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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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四:明宗治世之四:契丹主阿保機病故與明宗貶斥豆盧革和韋說

(2019-08-23 20:24:07) 下一個

天成元年即公元926年秋七月初一(乙卯),後唐明宗李嗣源將他的太原舊宅作為積慶宮。

樞密使安重誨仗恃恩寵,驕橫跋扈。殿直馬延不小心衝撞了他的儀衛前導,他當場將馬延在馬前斬首。禦史大夫李琪將這事奏聞。也在七月初,安重誨反而讓明宗下詔,指責馬延淩辱冒犯重臣,並以此警戒告諭朝廷內外。

七月初六(庚申),契丹和渤海國都派使者前來朝貢。

不久前縱火作亂的滑州都指揮使於可洪與魏博戍將互相奏稱對方作亂。明宗派使者前往調查後得到實情,於是在七月初七(辛酉)將於可洪等領頭的相繼送到洛陽都市處斬。叛亂主謀滑州左崇牙的全營將士都被滅族,幫助叛亂的右崇牙下屬長劍和建平兩部將校一百人也被滅族(《舊五代史》說是在七月初十)。

七月初十(甲子),明宗下詔割讓韓城和郃陽兩縣給同州。七月十三(丁卯),明宗任命原前蜀守司空、門下侍郎、平章事、晉國公王諧為檢校司空、守陵州刺史;任命虢州刺史石潭為耀州團練使。也在這天,有司部門為先帝李存勖上諡號為光聖神閔孝皇帝,廟號莊宗。

七月十七(辛未),明宗下詔說:“諸道節度、刺史、文武將吏,根據舊製每季度首月和元旦必須進獻問候起居的表章。今後節度、留後、團練、防禦使,隻要在元旦和冬至進獻賀表,其他四季首月的賀表一並禁絕。”

次日,他下敕,讓百官每五日在問候起居時對奏政事。

再說,契丹主耶律阿保機率軍進攻勃海,攻拔了他們的夫餘城,然後將它更名為東丹國,並任命他長子耶律突欲鎮守東丹,號稱人皇王。他又派次子耶律德光守衛西樓,號稱元帥太子。

明宗派供奉官姚坤到契丹告哀。契丹主得知莊宗李存勖被亂兵所害,痛哭著說:“他是我的朝定兒。我本來想出兵救他,但因為勃海尚未攻下,結果沒有去成,致使我兒落難至此。”哭悼不已。契丹話“朝定”就是華語朋友的意思。契丹主又跟姚坤說:“當今天子當時得知洛陽有急,為何不救?”姚坤說:“路途太遠,沒來得及。”契丹主又問:“那麽為何自立?”姚坤解釋了明宗為何即位的緣由,契丹主說:“漢兒喜歡文過飾非,你不用多說了!”他長子耶律突欲侍奉在身側,說:“牽著牛踐踏了人家的田,人家就把你的牛搶走。能這麽做嗎?”姚坤說:“中國那時沒了君主,當今唐天子不得已而立。這就好比天皇王(即阿保機)剛有自己的國家時,豈能算是強取的!”契丹主說:“這道理當然講得過去。”又說:“聽說我兒專門喜好聲色遊獵,他這也是自找的。我自然也聽說了,現今的大家(即明宗)不飲酒,還遣散優伶,放走了鷹犬。如果他也效法我兒的所作所為,自己很快就會亡國。”又說:“我兒與我雖是故舊,然而屢次與我爭戰。我和當今天子則無怨無仇,足以互相修好。如果能把我黃河北麵都給我,我就不再南侵了。”姚坤說:“這並非使臣能夠做得了主的。”契丹主勃然大怒,囚禁了姚坤。十來天後,他又召見姚坤,問道:“整個河北恐怕難以得到,但能得到鎮、定、幽三州也可以。”讓人給姚坤紙筆,催促他書寫狀紙,但姚坤不肯。契丹主要殺他,幸虧謀主漢人韓延徽極力勸諫,契丹主才沒殺他,但重新囚禁了姚坤。

七月二十(甲戌),後唐中書門下上言:“根據宣旨,要求新授諸道判官和州縣官官員到兩省接納官告敕命文書。這類任命隻應宣賜。依照以前慣例,除了將相之外,一並不再賜給官告。先前遵循梁氏先例,凡是宣授官員,一並特有恩賜。臣等商量之後,自兩使判官和令錄以下在京除授的官員,在內殿謝恩後就必須告辭赴任,不用再接納官告。判司主簿,不再準許上朝應對。敕令下後,希望遵照以前的慣例處置。”明宗準奏。

七月二十二(丙子,《舊五代史-明宗紀》作前一天即乙亥;此處以通鑒和《莊宗紀》為準 ),莊宗李存勖的梓宮(靈柩)離開洛陽,前往山陵。明宗身穿縗服在樓前目送殯葬大隊。當天,朝廷將莊宗安葬在雍陵。

次日,鎮州留後王建立上奏,說原涿州刺史劉殷肇不肯接受替代,陰謀反叛;他已經發兵收捕,擒拿劉殷肇及其黨羽十三人,並打斷大腿進行審訊。

七月二十五(己卯),明宗任命比部郎中兼知製誥楊凝式為給事中,兼任史館修撰和負責館事;任命原前蜀吏部尚書楊玢為給事中,兼任集賢殿學士和負責院事。當天,朝廷將應州升格為彰德軍(通鑒作彰國軍)節度區,並將興唐軍降格為寰州,隸屬於彰德軍。

門下侍郎兼同平章事豆盧革和韋說在明宗麵前奏事時,有時禮儀不盡恭敬,還將百官的俸錢全都打折,而豆盧革父子單獨得到實錢。百官的俸錢自五月才給,而豆盧革父子卻是自正月就給。這事引起眾議沸騰。韋說把孫子當作兒子,奏請當官。候選官王傪賄賂他們,被任命靠近京城的官職。明宗想讓庫部郎中蕭希甫任諫議大夫,但豆盧革和韋說複奏表示異議。蕭希甫因此懷恨在心,上疏說:“豆盧革和韋說不忠前朝,阿諛奉承,迎合取容。”又趁機誣告豆盧革強奪民田,縱使田客殺人;誣告韋說侵奪鄰家水井,強取人家珍藏的物品。明宗因此下製,將豆盧革貶為辰州刺史,韋說貶為漵州刺史。製書大略意思說:“豆盧革縱使田客殺人,韋說侵奪鄰家水井;還挑選元亨的上第,更改王參的本名。他們要麽在主掌三司時,讓隨從負責重務;要麽在主管大政時,愛上手下長吏的桑田;全都讓他人吃虧,把好處轉給愛子。他們當官行為不當,任職貪得無厭;如此治理國家,君王的正道何在!他們既不懂理政,又不知進退。因而府司的文案和諫署的奏章紛至遝至,詳盡彰明了他們的劣跡,深深玷汙朕的明庭。所以必須約法三章,將他們流徙四裔。河南府的文案和蕭希甫的論疏,應當一並宣示給百僚。”

七月二十六(庚辰),明宗賜給蕭希甫衣段二十匹、銀器五十兩,並提擢他為散騎常侍,獎賞他上疏揭發豆盧革和韋說的罪行。宰相鄭玨和任圜兩次去見安重誨,求他想法解脫豆盧革和韋說,請他不要執行流放的詔命。他倆又三次上表解救,但明宗將表章全都留中不報。豆盧革和韋說最終還是被貶斥。

七月二十七(辛巳),明宗任命捧聖嚴衛左廂馬步軍都指揮使李從璋兼領饒州刺史,出任大內皇城使。同時,中書門下上奏說:“根據條例,檢校官必須交納尚書省禮錢。按照舊製:太師和太尉必須交納四十千(千文錢為緡或貫),後來減到二十千;太傅和太保交納三十千,減到十五千;司徒和司空交納二十千,減到十千;仆射和尚書交納十五千,減到七千;員外和郎中交納十千,如今隻交納三千四百。”明宗下詔說:“資深老臣和皇朝高官,凡是得到新的任命,都必須交納禮錢。自從近年以來,經常違背舊製,因此導致製定綱紀的地方,淪為廢墜的朝廷各司。繁瑣的條例,應當加以減省。如今朝廷正舉綱張目,必須重振規定和準繩。但在這些人中,有翊衛功臣,藩鎮將佐,因軍功而得到升遷;為表示恩澤加以獎酬,必須考慮權宜之計,所以不在此例。其餘自不帶平章事頭銜的節度使及防禦、團練、刺史、使府副使、行軍以下,三司職掌監務官,州縣官,都屬於此例,允許一並征收禮錢。檢校官自員外郎直至仆射,隻須在最初轉任時交納禮錢;如果名稱不改,就不用繼續交納。現委托尚書省有關部司專門檢核,逐月將具體數字申報中書門下。”

也在七月二十七這天,契丹主耶律阿保機在夫餘城去世。述律後召集諸將及難以控製的酋長們的妻子,跟她們說:“我如今成為一個寡婦,你們不能不跟我一樣。”又召集她們的丈夫前來,哭著問他們:“你們思念先帝嗎?”他們都說:“我們深受先帝的大恩,豈能不思念!”述律後於是說:“果真思念,就應當前去見他。”居然將他們全都殺了。

七月二十九(癸未),明宗將豆盧革進一步貶為費州司戶參軍,韋說貶為夷州司戶參軍,皆員外置同正員。明宗還馬上派人用驛馬將他們遣送到被貶地方。次日,明宗又下詔說:“責授費州司戶參軍豆盧革、夷州司戶參軍韋說等,自從身居台輔以來,長年累月,總是辜負先帝倚重之恩,失去大國協調之理。朕自從登基以來,也常委以大權。然而他們缺乏謙遜之辭,隻是放縱貪饕之意。在任命官員上頭受賄,在樹立朋黨方麵徇私。他們在朕麵前十分無禮,在他人那裏唯我獨尊。路上的人們喧囂不已,諫臣的條疏頗為繁多;罪狀彰顯,典刑並舉,理應處以極刑,以杜塞群憤。還因為朕剛剛君臨天下,務在寬宏容忍;憐憫墮入深淵的傷痛,於是施行網開一麵的仁德;曲意表示優恩,俯身寬恕性命。豆盧革可成為陵州長久流放的百姓,韋說合州長就流放的百姓,並委托放逐處的地方長吏嚴加監管。同州長春宮判官、朝請大夫、檢校尚書、禮部郎中、賜紫金魚袋豆盧升,將仕郎、守尚書屯田員外郎、崇文館學士、賜緋魚袋韋濤等人,各自仗恃權勢,驟然位列班行,毫無才業可以稱道,卻竊取寵榮如此長久。近來也對他們行加貶謫,以此塞責。朕因即位不久,務在寬宏容忍。父親既然得到寬恕,兒子也應示以特恩;所以隻是一並免除現任官職。”豆盧升和韋濤分別是豆盧革和韋說的兒子。

西川節度使孟知祥暗中有占據西蜀的野心。他檢核成都的府庫,得到鎧甲二十萬件,並設置左右牙等兵馬十六營,共一萬六千人,讓他們駐紮在牙城內外。

八月初一(乙酉),日食。有司上言說:“莊宗廟室的酌獻(酌酒置樂供祭),請演奏武成之舞。”明宗準奏。八月初三(丁亥),莊宗的神主牌位正式遷進太廟,有司部門請求將懿祖(莊宗曾祖父朱邪執宜)的室位遷往祧廟(為遠祖另立的廟宇),讓位給莊宗,明宗準奏。他又下詔說:“陵州和合州長久流放的百姓豆盧革和韋說等人,今後即使遇到恩赦,也不在原宥之限。豆盧升和韋濤一並削除先前封授的官秩。”

也在八月初三,契丹述律後讓她小兒子安端少君守衛東丹,自己和長子耶律突欲帶著契丹主的靈柩,率領部眾離開夫餘城。

當初,招討使郭崇韜在征服前蜀後,將前蜀騎兵分為左、右驍衛等六營,共三千人;步兵分為左、右寧遠等二十營,共二萬四千人。八月初六(庚寅),孟知祥增置左、右衝山等六營,共六千人,駐紮在成都的羅城內外。他又設置義寧等二十營,共一萬六千人,分別衛戍管內的州縣,在那裏就地食用當地的糧食。他還設置左、右牢城四營,共四千人,分別衛戍成都境內。

八月初八(壬辰),因為久雨,明宗免去百官的朝參,並下詔讓各地疏理在押囚犯。兩天後,汴州上奏,請求將原先下屬的曹州歸還本道。明宗準奏。當天,他下詔說:“依照以前慣例,使府奏請判官,一率都隨著節度使的改任遷移而停職。近年來因為動亂,有異於以前規定,節度使府雖已改任,判官依然安於舊職。從今以後如是朝廷決定改任遷移的,則判官聽憑留職;如是節度使自己奏請改任遷移的,則隨使府而停職。依照舊例,帶有平章事頭銜的藩侯所奏請的判官,殿中以上允許奏請緋服判官,中丞以上允許奏請紫服判官。如今不帶平章事頭銜的也同帶平章事的一樣對待。如果防禦使或團練使奏請判官,員外郎以下不在奏請緋服之限。他們所奏請的判官或州縣長官,一律必須將曆任告身隨著奏折送到京師。如果以前沒有官職,隻是稱謂試用或攝理,也必須在奏折裏清楚表明。藩鎮留後或代理軍州事務,則都不在奏請判官之限。如刺史要奏請州縣長官,必須申報本道,請求代發表章,不得自己奏請。近日有些州刺史奏請屬下從事,本來並無官職,妄自給予虛假頭銜,不管職位高卑,大多都請求兼任朱紫檢校官位。這麽做不但紊亂朝廷綱紀,實際也興啟心存僥幸的開端。必須命令諸道州府,務必遵照敕命處理這事。”

再說,青州指揮使王公儼殺了監軍使楊希望後,向朝廷要求節度使的節鉞,還揚言說平盧(青州)節度使符習為政過於嚴苛,軍府的人心都不願意他回來。符習從鄴都回經齊州時,王公儼派兵攔他,符習因此不敢繼續向前。王公儼又指使將士上表請求自己為帥,明宗於是下詔任命他為登州刺史。

王公儼不肯及時赴任,借口軍情需要,羈留在青州。明宗於是改任天平節度使霍彥威為平盧節度使(《舊五代史》把這事放在八月初一)。霍彥威在淄州集聚大軍,準備進攻青州。王公儼怕了,隻好在八月十一(乙未)前去赴任。八月十三(丁酉),霍彥威率軍抵達青州,派人在北海縣追上並生擒了王公儼,然後在州東連同他的家族全給殺了。支使北海人韓叔嗣也參預叛亂,他兒子韓熙載準備逃往南吳,秘密告訴他朋友汝陰進士李穀。李穀送他到正陽,與他痛飲後告別。韓熙載跟李穀說:“吳國如能用我為相,我將長驅直入,平定中原。”李穀笑道:“中原如能用我為相,我奪取東吳將易如探囊取物罷了。”

也在八月十三,明宗從內庫拿出象笏三十四麵,賜給沒有象笏的朝臣。八月十五(己亥),明宗登禦文明殿,百官入閣,根據新的規定,在望日(十五)也采用朔日(初一)的禮儀。

同時,荊南(即南平王)高季興的奏折抵達朝廷,請求朝廷不用任命峽內三州的刺史。次日,幽州的奏折也抵達洛陽,說契丹入寇邊塞。明宗下詔派齊州防禦使安審通率軍抵禦。

八月十七(辛醜),明宗任命前青州節度使符習為鄆州節度使,前華州節度使史敬熔為安州節度使。

八月二十一(乙巳),朝廷禁止熔化銅錢製作器皿,並為生銅器定價為每斤二百錢,熟銅器每斤四百錢,任何不按此價做買賣的,將以盜鑄錢幣論罪。

兩天後,樞密使院逐條上奏說:“諸道節度使和刺史中有人不遵守詔令條文,公開進行科斂(即科率,額外征稅),必須予以禁絕。州使所征收的軍糧,不許增加省耗稅。節度使和刺史所設置的牙隊,允許在軍都內抽取租稅,也便於節省朝廷的衣糧。況且人數已經很多,朝廷調查落實也很麻煩。許多城邑中有很多獲罪後逃亡的人,經常到州府投名,成為節度使下的高級隨從,要求官職,仗勢欺淩平民。那些富有的民戶還各處行賄,希望得到官府職務。也有州使謊稱要修繕城池或官署,科斂百姓,其實是營建私宅。諸縣鎮所收到州使文符時,如涉及到對民戶的科斂,不得稟命接受。州府購買商旅行人物品時不許賒賬或增加科率。以上諸條,州使如敢違犯,允許民眾上告;如果所告屬實,將酌量給予獎賞。必須命令三京(京師洛陽、東京汴梁、北京太原)和諸道州府,照此執行。”

同時,新任平盧節度使霍彥威的奏折抵達,說他處斬了新任登州刺史王公儼,及其同謀拒命的指揮使李謹和王居厚等八人。

也在這天,有司上言說:“莊宗祔廟(即牌位進入太廟),懿祖祧遷(即遷進遠祖的祧廟)。遵照慣例,舍故諱新;所以懿祖照例不用忌諱,忌日也不再行香。”明宗準奏。八月二十八(壬子),明宗為襄州節度使劉訓加檢校太傅,並根據宰相任圜的請求,任命原前蜀右仆射、中書侍郎、平章事、趙國公張格為太子賓客,出任三司副使。

九月初一(乙卯),明宗下詔讓汴州的扶溝縣重新隸屬許州;他還任命前絳州刺史婁繼英為冀州刺史,出任北麵水陸轉運製置使。

九月初五(己未),明宗來到至德宮,接著臨幸前隰州刺史袁建豐的宅第。明宗曾擔任太原內牙親將,袁建豐是他副手;這時袁建豐因風疾殘廢在家,所以明宗親臨他的宅第撫慰。次日,他任命都官郎中庾傳美為三州搜訪圖籍使。庾傳美是已故前蜀主王衍的舊僚,家在成都,為了回家,便聲稱成都藏有本朝實錄,因此有了這道任命。後來庾傳美回去後,隻不過找到九朝實錄及殘缺雜舊的一些史籍而已。

要想知道後唐明宗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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