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靡靡之音(27)

(2005-05-12 11:40:54) 下一個
半個小時後,我被雅文從辦公室裏抓了出來。“來,姐姐有點事求你,”雅文拉著我,走到外廊的盡頭。“什麽事用得著你和我這麽客氣,”我點了隻煙,“我向來是有錢出錢,沒錢出力的,”“恩。。。所以才找你啊,”雅文話沒出口,我已經看出了她那正在猶豫的自尊使她變得吞吞吐吐。

“喂,說啊,”我把煙夾在手指間,搡了雅文的肩一把。收斂起平時和她耍賴時的痞氣,也許認真點能使可憐的雅文放鬆下來。“。。。是這樣的,小凡,”雅文顯然在斟酌詞句,“你知道。。。我老公剛來。。。什麽都不熟。。。路也不認識,更沒什麽朋友在上海。。。你也看到了。。。他那個人又是那個樣子。。。見了生人,話都沒了。。。我叫他去麵試求人,他連方向都搞不清的。。。”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雅文,她是想向我訴苦還是幹嗎?“恩,是啊,”我隻好隨聲附和著,其實,我很有點不以為然。一個男人這點魄力都沒有,還能指望他幹什麽?我又想起紫煙說的話,心裏也為我親愛的雅文姐煩惱起來。

一個女人如果不中用,旁人會寄希望於她可能會是個賢能的家庭主婦,可一個男人如果不中用,旁人就會覺得他是多餘而累贅的,甚至就是個‘繡花枕頭’而已。最怕的就是連‘繡花’都沒有,難道就是一包悶濕發潮的草麽?那,女人還不如自己過,或者養隻貓貓狗狗什麽的。

我一個在那胡思亂想間,雅文已經停了好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說,“所以呢。。。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來求你了,”說了半天,雅文還是沒有說到正題。“我的天,你什麽時候變這麽麵拉?”我誇張地笑起來,試圖想讓眼前這個表達能力暫時退化的女人恢複正常。

“小凡,你做銷售這麽多年,認識的大小老板也不少。。。你看。。。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雅文的事終於浮出了水麵。我幾乎聽到我和她在心底都長出了一口氣。“哦,就這事啊,”我一麵又開始故做瀟灑地吞雲吐霧,一麵在心裏為紫煙說中的事實而替雅文感歎。

要是以我平常的性子,要是這個人不是雅文的老公,我早就把他海貶一頓了。可我知道,雅文和我張一次口有多難,她的內心有多高傲,她的等待有多痛苦,她的付出有多艱辛,而她想要的結果卻。。。我隻能很遺憾,因為是否值得,不是以我的評判標準而決定的。隻要雅文覺得值,也許就是值得的吧。

“恩,我幫你問問吧,”我也隻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甚至都不知道雅文的老公都能做些什麽?繼續做老師?顯然不太可能。現在的學校都挑挑揀揀,不是研究生不要,沒有教師上崗證不要,這些雅文沒提,我也沒法問,要是有,當然好,沒有,大家都尷尬。

不知怎麽,周朝放第一時間跳近了我的腦海裏。我立即想把找他的可能性否定掉。幹嗎要找他?憑什麽要找他?莫凡,你以為自己和他很熟麽?我氣憤而可笑地想到一個詞來形容自己去找他的這個想法,簡直就是“假公濟私”,雖然,其實並不貼切。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咯,”鬆了口氣的雅文迅速恢複了常態,“可不要抱太大希望哦,”我趕緊說,“我可不一定有那麽大的麵子,”“恩,我知道,”雅文的笑容終於自然地綻放開去,“過兩天,請你去我們家吃飯,嚐嚐你姐夫的手藝。”“那小生這邊廂先有禮了,”我抱拳作揖一躬到地,戲劇化地表達了我的謝意。

雅文和我笑作一團,正想繼續聊會天,我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辦公室的電話,“喂,”我翻開手機蓋,“喂,莫凡麽?現在開會,請你速回辦公室,”電話那邊是天甜平淡的聲音,簡直就象機場廣播那樣冷冷清清,毫無感情。

“哦,好,知道了,”我也冷冷地說,沒等我再說話,那邊的電話已經掛了。我有點火,但終於還是壓了下去。“誰啊?”雅文輕聲問,“天甜,”我把吸到一半的煙扔到地上,用腳死死地撚了半天,“叫我回去開會,”“這丫頭和你好象變得有點怪,”雅文不愧是個好姐姐,自己有再多的煩心事也會留心別人的感受。

“你們有什麽事麽?”她見我沒說話,接著問,“沒有啊,能有什麽事?”我趕緊笑著說,“都不是小孩子了,沒時間鬧別扭,”“那最好,不過,我看,天甜和你就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雅文親密地摟了摟我的肩,“好了,快去開會吧,去晚了,又要被程愛瀾罵的。”

“反正也是要被她罵的,”我突然想起了孫思凱前些日子給我捅的婁子,估計這次例會,‘老處女’要來個秋後算帳了。“你又怎麽了?”雅文問。

我又怎麽了?我也問自己。我麻煩大了。孫思凱,周朝放,程愛瀾,杜天甜,還有梁俊鵬一下子全擠進了我的腦子。私事公事都讓我心煩意亂起來。

但願事實沒有我想的那麽糟,雖然未來是沒有辦法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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