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係列七：南齊敗亡之二：齊煬帝殺害徐孝嗣和沈文季

公元499年從八月開始到閏八月不到兩個月時間裏，齊煬帝蕭寶卷就先後殺死了他父親齊明帝任命的六位顧命大臣中的五位。當初，齊明帝蕭鸞臨死前，將當年鬱林王蕭昭業被殺的事情當教訓告誡齊煬帝說：“要做大事，絕不能在人家動手之後。”所以齊煬帝多次和身邊近臣密謀誅殺大臣時，總是突然下手，毫不猶疑。於是大臣們人人不能自保，誰也不知道哪天就會大禍臨頭。

九月初五（丁未），齊煬帝任命豫州刺史裴叔業為南兗州刺史，征虜長史張衝為豫州刺史。九月二十（壬戌），他又想彌補近來不斷誅殺大臣的事情而宣布大赦。

益州刺史劉季連聽說齊煬帝失去仁德，便自我驕橫專恣，用刑嚴酷，導致蜀人無不怨恨他。這月，他派兵襲擊中水，結果失敗了。於是蜀人趙續伯等人起兵作亂，劉季連無法製服。

枝江文忠公徐孝嗣，作為顧命重臣卻總是人雲亦雲，從來不表達不同意見，所以他名位雖重，卻沒有被齊煬帝當作眼中釘除掉而依然得以久存。他屬下很有膽略的虎賁中郎將許準為徐孝嗣陳述利害關係，勸他舉行廢黜齊煬帝另立明君。徐孝嗣遲疑了許久，認為最好不要動用幹戈，必須等到齊煬帝出遊時，再關閉城門，然後召集百官一道商議後廢了他。但他雖然有此打算，卻終究不能最後決定。齊煬帝的眾多嬖幸近臣也都開始憎恨他。西豐忠憲侯沈文季自己用年老多病作理由，不參與朝政。侍中沈昭略跟沈文季說：“叔父已經六十歲了。你身為員外仆射，卻想明哲保身而免於禍患。這怎麽可能！”沈文季笑著沒有回答。

十月二十二（乙未），齊煬帝召徐孝嗣、沈文季、沈昭略前來華林省。沈文季登車時，看了看周圍，說：“這趟前去恐怕往而不返。”齊煬帝讓外監茹法珍賜給他們毒酒，沈昭略非常憤怒地大罵徐孝嗣道：“廢黜昏君另立明主，是古今通行的章典。你作為宰相卻毫無才能，才有今天的下場！”說完將酒杯摔在他臉上說：“讓你成為一個破相的死鬼！”徐孝嗣倒也豪爽。他一貫酒量很好，臉不變色地喝下一鬥多毒酒後才死去。徐孝嗣的兒子徐演娶了武康公主，徐況娶了山陰公主，但即使這樣也照樣受株連而遇害。

徐孝嗣字始昌，是東海郯縣人。他祖父徐湛之曾任劉宋司空，和他父親徐聿之一道被宋文帝的太子元凶劉劭所殺。徐孝嗣當時還在母親孕裏，得免一死。他幼年時就挺拔直立，儀表風度都很好。八歲時他世襲了祖父的枝江縣公爵位。他見到打敗劉劭後即位的宋孝武帝劉駿時，在殿堂上痛哭流淚，小小年齡就懂得乞求就席。宋孝武帝很喜愛他，並把康樂公主嫁了給他。他擔任司空和太尉二府參軍兼安成王的文學時，曾去拜見他姑丈東莞人劉舍的兄長尚書左丞劉藏。劉藏私下跟劉舍說：“徐郎是尚書令和仆射這樣的人才。他三十多歲時你就會明白。你要好好結交於他。”

經過多次升遷後，徐孝嗣當上南齊尚書吏部郎和太子右衛率以及長史。他善於宮廷趨步，舉止悠閑，和太宰褚淵齊名。齊武帝蕭賾對他十分恩遇。尚書令王儉跟人說：“徐孝嗣將來必為宰相。”他後來轉任禦史中丞。齊武帝曾問王儉：“誰可以繼任愛卿？”王儉回答說是徐孝嗣。他不久被外派為吳興太守，臨行前王儉贈給他四言詩一首：“方軌叔茂，追清彥輔。柔亦不茹，剛亦不吐。”當時人們都把他比作東晉名臣蔡謨。徐孝嗣在吳興郡有能幹的好名聲。王儉死後（489），齊武帝內征徐孝嗣任五兵尚書。

同年，齊武帝讓儀曹令史陳淑、王景之、朱玄真、陳義民撰寫東晉以來的儀典，並叫他們諮詢徐孝嗣。翌年，徐孝嗣升遷為太子詹事。他曾跟從齊武帝到方山，齊武帝說：“朕在這山的南麵發跡，現在又是離宮的所在。所以這裏應當超過靈丘。”靈丘山湖也就是新林苑所在的地方，顯然齊武帝想要在方山大興土木。徐孝嗣答道：“繞過黃山來到牛首（意指建造巨大宮闕），那是盛漢的事情。如今江南土地有限，百姓也很辛勞。希望陛下多把精力放在這上頭。”齊武帝最終真沒大興土木。竟陵王蕭子良很欣賞他。蕭子良喜好佛法，並讓徐孝嗣和廬江人何胤掌管宣講佛法的集會以及所有僧侶。徐孝嗣後來升任吏部尚書，不久即加授右軍將軍，轉領太子左衛率。朝廷大事多數都委托他辦理。

齊武帝去世後，遺詔讓他擔任右仆射。鬱林王蕭昭業即位後，升遷他為散騎常侍、前將軍、丹陽尹。蕭鸞密謀廢黜鬱林王時，曾告知徐孝嗣。蕭鸞帶兵入殿時，徐孝嗣身穿戎服緊隨其後。鬱林王死後，蕭鸞須要一道太後詔令才能名正言順地即位，徐孝嗣當即從衣袖中取出預先準備好的詔書呈上，因此蕭鸞非常欣賞他，並因功封他為枝江縣侯，食邑一千戶，給他鼓吹一部，甲仗五十人入殿。蕭鸞即位成為齊明帝後，加授他侍中兼中軍大將軍，還進他為公爵，增封二千戶。以前拜受三公時皇帝都必須臨軒即到場，這時齊明帝下特詔，讓他與陳顯達和王晏一道臨軒拜授新職。

魏軍南下時（495），齊明帝下詔讓徐孝嗣假節進駐新亭。當時王晏任尚書令，但他的名聲不如徐孝嗣。王晏被殺後，徐孝嗣轉任尚書令，但仍兼原有的職位。徐孝嗣愛好文學，在獎賞和用人方麵都很清廉明察。他器量弘達優雅，不以權勢自居，所以在齊明帝初年的濫殺過程中保住了性命。他謙恭謹慎，朝野因此稱道他。

當初，徐孝嗣在太子右衛率府時，白天在書房北壁下午睡，夢見兩個童子說什麽“要搬動先生的床”。徐孝嗣驚起，聽到牆壁裏有聲音。他離開北壁才幾步，牆壁就崩塌下來壓扁了床。建武四年（497），齊明帝進號他為開府儀同三司。徐孝嗣聽說有詔書，嚴肅地跟左右隨從說：“我的仁德無法跟古人相比，現在登上這麽高的位置，怎麽受得了？今上是位明君，我可以跟他以理相爭，必當拚死謝絕。如果還不肯，我將戴著角巾退隱，在家裏等待朝廷的問罪。”因此堅決不肯接受。

當時連年都有魏兵南下的威脅，國庫資源貧乏。徐孝嗣上表建議軍隊進行屯田。他認為，國家一旦有緊急情況，士兵和百姓都需要糧食。一旦農夫征兵停止耕作，問題將更為嚴重。所以他建議在邊防駐地進行屯田。他覺得沿著淮河的各個軍事要塞，軍糧全都來自京師，這樣不但費用高昂，而且運輸艱難。為備戰積聚糧食，總是擔心辦得不周到。利害的根本，沒有什麽比這更緊急的了。他還請教了資深老臣和邊防將領，發現淮南原來的耕田很多，隻是全都荒廢了，野草叢生。那裏的平原陸地也是一望無際。如今加強戰備，守邊的士卒增加了很多。老遠地為他們提供糧食，卻看著周圍的良田荒廢在那裏，而戰士麵有饑色，真令人磋歎。所以他建議讓有著二千石俸祿的刺史親自履行屯田製度，就地開墾田地。叫他們認真尋找灌溉的水源，分析田地的肥沃和貧瘠。州郡各縣和衛戍區主帥以下的官吏，都必須分配屯田的定額。他覺得現在種水稻也許晚了，但依然可以種植大豆和麥子。大豆和麥子適宜在北方種植，北方人喜歡它們，不亞於粳米稻穀。他還說，幹什麽事關鍵在及時。如果皇上覺得可行，就應當立即派使者到徐、兗、司、豫，以及荊、雍各州去，因地製宜地製定規章製度，千萬不要有所遺漏。他還提議設置專門部門負責這事。缺乏農具和耕牛的，朝廷可以盡量提供。年終時邊境官員都得到朝廷來匯報，根據成果明確賞罰。如果這事辦成了，將有極大的利益。一旦邊境能夠自給，那麽江南自然就豐盛了。

齊明帝真打算采納他的建議，隻可惜他那時已經重病在身，戰事又連綿不斷，所以屯田的計劃最終並未施行。

沈文季和沈昭略也一同遇害。沈昭略弟弟沈昭光聽說收捕隊來了，家人都勸他逃跑。沈昭光不忍心丟下母親，進了裏屋拉著她的手悲泣，結果被收捕隊殺害。沈昭光兄長的兒子沈曇亮先已逃走，本來沒事了。後來聽說沈昭光死了，歎道：“家門全都被屠殺滅絕，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便自剄而死。

沈文季字仲達，是吳興武康人。他父親沈慶之曾任劉宋司空。沈文季少年時即以他的寬雅正直而知名。沈慶之被宋前廢帝劉子業殺害（464）時，禁兵包圍了他家住宅，收捕他的幾個兒子。沈文季長兄沈文叔跟沈文季說：“我能夠去死，你能夠報仇。“於是自縊身亡，而沈文季則揮刀馳馬而去。圍捕的禁兵不敢追趕，他才得免一死。

宋明帝劉彧登基後，起用沈文季為寧朔將軍，後升遷為太子右衛率，建安王司徒司馬。由鄧琬領頭舉兵反對宋明帝的赭圻之亂（466）平定後，沈文季升任宣威將軍和廬江王太尉長史。宋明帝宴請朝臣時，讓南台禦史賀鹹為柱下史，糾察不肯喝醉的大臣。沈文季因不肯飲酒而被驅逐下殿。

晉平王劉休祐擔任南徐州刺史時，宋明帝要幫他找個能幹的佐吏而征求褚淵的意見，褚淵推薦了沈文季。宋明帝於是轉他為寧朔將軍、驃騎長史、南東海太守。劉休祐被殺後，朝廷雖然還用藩王禮儀安葬他，但劉休祐的僚佐大多不敢去。隻有沈文季獨自前往省墓表達他的哀悼，因此得罪了宋明帝，將他外派去當臨海太守。宋後廢帝即蒼梧王初年（472），沈文季升遷為散騎常侍，領後軍將軍，不久轉秘書監，後來又出任吳興太守。沈文季酒量很好，能喝五鬥。他妻子王氏是王錫的女兒，也能喝三鬥。沈文季經常和她整日對飲，而照樣處理公務。

宋順帝劉昱升明元年（477），沈攸之反叛。當時的權臣蕭道成加授沈文季為冠軍將軍，讓他負責吳興和錢塘的軍事。沈攸之先前作為前廢帝的使臣殺害了沈慶之。這時，沈文季則收捕並殺了沈攸之弟弟新安太守沈登之，並夷滅了他的宗族。沈攸之之亂平定後，他因功加授持節，進號為征虜將軍，改封略陽縣侯，食邑一千戶。翌年，他升遷為丹陽尹。

蕭道成被封為齊王時，任命他為齊國侍中兼領秘書監。蕭道成即位成為齊高帝後，轉他為太子右衛率，仍兼侍中，並改封他為西豐縣侯，食邑一千二百戶。

沈文季端方嚴正，不同凡俗，並能上能下。司徒褚淵是當時的豪門望族，因為門戶關係總是壓抑他，而沈文季並不屈服於他。齊武帝蕭賾在東宮當太子時，曾在玄圃宴請朝臣。沈文季多次舉杯向褚淵敬酒，褚淵很不高興，向蕭賾抱怨說：“沈文季覺得我擔任他家鄉（吳興）的太守，便多次要我喝酒。”沈文季說：“隻要是桑梓鄉親，就必須恭敬相待。怎能像貴知府那樣失去老家故土（褚淵是河南人，所以這麽說）就不認得故鄉了。”因此談到了魏兵南下的事。褚淵說：“陳顯達和沈文季都是當今有軍事才幹的大將，足以將邊防任務交給他們。”沈文季最忌諱別人稱他出身將門，因而發怒，啟稟蕭賾說：“褚淵自以為是忠臣。但不知道他身死之日，有何麵目去見宋明帝？”暗指褚淵在關鍵關頭背宋投齊。蕭賾笑道：“沈右率醉了。”中丞劉休向齊高帝告發這事，但齊高帝蕭道成原諒了他。後來有一次豫章王蕭嶷在北宅後堂聚會。沈文季和褚淵都善於彈琵琶。筵席將盡時，褚淵取來樂器彈了首《明君曲》。沈文季便在下席大聲喊道：“沈文季不能當小歌伎。”豫章王蕭嶷又調解他們說：“這當然不至於損傷仲達的仁德。”褚淵還是不動聲色地將曲子彈完。

蕭賾即位成為齊武帝後，轉沈文季為太子詹事，仍兼常侍。同年（483），沈文季出任左將軍兼吳郡太守，並在三年後升遷會稽太守。當時地方官吏連年檢查戶籍，百姓怨聲載道。富陽人唐宇之僑居在桐廬，以祖傳的為人看墓地風水為業。唐宇之自稱他家的墳墓有王氣，還說在山中得到一枚金印，到處讓人傳看來蠱惑民眾。齊武帝永明三年（485）冬，唐宇之聚眾四百人在新城阻斷水上的商旅，他的黨羽分布在附近各縣。新城令陸赤奮和桐廬令王天湣拋棄縣城逃走。唐宇之向富陽進發，劫掠那裏的百姓。縣令何洵要魚浦子的巡邏隊主從係公，去發動魚浦村的男丁來保衛縣城。永興縣派西陵衛戍頭領夏侯曇羨率領將吏以及衛戍附近的埭界民眾起兵赴救。唐宇之接著攻陷富陽。會稽郡丞張思祖派朝廷來使孔矜、王萬歲、張繇等人給自己部下將吏和平民配上兵器，去保衛永興等十個屬縣。沈文季也派武裝將吏去救援錢塘。唐宇之到錢塘時，錢塘令劉彪和衛戍頭領聶僧貴派隊主張玕在小山抵抗他們，但都戰敗了。唐宇之從抑浦登岸，焚燒了錢塘的城郭，劉彪不得不丟棄縣城逃走。沈文季又發動吳縣、嘉興、海鹽、鹽官的民丁去救錢塘。唐宇之分兵派往各縣，鹽官令蕭元蔚和諸暨令陵琚之一起都逃走了，餘杭令樂琰戰敗後也跑了。翌年春天，唐宇之在錢塘稱帝，安置太子，以新城衛戍的營房作為天子宮，縣衙門作為太子東宮，還任命他弟弟唐紹之為揚州刺史，任命錢塘富人柯隆為尚書仆射、中書舍人，領太官令。柯隆還貢獻了好幾千生銅生鐵給唐宇之鑄造兵器，唐宇之又加授他為尚方令。他接著分派黨羽高道度入寇東陽，結果東陽太守蕭崇之和長山令劉國重出兵抗拒，不幸遇害。蕭崇之字茂敬，是齊高帝蕭道成的族弟，死後因為貞正果烈被追贈為冠軍將軍。賊兵於是占據了東陽郡。唐宇之又派他任命的會稽太守孫泓攻取山陰。當時會稽太守王敬則正在建康向皇上賀年，所以唐宇之以為可以趁虛偷襲。孫泓抵達浦陽江時，郡丞張思祖派浹口衛戍頭領湯休武抵抗並擊潰了孫泓。齊武帝當時在樂遊苑，聽說唐宇之作亂，便跟豫章王蕭嶷說：“宋明帝初年，九州同時造反，不也被平定了嗎？這些鼠輩盡管囂張吧，看蕭公不雷轟了你們的腦殼。”於是派遣禁兵數千人帶上幾百匹戰馬往東去鎮壓他們。賊兵都是烏合之眾，害怕戰馬。官軍一來到錢塘，他們便一哄而散。禁兵很快就生擒並殺了唐宇之，然後進軍平定了各個郡縣。

禦史中丞徐孝嗣上奏說：“聽說山東群盜，劫掠了許多縣城。匪徒雖然已被消滅，但策略還必須加以檢討。許多郡縣都缺乏攻守的準備，郡府倉庫也都有貪汙侵吞的弊病。朝廷現在應當進行舉善懲惡的措施。吳郡所屬的鹽官令蕭元蔚、桐廬令王天湣、新城令陸赤奮等人，他們管轄的各縣首先被賊兵攻陷搶掠，然而他們並不努力抵抗，卻丟下官職逃走。蕭元蔚和王天湣回到了京師。但陸赤奮不知道在哪裏。還有錢塘令劉彪和富陽令何洵，雖然率領吏民抵抗賊兵，但在戰敗後，沒有將公務交待清楚就跑回京師。剩下的建德和壽昌二縣在出事地方的上遊，不知是否也被劫掠了？吳興所屬的餘杭縣被劫掠，縣令樂琰率領吏民抵抗，失敗後也離職出走。會稽所屬的諸暨縣也被劫掠，縣令陵琚之沒有抵抗就離職出走，現在還不知下落。蕭元蔚等人妄自憑藉皇上的私情，在京畿附近任職，居然犯下如此不可告人的罪惡，必須處以死刑。會稽郡丞張思祖代行郡守職責，卻屍位素餐，辦事毫無效果，終於導致混亂。平東將軍吳郡太守沈文季和征虜將軍吳興太守西昌侯蕭鸞，是朝廷的棟梁，皇威的寄托。任屬關、河，威懷是寄。現提議罷免劉彪、樂琰、何洵的官職。張思祖和沈文季保留職務，蕭鸞等人則應當努力贖罪。”齊武帝下詔罷免蕭元蔚等人的官職，寬恕了張思祖、蕭鸞、沈文季。

沈文季堅決辭讓會稽的任命，齊武帝便轉他為都官尚書，加授散騎常侍。他後來出任持節、都督郢州和司州的義陽等地軍事、左將軍、郢州刺史；不久又回朝擔任領軍將軍。齊武帝跟沈文季說：“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南方人擔任過仆射了。”沈文季回答道：“南方人不太行，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沈文季雖然不是文人，但對答時總有精彩詞句，當時人們無不稱讚他在殿堂上的應對。他還特別擅長一種叫簺的賭博遊戲和彈棋。簺使用五顆棋子，所以也稱格五。

沈文季參與了廢黜鬱林王的行動。蕭鸞本打算任命他為江州刺史，並派身邊親信單景雋到他家府宣旨。沈文季親自口頭辭讓，聲稱年老不願外出，並順便詢問是否已有人擔任右執法。單景雋把他的意思轉告了蕭鸞，蕭鸞便升遷他為尚書右仆射。蕭鸞即位成為齊明帝後，加授他為太子詹事，增邑五百戶。尚書令王晏曾戲稱沈文季為吳興仆射。沈文季答道：“琅邪（王晏是那裏人）執法，似乎足不出大門。”

沈文季遇害時五十八歲。朝野都替他感到冤屈。沈昭略遇害時才四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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