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係列七：南齊敗亡之六：齊和帝江陵即位與魏世宗洛陽親政

公元500年十一月，雍州刺史蕭衍在得悉他兄長蕭懿遇害後，聯合荊州刺史行事蕭穎胄，擁南康王蕭寶融為主，起兵要推翻齊煬帝蕭寶卷。蕭寶融是齊煬帝的八弟。

當初，陳顯達和崔慧景先後起兵反叛時，人心很不安定。有人征求上庸太守杜陵人韋睿有關時事的意見，韋睿說：“陳顯達雖然是先帝的老將，卻並非命世的將才。崔慧景雖然了解大事，卻懦弱而不擅長軍事。他們的結局不過是滅族而已。如今能夠平定天下的人，必定出在我們州裏的大將中間。”於是讓兩個兒子去結交蕭衍。當蕭衍起兵時，韋睿率領自己的郡兵二千人倍道兼行，前去支援他。華山太守藍田人康絢也率領郡兵三千人去加入蕭衍。馮道根當時因為母喪在家。他聽說蕭衍起兵，便率領鄉裏能習武的子弟全數前往加入義軍。梁、南秦二州刺史柳惔也起兵響應蕭衍。柳惔是柳忱的兄長。

齊煬帝聽說劉山陽死了，急忙下詔討伐荊、雍二州。十二月十二（戊寅），他任命冠軍長史劉澮為雍州刺史取代蕭衍；同時派驍騎將軍薛元嗣和製局監暨榮伯帶兵並運送一百四十隻糧船增援郢州刺史張衝，讓他抗拒西來的大軍。薛元嗣等人接受了劉山陽死亡的教訓，猶豫不決，不敢進軍，隻是停留在夏口浦。聽說西軍即將到來時，他們才互相擁著進入郢城。前竟陵太守房僧寄在離職回建康的路上經過郢城時，齊煬帝敕令他留下守衛魯山，並封他為驍騎將軍。張衝和他結盟，並派軍主孫樂祖帶領幾千人協助房僧寄堅守魯山。

蕭穎胄給武寧太守鄧元起寫信，招他加入義軍。張衝對待鄧元起曆來十分優厚，所以僚佐們都勸他回郢城去。鄧元起大聲地跟他們說：“朝廷非常暴虐，殺害了宰輔大臣。那群小人擅權用事，衣冠士人的做人原則全都喪盡。荊、雍二州同時興舉大事，還怕不能成功！況且我的老母在西州，即使大事不成，我被那昏君殺了，也有幸避免了不孝的罪名。”當天他就帶領部曲上路。到江陵時，他被西軍任命為西中郎中兵參軍。

湘州行事（即代行州事）張寶積發動士兵自守，但不知道該依附何方。蕭穎胄部將楊公則攻克了巴陵，接著向白沙進軍。張寶積怕了，請求投降。楊公則進入長沙，安撫了他以及當地百姓。

這年，北秦州刺史楊集始帶了一萬多人從漢中北出，想要收複他原來氐族人的地盤。北魏梁州刺史楊椿率領步騎五千進駐下辯，並寫信給楊集始，用利害關係開導他。楊集始於是帶領他的部曲一千多人投降北魏。魏世宗元恪歸還了他的爵位，讓他回去守衛武興。

中興元年即公元501年正月初二（丁酉），齊煬帝任命他兄弟晉安王蕭寶義為司徒，建安王蕭寶寅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正月十一（乙巳），南康王蕭寶融開始自稱相國，並宣布大赦；同時任命蕭穎胄為左長史，蕭衍為征東將軍，楊公則為湘州刺史。兩天後，蕭衍從襄陽出發，留下他弟弟蕭偉總管州府事務，蕭憺守衛壘城，留下府司馬莊丘黑守衛樊城。蕭衍率軍離開後，州裏的兵力和府庫全都空虛。魏興太守裴師仁和齊興太守顏僧都不肯依附蕭衍，反而起兵打算偷襲襄陽。蕭偉和蕭憺派兵在治平截擊並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雍州這才安定下來。

正月十六（辛亥），齊煬帝前往南郊祭祀，並宣布大赦。

二月初一（乙醜），南康王任命冠軍長史王茂為江州刺史，竟陵太守曹景宗為郢州刺史，邵陵王蕭寶修為荊州刺史。

二月十八（壬午），齊煬帝派羽林兵馬出擊雍州，並宣布朝廷內外戒嚴。

二月二十（甲申），蕭衍率軍抵達竟陵。他命令王茂和曹景宗為前軍，派中兵參國張法安守衛竟陵城。王茂等人來到漢口，將領們商議要合兵包圍郢城，同時分兵襲取西陽和武昌。蕭衍說：“漢口江麵寬不過一裏，守軍的箭鏃交替射將過來，我們該怎麽辦？房僧寄用重兵把守那裏，與郢城成為掎角之勢。如果我們全軍前進，房僧寄必定會斷絕我軍後路，那時後悔都來不及。不如先派王、曹各軍渡過長江，和荊州軍隊會合，緊逼郢城。然後我親自圍攻魯山，好打通沔水和漢水的水路，讓鄖城和竟陵的軍糧通過船運送過來。那時，江陵和湘中的兵馬相繼而來，我們將會兵多糧足，還怕這兩城攻不下來！天下的大事，可以躺著得手。”於是他派王茂等人率軍渡過長江，進駐九裏。張衝派中兵參軍陳光靜開門迎戰，王茂等人打敗了他，陳光靜戰死，張衝隻好閉城自守。曹景宗接著進據石橋浦，把部隊連成一片，一直延續到加湖。

荊州派冠軍將軍鄧元起、軍主王世興、田安之帶領幾千人到夏首去和雍州兵馬會合。蕭衍修築漢口城守住魯山外圍，並命令水軍軍主義陽人張惠紹等人在江中巡邏，杜絕郢城和魯山二城之間的信使往來。楊公則率領湘州兵馬也到夏口會合。蕭穎胄命令荊州各軍全部接受楊公則的節度，即使蕭穎達也接受他的指揮。

蕭寶融相國府要派人去代行湘州的事務，卻一時找不到恰當的人選。西中郎中兵參軍劉坦跟大家說：“湘州人容易騷動而不輕易相信外人。如果派武將去，通常會侵犯百姓的利益；派文士去又怕威嚴不夠。如果想要鎮定全州，讓軍民豐衣足食，沒人能超過老夫。”於是他們任命劉坦為輔國長史兼長沙太守，代行湘州事務。劉坦先前曾在湘州任職，對地方很有恩惠，所以歡迎他的人到處都是。他下車伊始，就選派勝任的官吏分別前往屬下的十郡，發動民眾運送租米三十多萬斛，用以資助荊、雍二州的軍隊，因此軍糧的供應不成問題。

三月，蕭衍派鄧元起進據南堂西渚，田安之進駐城北，王世興進駐曲水故城。三月初三（丁酉），張衝病故，驍騎將軍薛元嗣和張衝兒子張孜以及征虜長史兼江夏內史程茂共同守衛郢城。

三月十一（乙巳），南康王蕭寶融在江陵正式即皇帝位，成為齊和帝，改元為中興，大赦，並建立宗廟和南北郊的祭壇，州府城門全都按照建康宮的城門裝修。他還設置尚書五省，改南郡太守為南郡尹，並任命蕭穎胄為尚書令，蕭衍為左仆射，晉安王蕭寶義為司空，廬陵王蕭寶源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建安王蕭寶寅為徐州刺史，散騎常侍夏侯詳為中領軍，冠軍將軍蕭偉為雍州刺史。次日，他下詔封先前被貶為庶人的蕭寶卷（即齊煬帝）為涪陵王。三月十五（己酉，通鑒作乙酉，疑有誤），齊和帝蕭寶融又任命尚書令蕭穎胄代行荊州刺史，加授蕭衍為征東大將軍、都督征討的軍事，假黃鉞。當時蕭衍駐軍在楊口，齊和帝派禦史中丞宗夬去犒勞他的大軍。早先，寧朔將軍新野人庾域曾經暗示宗夬說：“沒有加黃鉞給仆射，他怎麽好總領各位侯伯。”宗夬回到西邊的朝台（對應建康的朝台）後，便有了這道任命。薜元嗣派軍主沈難當帶領幾千艘輕舸穿過激流來戰，但被張惠紹等人擊敗，沈難當自己也被生擒了。

三月十九（癸醜），齊煬帝任命豫州刺史陳伯之為江州刺史、假節、都督前鋒軍事，往西出擊荊、雍二州。夏四月，蕭衍兵出沔水，命令王茂和蕭穎達等人進軍緊逼郢城。薛元嗣不敢出戰。部將們要求攻城，但蕭衍不許。

同時，巴西太守魯休烈和巴東太守蕭惠訓都不服從蕭穎胄的命令。蕭惠訓還在五月底派兒子蕭璝帶兵出擊蕭穎胄。蕭穎胄派汶陽太守劉孝慶進駐峽口，和新任巴東太守任漾之等人抵禦他。

齊煬帝派軍主吳子陽和陳虎牙等十三支軍隊去救郢州，進駐巴口。陳虎牙是陳伯之的兒子。

六月，西朝台派衛尉席闡文去犒勞蕭衍軍隊，並帶上蕭穎胄等人的意見去跟蕭衍說：“閣下現在駐軍在長江兩岸，而不合並大軍包圍郢城。如今平定西陽和武昌以及奪取江州的時機已經錯過了。不如去向魏人求救，和北邊連和，這樣還不失為上策。”蕭衍說：“漢口連通荊州和雍州，還控製著秦州和梁州的去路。軍糧運輸和資產儲備，全靠這地方了。所以我用大兵緊壓漢口，連結數州。現在如果合並大軍包圍郢城，又分兵前進，那麽魯山那邊必定阻斷沔水的通路，扼住了我們的咽喉。如果糧運不通，軍隊就會自然離散，這樣哪能持久？鄧元起近來打算派三千兵馬去奪取尋陽。對方如了解目前的形勢，我們其實隻要派一位說客去就足夠了。如果那邊一定要和我們對抗，三千兵馬當然是無法攻下尋陽的。那時進退兩難，真不是個辦法。要奪取西陽和武昌，馬上就能得手。然而奪下之後，就必須派兵鎮守。要堅守兩座大城，得不少於一萬人，到時他們需要的糧食儲備，卻從哪裏搞到？如果東邊的軍隊上來了，派一萬人攻打一座城池，而這兩城的位置又無法相救。如果我分兵救援，那麽兩頭都變得弱小。如果不派兵去救，那麽他們孤城必然失陷。一旦一城陷沒，其他各城將會相繼土崩瓦解。那時天下大事就全完了。反過來，如果我們攻拔了郢州，然後順流席卷而下，西陽和武昌自然望風披靡。所以何必要匆忙地分散兵力，給自己帶來各種隱患！況且大丈夫舉事，是想奪取天下，更何況我們擁有數州的兵馬去討伐那群小人，就像倒懸河水去灌滅小火，哪有不滅的道理！豈能容許到北麵去向戎狄求救，反而向天下人示弱！對方也未必相信我們，那不是徒然自取醜惡的名聲？這真是下計，說什麽上策！先生請為我們轉告鎮軍將軍（指蕭穎胄）：‘眼前的攻取方略，盡管交給我。事情明擺在那裏，用不著擔心不會取勝。隻希望借鎮軍將軍的威名安定軍心而已。’”

吳子陽等人向武口進軍。蕭衍命令軍主梁天惠和蔡道祐等人進駐漁湖城，唐修期和劉道曼等人進駐白陽壘，分別在兩岸嚴陣以待。吳子陽進軍到加湖，在離郢城三十裏的地方傍山帶水，修築營壘自固。吳子陽點起烽火，郢城守軍也舉火回應。然而城內城外都隻能自保，而不能相救。剛好房僧寄這時病故，大家便推舉助防的張樂祖代守魯山。

要知道蕭衍軍事的進展，請看下篇文章。但在此之前，先回到北魏。

魏鹹陽王元禧作為首席宰相，卻不親理政務，反而驕奢貪淫，多為不法之事，魏世宗有點討厭他。公元501年正月，元禧派他的奴仆到領軍將軍於烈那裏要求派給他舊日的羽林虎賁衛士，作為他出入皇宮的儀仗。於烈說：“天子還在居喪期間，所以政事都歸宰輔負責。領軍隻知道掌管宿衛，除非有詔書，我是不敢違背常理徇私的。”元禧的奴仆惘然若失，隻好回去。元禧又派人跟於烈說：“我，是天子的兒子，天子的叔父，身為首席宰輔，有什麽需求時，和詔書有什麽兩樣！”於烈厲色答道：“我於烈不是不知道大王的尊貴，但哪裏能隨便派私家奴仆來索取天子的羽林禁衛！你要於烈的頭可以，要羽林禁衛，休想！”元禧怒不可遏，便外派於烈為恒州刺史。於烈不願出京，便堅決推辭，但元禧執意不肯，於烈隻好稱病不出門。

於烈兒子左中郎將於忠擔任直閣將軍，常在魏世宗元恪身邊。於烈讓於忠跟魏世宗說：“各位封王恣意專行，他們的意圖不可預測。陛下應當及早罷免了他們，自己獨攬權綱。”北海王元詳也暗中將元禧的過失和惡行轉告給魏世宗，並且說彭城王元勰太得人心，不應讓他長久輔政。魏世宗覺得有理。

當時即將舉行春祭，王公貴族們都臨時搬到宗廟的東坊居住。魏世宗在當夜讓於忠去跟於烈說：“明天一早進宮謁見，朕自當有大事要處理。”第二天天一亮，於烈就來了。魏世宗命令於烈帶領直閣將軍等六十多人，宣旨召元禧、元勰、元詳前來，將他們護送到魏世宗的住地。元禧等人在光極殿晉見了魏世宗，魏世宗說：“我元恪雖然孤寡愚昧，愧居這一寶座，近來身體也一直欠佳，但實在都是依賴諸位叔父，勉強撐了過來，不知不覺已經三年了。叔父們現在可以不用那麽辛苦了，我今天就決定親自統領百官。你們請暫且回到自己的官府，我自有安排。”他又跟元勰說：“近來南北的事務極其繁忙，不能讓叔父滿足自己謙虛的情操。我元恪是何人，而膽敢長久違背先帝的敕令？今天就讓叔父順遂了您一貫的心願。”元勰致謝道：“陛下孝敬謙恭，遵守先帝的遺詔。這樣在上成全了陛下睿明的美譽，在下也滿足了微臣的一貫意願。對今天的感慨和對以往的思念，怎不令人悲喜交集！”正月十五（庚戌），魏世宗下詔讓元勰以彭城王的身份回歸府第；元禧進位為太保；任命元詳為大將軍兼錄尚書事。尚書清河人張彝和邢巒聽說朝廷有不同尋常的變動，心虛而逃走，出了洛陽城，結果被禦史中尉中山人甄琛所彈劾。魏世宗下詔書嚴厲譴責他們。他重新啟用於烈為領軍，仍然加授他為車騎大將軍，從此長期在禁中當值，軍國大事，全讓他參與。

魏世宗當時才十六歲，不能親自決定所有的政務，所以很多事情都委托給身邊的近臣。於是他寵幸的近臣茹皓、趙郡人王仲興、上穀人寇猛、趙郡人趙修、南陽人趙邕以及外戚高肇等人開始擅權用事，北魏的政治逐漸開始衰敗。趙修尤其受到寵幸，個把月間，就累次升遷，官至光祿卿。他每次升官，魏世宗都要親臨他的住宅，為他設宴慶祝，王公百官也都跟從他一道前往。

正月二十二（丁巳），魏世宗在太極前殿引見群臣，告訴他們自己親政的打算。五天後，他任命鹹陽王元禧領太尉，廣陵王元羽為司徒。魏世祖親自帶元羽到內宮，當麵授職於他。元羽堅決推辭道：“彥和（元羽字）本來自己就不願意，而陛下硬要讓臣當這官。如今剛取消了這一官職（元勰原是司徒），現在又讓臣取而代之，這樣必然會招來非議。”魏世宗便改任他為司空。

二月初十（甲戌），北魏大赦。

元羽和員外郎馮俊興的妻子暗通。夏四月的一天夜裏他前去尋歡作樂，結果被馮俊興痛打一頓。他不好意思，隻好躲了起來。五月十八（壬子），元羽顯然因為傷勢過重而去世。

魏世宗親政以後，他的嬖幸近侍擅權用事，王公貴戚很難得進宮晉見。鹹陽王元禧感到很不自在。禁兵頭領劉小苟屢次跟元禧說，聽說天子身邊的人們談論要殺了他。元禧更加恐懼，便和他妃子的兄長兼給事黃門侍郎李伯尚、氐王楊集始、楊靈祏、乞伏馬居等人謀反。剛好魏世宗到北邙狩獵，元禧便和他的黨羽在城西一棟小宅院裏商量，打算發兵襲擊魏世宗，並讓他的長子元通暗中到河內去起兵響應。乞伏馬居勸元禧說：“還是回到洛城，率軍緊閉城門。天子必然向北逃往桑幹，殿下那時即可砍斷黃河上的浮橋，自己成為河南的天子。”結果大家的意見很不統一，元禧也拿不定主意。因此從早晨一直談到傍晚，他還猶豫不決。大家約好絕不泄密後散走了。結果楊集始出了小宅後，當即飛馬奔馳到北邙向魏世宗告發了他們的陰謀。

在寢宮當值的苻承祖和薛魏孫和元禧通謀。當天，魏世宗在浮圖的背陽處睡覺，薛魏孫便打算弑殺他。苻承祖說：“我聽說殺天子的人會身患皮膚病。”薛魏孫這才打消了這念頭。不久魏世宗醒了過來，而楊集始也到了。魏世宗身邊的人都四出追逐獵殺飛禽，留下值衛的沒幾個人，所以他倉猝間不知怎麽辦才好。左中郎將於忠說：“臣的父親領軍將軍留守京城，估計他早有防備，陛下一定不必過慮。”魏世宗讓於忠飛馬回京去觀察動靜，結果發現於烈早已分兵嚴加防備，並讓於忠回去奏報說：“臣雖然年老，心力還可一用。這班猖狂小人，不足為慮。希望陛下開鑼鳴道，慢慢地悠然而返，好讓百姓放心。”魏世宗非常高興，便從華林園回宮。他撫摸著於忠的背說：“愛卿畢竟還是讓人滿意的！”

元禧不知事情已經敗露，還和姬妾以及左右隨從在洪池別墅過夜，並派劉小苟去啟奏魏世宗，說自己在外檢查農田收成的好壞。劉小苟來到北邙時，遇見了正要回歸的軍人。他們看到劉小苟身穿紅色衣服，覺得不對勁，便要殺了他。劉小苟急中生智，說自己是來告發有人造反，因此軍人暫時沒殺了他。有人跟元禧說：“殿下召集大家商量這麽重大的事情，卻又沒有下文。恐怕這事會泄漏，今晚還怎能這麽放心！”元禧說：“我有這麽尊貴的身子，自己當然懂得珍惜，還用得著你說！”對方又說：“殿下的長子已經渡過黃河了。你們互相不了解對方的情形，難道不用擔心嗎！”元禧說：“我已派人去追他回來了。估計現在應當到了。”那時元通已經進入河內，開始招集人馬，釋放囚徒，準備起事了。於烈派直閣將軍叔孫侯帶領虎賁三百人去收捕元禧。元禧得悉後，從洪池東南部逃走，身邊帶著的僮仆不過數人。他們渡過洛水，到柏穀塢時被追兵趕上，生擒後送到華林都亭。魏世宗當麵追問他謀反的詳細情況，並在五月二十八（壬戌），賜他在自家府第自裁。同案被殺的有十多人。元禧的幾個兒子也都被取消了宗室的資格，分給他們很少一些財產和奴婢，其餘的家財則大部分分別賜給高肇和趙修的家人，也有小部分賜給朝廷內外百官，甚至不入流的小官也分到了一點，多的一百多匹布，少的也有十匹。元禧的幾個兒子乏衣少食，隻有彭城王屢次賑濟他們。河內太守陸琇聽說元禧失敗了，便殺了元通，並把他的首級送到洛陽。魏世宗因為陸琇在元禧尚未失敗之前沒有收捕元通，所以指責他暗通叛黨，便收捕他並將他關進廷尉，最終死在獄中。魏世宗因為元禧無故謀反，因此日益疏遠並忌憚宗室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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