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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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係列十七:三燕承繼之七:慕容熙大興土木與慕容超即位南燕

(2016-03-27 09:10:46) 下一個

公元403年五月,正當南燕打算大舉伐晉卻最終隻以大閱兵做做樣子時,北邊的後燕主慕容熙開始動工修築龍城的龍騰苑,方圓十幾裏,投入的役工達二萬人。在苑內還修築了景雲山,山基有五百步寬廣,山峰高達十七丈。慕容熙又修建逍遙宮和甘露殿,幾百座房屋彼此相連,觀台樓閣互相交映。慕容熙還鑿通天河渠,引水入宮。同時又為他的昭儀苻氏挖了曲光海和清涼池。夏季盛暑,修建園林的士卒得不到休息,渴死的人過半。慕容熙到城南出遊,停在一棵大柳樹下,好像有人喊道:“大王請停。”慕容熙覺得不對頭,便讓人把樹砍了,結果看到一條一丈多長的大蛇,從樹裏爬出來。

十一月,慕容熙尊生母慕容垂的貴嬪段氏為皇太後。次日,又立苻貴嬪為皇後,苻貴人為昭儀,然後大赦境內。

慕容熙接著任命衛尉悅真為青州刺史,出鎮新城;任命光大夫衛駒為並州刺史,出鎮凡城。慕容熙然後出兵往北襲擊並大破契丹。

公元404年七月,苻昭儀有病,龍城人王榮(晉書說是王溫)自稱可以治愈她。結果苻昭儀死了,慕容熙怒不可遏,將王榮豎立在公車門上,把他肢解後再燒死。苻昭儀死後,慕容熙追諡她為湣皇後,又追贈她父親苻謨為太宰,諡為文獻公。苻氏二女都美豔絕倫,而且都喜歡微服出行到處遊宴,慕容熙從不禁止她們。她們隨時想見他,慕容熙無不答應,刑賞大政也都由著她們。

十一月,慕容熙和苻後去遊獵,往北登上白鹿山,往東跨過青嶺,往南直到滄海才回來,一路上被虎狼傷害以及凍死的士兵不下五千多人。

這月底,高句麗入侵後燕,殺了一百多人。

公元405年正月,慕容熙討伐高句麗,挖掘衝車地道用以攻打遼東。城池即將陷落時,慕容熙命令將士道:“你們不要急著登城,等到鏟平城牆後,朕與皇後將乘坐皇輦進城。”於是城中得到機會嚴加防備,後燕軍最終攻不下遼東,又遇上大雨大雪,士兵死了很多,慕容熙不得不罷兵回歸。

慕容熙同時還命令工匠仿照鄴城的鳳陽門製作弘光門,累級三層。慕容熙的奢侈顯然導致了後燕國力的進一步衰退。

同年九月,南燕境內的汝水枯竭,南燕主慕容備德十分擔心害怕,病情加重。侄兒慕容超請求為他祈禱,並向上天祈雨。慕容備德說:“人主的性命,短長在天,跟汝水沒什麽關係。”慕容超再三請求,慕容備德不肯。不久,慕容備德在東陽殿召見群臣,因為自己沒有兒子,便商議要立慕容超為太子。正說話時發生了地震,百官驚恐,慕容備德自己也感到不安,便回宮去了。當夜,慕容備德昏迷說不了話。段後大聲問他說:“現在馬上請中書作詔立慕容超,可以嗎?”慕容備德張開眼睛點了點頭。於是南燕立慕容超為皇太子,大赦。慕容備德很快便去世了,死時七十歲,在位五年。南燕人為他製作了十多個棺柩,當夜分出四門,暗中送往山穀的各個地方,結果始終沒人知道他埋葬在哪裏。

慕容超字祖明,是前燕北海王慕容納的兒子。當初,慕容德(即慕容備德)擔任前秦的張掖太守,他兄長慕容納和生母公孫氏都住在張掖。慕容德跟從秦王苻堅入侵東晉時,留下一把金刀跟母親告別。慕容德和慕容垂在太行山以東起兵反叛前秦時,繼任的張掖太守苻昌收捕了慕容納和慕容德的各個兒子,把他們都殺了。公孫氏因為年老獲免,而慕容納的妻子段氏當時正懷孕,所以也免於一死。獄官呼延平是慕容德以前的下屬,暗中攜帶了公孫氏和段氏逃到羌中。段氏後來生了兒子慕容超。慕容超十歲時公孫氏病死,臨終前,將金刀授予慕容超道:“你如果得到機會回到東邊,應當將這把金刀還給你的叔父。”呼延平又帶著慕容超母子投奔後涼。待到後涼君主呂隆投降後秦後,慕容超跟隨涼州百姓遷徙回到長安。呼延平去世後,段氏為慕容超娶了位女子為婦。

慕容超擔心自己被後秦人所害,便假裝瘋癲到處行乞,被後秦人看不起。隻有後秦東平公姚紹見到他感到十分驚異,便跟後秦王姚興說:“慕容超姿貌魁偉,我看他不像真瘋。陛下不如稍微給他個官爵好把他係住。”姚興便召見了慕容超問他話。慕容超故意語無倫次,或者問而不答。姚興跟姚紹說:“諺語說,‘妍皮不裹癡骨’。他隻會說些瘋話而已。”便算了。

慕容備德聽說慕容納有個遺腹子在後秦,便派濟陰人吳辯到關中去探訪。吳辯因為同鄉宗正謙在長安賣卜,便通過他轉告慕容超。慕容超不敢告訴他的母親和妻子,暗中和宗正謙變換了姓名逃回到南燕。來到梁父時,鎮南長史悅壽把他們到了南燕境內的消息告訴了兗州刺史慕容法,還說:“方才見到北海王的兒子,真是天資弘大優雅,神情爽快而且高大豪邁。我現在才知道天子家族就是不一樣,個個都不平凡。”。慕容法道:“當年漢朝有個占卜的人自稱是衛太子。如今誰知道這人是否也是這樣的騙子!”慕容超聽說後很不高興,後來見麵時明顯表現出來。慕容法也很生氣,便對他很無禮,還把他們安排到府外很一般的客棧去住。慕容超因而和慕容法有矛盾。

公元405年四月,慕容備德聽說慕容超到了,非常高興,派了三百騎兵出去迎接。慕容超抵達廣固,將金刀獻給慕容備德。慕容備德痛哭流淚,悲不自勝。慕容超身材高大,神采煥發,滿頭秀發,容貌和舉止都很好。慕容備德對他禮遇有加,這時才將他取名為慕容超,接著封他為北海王,拜侍中、驃騎大將軍、司隸校尉,同時精心挑選有名望的賢人作為慕容超的僚佐。慕容備德還專門在萬春門外給他蓋了座府第,這樣早晚都可以看到他。慕容備德沒有兒子,想以慕容超為嗣。慕容超在宮裏對慕容備德侍奉得非常周到,出了宮又禮賢下士,因此他成了朝廷內外的眾望所歸,享有極好的美譽,也順理成章地成了南燕的實際王儲。

慕容超即皇帝位後馬上大赦,改元太上。尊段後為皇太後;任命北地王慕容鍾負責朝廷內外軍事以及尚書事務,任命慕容法為征南大將軍、負責徐、兗、揚、南兗四州軍事,提升慕容鎮為開府儀同三司,任命尚書令封孚為太尉,麹仲為司空,封嵩為尚書左仆射。不久,慕容超又在東陽陵虛葬慕容備德,諡他為獻武皇帝,廟號世宗。

慕容超以親信公孫五樓為心腹。慕容備德原來的大臣慕容鍾和段宏等人都感到不自在而且沒有安全感,便請求出去擔任外職。慕容超於是任命慕容鍾為青州牧,段宏為徐州刺史;然後封公孫五樓為武衛將軍,領屯騎校尉,內參政事。封孚諫道:“臣聽說近親不擔任外職,而外人不負責內務。慕容鍾是國家的宗室重臣,社稷的依賴;段宏也是外戚,眾望所歸,百姓都敬仰他。陛下正應當讓他們統領協助百官,而不宜叫他們遠鎮外方。如今慕容鍾等人出藩,而公孫五樓內輔,臣私下深感不安。”慕容超不理他。慕容鍾和段宏心中都憤憤不平,互相談論說:“隻怕黃犬的毛皮終究會用來代替狐狸的裘衣。”公孫五樓聽說後懷恨在心。

慕容超的猜忌暴虐一天比一天厲害,政策都出自他寵幸的大臣,自己則熱衷於遊獵。大臣韓桌屢次進諫,但慕容超總是不聽。慕容超曾臨朝問封孚道:“朕可以和前世的哪位君主相比?”封孚答道:“夏桀和商紂。”慕容超慚愧而且憤怒,封孚則徐步走出,臉上毫無懼色。鞠仲跟封孚說:“你怎麽能這樣跟天子講話!應當趕緊回去謝罪。”封孚說:“我年已七十,隻求快死而已!”竟然並不回去謝罪。慕容超因為他是眾望所歸,所以寬容了他。

九月,公孫五樓想專擅朝政,便在慕容超麵前大講慕容鍾的壞話,要求殺了他。慕容備德去世時,慕容法沒來奔喪,慕容超派使者責讓他;慕容法害怕了,便和慕容鍾以及段宏一道謀反。慕容超得悉後,征召慕容鍾回朝,慕容鍾稱病不來。慕容超收捕了他的黨羽侍中慕容統等人,把他們殺了。慕容法的司馬卜珍告密說,左仆射封嵩與慕容法有多次來往,因而懷疑他們有密謀,慕容超便收捕封嵩下廷尉。太後害怕了,隻好哭著向慕容超認罪說:“封嵩多次派黃門令牟常跟我說:陛下不是太後所生,擔心永康初年的事件會在我身上重演(那年後燕皇帝慕容寶逼死了不是他生母的段太後)。我一個婦人見識短淺,害怕被陛下所殺,就把這話告訴了慕容法。如今慕容法謀反,我有責任,但的確不知他們還說了些什麽。”慕容超便在東門外車裂了封嵩。西中郎將封融害怕了便出逃到北魏。

慕容超派慕容鎮攻打青州,派慕容昱攻打徐州,派右仆射濟陽王慕容凝和中書侍郎韓範攻打兗州。慕容昱攻拔莒城,段宏逃到北魏去了。封融糾集了一夥盜賊襲擊石塞城,殺了南燕鎮西大將軍餘鬱,造成國內振驚恐慌。慕容凝陰謀殺了韓範,然後襲擊廣固。韓範得悉後,率兵攻打慕容凝,慕容凝逃到梁父。韓範兼並了他的部眾,進而攻打並占領了梁父。慕容法逃往北魏,慕容凝則逃往後秦。慕容鎮攻克了青州,慕容鍾殺了自己妻兒,從地道裏逃出,和高都公慕容始一道逃往後秦。後秦以慕容鍾為始平太守和歸義侯,慕容凝為侍中。

慕容超喜好變更原來的製度,大多數朝野人士不樂意他這樣做。慕容超又要恢複肉刑,而且要增加鼎烹和車裂這兩項酷刑,恢複九等官吏製度,於是在境內下達詔書說:“國家的典章多次被災難幹擾中斷。永康以來,國家多難。自從北都傾覆淪陷後,國家的典章淪滅,律令和憲法幾乎不再存在。治理天下,律法是根本。既然不能用仁義道德來引導,那麽就必須用刑罰來治理。即使虞舜這樣的大聖人,還任命咎繇(即皋陶)負責刑法,可見一個國家是如此離不開刑法的!先帝剛中興不久,大業也才初步創立,兵革仍然頻繁,所以沒時間修製律法。朕雖然沒有才德,但還是繼承了大統。因為執政經驗不足,以致禍起蕭牆,兵變就發生在近郊,典章禮儀也都荒廢了。如今四境已經安寧,所以是修定律法的時候了。尚書可以召集公卿開始這麽做。像封嵩這樣不忠不孝的人,光斬首是不解恨的,應該處以鼎烹或車裂的刑法。這一條可以加進律條,納入極刑的科目。肉刑是古代聖賢應用而不可更改的經典,漢文帝將它修改了,以致輕重失度。現在犯罪的很多,被害的也不少。肉刑對於教化百姓而言,不但好處很多,而且因為慘痛也讓罪犯記憶猶深。光壽(慕容儁年號)時和建興(慕容垂年號)中年二位祖上已經商議過要恢複肉刑,但尚未最後決定前他們就不幸晏駕。朕現在詔令博士以上文官參考往事,依照《呂刑》以及漢魏晉三朝的律令,該增的增該減的減,然後議定成大燕的律法。夠得上五刑(墨、劓、剕、宮、大辟)的罪行多達三千,但其中最大的莫過不孝。孔子說:‘非聖人者無法,非孝者無親,此大亂之道也。’車裂和烹煮的刑罰,雖然不在五刑之列,然而自古以來也都用過。鄭國的高渠彌被車裂,就記載在《春秋》裏;齊哀公被烹殺,發生在周朝中期。世宗(慕容德)定都齊地時,也因為刑罰定的不夠完善而經常寢食不安。刑法對帝王而言,就像人的左右手一樣重要。因此孔子說:‘刑罰不中,則人無所措手足。’所以蕭何製定法令而受到封賞,叔孫通製訂禮儀而升任太常。立功辦事,自古以來就很看重。現在請大臣們公開商議所定律法的優缺點,好製定成為一代準則。周朝和漢朝有諸侯向天子推薦人才的條例,曹魏也建立了九品官吏的選拔製度,二者哪個更優越,也可以詳細報來聽聽。”結果大臣們都不同意恢複肉刑,慕容超也就作罷了。

冬十月,封孚去世。封孚字處道,渤海郡人。父親封放曾任前燕吏部尚書。封孚年幼時就聰敏和氣,有士君子的美譽。他去世時七十一歲,有一些文筆流傳世上,是晉書記載的少數非東晉大臣的名人之一。

要想知道南燕以及後燕的未來,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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