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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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係列六:晉室東遷之二:司馬睿平定華秩與王澄之死

(2015-11-03 08:09:44) 下一個

公元310年二月,江南名望周玘招募了三千義兵很快平定了當時的錢璯叛亂事件,幫助晉琅邪王兼丞相司馬睿鞏固了晉室在南方的統治。

荊州刺史王澄字平子,少年時就和他的兄長王衍名冠海內。王衍很有名聲,當時人們都認為他有鑒別人才的智慧。王衍尤其器重王澄以及王敦和庾敳,曾為天下名人排名說:“阿平第一,子嵩第二,處仲(王敦)第三。”王澄曾跟王衍說:“兄長的形象好似道教人士,然而神情風度太過俊朗。”王衍說:“實在不如你那樣落落穆穆不合群的樣子。”王澄於是名氣更大了。有經王澄修改過的東西,王衍都不再多看,隻是說“已經經過平子了”。

王澄少年時就曆經了顯要的職位,累次升遷,後來成為成都王司馬穎的從事中郎。司馬穎嬖人孟玖陷害並逼迫司馬穎殺了陸機兄弟,天下人為之切齒痛恨。王澄揭發了孟玖奸狡,勸司馬穎殺孟玖,司馬穎最終殺了孟玖,士大夫和平民莫不稱快。比及司馬穎敗亡時,東海王司馬越請王澄為他的司空長史。後來又因為迎大駕有功,封為南鄉侯,升遷建威將軍兼雍州刺史,然而王澄都不去就職。當時王敦、謝鯤、庾敳、阮修都和王衍關係密切,號稱四友。他們也和王澄十分親密,又有光逸和畢卓以及胡毋輔之等人參與,所以這些人終日縱酒放誕,窮歡極樂。他們都以放任為時髦,有時喝得爛醉,甚至瘋狂裸體,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胡毋輔之曾經狂飲到酣醉,他兒子胡毋謙之見到後,厲聲地直呼他父親的字製止道:“彥國!你已經年老了,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胡毋輔之歡聲大笑,把兒子叫進去一塊狂喝,毫無父子的禮儀。畢卓曾是吏部郎,因為酒醉,半夜到他手下的舍郎自釀的酒甕儲藏間去偷酒喝,結果被看管酒甕的人逮住,第二天早上一看,竟然是畢吏部郎。名臣河南尹樂廣聽說後笑道:“名教內自然有樂土,何必到這裏來尋歡作樂!”

王衍後來(公元307年十一月)請司馬越任命王澄為荊州刺史、持節、都督,領南蠻校尉;任命王敦為青州刺史。王衍趁機問他倆治州的方略,王敦說:“方鎮大員,應當臨機應變,不好預先論斷。”王澄則反過來,口若懸河,算無遺策,聽得滿座人無不嗟歎佩服。王衍跟他倆說:“荊州有長江和漢水的險固,青州則有靠海的優勢,你們二人在外而我居中,足以成為所謂的狡兔三窟。”王澄將要出京赴任時,送行的人傾朝而出。王澄見到樹上有個鵲巢,便當場脫下衣服,爬上樹去,探取鵲蛋,神氣蕭然,傍若無人。劉琨跟王澄說:“你外形雖然懶散開朗,但內心實在是一位動俠。以這種方式處世,隻怕難有好下場。”王澄默然不答。比及王澄來到荊州時,喜歡上成都內史王機,認為他的才氣僅次於自己,便在內把他當作心腹,在外把他當作爪牙。王澄還任命原來的荊州治中郭舒為別駕,把府裏的事都委托給他。王澄自己日夜縱酒,不管州裏的事務,即使外頭局勢很不安定,他也不把它當回事。郭舒經常懇切勸諫,認為他作為刺史應當愛民養兵,保全州境,王澄把這話當作耳邊風。

公元310年十月,京師洛陽的境況很糟,太傅司馬越派人傳送羽檄征召天下兵馬入援京師。征南將軍山簡派督護王萬帶兵入援,但在涅陽被京兆人王如所率領的雍州流民打敗。王如接著大肆劫掠沔漢一帶,進逼襄陽,山簡隻好閉城自守。荊州刺史王澄親自帶兵,也準備支援京師,正好碰上王如進逼襄陽,王澄便率軍去救。前鋒來到宜城時,王澄派使者去見山簡。使者在路上被王如的黨羽嚴嶷捉獲。嚴嶷讓人偽裝從襄陽那邊過來,便當著王澄使者的麵問那人:“王如是否已經攻拔襄陽?”那人答道:“王將軍昨天早晨已經破城,還生擒了山簡。”嚴嶷然後裝作沒看緊王澄的使者,讓他得到機會逃去。使者回到王澄那裏,把聽到的消息稟告給王澄。王澄聽說襄陽陷落了,信以為真,便遣散部眾回去了。後來又聽說山簡堅守襄陽沒事,於是自己覺得很羞恥,便借口糧運接應不上,把罪責推給長史蔣俊而把他殺了,然而終究不能進援洛陽。

由於成漢李雄在四川的崛起,造成巴蜀地區大亂。於是當年秦雍流民的事件又在巴蜀重演,幾十萬四川流民逃到荊湘(今兩湖)一帶,和當地百姓形成尖銳的對立。公元311年初,蜀人李驤聚眾占據樂鄉造反,南平太守應詹和醴陵縣令杜弢一道打敗了他。王澄派成都內史王機去討伐李驤,於是李驤三麵受敵,自己知道不行了,便派人到王澄那裏請降。王澄假裝答應李驤的投降,結果李驤的部眾便留在流民營裏沒做什麽防備。王澄然後動員他的州兵,用流民的妻子作為獎賞,讓他們把李驤以及巴蜀流民全都殺了。州兵於是襲擊流民營,流民四處逃亡,投進長江淹死的就有八千多人。流民因此愈益怨恨憤怒。蜀人杜疇等人再次造反。湘州參軍馮素和蜀人汝班有冤仇,b便挑撥湘州刺史荀眺道:“巴蜀流民都要造反。”荀眺信了他的話,便打算將流民全都殺了。流民大為恐懼,於是四五萬家同時起來造反。因為杜弢是州裏的眾望所歸,流民便共同推舉他為領袖。杜弢便自稱梁益二州牧兼領湘州刺史。

公元311年六月,洛陽陷落,西晉大臣非死即散。司徒傅祗在河陰建立臨時朝廷;太尉荀籓則跑到陽城,衛將軍河南尹華薈跑到成皋。汝陰太守李矩率領他部眾營護荀籓和華薈,為他們修建屋宇以及輸送穀物。荀藩在李矩的幫助下,和弟弟荀組以及族子中護軍荀崧,華薈以及他弟弟中領軍華恒,在密縣(今河南新密)也建立了臨時朝廷,同時傳檄四方,推舉琅邪王司馬睿為盟主。

當時天下大亂,隻有江東還算安定,因此中原的士大夫十有六七紛紛南渡長江到那裏避亂。因為這段期間是晉懷帝的永嘉年間,所以稱作“永嘉東渡”。鎮東司馬王導勸司馬睿收羅其中的賢俊人才,和他們共事。司馬睿聽從建議,便從中聘請了掾屬一百多人,當時人們稱之為百六掾(相當於助手或秘書)。司馬睿任命前潁川太守勃海人刁協為軍谘祭酒,前東海太守王承和廣陵相卞壺為從事中郎,江寧令諸葛恢、曆陽參軍陳頵為行參軍,前太傅掾庾亮為西曹掾。

那時荊州揚州一帶還算升安,戶口充實。王導認為政務在於清靜,便總勸司馬睿克己為公,勵行節約,匡護主上,安寧邦國。於是司馬睿更加依賴於他,王導因而和司馬睿的關係也日益密切,朝野對他無不傾心,把王導稱作仲父。司馬睿曾從容地跟王導說:“愛卿真是我的蕭何。”王導說:“昔日秦朝無道,導致百姓厭惡亂世;世上充滿老奸巨猾欺陵弱小的歹徒,所以人們感懷漢王的仁德。在這種情況下,革命反正便容易成功。自從魏氏以來,直到太康(晉武帝的一個年號)期間,公卿世族互相攀比豪侈,以致政教遲滯,大家都不遵守法度;朝廷大臣們也都飽食終日,從不居安思危,於是給人以挑釁的機會,最終社稷虧損。然而否終泰來,是天道的定律。大王剛剛建立世上無人可比的功勳,像當年齊桓公那樣一匡天下,九合諸侯。當今世上,像管仲和樂毅這樣的人才,大有人在,豈是區區微臣所可以比擬的!但願大王深思熟慮,廣為選擇賢良能幹的輔佐。顧榮、賀循、紀贍、周訪都是南方的精秀,願大王極盡優禮,則天下必然安定。”司馬睿都采納了。

江州刺史華軼,字彥夏,是平原人,曹魏太尉華歆的曾孫,父親華澹曾是河南尹。華軼少年時就有才氣,聞名於當世。他還廣交朋友,聽取不同意見,因此享有美譽。華軼最初為博士,後來累遷至散騎常侍。東海王司馬越任兗州牧時,引他為留府長史。永嘉中年,華軼曆任振威將軍和江州刺史。華軼雖然遭遇亂世,但依然總是崇尚典禮,安置儒林祭酒以弘揚道訓,還為此專門下令說:“如今大義頹廢,禮典無宗,朝廷缺乏這方麵的討論,所以不能更正這一現象,因而我經常為之憤慨。現在應當特別建立這一官職,以弘揚這事。軍諮祭酒杜夷,超脫塵俗,才學精博,道行優備,現任命他為儒林祭酒。”不久華軼又接受了司馬越讓他幫助討伐賊寇的檄文,派遣前江夏太守陶侃為揚武將軍,率兵三千進駐夏口,以為聲援。華軼在江州很有威望和恩惠,把州裏的豪傑當作朋友相處,因此很得江表一帶的人心,流亡人士到他那裏就像賓至如歸。

當時天子在洛陽孤單危困,四方瓦解,而華軼有匡護天下的大誌,總派遣使者到洛陽貢獻,不失臣子的禮節。華軼跟使者說:“如果洛都道路斷絕,你可以將貢品送到琅邪王那裏,以表明我對司馬氏的忠誠。”

但華軼同時認為自己是朝廷直接任命的,所以不甘心被司馬睿所督製,因而經常不接受他的命令。多數郡縣長吏都勸諫他,華軼說:“我要見到朝廷這樣的詔書,方才接受他的製約。”

司馬睿派揚烈將軍周訪率領兵眾進駐彭澤以防備華軼。周訪路過姑孰(今安徽當塗)時,著作郎幹寶見到他問他的打算,周訪說:“琅邪王承製,命令我進駐彭澤。彭澤是江州的西門。華彥夏有憂慮天下的真誠,卻不想碌碌無為地受人控製駕禦。近來議論紛紜,說我最初和他有矛盾。如今又無故以兵鎮守他的西門,將成為對他的挑釁。我打算把部隊駐紮在尋陽的老縣城,如此一來,軍隊既在長江以西,可以捍禦北方,又不讓華秩感到威脅,好像我們逼迫他似的。”

繼而洛陽陷落,司空荀籓移送檄文,以司馬睿為盟主。於是司馬睿根據荀藩的檄文,承製安置官司,更換地方官吏,而華軼和豫州刺史裴憲都不從命。司馬睿派揚州刺史左將軍王敦都督甘卓、周訪、宋典、趙誘等合兵進攻華軼。當時山簡鎮守江夏,左右有人勸他應該和王敦等共同討伐華軼。山簡說:“我與彥夏乃是多年舊友,為他感到惆悵。今日豈能趁人之危,以為自己的功勞!”華軼派別駕陳雄進駐彭澤以抗拒王敦,自己則組織水軍以為外援。

周訪字士達,是廬江尋陽人。祖父周纂曾是東吳的威遠將軍,父親周敏也任過左中郎將。周訪少年時就沉著剛毅,謙虛而能讓人,果斷而懂得割棄,樂於周濟貧窮,輕財好施,家中沒有多餘的財產。周訪擔任縣功曹時,陶侃是縣裏一個閑散小吏。周訪知道他的才具,便推薦他為主簿,並和他成為好朋友,還把女兒嫁給陶侃的兒子陶瞻。周訪為人豁達大度,與人為善,所以部眾都願意為他拚死作戰,因此他手下總有精兵良將。

待到司馬睿渡過長江來到建業後,便聘請周訪為鎮東將軍的參軍。當時有個跟周訪同名同姓名的人,犯罪當死,縣吏搞錯了而去捉拿周訪。周訪奮起和捉拿他的人格鬥,幾十人都打不過他而散走。周訪然後自己到司馬睿那裏請罪,司馬睿也不怪罪他。不久又任命他為揚烈將軍,領兵一千二百人,駐紮在尋陽的鄂陵,與甘卓和趙誘一道去討伐華軼。

周訪部將厲武將軍丁乾和華軼任命的武昌太守馮逸秘密往來,周訪便收拿丁乾把他殺了。馮逸大怒,帶兵進攻周訪,周訪率眾打敗了他。馮逸退保到柴桑,周訪乘勝進軍。華軼派他的黨羽王約和傅劄等人帶兵一萬多人去幫助馮逸,和周訪在湓口大戰,結果王約等人再次戰敗。周訪和甘卓等人在彭澤會合,然後和華軼的水軍將領朱矩等人交戰,又打敗他們。華軼兵敗,逃到安成,周訪追到城下。前江州刺史衛展當時沒受到華軼的禮遇,心裏經常怏怏不樂。到這時,衛展便和豫章太守周廣作為內應,暗中派兵襲擊華軼。周廣在城裏點火響應周訪,華軼的兵眾因而潰散。周訪於是生擒了華秩,把他連同五個兒子都殺了,然後把華秩的首級送到建業。於是周防平定了江州。

當初,廣陵人高悝寓居在江州,華軼聘請他為西曹掾。比及華軼敗亡時,高悝藏匿了華軼的兩個兒子以及妻子,經曆了多年的困苦。後來遇到大赦,高悝方才帶他們出來自首,晉元帝司馬睿嘉獎高悝並原宥了華秩的兒子們,這是後話。

豫州刺史裴憲見到華軼敗亡,便逃到幽州去。司馬睿於是任命甘卓為湘州刺史,周訪為尋陽太守,又任命揚武將軍陶侃為武昌太守,升遷為龍驤將軍。到這時江東便盡歸司馬睿。

那時天下饑荒嚴重,很多山夷盜賊在江上攔水劫掠。陶侃命令部將扮作商船引誘這些盜賊。劫船的強盜果然來了,陶侃的將士們活捉了好幾人,結果發現都是西陽王司馬羕的左右隨從。陶侃即刻派兵威逼司馬羕,要他交出江賊,自己整裝待發,在釣台作為後繼。司馬羕大為恐懼,隻好將帳下二十多人綁了送交陶侃,陶侃把他們都殺了。自此以後水陸兩路盜賊都被肅清,流亡外地的荊州百姓紛紛回來。陶侃竭盡資源賑濟他們,又在郡東建立夷人進行交易的市場,不但鼓勵了貿易,州府也得到了很大的盈利。

公元311年年底,代行豫州刺史的天水人閻鼎帶著秦王司馬鄴想到關中去建立臨時朝廷。但司徒左長史劉疇和鎮軍長史周顗等人因為都是太行山以東的人,不想西去,便都逃散了。周顗等人最終到建康來投奔司馬睿,司馬睿任命周顗為軍諮祭酒。前騎都尉譙國人桓彝也避亂過江,見到司馬睿很微弱,便跟周顗說:“我以為中州有很多變故,所以來這裏尋求安全。沒想到琅邪王孱弱到如此地步,我們將用什麽來匡護天下!”後來遇見王導,和他一道談論世事,退下後跟周顗說:“方才遇見管夷吾,我再也沒有憂慮了!”

諸位名士相約登上新亭遊宴,周顗在座上歎道:“風景沒什麽不同,然而舉目卻有長江和黃河的差異!”因此大家互相對看而流淚。王導臉色一變,嚴肅地說道:“你們大家應當共同努力輔佐王室,收複神州,何至於作這楚囚對泣的可悲樣子!”大家於是擦淚向王導致歉。

陳頵給王導寫信說:“中華之所以如此頹敗傾弊,正因為不知道怎樣取得並使用人才,總是先看重名望而不重視實幹,造成虛浮的人競相驅馳,互相推薦,說大話的人先顯赫起來,而實事求是的人總是最後才得到敘用。這樣惡性循環,直至朝廷衰敗為止。再加上老莊無為的那一套,傾惑朝廷,一心想為自己增添時望的人被認為弘達優雅,而幹實事的則被認為是俗人。因此在其位的不謀其政,法製淪喪。俗話說,要想製遠,必須先由近處開始。現在應當改弦更張,明確賞罰製度,像當年在密縣選拔卓茂,在桐鄉發現朱邑那樣。隻有這樣大業才可以興起,中興才有希望。”但王導不能接受他的建議。

公元312年末,司馬睿升遷王導為丹陽太守,加輔國將軍。王導上書說:“昔日魏武帝是通達的君主,而荀文若在功臣中功勞最大,卻不過封個亭侯。倉舒是魏武帝愛子中最得寵的,也不過當個別部司馬。以這為標準,大王在封賞上難道不應當謹慎嗎!如今到地方做官,不問賢愚貴賤,都給他們很重的名號,動不動就賞他們鼓吹華蓋,他們要什麽就準什麽。偶爾有得不到的,就覺得是奇恥大辱。現在是一心做事的和隻想當官的混雜一齊,朝廷的名望頹敗毀壞。我身負重任,卻不能增高大山,加深大海,反而開導亂源,竊取名位,搞亂不變的法典。現在謹送還鼓吹和華蓋這類加重名號的物品,從我開始。或許這樣可以讓雅俗得以區別,大家要不會抱非分的企望。”司馬睿下令道:“王導德高望重,功勳卓著,是孤所深深倚賴的,實在應當對他表彰特殊的禮儀。然而王導十分約束自己,思考事情竭盡誠懇,以身作則,所以孤就順從他的優雅意願,就允許他這回首開先例吧。”

再說當初,杜弢率領巴蜀流民進攻長沙,湘州刺史荀眺棄城逃往廣州,但被杜弢的民眾活捉了。於是杜弢往南攻破零陵和桂陽,往東劫掠武昌一帶,殺了不少地方二千石長以上官吏。王澄因為屢次被杜弢打敗,聲望和實際業績都受到極大損害,但他仍然傲然自得,毫無憂慮的樣子,依然和王機日夜縱酒下棋,於是荊州上下離心。王澄還殺了荊州的富人李才,沒收了他的資產賜給別駕郭舒。南平太守應詹多次勸諫,但王澄不理他。

公元312年十二月,王澄親自率軍出擊杜弢,進駐作塘。前山簡的參軍王衝趁著王澄外出,帶領部眾要迎接應詹來擔任刺史。應詹發覺王衝是個無賴靠不住,便放棄而回到南平去,王衝於是自稱刺史。王澄聽說後很害怕,便讓部將杜蕤守衛江陵,自己把荊州治所遷到孱陵,不久又跑到遝中去。郭舒諫道:“使君在州裏雖然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政績,但畢竟是一州的人心所係。現在我們如果往西招集在華容的軍隊,足以拿下這個小醜,所以何必自暴自棄,這麽急著逃亡!”王澄不聽他的勸告,便要帶著郭舒往東出逃。郭舒說:“我身為地方大員的參佐,不能匡正危局,卻叫使君奔走逃亡,現在實在不忍心渡江而求自保。”便留在沌口不走。琅邪王司馬睿得悉荊州的危機後,便召王澄到他那裏擔任軍諮祭酒,派現任軍諮祭酒周顗代他出任荊州牧。王澄於是上建康赴召。

周顗剛到荊州,就遇上建平的流民領袖傅密等人反叛,要去迎接杜弢。杜弢派部將王真襲擊沔陽,結果周顗狼狽得沒地方去。征討都督王敦派武昌太守陶侃、尋陽太守周訪、曆陽內史甘卓共同進攻杜弢,王敦親自進駐豫章,作為各路大軍的繼援。

王澄應召回建康,路上經過豫章,便順便去見王敦。王澄名聲曆來都在王敦之上,士大夫和平民無不傾慕他。王澄而且力大無比,所以王敦一直忌憚他。王敦宴請王澄,沒想到王澄即使在自己這樣的窘迫處境下還沒忘記嘲笑王敦,因而二人不歡而散,王敦便有了要殺王澄的打算。

當夜,王敦請王澄到他的都督府過夜,暗中想殺他。而王澄也有準備,讓自己身邊二十位武藝絕倫的衛士,手持鐵馬鞭警衛。王澄自己也手拿著玉枕以防萬一,因此王敦一時下不了手。

第二天夜裏,王敦親自帶了親信力士路戎來到王澄的居室,賜給王澄左右衛士酒席,說自己和王澄兄弟多年不見,想和他同床共枕,好多話要說。王澄等人便不再懷疑,左右武士於是盡歡痛飲,全都酣然大醉。王敦還怕王澄力大可以用玉枕自衛,便向他借玉枕觀賞。王敦拿到玉枕後,便下床指控王澄道:“你為何與杜弢通信陰謀反叛朝廷!”王澄這才知道王敦要害子自己,憤怒地說道:“處仲你這是欲加之罪。我何曾與杜弢通信?這事自然遲早會驗明的。”王敦暗示路戎動手,自己便往內屋跑。王澄抓住他的衣裳,牢牢不放,直到衣帶斷了為止,王敦才得以進入內屋,然後把門緊緊關死。王澄和路戎博鬥。王澄雖然力大無比,畢竟不如路戎,便一躍登上大梁,大罵王敦道:“你做事如此歹毒,一定會有報應的。”路戎最終還是把他縊殺了,王澄死時四十四歲。王敦派人用馬車載著他的屍體送回老家。劉琨在並州聽說王澄的死,歎道:“王澄完全咎由自取。”

王機聽說王澄死了,害怕受到牽連,便想離開豫章。因為他父親王毅和兄長王矩都曾是廣州刺史,王機便到王敦那裏請求出任廣州牧,但王敦不答應。適逢廣州將軍溫邵等人反叛刺史郭訥,派人來迎接王機去擔任刺史,王機便率領家奴和門客一千多人前往廣州。郭訥派兵抗拒,但將士都是王機父兄的舊時部曲,因此不戰而投降了王機。郭訥隻好讓位,將廣州授予王機。

再說王如的雍州流民軍缺乏糧食,在晉軍的征討下,多數人都投降了。又因為他的黨羽侯脫和嚴嶷等都被石勒消滅了,王如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隻好投降了王敦。

要想知道司馬睿在江東的發展,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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