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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牛人季曆
公亶父死後，以非典型方式獲得繼承權的季曆順利上崗。在介紹季曆的偉業之前，讓我們先來看看他的家庭成員。
季曆的太太叫太任，殷商屬國摯國人，中國曆史上的女名人之一，不是因為她擅長詩詞歌賦或者如武丁王後婦好那般有軍事天賦，她和婆婆太薑一樣，是個卓有成效的教育家，唯一的學生就是她兒子姬昌。姬昌死後被兒子姬發封為“周文王”，眾所周知，聖人們是周文王的粉絲，母以子貴，於是太任便以最有成就的博導而名垂青史。
摯國曆史悠久，其先祖奚仲在大禹時代因為在車輛調度上的傑出貢獻受封於薛（山東薛城，另說指河南正陽），杜預說：“ 奚仲為夏禹掌車服大夫。”即指此事。奚仲的後人出了個大人物仲虺（huǐ），和伊尹分列成湯左右相，不過他比權臣伊尹低調得多。商朝中期，薛侯遷往摯國，即今河南平輿縣。平輿這個名字與奚仲造車有關，故謂“輿”，又因該地平坦，得“平”，所以叫“平輿”。《竹書》裏說是成湯的先人相土發明了馬車，我個人更傾向於相信奚仲造車，因為大禹的兒子啟討伐有扈氏時便出動了兵車。
摯國的名門望族任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叫大任，二女兒叫仲任（其實就是“二任”的意思，不過聽起來顯得沒文化）。猜猜看，誰嫁給了季曆？我們已經知道季曆的太太叫太任，太任其實和大任意思相同，那麽是任家大閨女嫁給季曆了嗎？錯！嫁給季曆的是二女兒仲任。《詩經·大雅·大明》記載“摯仲氏任，自彼殷商”，就是指仲任嫁到崎周。有個說法認為“摯仲氏”一個氏族是錯誤的，“仲氏”意為次女。這位二丫頭因為她嫁給了季曆，名字升級成“太任”，我好奇的是她姐姐該叫什麽任？
不清楚季曆是怎麽和“二任”好上的，可以肯定的是，“二任”在摯國一定相當有名，起碼是美貌與智慧並重，這位摯國好姑娘打動了季曆，否則他怎麽著也得和摯國的諸侯攀親才是。
“二任”和季曆成親後，她在曆史上的名字就成了太任。太任懷孕後，“目不視惡色，耳不聞惡聲，口不出傲言”，用《詩經》的話來說“維德之行”，不僅做好人好事，對壞人壞事也直接無視，看見碰瓷的直接就躲了開去，生怕眼耳口鼻舌的不良感官刺激對腹中胎兒產生任何潛在的負麵影響，她由此成為中國曆史上第一位實施胎教的母親。很奇怪的一點是，她兒子姬昌後來對女色有種令人詫異的熱情，不算女兒，僅兒子就生了一百個！曆史上有案可查，兒子數量超過姬昌的隻有一個人，那人是劉備的先人中山靖王劉勝，如果算子女總數，劉勝未必能勝過姬昌。不知道太任的胎教是太好了還是太壞，反正有點怪。
按說周得天下後，太任的故國摯國應該會沐浴在王恩浩蕩之中，並乘勢成長壯大，但事實與此相反。西周建立之初，摯國確實被隆重地表彰一回，然後它很快就消失了—它被姬昌第十個兒子季載的沈國吞並了。
關於太任，我們知道的也就這些，概括起來一句話就可以“她兒子是周文王”，她因此成為“太太”中的第二“太”，第一“太”當然是她的婆婆太薑。太任因為兒子載入史冊，季曆則因為兒子登上大位，不過他確實是統帥崎周最合適的人選，公亶父有意無意的一手高明之極。沒有季曆打下的威望與基業，崎周也許永遠無望成為大周。
季曆初露鋒芒是在武乙二十四年，也就是他繼位的第三年。有個在鹹陽以東的諸侯國叫程國，季曆看它很順眼，覺得很有必要把它並入“崎周有限公司”，於是就找了個借口或者連借口都沒有就直接討伐程國，具體過程不詳，但結果很明白：程國成為戰敗國。
有說程國在洛陽，這是不可能的。洛陽是殷商屬地，商王怎麽會容忍崎周人來“幹涉內政”？程姓人拜國破所賜，四處“移民”，所以後來程姓人各地都有。春秋時，有個程姓人很有名，叫程嬰，祖籍陝西，在山西就業，是個著名義士，用自己兒子的性命救了趙氏孤兒，於是名垂青史。中國人對“青史”青睞有加，不知道有沒有人站在程嬰妻子和兒子的角度想一下？程嬰妻子對丈夫的“無私”怎麽看？程嬰的兒子對父親的“義舉”怎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