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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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係列六:晉室東遷之七:司馬睿稱帝與徐龕反叛

(2015-11-07 10:02:19) 下一個

公元318年三月初八,晉湣帝的死訊抵達建康。司馬睿身穿所謂‘斬縗’的粗麻最重喪服,住在茅屋裏守喪。百官請上尊號,司馬睿不肯。紀瞻說:“晉氏的皇統斷絕,到現在已經兩年了。陛下應當繼承大業。請四周到處看看,在宗室裏頭,還有誰可以相讓的!陛下如果光踐大位,那麽神祗和民眾都有所依托。陛下如真要逆天時,違人事,那麽大勢一去就不可複返了。如今兩都蕩然無存,宗廟也沒有了主人。劉聰在西北竊取大號,而陛下卻在東南不斷謙讓,這正是人們所謂的‘揖讓救火’。”司馬睿依然不肯即位,還讓殿中將軍韓績撤去禦座。紀瞻叱罵韓績道:“帝座上應列星,敢動它的人,立斬無赦!”司馬睿為之改容。

舉朝大臣都請求司馬睿即位,隻有周顗的弟弟周嵩上疏說:“臣聽說奪取天下的人,經常順其自然。不順其自然,則不足以奪取天下。所以古代的帝王,必定順應天時,完成大義,然後才奪取天下,自然成就後得到江山,所以能享世長久,流傳萬載。如今大臣們都因為殿下占有江漢一帶,恩澤普及六州,有大功於蒼生,所以都推崇尊號。臣卻以為如今先帝的梓宮尚未回來,舊京也還沒掃清,義人椎心泣血,士女悲傷震動。殿下應當深明周公之道,先去洗雪社稷的奇恥大辱,盡量得到忠言嘉謀的幫助,利用現在的時光去建立宏偉的功業,崇尚謙虛的美德,推崇後己的真誠;然後才揖讓以謝天下,到那時誰還敢不響應不跟從殿下!社稷的神器也將得以安放在適當的地方!”司馬睿心裏很不高興,便將周嵩外放去當新安太守。

三月十一(丙辰日),司馬睿迫於大臣們的再三請求,勉強即皇帝位,並下令說:“我談不上大仁大德。在極端厄運的當頭,沒有盡到臣子的責任,無法匡救主上,所以日夜忘寢廢食。如今宗廟荒廢絕祀,億兆民眾沒有歸屬,公卿大臣們全都勉勵我執掌大政,我也不敢一再推辭,現即敬從大家的推舉執掌朝政。”司馬睿於是正式成為晉元帝,百官都在朝堂兩旁陪列。晉元帝命令王導到禦床上和他一道坐下,王導一再推辭了三四次,說:“如果太陽和天下萬物一般,那麽蒼生靠什麽來照耀?”晉元帝這才作罷。接著大赦,改元太興,文武官員全都增位二等。晉元帝還要賜給每位勸進並留名慶賀官員另加一等爵位,百姓留名慶賀的也都當上官員,這樣的人一共有二十多萬。散騎常侍熊遠進言說:“陛下順應天命繼承大統,得到普天下人的擁戴,怎麽能覺得近處的人就情重,遠處的人就情輕呢!不如依照當年大漢的法則賜給全天下人爵位,恩澤普及四海,這樣也可以免去檢核什麽人夠格什麽人不夠格的麻煩,杜塞那些奸巧虛偽的人們作弊的開端。”晉元帝不肯。

周嵩因被外派而怏怏不悅,臨行前,和散騎郎張嶷在侍中戴邈那裏閑聊,在座上褒貶朝臣,又詆毀戴邈。結果戴邈秘密上表奏上。晉元帝便召周嵩入宮,當麵責備他說:“你矜豪傲慢,膽敢輕忽朝廷,是因為朕仁德不夠的緣故嗎?”周嵩下跪謝罪道:“昔日唐虞是至聖的君主,卻還有四大惡人在朝。陛下雖然聖明絕世,也怎能沒有庸庸碌碌的臣下!”晉元帝大怒,將周嵩拿下交付廷尉。廷尉華恆把周嵩定為大不敬罪,棄市論斬,把張嶷定為煽動附和罪,官職除名。當時周嵩的兄長周顗正十分得寵,晉元帝便不忍心處死周嵩。不久之後,補周嵩為廬陵太守,但周嵩不就職,改拜禦史中丞。這是後話。

三月二十五,晉元帝立晉王太子司馬紹為皇太子。太子仁厚孝順,喜好文辭,善長武藝,好賢禮士,而且寬容並接受規諫,與庾亮和溫嶠等人成為布衣之交。

庾亮字元規,外貌俊美,善於談論,喜好老莊。他而且風格峻整,重視禮節。家教不算嚴峻,卻學有所成,當時有人認為他就像夏侯玄和陳長文之類的人。庾亮十六歲時,東海王司馬越聘他為掾,庾亮不去就任,而是跟隨父親在會稽修身養性。當時人們都對他的方正嚴肅敬而遠之,很少人敢來拜訪他。司馬睿任鎮東將軍時,聽說庾亮的大名,便聘他為西曹掾。到引見他時,庾亮的風情優雅,甚至超過司馬睿的期望,所以司馬睿格外器重他,還為皇太子娶了庾亮的妹妹為妃。庾亮後來轉為丞相參軍,因為參與討伐華軼有功,所以封都亭侯,再轉參丞相軍事,掌管書記。

到這時,晉元帝任命賀循為太子太傅,周顗為少傅,庾亮以中書郎的身份到東宮為太子講學。庾亮對時事的論述和對經典的解釋,大多受到人們的稱頌。當時晉元帝正準備頒布刑法,便將《韓子》這部書賜給皇太子。庾亮勸諫道:“申不害和韓非子都過於刻薄,有傷風化,太子沒有必要學習他們的理論。”太子采納了他的建議。

庾亮後來累次升遷,做到給事中、黃門侍郎、散騎常侍。當時王敦在蕪湖,晉元帝派庾亮去詣見王敦商量事情。王敦和庾亮談論了一陣後,被他的論述吸引,不知不覺地一直挪動位置向庾亮靠近。退下後王敦歎息道:“庾元規要比裴顧遠更賢能!”因而上表請拜庾亮為中領軍。這是後話。

晉元帝又派使者到遼東去授慕容廆為龍驤將軍、大單於、昌黎公。慕容廆不肯接受公爵的名號。

四月初一,日食。晉元帝又加王敦為江州牧,王導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王導曾派八部從事到揚州各個郡國去巡視。待到這些從事回京後,王導同時接見他們。各位從事都談起下麵二千石官吏為政的得失,隻有顧榮的族子顧和什麽話都沒說。王導問他,顧和答道:“明公作為宰輔,即使讓大奸臣漏網,也不能根據道聽途說來執行朝政!”王導聽後讚歎不絕,覺得他講的有理。

四月初二,晉元帝開始禁止在葬禮上搞招魂這類事情。五月初,西平地震。

當初,漢將曹嶷占據了青州,背叛漢而歸降晉,還跟隨劉琨他們一道聯名向司馬睿勸進。後來又覺得建康太遠,救援不上,便再次和石勒聯結,石勒於是任命曹嶷為東州大將軍兼青州牧,封琅邪公。邵續派他兄長的兒子武邑內史邵存和段文鴦率領段匹磾的部眾到平原一帶尋找糧食,被石虎擊破。邵續原先在山東就和曹嶷互相侵掠,曹嶷這時便趁著邵存等人新近的失敗,攻破邵續的屯田軍隊,又搶了他境內的民眾,弄得邵續首尾相救,疲於奔命。待到邵存和段文鴦他們從平原回來,邵續便派他們進駐濟南的黃巾固,威逼曹嶷。曹嶷害怕了,再次向東晉求和。

六月,江南大旱。晉元帝親自到郊外舉行求雨的祭祀,同時又把丹陽內史改為丹陽尹。六月初九,晉元帝任命尚書左仆射刁協為尚書令;任命平南將軍曲陵公荀崧為尚書左仆射。刁協生性剛悍,不怕得罪人,與侍中劉隗都深受晉元帝的寵信。這兩位大臣一心想矯正時弊,因此總是崇上抑下,排擠豪強。當時勢力很大的王氏家族忌恨他倆,因此將所有的苛政都歸咎到劉隗和刁協的頭上。刁協又縱酒放肆,經常誹謗公卿,所以人們見到他總是又怕又恨。劉隗也不畏強勢,大臣中隻要有人違章他必定上奏。當年周嵩嫁女兒,他的門生在迎婚路上為他中斷交通和強拆茅屋,還砍傷了二人。建康左尉得悉後前往事故現場,又被砍傷。劉隗因而彈劾周嵩的兄長周顗說:“周顗幸運地得到特殊恩寵,名列上卿的高位,本應當崇明憲典,協和上下,管好自己的手下和家人。但如今他放縱小人,群起而成為百姓的禍害,竟然在公開場合光天化日之下刀傷京師的衛尉,弄得遠近的百姓為之驚嚇喧嘩,極大地損害了他的名望。這一風氣實不可長。周顗作為大臣既不能檢禦家人屬下,又不能弘揚朝廷為善的旨意。臣建議陛下對他加以貶黜,以嚴肅他違旨的行為。”周顗因此受到牽連而免官,幾個月後方才複職。

六月十五,朝廷任命滎陽太守李矩為司州刺史,負責司州的軍事。六月二十三,晉元帝封皇子司馬晞為武陵王,同時開始安置勸諫用的大鼓和為廣開言路而豎立的人們可以在上頭書寫諫言的謗木。

七月初三,晉元帝下詔說:“王室多有變故,奸人凶黨放肆暴虐,致使皇綱鬆馳墜落,顛覆了宏偉大業。朕雖然並非大仁大德,但畢竟繼承了大統,因此日夜憂慮國家的安危,考慮如何改革弊端。二千石的地方官吏應當敬守原來的憲法,以身作則,抑製豪強,體恤孤獨,落實戶口,鼓勵農桑。州牧和刺史應當互相檢察,不得顧私虧公。如發現有一心奉公卻得不到提拔重用,或者有貪汙行賄以權謀私卻不被舉報的地方官吏,那麽州牧和刺史將被處以故意縱容弊端壓抑良善的罪行;如果發現這些情況但上級官員的確不知情,那麽他們也應負有失察的責任。請大家明確慎重地奉行這一政策。”

司徒荀組這時在許昌,被石勒的大軍威逼,不得不率領屬下幾百人東渡長江。晉元帝下詔任命荀組和太保西陽王司馬羕一道負責尚書事務。

劉琨死後,晉元帝於這年十一月下詔任命王敦為荊州牧,加陶侃都督的頭銜,讓他負責交州的軍事。王敦堅持要辭去州牧的職位,上疏說:“當年漢高祖南征北戰,開創帝業;接著又有漢文帝的賢能,繼承宏圖,與民休息,致使世上太平安康。賈誼歎息,認為時弊非常嚴重。雖然他的建議有對或不對的地方,但總體是建設性的。如今聖朝初建,宏偉的綱紀逐漸得到恢複。以往段匹磾派遣使者來請求效忠,但尚未有任何功勞,陛下便將州牧的重位許給他。如今靳明等人為國雪恥,想要除去大逆的賊寇。這一了不起的誌向,真猶如要依附朝廷的羽翼衝天飛翔。雖然功勞很大應當得到回報,但也應當適當處置,好防微杜漸,一開始就必須慎重。如果這中間一旦出現什麽意外或發生什麽事變,都不是什麽忠義的事情。所以我們不能輕率地將整個朝廷的榮譽押在這上頭。天下逐漸弊壞,實在都是由這些事引起的。春秋的時候,周天子微弱,諸侯則十分奢侈。晉文公想要尊崇周室,但卻要求死後以天子的禮儀安葬自己;周襄王用禮法開導他,晉文公聽了後被大義所服,從那以後諸侯就再不敢越次了。臣以為先前賊寇尚未殄滅,隻不過為了些小的成就,朝廷就小題大做,動不動就授予重大的爵位。如今自臣以下,都應當免除這些爵位,這樣才好堵塞那幫小人居功自矜的企望,夷狄們也會斷了貪得無厭的要求。如果還遷延不解決這事,拖拖拉拉,致使奸狡之徒又想出新花樣,聯合一塊抱怨誹謗,指責朝廷,導致讒言四起,那麽臣即使心裏清楚,陛下也無法糾正。這是有關國家安危和天下人希望的關鍵。

“臣的門戶特別受到朝廷的恩榮信任,責任和權力都很重大,陛下對臣宗族的寵愛超過皇族。一般的路人都知道不能這麽做,臣怎麽能獨自安心接受這一爵位。臣這一宗族如果誤了陛下,大難可能很快就會來臨;即使粉身碎骨,陛下又將追悔何及!但願原諒臣的誠懇,趁著現在,解除對臣的封賞,授予其他賢俊人才,這樣也能稍微安慰有識之士,讓他們各盡其懷,那麽人人將競相勸諫。州牧的稱號,臣實在不敢當。現在即刻送回所賜的侍中貂蟬。陛下還應當合並某些官職,好堵塞那幫小人的非分覬覦。”晉元帝頒布優詔,不允許王敦的請求。王敦最終還是辭去州牧,但還是荊州刺史。

十一月中旬,晉元帝下詔說:“朕繼承了大統,上不能調和陰陽,下不能救濟群生,自然災害和異常現象屢次出現,可見上天在處罰我們。前幾天的兩場雷震暴雨,是天災的警戒,是上天以此彰明朕不夠仁德。諸位公卿士大夫,請各自奏上封事,具體陳述朕為政的得失,不要有所隱諱,朕將會親自閱覽。” 於是禦史中丞熊遠上疏,以為:“胡賊亂華,先帝的梓宮還沒有回來,而我們又不能派遣大軍進討,這是過失之一;群官不以大仇未報為恥,卻整天嬉戲縱酒,這是過失之二;選官用人,不看重實際的德才,隻看重虛名;不追求才幹,隻要求可靠的。當官的把能辦事的當作俗吏,把奉法的當作苛刻,把盡禮的當作諂諛,把從容的當作高妙,把放蕩的當作豁達,把驕蹇的當作優雅,這是過失之三。世上所厭惡的,是沉淪在地上的渣滓;時人所喜歡的,是翱翔在雲霄的鴻鵠。所以朝政無法整頓,習俗變得虛偽淺薄。朝廷的各個部門,都要做好好先生,不敢得罪人,這樣朝廷怎會出現敢於爭辯的大臣和一心為公的士大夫!古時候選拔士大夫,通常是根據他們寫的奏章;如今光祿用而不考核,十分違背古時的大義。而且現在舉賢不出世族,刑法不及權貴,所以大臣的才幹不足以辦事,奸詐的士大夫也不受到懲罰。如果這些弊端不改進的話,要想匡救亂世,那是難上加難!"晉元帝於是修建了一座聽訟觀,用來聽取建言。

這年,已故歸命侯孫皓的兒子孫璠謀反,事情泄露後被殺。

先前,晉元帝因為正當大亂之際,想收買人心,所以州郡來的秀才和孝廉,都不用經過考核而直接被擢用。尚書陳頵也上言道:“陛下應當逐漸恢複遵循舊製,通過經史策略來考核他們。”晉元帝覺得有理,便下詔說:“考核不及格秀才和孝廉,他們所在地方的刺史和太守都將被免官。”於是秀才和孝廉都不敢赴京,即使有來的,也都稱病。因此三年裏都沒有人來接受考核。晉元帝想任命已經到京師的孝廉們為官,尚書郎孔坦上奏,以為:“附近郡縣的孝廉因為害怕連累了地方官長和父老,都不敢來;遠處郡縣的則寄希望在免於考核上而冒昧來京。現在如果任命這些人為官,等於是耽誤了那些謹慎奉法的,而便宜了那些心存僥幸的。隻怕有傷風化的事,就從此開始。不如把所有人都遣返回去,讓考核延期,使他們得到時間就學,這樣對誰都公平。”晉元帝覺得有理,便允許孝廉們在七年內參加考核。

不久,晉元帝封皇子司馬煥為琅邪王。司馬煥是鄭夫人的兒子,才兩歲,晉元帝很喜愛他,因為病得很重,所以急著為他封王。沒多久,司馬煥就去世了。晉元帝以成人的禮儀安葬他,為他準備了吉凶的儀服,還營建了陵園,花了很大的費用。琅邪國右常侍孫霄上疏諫道:“古時候遇上戰亂或饑荒,經常免除禮儀。何況如今海內喪亂,即使符合憲章舊製,還應當節省。而現在禮典都沒有這麽規定的,陛下還這麽鋪張浪費!勞民傷財,營建這個既無益又無用的東西,這就是臣之所以不安的地方。”晉元帝不理他,還下詔說:“當年漢高祖經過大梁,讚美公子無忌的賢能;齊師進入魯國,修複柳下惠的墳墓。現在朕命令,凡是東吳有很高品德的著名賢人,如果尚未被表彰記錄的,請詳細條列上報。”江東三郡饑荒嚴重,晉元帝派使者去賑災。

彭城內史周撫殺了沛國內史周默,帶領他的部眾投降石勒。晉元帝下詔任命下邳內史劉遐領彭城內史,與徐州刺史蔡豹和泰山太守徐龕共同去討伐周撫。蔡豹字士宣,是陳留圉城人。父親蔡宏曾是陰平太守。蔡豹既有氣節又有才幹,曆任河南丞,長樂和清河太守。永康年間避亂南渡,司馬睿任命他為振武將軍兼臨淮太守,後升遷為建威將軍兼徐州刺史。當初,祖逖是徐州刺史,蔡豹是他手下的司馬,曆來被祖逖看不起。到這時,祖逖是豫州刺史,而蔡豹成為徐州刺史,一道接受征討的責任,祖逖因此十分慚愧。

公元319年正月,崇陽陵著火焚毀,晉元帝身穿素服哭了三天,然後派冠軍將軍梁堪和守太常馬龜等人去修複山陵。當時正值漢發生靳準事件,而靳準通知東晉來接回二帝的梓宮,所以晉元帝派人到平陽去迎接。結果靳準很快就敗亡了,所以沒有接成。

二月,晉元帝命令群臣商議郊祀的事情,尚書令刁協等人認為應當等回到洛陽之後才能修複山陵然後舉行郊祀。司徒荀組等人說:“當年漢獻帝遷都許昌,即馬上舉行郊祀。何必一定得在洛邑!”晉元帝覺得有理,便在建康城的巳地修建郊祀的山丘。不久,晉元帝親自前往南郊祭祀。因為還沒有北郊,所以將兩地的神祗合並祭祀,晉元帝還下詔要追尊他父親琅邪恭王為帝。賀循勸諫道:“根據《禮》法,兒子不敢用自己的爵位加在父親頭上。”晉元帝這才作罷。

這月,劉遐和徐龕在寒山進攻並殺了周撫。最初,掖人蘇峻帶領鄉裏一千多家人結壘自保,遠近很多人都來依附他。曹嶷害怕他的強盛,準備進攻他,蘇峻便帶著他的部眾從海上過來投奔東晉。元帝任命蘇峻為鷹揚將軍,讓他幫助劉遐討伐周撫。周撫事件平息後,朝廷下詔任命劉遐為臨淮太守,蘇峻因功也拜淮陵內史。

周撫敗走時,是徐龕部將於藥追上他把他殺了。比及朝廷論功行賞,劉遐卻居功在前。徐龕大怒,便於四月在泰山公開反叛,投降石勒,自稱兗州刺史。

四月,江東大鬧饑荒,晉元帝下詔請百官各自奏上封事。益州刺史應詹上疏說:“自從元康(晉惠帝年號)以來,輕視《易經》而崇尚道學,以玄虛宏放為豁達,以儒術清儉為鄙俗。陛下應當重視和獎勵儒官,以更新習俗風化。”

五月,太陽陵也著火焚毀,晉元帝身穿素服又哭了三日。徐揚二州以及江西的各個郡縣鬧蝗災,吳郡則饑荒嚴重。晉元帝下詔說:“天下凋弊,加以災荒,百姓困窮,國家的費用匱乏,吳郡因為饑荒死去的已有上百人。俗話說‘天生黎民而樹之以君,選建明哲以左右之’,所以公卿們應當深刻地思考解救百姓的辦法。當年吳起為楚悼王明定法令,將不重要的官職捐官募款,廢除王族的遠親,用省下的開支用在將士身上,從而國富兵強。何況今日的凋弊和百姓的窮困!應當解除不很緊急的事務,非軍事開支必須全部節省。”

要想知道晉元帝在江東的發展,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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