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本人是喜歡曆史的機械工程師,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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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係列六:晉室東遷之十一:司馬承之死和晉元帝去世

(2015-11-12 10:23:26) 下一個

公元322年初,王敦以清君側為名起兵。他的軍隊在兩個多月裏很快就占領了建康。王敦雖然並未大肆殺戮異己,但還是在四月份殺害了很有名望的戴淵和周顗。

不久,王敦的黨羽沈充也攻拔了吳國,殺了內史張茂。

當初,王敦聽說梁州刺史甘卓起兵勤王,大為恐懼。甘卓兄長的兒子甘卬是王敦的參軍,王敦便讓甘卬回去並帶話給甘卓說:“使君的這一舉動自然是作為臣子的氣節,我也不責怪你。我家族的事情緊急,才不得不這樣做。假如使君帶兵回到襄陽,我將和使君相好如初。”甘卓雖然仰慕忠義,然而秉性卻多疑少決。大軍抵達豬口時,他得到王敦的口信,便再次猶豫,想等待其他地方勤王的軍隊來了後和他們同時出發,於是逗留了幾十天不前進。

王敦軍隊占領了建康後,便派遣朝廷使節持著騶虞幡來到甘卓的駐軍。甘卓聽說周顗和戴淵都死了,流淚跟甘卬說:“我所擔憂的正是現在。如今聖上平安,太子無恙,我的大軍雖然在王敦的上遊,但不敢貿然做出危及社稷的匆促決定。如果我徑自占據武昌,王敦為形勢所逼,必然劫持天子以斷絕四海的希望。因此我還不如回軍襄陽,再考慮其他辦法。”於是即刻命令撤軍。都尉秦康和樂道融勸說甘卓道:“我們現在如果分兵截斷彭澤,讓王敦上下不得相救,那麽他的部眾就會自然離散,我們即可一戰就把他拿下。將軍既然起了義兵而現在又中途停止,我們私下覺得將軍不應這麽做。況且將軍的部下和士卒各自追求自己的利益,即使將軍要他們回到西邊去,他們也未必會答應。”甘卓不聽。樂道融日夜痛苦勸諫,甘卓執意不肯;樂道融因此很快就因憂憤而去世了。甘卓性格本來寬和,這次卻忽然變得這麽固執,堅持要回襄陽,意氣用事,舉止失常,有見識的人都知道他離死期不遠了。

王敦任命西陽王司馬羕為太宰,加任王導為尚書令,王廙為荊州刺史。王敦又調換朝廷官員以及各個地方鎮守,被調職和黜免的有幾百人。他的政令朝行暮改,隨心所欲。王敦準備回武昌前,謝鯤勸他說:“明公到京都以來,稱病一直不朝見主上,因此雖然建了大功而人心其實並未歸附。今天明公如果去朝見天子,君臣之間釋然和解,那麽天下人都會心悅誠服。”王敦問道:“你能擔保宮內將不會有變故嗎?”謝鯤說:“我近日入宮覲見,主上側身躺在禦席上。因為遲遲見不到明公,宮廷和朝廷各省都很安靜,所以一定沒問題。明公如果入朝,我請侍從明公一塊去。”王敦勃然大怒道:“我即使把你這幫幾百號人都殺了,對時勢也不會有什麽影響!”終竟不肯去朝見晉元帝而直接回武昌去了。

夏四月,王敦回到武昌。當初,宜都內史天門人周級聽說譙王司馬承起兵,便派他兄長的兒子周該暗中前往長沙。周級跟周該說:“我曾經疾恨王敦帶有欺陵皇上的野心,如今他果然舉兵叛逆,有危害社稷的勢頭。譙王是宗室的名望,身據藩州的重任,如今又高舉義旗,誓師部眾,打算襲擊武昌。甘安南少年時就有勇名,軍隊和裝備在當今都算是第一流的,聽說他和譙王已定期舉義。這正是烈士舉義的季節,也是我拚死報國的時候。你能夠促成我的大誌,向譙王表示我的決心嗎?”周該欣然奉命,秘密前往湘州,與司馬承相見,轉達周級至誠的決心。司馬承非常高興。

王敦的部將魏乂等人對湘州進攻得很急。司馬承派遣周該和從事周崎抄小路出外求救,但不幸都被巡邏兵捉獲。魏乂讓周崎給城裏的守軍喊話,聲稱大將軍已攻克了建康,甘卓也回到襄陽去了,外援理應全部斷絕。周崎假裝答應,來到城下時,卻大喊道:“援兵很快就到了,你們大家一定要努力堅守!”魏乂因而把他殺了。魏乂又嚴刑拷打周該,周該始終不肯供認是誰派他來的,周級因而免於一死。

魏乂等人攻城日益加急,王敦又把他收到的朝廷大臣給他的書信,叫魏乂射進長沙城裏給司馬承看。結果城裏都知道京都陷落,大家無不惆悵惋惜。兩軍相持了近百日,虞望每次出戰總是身先士卒,最後力戰而死。劉翼也戰死了,死傷的士兵不計其數。不久,魏乂攻拔長沙,司馬承等人都被俘虜。魏乂將要殺害虞悝時,他的子弟們對著他號啕痛哭。虞悝說:“人生下來總要死的,如今我們闔門成為忠義之鬼,還有什麽好遺恨的!”

舂陵令易雄先前也奉詔到各處馳送檄文,羅列王敦的罪狀,還在縣境之內招募義兵,幾天裏就募到上千人,然後帶上幹糧和兵器去和王敦軍隊作戰。魏乂和李恆攻打他的部隊,易雄勉勵他的部眾,堅持了幾十天,士卒死傷了很多。易雄最終力屈城陷,被魏乂俘虜。

魏乂用檻車載著司馬承和易雄把他們送到武昌去。司馬承的佐吏都跑散了,隻有主簿桓雄、西曹書佐韓階、從事武延,毀了官服把自己變成書僮,跟從司馬承不離左右。魏乂看到桓雄相貌舉止都不像平常人,擔心出事就把他殺了。韓階和武延不但沒有因此害怕,反而更加堅決地跟隨著司馬承。荊州刺史王廙秉承王敦的旨意,派人在路上就把司馬承給殺了。韓階和武延一直把司馬承的棺柩送到京都,安葬之後方才離去。

易雄抵達武昌,意氣慷慨,毫無懼容。王敦派人將他所寫的檄文給易雄看,接著數落他的罪狀。易雄說:“這些事的確都有。隻可惜我位微力弱,不能匡救國難。今日的死,是我自願的!”王敦因為他的義正辭嚴,不方便馬上殺他,便釋放了易雄,讓他就舍。大家都向他道賀,易雄笑著說:“我昨夜夢見自己乘車,車旁掛著塊肉。肉必定有筋,筋也就是斤的意思,車旁有斤,就意味著斬,你們覺得我還活得了嗎!”後來王敦果然暗中派人把他殺害了。

魏乂張榜急著要得到鄧騫,鄉親們無不為他擔憂。鄧騫笑道:“這是要用我而已。他們剛得到湘州,又殺害了很多忠良,所以想求我出來安撫民眾。”便直接前往詣見魏乂。魏乂喜出望外地說:“先生就是古時的解揚。”便聘請他為別駕。

晉元帝下詔任命陶侃領湘州刺史。但王敦上表讓陶侃再回到廣州去,加他為散騎常侍。

甘卓家裏人都勸甘卓得防備王敦,甘卓不聽,反而解散了他的部隊,讓士兵回去佃作。甘卓脾氣變得很古怪,旁人一勸他什麽就動怒生氣。襄陽太守周慮暗中秉承王敦的旨意,借口湖中多魚,便勸甘卓派左右隨從盡數外出捕魚。五月,周慮帶兵襲擊甘卓的府邸,在寢室裏把他殺了,然後將他的首級送給王敦,還殺了他的幾個兒子。王敦於是任命周訪的兒子從事中郎周撫負責沔北的軍事,代替甘卓鎮守沔中。

王敦得誌以後,越來越暴虐傲慢,全國各地對朝廷的貢獻品大多都到了他的府裏,朝廷的將相和地方的州牧也都出自他的門下。王敦以沈充和錢鳳作為他的謀主,唯二人之言是從,他倆說誰的壞話誰就沒有活路。王敦還以諸葛瑤、鄧嶽、周撫、李恒、謝雍為爪牙。沈充等人都是險惡驕恣的家夥,因此開始大建府邸,侵犯他人的田宅,在市場和道路上公然掠奪,有見識的人們都知道王敦最終的失敗為期不遠了。

兗州刺史郗鑒在鄒山三年,有幾萬部眾。因為戰爭不停,百姓饑饉,所以他們隻能掘洞抓野鼠和找躲藏在岩穴裏的燕子吃。又被後趙逼迫,退到合肥。尚書右仆射紀瞻知道郗鑒優雅清廉,德高望重,應當參與朝廷內閣,便上疏請求征召他入朝。於是朝廷征拜郗鑒為尚書。郗鑒走了後,徐州和兗州之間許多堅持抗戰的民間堡壘多數都投降了石勒的後趙,後趙在這些地方安置守宰以安撫百姓。

王敦然後自己擔任寧益二州的都督。冬十月,荊州刺史武陵侯王廙去世。王廙字世將,是王敦和王導的堂弟,也是晉元帝的姨弟。父親王正曾任尚書郎。王廙年輕時就能文,涉獵很廣,既工書畫,又善音樂,還會射禦、博弈、雜技。王廙後來出任濮陽太守。司馬睿出鎮江東時,王廙放棄了他郡守的職位過江投奔他。司馬睿見到他很高興,任命他為司馬,並經常去守衛廬江和鄱陽二郡。王廙還參與討伐周馥和杜韜,因功封冠軍將軍,出鎮石頭,領丞相軍諮祭酒。後來因為宗族的關係被王敦任命為寧遠將軍兼荊州刺史。即使這樣,王廙去世時,晉元帝還因為親戚的關係,十分悲痛。王廙的喪事回到京都時,皇太子司馬紹親臨葬禮,像家人一樣對棺柩下拜。晉元帝還追贈他侍中和驃騎將軍。謝鯤這時也剛去世,司馬紹在給溫嶠的信上說:“剛剛哀痛謝鯤,對他念不絕口,現在世將又這麽快就走了。他倆都是盛年雋才,卻未能實現自己的大誌,實在讓人痛徹於心。王廙精通曆史,多才多藝;而謝鯤則很有遠見卓識。他的話雖然未必會讓人改變看法,但很讓人回味不倦,近來不容易再有這樣的人才了。”

王敦接著任命下邳內史王邃負責青、徐、幽、平四州的軍事,出鎮淮陰;任命衛將軍王含負責沔南的軍事,領荊州刺史;任命武昌太守丹楊人王諒為交州刺史。新昌太守梁碩這時起兵造反。

十一月,朝廷任命司徒臨穎公荀組為太尉,但荀組很快就去世了。朝廷因此取消了司徒的官職,把它並入丞相府。王敦便將司徒府的官員都轉到他在建康的留守府第裏去。那時京師大霧,黑氣彌漫天空,弄得日月無光。晉元帝因為憂憤成疾,於閏十一月十四(己醜日)去世,死時四十七歲。司空王導接受遣詔輔政。

晉元帝恭儉有餘而明斷不足,所以中興的大業尚未恢複而禍亂內興。他生性簡樸節儉,容納直言,虛心對待臣下。最初出鎮江東時,經常因為酗酒廢事,王導深切地勸諫過他。有一次,司馬睿給他倒了杯酒命令他喝,王導把酒杯倒過來把酒全灑了。司馬睿看到他那麽嚴肅認真的樣子,從那以後真的把酒給戒了。有司曾經上奏說,太極殿的廣室裏應當安放大紅色的帷帳,晉元帝說:“漢文集上寫有‘皁囊為帷’。”便命令侍從冬天用青布,夏天則用青粗麻作帷帳。晉元帝將要娶貴人時,有司請求到市場去購買雀釵,晉元帝因為麻煩和花錢而不肯。他所寵幸的鄭夫人衣服沒有花文色彩。他從母的弟弟王暠為母親蓋房子超標,晉元帝流著淚製止了他。然而晉室不斷遭到戰亂,朝廷淪落搬遷。但是天命未改,皇室還是得到很多大臣將領的獻策和扶助。因為匈奴劉氏和羯人石氏的侵擾,東晉所能控製的地盤不過長江周圍和吳楚一帶。晉元帝自己終於經不住外侵內擾,在憂憤中與世長辭。他雖然恭儉的仁德充裕,但是雄武的氣量不足。秦朝時有看風水的人說:“五百年後金陵有天子氣”。秦始皇東遊時因為厭惡這一說法,便把金陵改名為秣陵,意思是放馬種草的地方,同時又鏟平北山想斷絕它的風水。待到孫權稱帝時,自以為應了當年風水師的預言。但孫盛則認為從秦始皇到孫氏隻有四百三十七年,考證他的曆數,時間還不夠。司馬睿渡江時,離那時是五百二十六年,所以真人的應驗指的是他。鹹寧初(晉武帝年號,約276年),暴風把在東莞(今山東日照和濰坊以及臨沂三地交界處)太社裏的大樹吹折了,太社裏出現青氣,占卜的都認為東莞有帝王的祥瑞。晉武帝覺得不對頭,便改封東莞王為琅邪王,也就是晉元帝的祖父琅邪武王。東吳滅亡時,王濬其實最先到達建鄴,而孫皓的歸降款曲以及玉璽卻先送到琅邪去了。天意人事,這些都符合中興的征兆。太安(晉惠帝年號,約在302年)年間,童謠說:“五馬浮渡江,一馬化為龍。”到永嘉中年,歲星、鎮星、熒惑、太白都聚集在鬥宿和牛宿之間,有見識的人都認為吳越一帶會出帝王。這年,果然王室淪覆,當時還是琅邪王的晉元帝與西陽、汝南、南頓、彭城等五王差不多同時過江,而琅邪王最終登上大位,應了“一馬化為龍”。當初,玄石圖上有“牛繼馬後”,所以司馬懿非常擔心姓牛的人,於是專門製作了個裏麵隔開的酒壺也就是所謂二榼。司馬懿先喝了壺裏的佳釀,然後用另一邊的毒酒鴆殺他的部將牛金。後來有傳說認為司馬睿的父親琅邪恭王的王妃夏侯氏和一個姓牛的小官吏私通而生了晉元帝,所以也符合這一籤言。

要想知道東晉在晉元帝去世後的情況,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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