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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鍾書與沈從文的對比

(2019-06-18 09:30:48) 下一個

錢鍾書和沈從文誰更幸福?個人認為錢鍾書更幸福。

錢鍾書說:“我見到她之前,從未想到要結婚;我娶了她幾十年,從未後悔娶她;也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 

對沈從文的情書攻勢,她實在是煩透了,於是跑到校長胡適那裏去告狀。胡適是個和事佬,一心想撮合才子佳人,勸她說:“他頑固地愛你!”張兆和不客氣地回答說:“我頑固地不愛他!”

錢鍾書從一而終,兩人相親相愛,日常談話成了一種生活的潤滑劑,談到得意處,兩人常常哈哈大笑,神仙眷侶無疑。

沈從文一輩子糾結痛苦,本來追求到張兆和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但是,新婚之際,卻又愛上高清子,而愛高清子讓張兆和痛苦萬分,兩人之間的情感交流可謂一塌糊塗,哪來的日常交流幸福?!而愛高清子也是偷偷摸摸,不能正大光明,也不能受到大家的祝福,其實,隻是一時的激情,摧毀了本來很幸福的家庭生活。

Image result for 錢鍾書 楊絳

錢鍾書  生命時空初值=61958.91073(感性B)
楊絳    生命時空初值=62720.57412(感性C)
心心相印指數=98.1712129%經典
心心相印指數=41.3810895%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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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  生命時空初值=69219.56806(理性D)
張兆和  生命時空初值=61848.4436(感性B)
心心相印指數=92.536509%經典
心心相印指數=97.562788%量子

錢鍾書與楊絳:始於一見傾心,陷於相濡以沫,終於歲月長情。

沈從文與張兆和,二哥的深情,三三不懂 。無愛之傷,終究冰涼!

錢鍾書:謙虛知足學問深,攜手共進愛更真。

沈從文:貪心不足蛇吞象,紅火日子過冰涼。

沈從文的相對不幸福,隻有一個字:貪。

 

錢鍾書與楊絳:始於一見傾心,陷於相濡以沫,終於歲月長情
原創|發布:2019-03-04 13:22:49    更新:2019-03-04 13: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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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圍城》的作者,錢鍾書先生與她的妻子、著名的翻譯家楊絳女士,共同構建了一座充滿幸福的圍城,一座兩人永遠都不想出去的圍城。

婚姻就像一座圍城,圍城外的人想進來,圍城裏的人想出去。相信大多數人對這句話是耳熟能詳的,它是“文化昆侖”錢鍾書先生的代表作小說《圍城》裏的經典句子。

的確,在婚姻的圍城中,城外的人遠遠望城內,城內煙霧彌漫,被一種神秘籠罩,想象中是祥雲悠悠,仙樂飄飄,花香鳥語,流水青鬆,風景無限,欣賞風景必須千方百計衝進城內;而城內的人卻認為熟悉的地方是沒有風景的,梅花香在城外的小道旁,痛苦時隻有到城外掬一捧清泉才能洗去憂傷。

但是,作為《圍城》的作者錢鍾書先生卻與她的妻子、著名的翻譯家楊絳女士,共同構建了一座充滿幸福的圍城,一座兩人永遠都不想出去的圍城。

古月堂外的初見

1932年的春天,清華大學的校園春意盎然,花香襲人。楊絳去看望同來清華借讀的老同學孫令銜,孫令銜也正要去看望表兄,而其表兄正是當時已是清華名才子的錢鍾書。所以,錢鍾書與楊絳的一見傾心是在清華大學的學生宿舍古月堂的門口。

後來,楊絳和錢鍾書都追憶了此次機緣巧合的初見。楊絳在《記錢鍾書與<圍城>》中也追述了她對錢鍾書的第一印象:

初次見到他,隻見他身著青布大褂,腳踏毛布底鞋,帶一副老式眼睛,滿身儒雅氣質。

在中年時期,錢鍾書在詩歌裏也描述了這次初見的情景:

頡眼容光憶初見,薔薇新瓣浸醍醐;不知靦洗兒時麵,曾取紅花和雪無。  

可見當時楊絳“薔薇新瓣浸醍醐”的紅潤臉龐,給錢鍾書留下了多麽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之後,兩人便開始交往。期間,錢鍾書鼓勵楊絳報考他所在的清華大學的外文係研究生,並時常給予幫助輔導。1933年,楊絳通過一年的努力自學和錢鍾書的悉心輔導,果然一考而中。兩人的感情也在清華大學甜蜜的相處中,迅速升溫,兩顆年輕的心愈靠愈近了。

情投意合的“閃婚”

1933年初秋,錢鍾書從清華大學畢業後回到無錫老家,暫時不能與楊絳見麵。相思的煎熬使錢鍾書變成了一個多愁善感的詩人,期間他創作了不少具有李商隱風格的愛情詩,比如:

依穰小妹劇關心,髾瓣多情一往深;  別後經時無隻字,居然惜墨抵兼金。  

這是錢鍾書對楊絳回信不多的“抱怨”,可見錢鍾書對楊絳的想念。雖然錢楊二人頻繁通過書信談情說愛,實際上雙方都未告知父母。

然而,無巧不成書,楊絳給錢鍾書的一封信被錢父錢基博拆開,信上的內容是這樣的:現在吾兩人快樂無用,須兩家父母、兄弟皆大歡喜,吾兩人之快樂乃徹始徹終不受障礙。

至此,兩人的戀情大白於雙方家人麵前,錢家覺得楊絳“乃如意媳婦也”,而楊父對錢鍾書的印象也極佳,視如“乘龍快婿”。

1933年,錢鍾書和楊絳在蘇州訂婚。此時,錢鍾書移居上海,在私立光華大學任教。楊絳則仍回北京清華,繼續完成研究生學業。

1935年初,錢鍾書完成了光華大學任教的服務期,參加了出國留學考試。學識淵博的他以最高的總成績,成為了唯一的英國文學專業錄取生。此時,錢鍾書希望自己的未婚妻楊絳與自己一同出國。

楊絳知道錢鍾書從小生活在優渥的環境裏,對日常生活不善自理,如果自己與他一同出國,還可以照顧他。另外,同去的話,兩人也免受兩地相思之苦。因此,兩人決定在出國前結婚。

1935年的7月,錢鍾書和楊絳在蘇州廟堂巷楊家大廳內,舉行著西裝婚紗、伴樂隊演奏的西式特點的典禮。禮畢客散之後,二人迅速換裝,帶上出國的行李,由錢家人接到無錫七尺場錢家,舉行了叩頭鞠拜的中式儀式。

自此,錢鍾書和楊絳結為伉儷,攜手走進了幸福的圍城之中。對錢鍾書有獨到研究的胡河清說:錢鍾書楊絳伉儷,可以說是中國當代文學中的一雙名劍。錢鍾書如英氣流動之雄劍,常常出匣自鳴,語驚天下;楊絳則如青光含藏之雌劍,大智若愚,不嫌鋒刃。

異國他鄉的甜蜜

新婚燕爾,錢鍾書和楊絳便啟程遠赴英國。他們在海上整整漂流了一個多月,二人似乎有說不完的悄悄話、知心話,日子也過得不怎麽寂寞。

當然,新婚夫妻是要有磨合的過程,在船上二人發生了一輩子唯一的一次爭吵。原因隻是為了一個法文“bon”的讀音。楊絳說錢鍾書的讀音帶有鄉音,錢不服,兩人都說了許多傷感情的話。

最終兩人講和後,都覺得吵架很無聊,便講定以後兩人要共同商量,商量不妥,各持異議,不必求同。此後兩人再也沒有商量不通的事情了。

到達英國後,錢鍾書入牛津大學埃克塞特學院,攻讀文學學士學位。為了節省學費和食宿費用,楊絳在牛津作了旁聽生,借住在一個叫老金的人家裏。

不久因為飲食習慣的問題,二人搬了出來,租住了一名愛爾蘭人的房子。搬到新居的第一天早上,因搬家極度勞累的楊絳沒有早醒,向來“拙手笨腳”的錢鍾書竟然大顯身手,把自己親自做的,有黃油、果醬、蜂蜜的“西式”早餐,用小餐桌直接端到楊絳的床前,蜜味的早餐、蜜樣的情意,讓身在異國他鄉的楊絳滿心幸福!

當然,料理日常生活繁瑣的人還是楊絳。錢鍾書想吃紅燒肉,國外買不來必備的配料。楊絳就多次“試驗”,用雪利酒代替黃酒,也做出了像模像樣的紅燒肉,錢鍾書吃得高興,楊絳心裏更高興。

當然,楊絳的辛勞錢鍾書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便幻想著仙人能給一副“辟穀方”,可以不用吃飯而長命百歲,為此還賦詩一首:

卷袖圍裙為口忙,朝朝洗手做羹湯;憂卿煙火熏顏色,欲覓仙人辟穀方。  

四句詩讀來情意濃鬱,趣味盎然。

1937年5月,他們愛情的結晶----女兒錢瑗出生。躺在醫院裏楊絳當然不能再照顧錢鍾書的飲食起居了。被“寵壞”的錢鍾書每天到醫院探望楊絳時,經常苦著臉對楊絳說“我做壞事了”:今天是打翻墨水瓶,染了房東的桌布;明天是弄壞了門軸,門上不了鎖;後天是額骨上長了一個大大的疔,疼痛難忍。產後虛弱的楊絳每次都微笑著回答六個字“不要緊,我會洗”、“不要緊,我會修”、“不要緊,我會治”。

盡管在牛津的生活忙亂繁重,天生帶有幾分“癡氣”的錢鍾書,偶爾的癡性發作,還為生活增添了幾分歡樂。一次,楊絳午睡未醒,童心未泯的錢鍾書便想趁機給她畫個大花臉。剛落筆,便驚醒了楊絳。沒想到臉上的皮膚比宣紙還吃墨,楊絳把臉皮洗到快要破了,才勉強看不出墨痕。“理虧”的錢鍾書再也不搞惡作劇了,而是畫了一幅楊絳的肖像,上麵畫上眼鏡和胡子,聊以過癮。

1938年,錢鍾書和楊絳帶著一歲多的錢瑗,乘坐法國郵船阿多士Ⅱ號回國。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外交官和詩人冒效魯。冒效魯有一首詩反映了與錢楊一家三口在旅途中的“狼狽”和自樂的情景:

憑欄錢子睨我笑,有句不吐意則那;顧妻抱女渠自樂,絲絲亂發攢雞窩;夜深風露不相容,綠燈曼舞揚清歌。喧呶聚博驚座客,傾囊買醉顏微酡。  

錢鍾書的神態和船上的情景,在詩中可謂呼之欲出。楊絳懷裏抱著嬰兒,錢鍾書滿頭亂發,像烏鴉做的窩。經過二十多天的顛簸,他們才上了岸,上船時胖乎乎的“瓷娃娃”錢瑗,下船時已經成了一個瘦弱的小嬰孩,夫妻倆心疼的不得了。

動蕩年代的堅守

此時的國內,北大、清華、南開三所大學南遷昆明,聯合組成“西南聯合大學”。回國後,錢鍾書輾轉趕赴昆明,到西南聯大任教,楊絳帶著錢瑗回到上海。

當時錢家和楊家都逃難避居在上海,居處都十分狹小。楊絳母女有時擠居在楊家,有時擠居在錢家。此時,楊絳應振華女校校長王季玉的邀請,擔任了振華女校上海分校校長,低調的楊絳勉為其難,自謂“狗耕田”。

此段時間內,錢楊隻能靠魚雁傳遞信息,傾訴思念之情。後來,錢鍾書因故辭去西南聯大的工作,到湖南藍田國立師範學院任教。

1941年錢鍾書辭湘返滬,像“癡漢等婆娘”一樣等待重返西南聯大任教。失去工作的錢鍾書隻能和楊絳廝守上海,苦度淪陷生活。

1942年春,錢鍾書才被上海震旦女子文理學院聘為教授,拮據生活稍有緩解,屢遭厄運撥弄的一家人終於能生活在一起了,日子雖然艱苦,卻是一家人同甘共苦,錢鍾書發願:從今以後,咱們隻有死別,不再生離。

在這苦難的歲月裏,楊絳筆耕不輟,寫出了《稱心如意》和《弄假成真》兩部話劇雙璧,就在楊絳的話劇創作如日中天之時,為了滿足錢鍾書“想寫一部長篇小說”的願望,楊絳甘願放下一切,作錢鍾書的“灶下婢”。

小說《圍城》是1944年動筆,1946年完成。楊絳在《記錢鍾書與<圍城>》中,記錄了這段故事:

有一次,我們同看我編寫的話劇上演,回家後他說:“我想寫一部長篇小說”。我大為高興,催他快寫。那時,他正偷空寫短篇小說,怕沒時間寫長篇。我說不要緊,他可以減少授課的時間,我們的生活很省儉,還可以更省儉。恰好,我們的女傭因家鄉生活好轉要回去。我不勉強她,也不另覓女傭,隻把她的工作自己兼任了。劈柴生火燒飯洗衣等等我是外行,經常給煙煤染成花臉,或熏得滿眼是淚,或給滾油燙出泡來,或切破手指。可是我急切要看鍾書寫的《圍城》(他已把題目和主要內容和我講過),做灶下婢也心甘情願。  

這種“灶下婢”的精神可敬可愛,令錢鍾書也無比感動。正如其在《圍城》序言中所寫的:

這本書整整寫了兩年。由於楊絳女士不斷地督促,替我擋了許多事,省出時間來,得以錙銖積累地寫完。照例這本書該獻給她。

艱難歲月的相扶

1949年5月,錢鍾書和楊絳接到清華大學的聘函。兩位曾結緣於清華,並在此度過了終生難忘的學生生涯,如今他們又雙雙回到母校,執掌教鞭。

錢鍾書主要指導研究生,楊絳是兼職教授。當時,錢鍾書和楊絳除了上課、辦公、開會之外,兩人總是形影相伴,深居簡出,晚上的空餘時間對他們來說,是青燈攤卷的好時光,他倆不愧是一對“讀書種子”。

1952年下半年,由於院係調整,清華大學變成了一所純工科性質的高校。因此,在1953年年初,錢鍾書和楊絳被調整到北京大學文學研究所,由教授變成了研究員。

之後又經曆了一場考驗,兩人都默默忍受,彼此更加體貼,互相照應,盡力從煎熬中享受生活情趣。當時社科院朱寨的一段回憶中曾這樣記述:

當年的中關村,真是名副其實的郊野風味。樹木鬱鬱蔥蔥,田園綠蔭,特別是夕陽餘暉中,景色更是宜人。此時,錢鍾書先生和楊絳女士正在田間道路上並肩散步。  

次年10月下旬,錢鍾書和楊絳按照文學院的安排來到北京郊區下鄉。期間,錢楊二人隻能書信往來,以慰牽掛。楊絳後來也回憶了這件事:

默存在家的時候,三天來一信,兩天來一信,字小行密,總有兩三張紙,同夥唯我信多,都取笑我。我貼身襯衣上有兩隻口袋,絲棉背心上又有兩隻,每袋至多能容納四五封信。我攢了不到二十封時,肚子上左邊右邊盡是硬邦邦的信。

很可惜,這些珍貴的信並沒有保存下來,全由火神“收藏”了。其實這些信誰都讀得,既不肉麻,也絕無見不得人的話。但是,楊絳在經過前幾次“事情”之後,已經有點兒“神經質”了,很害怕將來“白紙黑字、百口莫辯”。所以信攢的多了,隻好硬硬心腸,付之一炬。後來,楊絳常常後悔自己毀了“默存一輩子寫的最好的情書”。

痛徹心扉的別離

1977年上半年,經曆過又一場人生考驗之後,錢鍾書和楊絳仍在中國社會科學院裏工作。1978年錢鍾書的巨著《管錐編》正式出版。此時的楊絳除了繼續文學研究和翻譯之外,還創作了大量的散文、小說,邁上了又一個著譯巔峰。

隨著歲月的流逝,錢鍾書和楊絳年事漸高,身體狀況開始走下坡路。1994年開始,錢鍾書的身體一直欠佳,始為膀胱部位癌變,後又發現右腎萎縮壞死。

在錢鍾書住院的近兩個月裏,楊絳在病房裏放了一張床,日夜服侍。醫護人員和親朋好友都讓她回家休息休息,暫由別人照看一下,她卻一往情深地說:鍾書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

病中的錢鍾書也十分心疼楊絳,勸她回家做休整。晚上錢鍾書失眠,楊絳陪坐,兩人輕聲夜談。錢鍾書拉著楊絳的手說:“你不失眠,最近睡的挺好,白天一累,夜裏打呼嚕打得跟咱家原先養的貓似得......你告訴浙江文藝,他們不是讓我給你的散文集題字嗎?我寫。”伉儷感情之深篤,於此可見。

此次病愈之後,錢鍾書又多次住院,楊絳一直陪在身邊。在錢鍾書不能進食的情況下,楊絳每天在家裏熬好魚湯或雞湯送到醫院裏,以便與醫院的營養液合在一起。

禍不單行,錢鍾書還在病床上,1996年上半年,錢瑗又因肺癌晚期住進了醫院。八十多歲的楊絳兩處奔波,心力交瘁。病來如山倒,1997年3月錢瑗病逝。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何等沉重的打擊!但是,想想還在病榻上的丈夫,已經孱弱如紙片人的楊絳將失女之痛深藏,打起精神,全身心地照顧錢鍾書。

但是,再好的照顧、再深的眷戀也未能挽留住丈夫的性命,1998年12月錢鍾書也撒手人寰。彌留之際,楊絳始終陪在錢鍾書身邊,不停地用家鄉無錫話在他耳邊安慰。錢鍾書停止呼吸,楊絳親吻他的額頭,久久地貼著他的臉頰。

按照錢鍾書的遺願,楊絳為錢鍾書舉辦了非常簡樸的葬禮。在錢鍾書的遺體被推進火化間時,旁人勸她離開,她說:“不,我要再站兩分鍾”。相濡以沫一生的伉儷,就此陰陽兩隔。痛徹心扉的楊絳隻能默默地凝視丈夫最後“兩分鍾”。

似海深情的綿延

死者如生,生者無愧。1998年錢鍾書去世之後,楊絳還是在為丈夫活著。年近九旬的她用無數個日日夜夜,將錢鍾書留下來的零散而殘破的手稿,一張一張精心拚貼起來,井井有條地整理好,並陸續付梓。

2013年,102歲高齡的楊絳得知香港的收藏人要公開拍賣錢鍾書生前的“書信手劄”。楊絳認為書信是丈夫的個人隱私,堅決予以阻止,叫停拍賣。為此,楊絳不惜訴至法院,此事以拍賣公司的撤拍作為了結。這個百歲老人再次以頑強不屈的精神,盡顯“護夫”深情。

早年,錢鍾書為感激妻子,在短片小說《人·獸·鬼》出版後,在自留的樣書上寫下這樣一句話:“贈與季康,絕無僅有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這是何等深情、何等中肯的評價!

恩愛夫妻,撒手永訣,時間倏忽,轉瞬十年。蘇軾有詞《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短短的百十字,深切地表達了蘇軾對已故愛妻的深切懷念。失去錢鍾書的楊絳,形影相吊,過去的點點滴滴不斷地浮現在眼前,在那些瑣碎裏,凝結著化不去的深情。

紅塵中愛的最高境界是什麽?執子之手是一種境界,相濡以沫是一種境界,生死相許也是一種境界。在這世上有一種最為凝重、最為渾厚的愛叫相依為命、不離不棄。那是天長日久的滲透,是一種融入了彼此之間生命中的溫暖。

2010年10月,楊絳在中秋節期間寫下了《憶鍾書》的詩句,道出了對丈夫無限的懷念:

與君結發為夫妻,坎坷勞生相提攜。何意忽忽暫相聚,豈已緣盡永別離。為問何時再相見,有誰能識此天機。家中獨我一人矣,形影相吊心悲淒。  

2014年,楊絳在上海《文匯報》發表了《錢鍾書生命中的楊絳》。

我最大的功勞是保住了錢鍾書的淘氣和那一團癡氣。這是錢鍾書最可貴之處。他淘氣、天真,加上他過人的智慧,成了眾人心目中博學而又風趣的錢鍾書。

每項工作都是暫時的,隻有一件事終身不改,我一生是錢鍾書生命中的楊絳。這是一件非常艱巨的工作,常使我感到人生實苦。但苦雖苦,也很有意思,錢鍾書承認他婚姻美滿,可見我的終身大事業很成功,雖然耗去我不少心力和體力,不算冤枉,錢鍾書的天性,沒受壓迫,沒受損傷,我保全了他的天真、淘氣和癡氣,這是不容易的。

2016年5月25日,楊絳在北京病逝,享年105歲。

人間再無“我們仨”!

在使人悲傷和悸動之餘,令人欣慰的是“我們仨”,終於團聚了,再也不用分別!

楊絳在2011年百歲之時,接受了《文匯報·筆會》的訪談,說過這樣一段話:

我是一位老人,淨說些老話。對於時代,我是落伍者,沒有什麽良言貢獻給現代婚姻。隻是在物質至上的時代潮流下,想提醒年輕的朋友,男女結合最最重要的是感情,雙方理解的程度,理解深才能相互欣賞吸引、支持鼓勵,兩情相悅。我以為,夫妻間最重要的是朋友關係,即使不能做知心朋友,也該是能做得伴侶朋友或相互尊重的伴侶。  

百歲老人,百字箴言,字字璣珠,句句真情。在這樣一個濫情的年代,我們慶幸還有這樣真摯濃烈的愛戀、這樣情深意堅的伉儷,值得我們永遠膜拜和祭奠。

作者:溫暖前行,本文經作者授權發布。

無愛之傷,終究冰涼!沈從文與張兆和,二哥的深情,三三不懂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隻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如果要評選民國最美情話,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這句話絕對可以名列前茅。

提起他們的愛情,誰能繞得開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那些信?在信中,她是他的“三三”,他是她的“二哥”。從第一封到最後一封,那些滾燙而真摯的情話,即使是今天讀來,仍然令人動容。

遺憾的是,二哥一生深情,三三一生不懂。

葉聖陶說,九如巷中張家的四個女兒,誰娶了她們都會幸福一輩子。

張兆和是三小姐,張家最出色的女兒。熟讀四書五經,英文流利,通音律、習昆曲、好丹青。她在中國公學讀書時,走到哪裏都會獲得超高的回頭率,每天收個幾封情書,有時高達幾十封。張兆和並不上交,也不拆封,隻將寫情書的男生都編上號碼,分別是“青蛙一號”“青蛙二號”“青蛙三號”……後來每日的幾十封情書中,有一半出自她的文學講師沈從文

當時的沈從文年近三十,在赫赫有名的中國公學裏毫不起眼。他出身低微,來自湘西古城鳳凰;文化程度不高,隻上過小學,連標點符號也不大會用;發表過數篇文章,在文壇腳跟不穩……這樣的沈老師,少言寡語、木訥陰鬱,拋開他筆下瑰麗與清婉的文字不談,沈從文與那個時期的落魄文人別無二致。

不過,因為對張兆和的追求,沈老師竟然在學校裏人盡皆知。人人皆知他在追她,人人皆知他愛得發瘋,人人皆知他甚至可以為她去死。

這個木訥的鄉下男人,隻能靠文字向心儀的少女示愛,可張兆和卻不為所動。連她的二姐都取笑沈從文,說他就算排號,大概也隻能排到“癩蛤蟆十三號”。

沈從文為張兆和寫了四年情書,一天都沒落下。部分文字後來收錄在張兆和編輯的《從文家書》中。跨越幾十年的時光,人們看到多情敏感的沈從文,在麵對象征愛情女神的張兆和時,筆端流淌出的綺麗文字。可在時年十八歲的少女張兆和眼裏,沈從文的情書連篇累牘,讓她不勝其煩。兆和年紀尚小,找不到適當的辦法拒絕老師的熱戀。她以為沉默是最好的拒絕方式,所以對沈從文的求愛信概不回複。可沈從文卻把這沉默當做動力,更加勤快地寫著他的情書,期望用他唯一的才華打動她。

愛情本就讓人卑微,在大家閨秀張兆和麵前,“鄉下人”沈從文口口聲聲稱,隻願做她的奴隸:

“莫生我的氣,許我在夢裏,用嘴吻你的腳,我的自卑處,是覺得如一個奴隸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腳,也近於十分褻瀆了你的。”

這樣的卑微,連自尊都不要了,可是愛情來到的時候,誰還在乎自尊呢。

時間長了,沈從文想知道張兆和的態度,又不敢直接麵對,就找到她的同室好友王華蓮詢問,並希望華蓮能玉成其事。

可華蓮根本沒有給沈老師麵子,直言對他說:“成百上千的優秀男生都在追求張兆和,她有時一連收到幾十封求愛信,照例都不回信,如果都要回信,她就沒時間念書了。還有,她很煩別人老寫信給她……”

這對沈從文來說無疑是個打擊。在王華蓮麵前,講到他對兆和的愛戀,身為老師的沈從文竟然會像孩子般傷心地哭起來。然而,這些行為非但沒有打動張兆和,甚至連王華蓮這位“信使”亦未產生惻隱之心。

也許,在王華蓮看來,沈從文這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鄉下人,實在沒法和高雅大方的張兆和匹配。

整整四年,沈從文的癡情把張兆和逼得無路可退,連校長胡適都介入其中。

胡適把張兆和叫到校長辦公室,告訴她沈從文是個天才,是中國小說家中最有希望的,而且是個好人。

張兆和幹脆堅決地說自己並不喜歡沈從文之後,胡適有點著急,大聲對張兆和說:“你要知道,沈從文是在頑固地愛著你啊!”而張兆和也大聲地對校長說:“我也是頑固地不愛他啊!”

他頑固的愛與她頑固的不愛並無任何過錯,隻是,如果他得不到她的愛,就會萎謝甚至死亡。胡適就是憑借這一點苦口婆心地勸張兆和:“你隻要給一點點愛,就能夠拯救他的靈魂,更何況他那麽有才華。你為什麽不肯做做善事呢?”

麵對世人的不滿和沈從文的執著,四年後,張兆和在日記中寫道:“他到如此地步,還處處為我著想,我雖不覺得他可愛,但這一片心腸總是可憐可敬的了。”

張兆和堅如磐石的內心,終於動搖了。

沈從文特意去蘇州看她,張家人對他挺友好的。二姐允和對他印象挺好的,叫他到家裏來玩,還勸妹妹去旅館看他,後來提起這段往事,允和也笑稱自己是“媒婆”。兆和的弟弟們也特別喜歡他,因為他會講故事,五弟寰和用自己的零花錢為他買了瓶汽水。沈從文暗暗感激,後來寫《月下小景》時還特意鄭重其事地標明為“張家小五”輯自某書。

兆和最終選擇接受沈從文,固然是由於“他的信寫得太好了”,也離不開家人的推波助瀾。

在蘇州住了一陣後,沈從文帶著眷戀和希望離開了,臨走前特意叮囑兆和:“如爸爸同意,就早點讓我知道,讓我這鄉下人喝杯甜酒吧。”允和幫他向父親提親,得到許可後,趕緊給三妹夫發了個電報,上麵隻有一個“允”字,一語雙關,既是同意的意思也是發信人的名字。兆和生怕她的沈二哥看不懂,偷偷又發了一封電報給他:“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這場持續了四年的苦戀,終於通向了婚姻。

在新婚之初,沈從文和張兆和一起啜飲著愛情的甜酒,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結婚沒多久,沈從文就回了一次湘西老家。對於一般人來說,分離意味著痛苦,可對於他們來說,分離帶來的甜蜜也許要甚於痛苦,原因很簡單,一分開他們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寫情書了。而隻有在信裏,他們的愛情才能夠保持著火一般的熾烈。

沈從文照例稱她三三,張兆和平生第一次露出女孩子的嬌態,親昵地稱他二哥,在信裏擔憂地說:“長沙的風是不是也會這麽不憐憫地吼,把我二哥的身子吹成一塊冰?”沈從文則回信安慰她說:“三三,乖一點,放心,我一切好!我一個人在船上,看什麽總想到你。”

出現在信中的兩個人,完全是一副昵昵小兒女之態。誰能夠想到,一個是知名的大作家,一個是穩重的大小姐。愛情,就是有這種魔力,可以讓再堅硬的人也能呈現出柔軟的一麵來。

可惜的是,婚姻除了寫信和看信之外,還有太多實際的問題要解決。

短暫的甜蜜生活後,建立在完全不同的成長背景的兩個人,產生了越來越多的矛盾。

張兆和不明白沈從文為什麽那麽好麵子,打腫臉充胖子為朋友花錢,結果弄得自家生活拮據。她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傾家蕩產地收藏古董瓷器,她甚至會在書信中很嚴厲地批評他:“你瞧你,每次這個字都寫錯,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

愛不能勉強,不愛也不能勉強。他與她之間,始終是他愛她多一些,可她卻並未因此感到幸福。

他們婚姻中的首次危機出現在北京淪陷後。

沈從文一路南逃,而張兆和帶著孩子們留在了北京。兩個人保持通信,這次不是說情話,而是在信中爭執。沈從文想讓張兆和南下,而張兆和則堅持留在北京,理由是孩子需要照顧,沈從文的作品太多不方便帶走。這些理由,說服不了讀者,更說服不了沈從文,要知道,戰火紛飛中,有什麽比得上一家團聚更重要?當時文人大多舉家南逃,留在孤城北京,換誰也不放心。

到最後,沈從文火了,去信質問她:“你到底是愛我給你寫的信,還是愛我這個人?”

這場爭執,最後以兆和帶著孩子南下告終,兩人總算團聚了。但裂縫已經出現,並隨著時間對婚姻的磨蝕而日漸擴大。

他們兩個人原本就是不同的兩類人,一個出身於湘西鄉下,一個出生於合肥名門,性格、氣質、愛好都迥異。以愛好來說,沈從文愛聽儺戲,這種咿咿呀呀的野調在張兆和聽來根本入不了耳,她愛聽的是昆曲。沈從文喜歡收藏古董文物,張兆和對他這個愛好不以為然,說他是“打腫了臉充胖子”,“不是紳士冒充紳士”。沈從文愛結交朋友,有時也幹些仗義疏財的事,張兆和整天都在為家裏如何生活發愁,對此更是氣惱不已。

從張兆和的表現來看,她的確是不夠愛他的。她連他寫的故事也不喜歡讀,挑剔他信中的錯別字,她甚至對他的稿子看不過眼,忍不住去改動裏麵的語法。殊不知,沈從文的過人之處就在於文中的野趣,她對他,始終是不欣賞的。

真正的愛是平等的,他們的愛,從一開始就相隔萬裏。如果一個男人娶了你,卻整天結滿愁怨,覺得自己就算親你的腳,都是對你十分的褻瀆;即使你要背叛他,和別的男人溫存,他也認了,反正你是他的女神,他的繆斯,你怎麽折騰他,他也顏麵尚存。這樣的愛,會讓人火冒三丈的,尤其對於聰明有才華的女人來說,她缺了征服的快感,沒了遊戲的對手。

因為性格不合,有那麽幾年,沈從文和張兆和分居兩處。每天晚上,他到張兆和那裏去吃晚飯,然後帶回第二天的早飯和午飯去自己的住處吃。那幾年的冬天,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寒冷最漫長的冬天了吧,就是在那樣的環境裏,他開始將精力從寫作轉移到學術上,一個人就著冷飯饅頭,埋頭進行學術研究。他的家就在咫尺之外,究竟是什麽讓他不願意回家?

這個時候,他是否會想起胡適當年所說的話,“這個女子不能了解你,更不能了解你的愛,你用錯情了。”

即使是在生命中最灰暗的時期,沈從文仍然堅持給張兆和寫信,寫給他心中的幻影,他的三三、小媽媽、小聖母,他的烏金墨玉之寶。不管她愛不愛看,能不能理解,他隻顧寫,他在信中說:“小媽媽,你不用來信,我可有可無,凡事都這樣,因為明白生命不過如此,一切和我都已遊離。”

這樣的字句,令人不忍猝讀。他並不盼望她的來信,因為在寫的過程中已經得到安慰。

關於信的故事,張允和在《從第一封信到底一封信》裏提到:“1969年,沈從文下放前夕,站在亂糟糟的房間裏,“他從鼓鼓囊囊的口袋中掏出一封皺頭皺腦的信,又像哭又像笑對我說:‘這是三姐給我的第一封信。’他把信舉起來,麵色十分羞澀而溫柔——接著就吸溜吸溜地哭起來,快七十歲的老頭兒哭得像個小孩子又傷心又快樂。”

那一刻,他懷念的不是相伴了數十年的妻子,而是多年前提筆給他回信,又溫柔又調皮的那個三三。

1988年,沈從文帶著對張兆和的癡戀離開了她。

張兆和思及往事,寫道:“從文同我相處,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後來逐漸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編選他遺稿的現在。過去不知道的,現在知道了;過去不明白的,現在明白了。”

她又說:“太晚了!為什麽在他有生之年,不能發掘他,理解他,從各方麵去幫助他,反而有那麽多的矛盾得不到解決!悔之晚矣。”

她不是不愛他,她隻是忘了去懂他。等到終於懂得的時候,他已離她而去。

張兆和晚年已不識沈從文。當有人拿著他的照片給她看時,她說,認識,但想不起來是誰了。

或許在潛意識裏她想將他遺忘。她曾經粉絲無數,誌向遠大,最終被一個自己並不看好的男人征服,過起日子來,才切切實實地發現自己依然頑固地不愛他。

沈從文與張兆和,他們的故事從動人開始,由遺恨告終。或許,愛情裏總會有些遺憾和愧疚。

愛情裏的兩個人,若是能相互理解與包容便是最大的幸運。

沈從文最美的句子是送給張兆和的,每個人讀了它都甘之如飴。“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隻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也許對於沈從文來說,即便是自己單方麵的愛戀,隻因著那正當好的年齡,也不會後悔吧。

隻是這份愛背後的傷痛,終歸是一片冰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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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taiwenhe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菲兒天地' 的評論 :
謝謝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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