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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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係列十二:代宗為政之九:唐代宗恢複國子學府與梁國公李峴病故

(2018-01-26 13:57:29) 下一個


永泰元年即公元765閏十月二十三(辛亥),西山都知兵馬使崔旰打敗劍南節度使進入成都;普州刺史韓澄接著殺了郭英乂。邛州牙將柏茂琳等人舉兵討伐崔旰,因此蜀中大亂。


自從安史之亂以來,國子監的廳堂房舍無不頹敗損壞,軍士大多借居在那裏。祭酒蕭昕上言說:“學校不能因此荒廢。”


大曆元年即公元766春正月初一(丁巳),關中下大雪,平地堆積二尺。


正月十六(壬申),唐代宗李豫將世襲封爵的子孫應交的租賦減半,並規定是永久的做法。


正月二十九(乙酉),唐代宗下製,大意是:“朕誌在繼承理性治國,尤其看重儒術。先王設置教化,敢不虔誠奉行!近來因為戎狄成為憂患,朝廷急於經營攻略,所以太學空設,學生很少。如今海內安寧,文武並備,這才投戈講學,舉行祭奠先師的禮儀。務必讓四科鹹進,六藝複興。各道節度、觀察、都防禦等使,都是朕的腹心。他們長久鎮守方麵,照顧子弟,讓他們遵紀守法。但朕擔心在兵荒馬亂之後,學校十分有限,他們僻居遠方,沒有地方可讓子弟得到教育。現可讓他們背負經典,集中到京師求學。宰相和朝廷百官以及北門六軍諸將子弟,隻要心想學習,都可以填補國子學生的空缺。其中即使擔任官職的,隻要自己願意,都聽任他們到國子監讀書。至於學官,則委托中書門下省挑選堪為師範的內行擔任。學生的數目,所學的科目,供應的糧食,增修的學館,都請有關部門逐條奏聞朝廷。”


次日,他任命戶部尚書劉晏為東都京畿、河南、淮南、江南東西道、湖南、荊南、山南東道轉運、常平、鑄錢、鹽鐵等使;任命侍郎第五琦為京畿、關內、河東、劍南、山南西道轉運等使,分別管理天下的財政稅賦。


周智光到了華州後,日益驕橫。唐代宗召他入朝,他置之不理。唐代宗於是命令杜冕跟從張獻誠到山南暫時避開他。周智光派兵到商山截擊,但沒有抓獲杜冕。周智光知道自己罪行嚴重,便聚集亡命之徒和無賴子弟,擁有數萬部眾,縱容他們到處搶掠以收買軍心,並擅自扣留送到關中的漕米二萬斛。其他藩鎮貢獻給朝廷的物品,他往往殺了使者後奪取了它們。


二月初一(丁亥),唐代宗在國子監舉行祭典先師孔子的釋奠儀式。他命令宰相率領常參官,魚朝恩率領六軍諸將前往聽講,還賜給宰相和百官飧錢五百貫,在國學用餐。權貴子弟都身穿朱紫衣服成為學生。魚朝恩顯貴之後,開始學習講演經典和寫文章。他僅能執筆寫些簡單的章句,便自以為才兼文武,人們都不敢跟他抗衡。二月初五(辛卯),朝廷命令有司部門修複國子監的館舍。


次日,朝廷將鎮南都護依舊改為安南都護府。


這期間元載專權。他擔心奏事大臣會攻擊揭發他的徇私,便請求唐代宗說:“百官議論政事時,都必須先告訴上級長官,再由長官告訴宰相,然後才能奏聞朝廷。”於是以聖旨名義曉諭百官說:“近來各部門奏事煩多,奏上的大多是讒言和詆毀。所以委托各司長官和宰相先行決定可否奏聞。”


刑部尚書顏真卿上疏說:“郎官和禦史都是陛下的耳目。如今讓奏事的大臣先告訴宰相,等於是掩蓋了自己的耳目。陛下如擔心群臣進讒,何不察看他們上言的虛實!如果他們說的確是虛言,那就應當處死;如果說的確是事實,則應當獎賞。如果不能做到這點,而讓天下人以為陛下厭煩了聽政,以此為借口杜塞諫爭之路,那麽臣私下為陛下感到可惜!太宗著有《門司式》,說:‘其無門籍人,有急奏者,皆令門司與仗家引奏,無得關礙。’正是為了防止視聽閉塞。天寶以後,李林甫為相,非常害怕直言,以致人們在路上都不敢說話,隻能用眼睛示意;聖上的意思無法下達,民間的下情無法上通。主上深被蒙蔽,臣下隻能悲咽,最終造成逃難蜀郡的慘禍。衰敗至今還無法恢複,這都是因為不能防微杜漸造成的。人主即使大開不諱直言的道路,群臣也還未必敢於盡言,更何況讓宰相大臣抑製他們!這樣一來,陛下能聽到的不過三四人而已。天下的士人從此緘口閉舌。陛下見到沒人議論朝政,便以為天下無事可論,這不是李林甫又出現在今天嗎!從前李林甫雖然擅權,群臣卻也不用通過宰相而直接奏事。他隻能找其他借口暗地裏中傷他們,還不敢明令百司奏事都必須經過宰相。陛下如果不及早醒悟,逐漸被他們孤立起來,今後即使後悔,恐怕也來不及了!”元載得知他呈上這份奏折,非常忌恨,便上奏說顏真卿誹謗朝廷。二月初九(乙未),顏真卿被貶為峽州別駕。


二月十三(己亥),唐代宗派大理少卿楊濟出使吐蕃,和他們修好(《新唐書》說二月吐蕃派使者來朝)。


二月二十六(壬子),唐代宗任命黃門侍郎兼同平章事杜鴻漸為山南西道和劍南東西川副元帥,兼劍南西川節度使,去討平蜀地的動亂。


同時,他任命四鎮和北庭行營節度使馬璘兼任邠寧節度使。馬璘讓段秀實出任三使都虞候。有個能拉開重二百四十斤強弓的士卒,因犯了盜竊罪,應當處死。馬璘想留下他,但段秀實說:“將領都有愛憎。然而如果執法不一,即使韓信和彭越也不能治軍。”馬璘覺得他說得對,最後還是殺了那士卒。馬璘處理事情缺乏理由時,段秀實總是盡力爭辯。馬璘有一次因此非常憤怒,身邊的人都感到戰栗,但段秀實說:“我的罪如果可殺,將軍有什麽好憤怒的!無罪殺人,恐怕並非王道的做法。”馬璘拂衣而起,段秀實則慢慢走了出去。沒過多久,馬璘置辦酒席,召段秀實進來,向他謝罪。自那以後,軍州事務他無不谘詢段秀實後才實行。馬璘因此在邠寧的聲譽特別好。


二月二十七(癸醜),唐代宗根據杜鴻漸的請求,任命山南西道節度使張獻誠兼任劍南東川節度使;任命邛州刺史柏茂琳為邛南防禦使;任命崔旰為茂州刺史,出任西山防禦使。


三月二十八(癸未,《舊唐書》作十二天前的辛未),張獻誠在梓州和崔旰開戰,結果張獻誠兵敗,僅逃得性命,節度使的旌節都被崔旰奪走了。


夏四月二十六(辛亥),朝廷下詔,尚書省郎中授中州刺史,員外郎授下州刺史,成為製度。


五月初二(丙辰),稅青苗地錢使兼殿中侍禦史韋光裔從各道征收地錢後回長安。這年朝廷征得青苗地錢四百九十萬貫。自乾元(758)以來,因為頻繁用兵,百官的俸祿都打了折扣,朝廷於是決定征收地畝青苗錢,適量增加稅錢,並命令禦史府差人去征收,用以補充百官的俸祿,然後每年根據征收的數量均分給百官。這年青苗地錢成為常式。


也在這月,河西節度使楊休明將鎮所遷移到沙州。


六月十四(戊戌),唐代宗任命淮南節度使崔圓檢校(代理)尚書右仆射。


這年自春季以來一直幹旱,到六月十六(庚子)才開始下雨。六月二十三(丁未),太陽出現重輪。當夜,月亮也出現重輪。


秋七月初八(辛酉),檢校兵部尚書兼衢州刺史李峴去世。李峴是唐太宗第三子吳王李恪的孫子,原戶部尚書李峘的弟弟。他樂善好施,禮賢下士,少年時就有吏幹的才能。以門蔭入仕,他經累遷後任高陵令,以政績知名。他後來特遷萬年令、河南少尹、魏郡太守;並入宮成為金吾將軍,然後升遷將作監,又改任京兆府尹,在各個任上都有政績和名聲。天寶十三載(754),長安連下了六十多天雨,宰臣楊國忠忌惡他不肯依附自己,便將雨災歸咎京兆尹,將他貶為長沙郡太守。當時京師米麥昂貴,百姓有歌謠說:“欲得米粟賤,無過追李峴。”可見他為政如此深得人心。至德初年(756),朝廷為了清掃賊寇,極力收羅人才豪傑,因此將李峴召到唐肅宗的行在,拜他為扶風太守兼禦史大夫。至德二年十二月,唐肅宗下製說:“銀青光祿大夫、守禮部尚書李峴,供給軍隊十分周洽,通曉事理,很能辦事。現任命他為光祿大夫,代行禦史大夫,兼京兆尹,封梁國公。”乾元二年(759),他又下製說:“李峴是朝廷的碩德,宗室的勁臣。現任命他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於是他與呂諲、李揆、第五錡一同拜相。李峴的位望稍高於其他宰相,所以軍國大事,其他人都不敢多說什麽,大事都單獨取決於李峴,因此呂諲等人對他懷恨在心。


當初,李輔國任行軍司馬時,暗中派官軍到民間尋找官員的是非,名稱是察事。朝廷忠良因此被李輔國誣陷的相繼不斷,即使有人喊冤,朝廷諸司也不敢違背他的旨意。反過來,禦史台和大理寺的在押重囚,案子尚未終審,他就把文件送到銀台,不問罪行輕重,一律予以釋放,也沒人敢於違抗。李輔國每天在銀台門決斷天下大事,必須處理決定時,他總是隨意擅稱製敕;禁中的符印他也佩在身上隨意出入。即使唐肅宗有敕,也得有李輔國的簽押署名,然後才能施行。當李峴為相時,他入宮向唐肅宗磕頭,指控李輔國專權亂國。唐肅宗終於醒悟,獎賞李峴的正直,朝政才有了變革。李輔國因此辭讓行軍司馬,請求回歸本官,察事等也都停止了。於是他深深怨恨李峴。


鳳翔七馬坊押官早先十分蠻橫,經常劫掠平民,州縣無法禁止,後來被天興縣令手下負責捕賊的謝夷甫擒獲後處決了。他妻子告狀訴說他丈夫的冤屈。李輔國早先任飛龍使,跟他相熟,便為他上訴,於是朝廷下詔讓監察禦史孫鎣審理此案。孫鎣判定謝夷甫無罪。坊押官妻子又上訴,唐肅宗下詔讓禦史中丞崔伯陽、刑部侍郎李曄、大理卿權獻三司聯合審訊,結果三司同意孫鎣的裁決。但那妻子哭訴不已,唐肅宗隻好下詔讓侍禦史毛若虛覆審。毛若虛於是歸罪於謝夷甫,又說崔伯陽等因為人情,不能公正處理刑獄。崔伯陽十分憤怒,讓人召來毛若虛,言詞有點粗暴。崔伯陽想上言,而毛若虛先飛馬入宮向唐肅宗告急。唐肅宗說:“朕已知這事,你出去吧。”毛若虛奏道:“臣出去會死。”唐肅宗於是將他留在簾內。沒多久,崔伯陽來了,唐肅宗便問他怎麽回事。崔伯陽指責毛若虛迎合旨意,依附宦官。唐肅宗非常憤怒,嗬叱他出去。結果崔伯陽被貶為端州高要尉,權獻被貶為郴州桂陽尉,鳳翔尹嚴向和李曄都被貶到嶺下當個縣尉,孫鎣則被除名,長久流放播州。李峴覺得這些人並沒有罪,責罰太重,想為他們申理,便上奏說:“毛若虛在處理刑獄上迎合旨意,不守國法。陛下如果相信了他的決定,那還要禦史台幹嘛?”唐肅宗很氣李峴的直言,將他貶為蜀州刺史。當時右散騎常侍韓擇木入宮對答,唐肅宗問他道:“李峴想專權嗎?他為何說朕任用毛若虛就是無視禦史台?將他貶為蜀州刺史,朕自己覺得用法太寬。”韓擇木回答道:“李峴說話直率,並非專權。陛下寬待他,隻會增益陛下的聖德而已。”


唐代宗即位後,征用李峴為荊南節度使和江陵尹,兼知江淮選補使。不久他入朝出任禮部尚書兼宗正卿。剛好遇上禦駕因為外蕃入侵,跑到陝州避難,李峴便經由商山路趕赴行在。回到京師後唐代宗拜李峴為黃門侍郎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按照慣例,宰相不邀請客人到政事堂。當時海內多事,宰相元載等人見到來中書省傳達詔命的宦官,總要請他到政事堂,並安排榻席接待。李峴成為宰相後,令人撤去榻席。他還上奏請求讓常參官各自舉薦堪任諫官和憲官的官員,不限人數。


朝廷剛收複東京時,俘獲了當時接受安史偽官的陳希烈以下數百人。崔器一心想迎合旨意,便上奏將他們全都處死。唐肅宗也想以此警戒天下人,想要聽從崔器的提議。當時李峴任三司使,堅持認為:“事情都有首犯和脅從,情節也有輕重。如果將他們一概處死,恐怕不能體現陛下寬弘的大義,也失去國家惟新的典章。況且羯胡擾亂常倫,人們無不遠走高飛。二京全都淪陷,皇上的萬乘也都南去,各顧自己的生路,衣冠蕩盡。他們之中有些是陛下的親戚,有些是功臣故舊的子孫。如果都將他們處以極刑,恐怕違背了陛下仁恕的宗旨。從前英明帝王用刑時,隻除掉魁首,脅從不問。何況如今河北殘寇未平,官吏大多陷身偽朝。即使允許有些奸人漏網,也算為他們打開自新之路。如果都把他們誅殺,等於是堅定了他們叛逆的決心,誰還會改弦更張,效力朝廷?困獸猶鬥,何況數萬人之眾!”崔器和呂諲都是文吏,既不識大體,也不懂得變通。朝廷議論了多日,最後才聽從了李峴的上奏,挽救了很多人。他的料敵決事都類似這樣,但最終還是被為宦官排擠,被罷知政事,改任太子詹事,不久又升遷吏部尚書,負責江淮地區的選官事務,到洪州赴任。翌年,他改任檢校兵部尚書兼衢州刺史。這月他不幸病故,終年五十八歲。


這年夏天自五月開始河洛一直大雨,結果洛水泛溢,衝走了廬舍二十坊,淹死不少人。河南諸州均鬧水災。


這期間,朝廷加授荊南節度使衛伯玉檢校(代理)工部尚書。七月三十(癸未),太廟中的兩室生出芝草。


秋八月,國子監修繕完畢,朝廷於八月初四(丁亥)在那裏舉行釋奠儀式,重新使用牲牢。上元二年(761)時唐肅宗下詔,要求諸祠堂祭祀時敬獻熟食,到這時魚朝恩請求恢複舊製。魚朝恩還拿著《周易》登上高座,講授其中“鼎覆”的典故(折鼎覆餗,意思力不能勝任),用以譏諷宰相。王縉十分憤怒,但元載卻怡然自得。魚朝恩跟人說:“憤怒是人之常情,但笑的人則深不可測。”


再說杜鴻漸到了蜀地,得知張獻誠戰敗,十分恐懼,便派人先向崔旰示好,許諾他絕對沒事。崔旰用謙卑言辭和巨大賄賂去迎接他,杜鴻漸因此非常高興。進至成都,他見了崔旰,隻是用溫良恭儉接待他,沒有一句話指責他破壞朝廷的綱紀,並將州府事務全都交給崔旰。他又多次向朝廷舉薦崔旰,並趁機請求將節度使職位讓給他,並任命柏茂琳、楊子琳、李昌夔各為本州刺史。唐代宗不得已,也隻好聽從了。八月十九(壬寅),朝廷任命崔旰為成都尹兼西川節度行軍司馬,兼禦史大夫;任命邛南防禦使兼邛州刺史柏茂林為邛南節度使。


八月二十(癸卯),唐代宗任命太子少保裴遵慶為吏部尚書,吏部尚書崔寓為太子少傅。次日,他為開府儀同三司、右監衛大將軍、觀軍容宣慰處置使、神策軍兵馬使、上柱國、馮翊郡開國公魚朝恩加授內侍監、判國子監事,出任鴻臚禮賓等使,進封鄭國公。中書舍人京兆人常袞上言說:“成均(即國子學府)的重任,應當交給名儒,不宜讓宦者兼任。”但唐代宗沒有理會他。八月二十四(丁未),他命令宰相以下官員送魚朝恩上任。


八月二十八(辛亥),唐代宗任命檢校禮部尚書裴士淹擔任禮儀。


要想知道唐代宗後來的情況,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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