠旁門左道求進的人很多。趙光逢使用憲紀將他們治罪,這些人全都伏法,此後類似的黨徒開始消失。他後來改任禮部侍郎兼知貢舉。唐昭宗光化中年,王道逐漸衰微,南北司互為朋黨。趙光逢平時一貫謹慎靜穆,擔心禍及自己,因而歸隱回到伊洛,不再和人交遊,共達五六年之久。他的門人柳璨反而得到重用,官拜吏部侍郎和太常卿。當初即光化二年(899),趙光逢主考時讓柳璨進士及第,但後三年自己一直得不到升遷。後來柳璨當權時,趙光逢才以左丞被征入朝廷。後梁時他出任中書侍郎和平章事,經累轉成為左仆射兼租庸使。不久他上表求退,梁太祖讓他作為太子太保退休致仕。梁末帝愛惜他的才幹,征拜他為司空和平章事。沒多久他因病辭職,朝廷任命他為司徒,在該位置退休致仕。

同光初年(923),趙光逢弟弟趙光允任後唐平章事,時常到趙光逢私第拜謁,曾談及政事。一天,趙光逢在他的門上寫道:“請不言中書事”。他就是如此清淨寡欲和端莊靜默。曾有位女道士將一鎰黃金寄在他的家室。當時正值天下離亂,那女道士也到其他地方去了。後二十年,黃金沒人認領,趙光逢便將它交給河南尹張全義,請他交付各座宮裏的道觀。交去時,當年的舊封尚在。他兩次位居重臣,卻四次退居邱園。趙光逢品行非常端正,即使在沒人見到的地方也恪守正道。搢紳士大夫都敬仰他,把他當作名教主。天成初年(926),他升遷太保,在該位置致仕,並進封齊國公。這時他在洛陽去世,明宗下詔追贈他為太傅。

當初,晉陽相麵大師周玄豹曾說李嗣源的相貌貴不可言。當李嗣源即位成為明宗後,想召他前來宮闕。端明殿學士趙鳳說:“周玄豹預言陛下當為天子,如今已經應驗,用不著再谘詢他。如果將他安置在京師,那麽輕躁狂險之徒必定會輻輳到他的門下,爭著去問他們的吉凶。自古以來因術士妄言而導致臣下滅族的人很多,這並非安寧國家的好主意。”明宗覺得有理,便就地任命他為光祿卿,讓他在該位置上退休致仕,隻是厚賜他金銀布帛而已。

十二月十九(丙申),明宗讓許州節度使夏魯奇移鎮遂州。十二月二十三(庚子),明宗臨幸侍衛親軍馬步都指揮使石敬瑭的公署及突騎都指揮使康義誠的私第。十二月二十七(甲辰),明宗到東郊狩獵慶祝臘月。

中書舍人馬縞請求采用漢光武帝的先例,在七廟之外另立親廟。中書門下上奏,請求明宗依照漢孝德和孝仁二皇的先例,稱皇不稱帝(漢安帝追諡他父親為孝德皇;漢元帝追諡他父親為孝仁皇)。但明宗想要追諡他的祖先兼有帝名。群臣於是引用德明、玄元、興聖皇帝的先例,請求在京師立廟。十二月二十九(丙午),明宗追尊四廟,還是決定將他的應州舊宅作為祖廟,並追諡他高祖考妣以下為皇帝和皇後,墓地也稱陵。

同時,南漢主劉岩前往康州。

這年,蔚、代二州交界的地方糧食豐收,穀粟每鬥不過十錢。

天成三年即公元928年春正月初一(戊申),明宗登禦崇元殿接受朝賀,仗衛嚴整。

正月初四(辛亥),他讓前河陽節度使、檢校太傅、兼侍中孔勍作為太子太師退休致仕。孔勍字鼎文,是兗州人,後來搬家到宿州。他少年時就善於騎射,成為軍中小校,在汴帥朱全忠手下任職,逐漸官至郡守,經累遷出任齊州防禦使和唐鄧節度使。後梁貞明中年,王球占據襄州反叛,孔勍率軍討平了他,因功出任山南東道節度使。後唐莊宗滅梁後,到了洛陽,孔勍自襄陽前來入朝,莊宗又讓他回歸鎮所,但很快改任他為昭義(澤潞)節度使。同光末年,監軍楊繼源與都將陰謀占據潞州反叛,事泄後,孔勍殺了他們。明宗即位那年,下詔讓他回到京師,授他為河陽節度使。這時他退休致仕。他死時高年七十九,朝廷追贈他為太尉,這是後話。

正月初六(癸醜),明宗下詔定於本月十七日臨幸鄴都。次日,他因國子祭酒朱守素去世而取消朝會,並在兩天後因鎮南軍節度使袁建豐去世也取消朝會,並下詔追贈他為太尉。

袁建豐是河東主帥李克用攻破黃巢時在華陰得到的,當時他才九歲。李克用喜愛他精神俊朗,讓人收養了他。年齡大後,李克用將他安排在身邊,讓他練習騎射,補任他為鐵林都虞候。他跟從李克用攻破邠州的王行瑜,因功升遷為左親騎軍使,後轉突騎指揮使。袁建豐接著跟從晉王李存勖出兵解了後梁對上黨的包圍,又攻破柏鄉梁兵,因累功升遷右仆射和左廂馬軍指揮使。李嗣源出任內衙指揮使時,袁建豐為副使。北討幽州的劉守光時,袁建豐經常身先士卒。他後來轉任都教練使,代理蕃漢副總管。晉王進入鄴都時,因他是心腹幹將,選拔他為魏府都巡檢使。他還跟從出征劉鄩,在攻下衛、磁、洺三州時立有大功,因此加檢校司空,出任洺州刺史。他又在臨洺西麵打敗梁將王遷率領的數千人,生擒敵將七十餘人;很快因此官拜相州刺史。他後來又在黃河邊上征戰,參與胡柳陂戰役。袁建豐率領相州軍士征戰在外,將州事委托給小人,結果失於安撫駕馭,導致指揮使孟守謙據城反叛。袁建豐雖然帶兵討平了他。但也因此改任隰州刺史,並在任上感染了風痹症。李嗣源嗣位成為明宗後,念及袁建豐曾任他副使的故舊,下詔召他趕赴洛下,並親臨他的宅第,重加撫慰問候,加他為檢校太傅,遙授鎮南節度使,給他俸祿,讓他能夠自給。這期間他在洛陽病故,終年五十六歲。他兒子袁可鈞在後唐位至諸衛大將軍。

正月初十(丁巳),明宗下詔說:“朕聽說堯、舜有慎用刑法的章典,貴在好生;禹、湯有申表罪己的語言,明於知過。本月十七日,據巡檢軍使渾公兒口頭奏稱,有百姓二人,用竹竿練習戰鬥的事。朕剛聽到奏報時,的確感到不能容忍,於是傳旨,下令將二人交付石敬瑭處置。今早安重誨複奏,才知道原來全是幼童兒戲。聆聽忠讜的上言,朕才知道用刑失當。再三尋思,隻覺得羞愧難當,警戒非一。也因為渾公兒嚴重誣奏,石敬瑭稍欠慎重,導致無辜百姓含冤而死,使朕處於有過之地。如今減少常膳十日,向冤魂謝罪。石敬瑭是朕的懿親(女婿),理應極力勸諫;因為這一錯誤,必須表示反省,可罰他一月俸祿。渾公兒判決脊杖二十,並削去在身官爵,發配流放登州。被殺小兒的骨肉至親,賜予絲絹五十匹和粟麥各百石,讓他們依法埋葬兒子。今後在朝及諸道州府,凡是有人被處以極刑,都必須仔細裁決,不得敷衍了事。”百官紛紛進表稱賀。

也在正月初十這天,南吳主封兒子楊璉為江都王,楊璘為江夏王,楊璆為宜春王,他兄長宣帝楊隆演的兒子廬陵公楊玢為南陽王。

正月十二(己未),後唐中書門下上奏說:“國子祭酒的職位,曆朝都很看重。隻是自近代以來,不重視此官。如今正屬聖朝,陛下方勤於庶政,必須弘揚雅道,重振時風。希望讓一位宰臣兼判國子祭酒。”明宗於是下詔讓宰相崔協負責國子事務。

昭義節度使毛璋行為驕縱僭越,時常身服赭袍,縱酒作樂。身邊如有人進諫,他居然剖開他們的心,說要看是怎麽回事。明宗得知後,於正月十四(辛酉)內征毛璋為右金吾上將軍;同時他還任命左驍衛上將軍華溫琪為右金吾大將軍,春州刺史張虔釗為鄭州防禦使。同時,契丹攻陷平州。

正月十六(癸亥),明宗下詔,一應廟諱(與祖上名字犯諱)文字,隻避諱正文,偏旁文字不用虧缺點畫。

同時,契丹派使者托諾巴摩哩等人前來進貢,明宗派指揮使奔托山帶著國信去賜給契丹王(遼太宗)的妻子。

正月二十一(戊辰),明宗讓隨駕馬軍都指揮使兼富州刺史康義誠遙領鎮南軍節度使;讓隨駕步軍都指揮使兼潮州刺史楊漢章遙領寧國軍節度使。中書上言說:“依照舊製,二月十五日為聖祖降聖節,應當休假三日。然而根據會昌元年(841)二月敕令,隻休假一日。請求遵照近敕實行。”明宗準奏。同時,明宗為吐蕃的伊埒雅遜等六人和回鶻的米裏都督等四人,一並授予歸德和懷遠將軍,將他們放回蕃部。正月二十三(庚午),明宗冊贈已故瀛州刺史李嗣頵為太尉,並於次日冊贈已故皇子檢校司空李從諲為太保。正月二十七(甲戌),明宗下製封楚國夫人曹氏為淑妃,封韓國夫人王氏為德妃,並下令所司部門選擇吉日進行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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