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二十二：宣宗大治之十：唐宣宗從善如流與朝廷收複河渭二州

大中十年即公元856年六月初，唐宣宗李忱任命兵部郎中裴夷直為蘇州刺史。六月初七（戊寅），他讓中書侍郎兼同平章事裴休帶著同平章事的頭銜出任宣武節度使；裴休等於罷相（《新唐書》說裴休罷相在十月十九戊子）。

司農卿韋廑想出任夏州節度使，有個術士知道這事，便到韋廑府第上門說：“我善於設壇做法和占卜星辰，為人求官無不如意。”韋廑信了他。當天夜裏，那術士在韋廑的庭院設置祭壇，說：“請明公自己書寫一道官階。”得到他自書的官階後，術士仰天大喊道：“韋廑有異誌，讓我祭天實現他的野心！”韋廑嚇壞了，帶著全家人向他下拜苦求道：“但願山人賜給我們一家百口的性命！”並把家中的財寶和珍玩全給了他。術士離開他家時遇上街頭巡邏，巡邏奇怪這術士怎麽穿得這麽鮮豔，便將他當作盜賊捉了起來。術士急了，趕忙說道：“是韋廑讓我祭天，我想要告發，結果他用家財求我罷了。”事情傳到了唐宣宗那裏。秋九月，唐宣宗召韋廑來當麵責問，這才知道他的冤枉。他跟宰相們說：“韋廑是城南最大的望族，被奸人誣陷，你們千萬不要讓獄吏羞辱他。”朝廷當即將那術士交付京兆，用杖刑處死，然後將韋廑貶為永州司馬。

也在九月，唐宣宗任命中書舍人杜審負責禮部的貢舉，並封皇子李灌為衛王。

十月初，唐宣宗任命邠寧慶節度使、檢校禮部尚書、邠州刺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畢諴為檢校兵部尚書、潞州大都府長史、禦史大夫，出任昭義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使、潞邢洺等州觀察使。同時，桂管觀察使令狐定去世，朝廷追贈他為禮部尚書。

戶部侍郎、判戶部、駙馬都尉鄭顥苦心經營，拜相心切。他父親鄭祗德寫信給他說：“聽說你已兼判戶部，這是我必死之年。又聽說你一心要成為宰相，那就是我必死之日！”鄭顥怕了，便累次上表辭去忙碌的職務。十月十五（乙酉），唐宣宗改任鄭顥為秘書監，一個閑職。

唐宣宗派使者到安西去鎮撫回鶻。使者到了靈武，剛好回鶻可汗派使者進京納貢，十一月十二（辛亥），唐宣宗冊拜回鶻可汗為祿登裏羅汨沒密施合俱錄毗伽懷建可汗，任命衛尉少卿王端章為冊拜使。

銀青光祿大夫、守吏部尚書、上柱國、酒泉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李景讓上言說：“穆宗是陛下的兄長，敬宗、文宗、武宗都是陛下兄長的兒子。陛下下拜兄長也就算了，但怎能下拜侄兒！為了讓陛下不用去親自拜謁七廟，應當將這四位神主牌位遷出太廟，讓代宗以下各宗進入太廟。”唐宣宗下詔讓百官商議這事，結果意見不統一，也就算了。當時人們因此看不起李景讓。

唐宣宗下敕說：“請在靈感和會善二寺設置戒壇，委托長老僧侶選擇填補空缺的諸位僧尼，並發給憑證，讓他們奔赴兩壇受戒。必須在兩京各選有大德行的十人主持這事。不勝任的人必須罷免，勝任的人給予憑證，然後送歸本州。各地佛寺如沒見到戒壇的官府憑證，不許私自收容僧尼。必須首先挑選舊日的僧尼。如果舊日的僧尼不能勝任，那時才能挑選外人。”

十二月二十三（壬辰），唐宣宗任命戶部侍郎兼判戶部崔慎由為工部尚書兼同平章事。唐宣宗每次任命宰相時，身邊的人全不知道。在這前一天，他讓樞密使到翰林學士院宣旨，任命兵部侍郎兼判度支蕭鄴為同平章事。樞密使王歸長和馬公儒覆奏道：“蕭鄴所兼的判度支應該罷免嗎？”唐宣宗以為王歸長他們暗中想幫蕭鄴一把，當即親手書寫了崔慎由的名字取代他，然後將新的任命交付學士院，還寫上“落判戶部事（即不再兼判戶部）”。蕭鄴是南朝梁閔帝蕭淵明的八世孫。

內園使李敬寔在路上遇到宰相鄭朗，但沒有下馬回避。鄭朗將這事奏報朝廷，唐宣宗因此責備李敬寔。李敬寔說：“供奉官按慣例不用回避。”唐宣宗說：“你承奉敕命時，專橫霸道點也就算了。豈能在私出時而不肯回避宰相！”當即令人剝去他的顏色官服，將他發配到南牙當差。

大中十一年即公元857年春正月初七（丙午），唐宣宗任命吏部尚書李景讓為禦史大夫；任命朝請大夫、守禦史中丞，兼尚書右丞、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夏侯孜為戶部侍郎兼判戶部事。

先前，判戶部空缺。朝散大夫、守京兆尹、上柱國、扶風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韋澳奏事時，唐宣宗想要他填補，但他推辭說："臣近年心力衰耗，難以處理繁雜的公務，曾屢次向陛下乞討個小鎮任職，隻是聖恩尚未許可而已。“唐宣宗聽了很不高興。韋澳回家後，他外甥柳玼為他深感憂慮。韋澳說：“主上沒和宰輔們商議，就想私自用我。人們必然以為我靠其他手段得到這位置，到時何以自明！況且你知道時事逐漸變得不太好嗎？這都是因為我們這些人貪圖名位所導致的。”正月十七（丙辰），唐宣宗讓韋澳帶著檢校工部尚書和禦史大夫的頭銜出任孟州刺史兼河陽三城節度和孟懷澤觀處置等使，將他支出了朝廷。柳玼是吏部侍郎柳仲郢的兒子。

早先，禦駕想要臨幸華清宮，但兩省官員上疏論奏，懇切反對，唐宣宗也就取消了。他還下詔說：“朕因為驪山靠近宮廷，那裏有真聖的廟宇塑像，朕還未曾修身拜謁，自己也覺得有所欠缺。如今正屬陽和氣清的時節，朝廷內外的事情也比較簡單，所以在聽政的閑暇，考慮或許到那裏一趟。其實主要是因為崇敬的心情，並非以逸遊為事。雖然下達了敕命，朕也擔心會因此煩擾百姓。愛卿等人職在禁中宮闈，一心勤勉奉上，因此援今據古，列狀上章，充滿懇切周到的言詞，讓朕深睹你們盡忠的節操。朕已答應你們的請求，所奏請的也全都知道。”唐宣宗喜歡聽取規諫，凡是諫官論事或門下封回製書，甚至駁回敕令，隻要合理，他大多都會屈意聽從。得到大臣的奏章時，他必定要焚香洗手，然後才鄭重閱讀。

同時，他任命劍南西川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管內觀察處置統押近界諸蠻及西山八國雲南安撫等使、特進、檢校司徒、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成都尹、上柱國、太原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白敏中以本官兼任江陵尹，出任荊南節度、管內觀察處置等使。

二月十三（辛巳），唐宣宗讓銀青光祿大夫、守門下侍郎、兼戶部尚書、同平章事、監修國史、上柱國魏謩帶著檢校戶部尚書和同平章事的頭銜出任成都尹和劍南西川節度副大使，兼知節度事，取代白敏中。魏暮為相，在唐宣宗麵前議事時，其他宰相或許會委婉規諷，而隻有魏暮總是直上正言，無所規避。唐宣宗經常感歎道；“魏暮綽綽有先祖（魏征）的遺風，朕心裏非常器重他。”然而他最終還是因為過於剛直，被令狐綯所忌恨而被支出朝廷，罷了相位。

同時，唐宣宗任命夏綏銀宥節度使、通議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夏州刺史、禦史大夫、上柱國、滎陽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鄭助為檢校工部尚書、邠州刺史，出任邠寧慶節度、管內營田觀察處置，兼慶州南路救援、鹽州及當道沿路鎮寨糧料等使；任命右金吾衛將軍田在賓為檢校右散騎常侍，兼夏州刺史，取代鄭助為夏、綏、銀、宥節度等使；任命荊南節度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兵部尚書、兼江陵尹、禦史大夫、上柱國、武功郡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蘇滌為太常卿。

唐宣宗還任命太中大夫、守工部尚書、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崔慎由為中書侍郎和同平章事，並很快加他為集賢院大學士。唐宣宗還任命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觀察處置等使、起複（中止服喪）雲麾將軍、守左金吾衛大將軍同正、檢校兵部尚書、鎮州大都督府長史王紹鼎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尚書右仆射，餘官如故；任命通議大夫、守中書門下侍郎、兼禮部尚書、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上柱國、賜紫金魚袋鄭朗為監修國史。

三月，他起複朝請大夫、深州刺史、禦史大夫，兼成德軍節度判官王紹懿為檢校左散騎常侍、鎮府左司馬、知府事，出任成德軍節度副使，兼都知兵馬使；任命成德軍中軍兵馬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太子賓客、兼監察禦史、上柱國王景胤以本官出任深州刺史、本州團練守捉使；起複檢校左散騎常侍、右神武大交軍知軍事王紹孚，依前出任右神武大將軍。王紹懿和王紹孚都是鎮州王紹鼎的弟弟，王景胤則是王紹鼎的兒子。王紹鼎的父親成德節度使王元逵剛去世不久。

唐宣宗還任命朝請大夫、檢校刑部尚書、華州刺史、上柱國、酂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蕭俶為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四月初，唐宣宗任命職方郎中兼知製誥裴坦為中書舍人；任命朝議大夫兼代理京兆尹崔郢為濮王傅，分司東都。崔郢被改任散官是因為他擅自決殺京兆的府吏。唐宣宗接著任命江西觀察使、洪州刺史、禦史中丞、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張毅夫為京兆尹，取代崔郢。他還任命鳳翔節度使、正議大夫、檢校戶部尚書，兼鳳翔尹、上柱國、襲晉國公、食邑三千戶、襲實封一百五十戶裴識為許州刺史，出任忠武軍節度、陳許蔡觀察等使；任命吏部侍郎盧懿為檢校工部部尚書，兼鳳翔尹、禦史大夫、鳳翔隴右節度使；任命中書舍人鄭憲為洪州刺史、禦史中丞、江南西道都團練觀察處置待使，並賜給紫金魚袋。

唐宣宗還任命幽州節度使張允伸的弟弟張允中為荊州刺史，張允千為檀州刺史，張允辛為安塞軍使，張允舉為納降軍使，全都兼任禦史中丞。他也任命前邠寧節度使、朝議大夫、檢校工部尚書、邠州刺史、上柱國、賜紫金魚柳憙為檢校禮部尚書兼河南尹。

嶺南溪洞蠻人屢次成侵淩的寇盜。四月初五（壬申），唐宣宗任命安南宣慰使兼右千牛衛大將軍宋涯為安南都護、禦史中丞、本管經略招討處置等使。

五月，唐宣宗任命職方郎中李玄為壽州刺史。

五月初九（乙巳），他又任命宋涯為安南經略使。不久容州軍發生動亂，驅逐了經略使王球。

六月，唐宣宗將朔方靈武定遠等城節度使、朝散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靈州大都督府長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劉潼貶為鄭州刺史，讓他飛快乘坐驛馬赴任。劉潼被調離是因為他沒有及時為邊塞士兵提供軍糧。

六月二十七（癸巳），唐宣宗任命宋涯為容州刺史、容管經略招討處置等使，取代被驅逐的王球。

六月二十八（甲午），他封皇三子李灌為衛王，皇十一子李澭為廣王（《新唐書》說李澭封廣王是在八月）。

同時，唐宣宗任命右監門將軍、知內府省事、清河公崔巨淙為淮南監軍；任命特進、檢校司空、兼太子太傅分司東都、上柱國、扶風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杜忭以本官判東都尚書省、兼禦史大夫，充東都留守、東畿汝都防禦使。

秋七月初五（庚子，《舊唐書》暗示是六月；此處以通鑒和《新唐書》為準），唐宣宗任命朝散大夫、守尚書兵部侍郎、判度支、上柱國、彭城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蕭鄴以本官出任同平章事，仍兼判度支。

也在七月，唐宣宗任命飛龍使兼宮闈局令王歸長為守內侍省內常侍，知省事，出任內樞密使。他還給被貶斥為邠州員外司馬的張直方授任名譽右驍衛大將軍。

宮廷教坊的優伶祝漢貞，為人滑稽敏捷。唐宣宗有時隨便指著一樣東西讓他隨口表演，祝漢貞會當場摹仿那東西而加以詠誦，好像早已準備好了似的。因此他在眾多優伶中最為得寵。有一天，他在唐宣宗麵前拍著手掌開玩笑，多少牽涉點外間的政事。唐宣宗嚴肅地跟他說：“我養著你們這幫人，隻是提供戲笑而已，你怎敢動不動就幹預朝政！”從那以後就疏遠了他。剛好他兒子又因為貪贓被棍杖處死，唐宣宗接著就將祝漢貞發配到天德軍去了。

樂工羅程擅長琵琶，自唐武宗朝時就已得到寵幸。唐宣宗曆來精曉音律，對他尤其寵幸。羅程仗恃恩寵，為人殘暴專橫，因為睚眥小怨而殺人，結果被關進京兆獄。眾多樂工想為他求情，趁著唐宣宗臨幸後苑奏樂時，設置了空位，在上頭放了把琵琶，然後圍成一圈向唐宣宗下拜，還紛紛哭泣流淚。唐宣宗問他們怎麽回事，樂工們說：“羅程辜負了陛下，的確罪該萬死。然而臣等可惜他的天下絕藝，將來不能再為陛下侍宴遊樂了！”唐宣宗說：“你們可惜的隻是羅程的琴藝，朕所可惜的是高祖和太宗製定的律法。”羅程最終還是被杖刑處死了。

八月（《新唐書》作七月；此處以通鑒和《舊唐書》為準），成德節度使兼檢校尚書右仆射王紹鼎病故。王紹鼎沉湎酒色，毫無節製，又喜歡登上城樓，用彈射人，將這當作遊戲為樂，眾人都想驅逐他。剛好這時他病故，軍中於是立他弟弟節度副使王紹懿。

王紹鼎死後，朝廷追贈他為司空，賜給他家喪禮布帛三百段。八月十四（戊寅），唐宣宗任命皇子昭王李汭為開府儀同三司、守鎮州大都督府長史、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觀察等大使；任命成德軍節度副使、都知兵馬使、左司馬、知府事、禦史中丞王紹懿為成德軍副使留後。

唐宣宗還任命義武軍節度、易定觀察等使、檢校禮部尚書、定州刺史、上柱國、滎陽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鄭涯為檢校戶部尚書、汴州刺史、上柱國，出任宣武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宋亳觀察、亳州太清宮等使；任命四鎮北庭行軍、涇原渭武節度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右散騎常侍、涇州刺史、禦史大夫、上柱國、範陽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盧簡求為檢校工部尚書、定州刺史、義武節度使、易定觀察、北平軍等使；任命鹽州防禦押蕃落諸軍防秋都知兵馬使、度支烏池榷稅使、檢校右散騎常侍、鹽州刺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陸耽取代盧簡求為涇原節度使。唐宣宗接著任命翰林學士、朝散大夫、中書舍人、賜紫金魚袋曹確代理河南尹。

汝州防禦使令狐緒很有政績，郡人紛紛到宮闕請求為他立德政碑歌頌功績。令狐緒因為弟弟令狐綯在中書為相，上表乞求不要這麽做，唐宣宗答應了。他任命太常卿蘇滌為兵部尚書、代理吏部銓選官員的事；任命銀青光祿大夫、守散騎常侍、上柱國、渤海郡開國伯、食邑七百戶封敖為太常卿。這月，出現熒惑（火星）犯東井的天象。

九月初一（乙未），彗星出現在房宿初度，尾長三尺。

也在九月，唐宣宗任命秦州刺史李承勳為朝散大夫、檢校工部尚書、涇州刺史，出任四鎮北庭涇原渭武節度等使；任命禮部郎中楊知溫為翰林學士；任命中散大夫、尚書禮部侍郎、上柱國、賜紫金魚袋杜審代理陝州大都督府長史、兼禦史大夫、陝虢都防禦觀察處置等使。

九月二十七（辛酉），唐宣宗任命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司空、兼太子太師、上柱國、範陽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盧鈞為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興元尹，出任山南西道節度等使。

右補闕陳嘏、左拾遺王譜、右拾遺薛傑上疏，想諫止唐宣宗派中使前往羅浮山迎接軒轅先生。唐宣宗下詔說：“朕因為朝廷萬機，政事繁忙，不得不親理庶務。聽說羅浮山處士軒轅集，善於修身養生，也很長壽，所以派遣使者迎接他前來，或許希望得到些保養身體的道理。朕每次閱讀前史，見到秦始皇和漢武帝均被方士所惑，常以此為誡。愛卿等位當論列，職在諫司。朕閱覽了獻上的表章，深納眾卿的誠意。”於是跟宰相崔慎由說：“替朕轉告諫官，即使少翁和欒大（都是漢武帝時的方士）再生，也迷惑不了朕。隻是近來聽說軒轅先生是位高士，朕想和他交談一下罷了。”唐宣宗晚年頗好神仙，最終還是在十月初派中使到羅浮山去迎接軒轅集。

冬十月初五（己巳），唐宣宗任命秦成防禦使李承勳為涇原節度使。李承勳是中唐名將李光弼的孫子。先前，吐蕃酋長尚延心帶著河、渭二州部落來降，朝廷拜他為武衛將軍。李承勳貪圖他有很多羊馬，便引誘他進入鳳林關，居住在秦州西麵。李承勳和部將們陰謀拿下尚延心，然後誣陷他謀反，搶走他的所有財產，再將他的部眾遷徙到荒遠的地方。尚延心得知他的陰謀，便利用參與李承勳軍宴的機會，在坐席上跟李承勳說：“河、渭二州，地廣人稀，因此有很多饑荒瘟疫。多數漢人都內徙到三川，吐蕃人也都遠遠地逃往疊宕的西部，因此二千裏間，寂無人煙。我想入朝去見天子，請求率領部眾分別遷徙內地，成為唐朝的百姓，使西邊永無戰爭的警報，這一功勞也不亞於張義潮。”李承勳想居功已有，所以猶豫著沒有答應。尚延心又說：“我一旦到長安入朝，部落將遷徙到內地。到時隻可惜秦州沒有重兵鎮守的理由罷了。”李承勳和部將們互相對視，默然無語。次日，將領們都勸李承勳說：“明公首開營田，設置使府，擁兵上萬，全靠度支供給；將士沒有戰守的功勞，卻有耕田賣糧的好處。如果聽從尚延心的計劃，那麽西陲將平安無事，朝廷就一定會撤消使府，節省衛戍兵馬，還讓秦州隸屬鳳翔，那我們就都沒希望了。”李承勳覺得有理，當即奏請尚延心為河、謂都遊弈使，讓他統領部眾定居下來。

要想知道唐宣宗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