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失去了愛的能力(31)

(2004-10-29 19:38:16) 下一個
“你凶什麽凶?”杠杠突然一抬頭,冠男看到了她眼裏的那絲在最底限掙紮的絕望,“你XX的有什麽本事?天天在辦公室裏除了喝咖啡,板著臉訓人,你還會幹什麽?”杠杠飛快地用上海話回擊著,“搓那,我就不信了,你要是一直清清白白的,你怎麽會爬到這個位置上來?你XX的就是又想當婊子有要立牌坊,告訴你,誰XX幹了什麽,大家心裏都清楚,”辦公室裏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在一旁觀望這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想看看胡若娜的反應。 胡若娜的臉變得慘白,聲音也高了上去,“我開除你,是因為你總是遲到,又連續幾個月不出單,給你一個機會去別的地方發展,我倒幫錯了?”“你少在這做好人,胡若娜,我同你講,許京冬是和我上了床,被他老婆捉到,我認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個有錢的男人麽?他有了錢照樣是男人,誰玩誰還不一定呢?你那麽急著跳出來幹麽?不就是他老婆給你打了個電話麽?他老婆是你屋裏娘麽?”看來杠杠是準備一路拚到底了,“不象你,老公在外地,一個人在上海,我就不信你守得住,要麽,就是你XX的有病!” 杠杠越說越不象話,辦公室裏沒有人製止她的意思,也是,毫不容易聽聽有人幫他們罵出來隻能平時小聲嘀咕的話,實在是件過癮的事。胡若娜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愣了半晌,才尖叫著,“楊誌鵬,你還不去把保安給我叫來,留這個女人在這撒潑麽?”楊誌鵬一副奴才相,領了旨,一路小跑去找保安了。依然沒有人說話,無非是兩種心態,一種是純熟想看熱鬧的,一種是覺得自己人輕言微,說了也白說。 冠男覺得這種局麵應該盡快結束,她上前把兩個都氣得發瘋的女人給隔開了,“胡總,您到辦公室裏消消氣,我們來勸杠杠,”說著她便朝小夏使眼色,小夏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接口就說,“請大家在下班前把工作報告交上來,”所有的人都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假裝開始寫工作報告,冠男當然知道他們還在豎著耳朵聽,她默默地摟了摟若娜的肩,把她推進了辦公室。 就在進辦公室的一瞬間,杠杠又尖叫起來,“肖冠男,要你裝好人!”冠男沒理她,一個小丫頭何必呢?她覺得自己犯不著,杠杠繼續在後麵叫,“是不是你給他老婆打的電話?!”冠男猛一回頭,死死地盯著杠杠,“梁杠杠,你不要在這胡說八道!你的事和我沒關係!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切,你以為別人都是傻瓜啊?我出局了,那張單就是你的拉!我告訴你,肖冠男你趁早不要做這個夢!” 冠男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一下子衝到頭部,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象針一樣紮向了她,一時間,她覺得百口莫辯,“我沒有做夢,我的就是我的,你的就是你的,我肖冠男還沒可憐到用這種手段來搶單,梁杠杠,你記住,任何選擇都是你自己的,任何結果也是你決定的,這是你的私事,和任何人都沒關係!”說完,她頭也沒回,和若娜一起進了辦公室。 胡若娜這下估計氣得不清,滿臉陰雲密布,一言不發的坐在桌後。冠男坐在她對麵,不知道怎麽開口。胡若娜是個愛麵子的女人,杠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了她那麽多難聽的話,這次她真的是顏麵掃地了,冠男想,其實本來是一場私事,隻因為涉及了的對象是客戶,而演變成了一場混戰,連自己也被牽扯了進去。這倒沒什麽,氣歸氣,一會兒就過去了。可看著若娜前所未有的低落,冠男多少有點可憐她,畢竟身為女人,被人當著屬下說隱私不是件人人都承受的了的事。 “恩。。。胡總,你。。。”冠男不知道怎麽說才能讓若娜覺得舒服,“我沒事,”若娜淡淡地說,雙手把兩鬢的頭發往後攏了攏,“梁杠杠還年輕,”冠男緩了口氣,“所以。。。”“我們不說這件事了,”若娜把她的話給打斷了,“你和她撞單了,是麽?”“其實不是啊,”冠男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別扭,再說還扯上了coco 更麻煩。“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你,”若娜勉強微笑著,眼神卻流露出認真傾聽的神態。 冠男深吸了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地說了一遍,若娜一直沒說話,“這麽看起來,她和coco 兩個白撿皮夾子?”“呼。。。”冠男靠在椅背上點點頭,“誰也不怪,怪我點背。”“那你不想和coco 爭了?”若娜故意問,“怎麽可能呢?”冠男想到要和別人搶客戶就心煩,但隨著她做銷售時間的增長,她在慢慢適應這樣的生活,雖然很痛苦,但是很有必要。“那是我的客戶,”冠男把‘我’的音發得特別重。 “恩,好,”若娜臉上笑容自然了很多,“你自己要跟跟緊,必要的時候,我會全力以赴幫你的,”冠男當然明白若娜是衝著杠杠去的。若娜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會插手的,既然她開了口說要幫自己,那麽這個差不多就有case 十拿九穩的把握了。冠男暗想,那自己豈不是成了這“鷸蚌相爭”中的得利漁翁了麽? 若娜很清楚,如果這個case 被coco 談下來,按規矩,杠杠是可以分到一半傭金的。就算她不做了,這也是她應得的。除非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冠男把case 談了下來,另一種就是,coco 落井下石,不守信用。看來若娜是一心想要報複一下杠杠,不想把寶壓在coco 的失信上,當然,親自參與報複是不是有快感,這就不是冠男該考慮的了。 在為自己有了若娜承諾一臂之力相助而高興的同時,冠男也更加看清了一個事實。每個人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高點的,當這個利益受到了威脅時,大部分人會選擇回擊,在這個過程中,為了減少損失,挽回麵子,或者幹脆就是純粹的報複,其他的人是不是有利益損失已經不重要了。而在這件事上,如果,真的冠男在若娜的幫助下拿下了這個case ,客觀的說,coco 將是最直接的犧牲品。 冠男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謝謝若娜。她的本意對自己來說是好的,可這其實違反了‘遊戲規則’,形成了一個不公平的局麵,把本來是coco 和自己之間的紛爭擴展開來。然而,商場如戰場,此話一點不假,大家都還是‘在商言商’吧。況且,冠男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非常想贏得這個case 的,而若娜的介入對她來說,則是最簡便而有效的途徑。 “謝謝胡總,”冠男朝若娜笑笑,“我會努力的,”若娜微笑著點點頭,正想說話,門被輕敲了兩下,然後便被推開了,楊誌鵬把腦袋伸了進來,滿臉堆笑地說,“胡總啊,保安來了,”若娜應了一聲,隨即站了起來,冠男跟在她後麵出了辦公室。 “其實也沒什麽,”若娜已經恢複了常態,“怕小姑娘想不開,才麻煩你們的,等一下好麽?我交代兩件事,”等兩個保安退出了門外,若娜走到杠杠桌邊,冷冷地說,“我覺得你情緒極不穩定,你還是應該好好回家休息休息,你好好整理一下,去小夏那裏辦個交接手續,好麽?”杠杠剛才應該也受了勸告,知道自己的話太過激了,她一邊哭,一邊收拾東西,冠男坐在位置上,偷看若娜的表情,那張本來標致的臉沒有任何表情,顯得生硬而冷漠。辦公室裏鴉雀無聲,隻有杠杠的哭聲使整個氣氛更加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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