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失去了愛的能力(22)

(2004-10-28 23:48:18) 下一個
“再憋他一下,”剛剛在椅子上坐下來的天薇手裏抓著菜單,眨著眼睛朝正準備接電話的冠男說,“哦,”冠男正好想理一下思緒,等鈴聲響了一半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撳了接通,“喂,您好,哪位?”她覺得自己假模假式地,真的好象是在接一個陌生電話,“肖小姐,是我,彭文軒啊,”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比她要自然地多,“哦,彭先生啊,打擾您了剛才,”冠男象是頓悟了一般,馬上不冷不熱地說,對麵點菜的天薇在朝她豎拇指。 “哪裏哪裏,”冠男想象得出他一定早就恢複了他招牌似的微笑,“你隻是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做了一件不恰當的事而已。”彭文軒輕鬆自然地笑著說,哼?!到底是誰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做了一件不恰當的事?是我還是你?冠男有點惱火,你他媽的還真能順杆爬,不知從什麽時候,她決定,把對他僅存的那點好感也要轉化為一種反擊的動力,“哦,那真是太對不起了,耽誤了您的大事了,實在對不起哦,”冠男把‘大事’說的很重,她隱隱有了一種報複的快感,“嗬嗬。。。。。。”這次傳來的笑聲多少有點尷尬了,至少在冠男聽起來是這樣。 “哦,肖小姐找我有什麽事麽?”對方顯然想擺脫目前的困境,“沒事就不能找您了麽?我知道了。。。。。。”冠男故意給人很沮喪的感覺,“當然不是,”彭文軒終於找到一個重整旗鼓的好機會,“主要是我知道,肖小姐也很忙,不會輕易給人電話的,所以,您能給我電話一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吧?”他的語氣溫和而親切,冠男覺得自己的決心和防線又要功虧一簣了,她定了定神,“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就是想問一下,酒會那天,我可以搭您的車去花園飯店麽?”“當然,”彭文軒一口答應了下來,“這是我的榮幸。” 冠男說了聲“謝謝”便很快就掛了電話,她快要裝不下去了。要麽她真的很狠這個人,成心和他過不去,要麽她從心底裏瞧不上這個人,搭理都懶得搭理,她的口氣就會真實而且自然的多,不會勉強自己裝酷,也不會強迫自己變冷,可麵對彭文軒,她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她真想抓起電話,再撥過去,氣呼呼地告訴彭文軒,“本來我是想和你一起去的,可你太叫我失望了,所以我還是坐別人的車去吧!”然後,‘啪’一聲掛掉電話,憑空想象一下那張一直微笑的臉瞠目結舌的樣子,有多爽,那才是她真實的本性啊。 可是有必要麽?這是工作,不是生活。她不是彭文軒的什麽人,彭文軒也隻是她上百個客戶中的一個。一個真正的好銷售是不應該把工作和生活混為一談的,也許有時候,這樣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客戶就是客戶,生意就是生意,不要對他們存有任何幻想,不要讓自己成為這場戰爭的犧牲品。攙雜了感情,就會迷失方向,最後輸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這到底是怎麽拉?冠男想,就因為他是什麽“青年才俊”?讓他見鬼去吧。。。。。。 “怎麽?是不是覺得特虛偽?”天薇點好了兩個人吃的東西,一眼就看出了冠男的自責。冠男苦笑了一下,點著了一支煙,“我覺得我根本就不適合幹這種蒙著臉做遊戲的事兒,”她悠悠地吐了一口煙,“我們倆都不適合,”天薇不抽煙,她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冠男,“看來你病得不輕啊。有點相思成災的味道了,”“哪兒跟哪兒呀,去死去死,”冠男笑罵著,“說吧,你多久沒戀愛了?”天薇突然認真地問。 我多久沒戀愛了?冠男下意識地在心裏問自己。從上任男友研究生畢業出國,兩人分手,算來也有兩年了吧。真快啊,兩年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過去了。。。。。。“問你呢,想什麽呢!”天薇在桌底踢踢她,不耐煩地催問,“恩。。。。。。一年吧,”冠男把時間人工縮短了一半,“怪不得,兵家大忌都準備不顧了呀。”天薇笑起來,“什麽意思啊你?”“我是說,你是不是準備以身試法啊?”天薇嚴肅地看著她。 “以身試法?”冠男吸了口煙,自己好象還真有點這個意思。“什麽人啊?把你迷得這麽五迷三道的?”天薇研究性地看著冠男,“我哪兒有啊?”冠男打算‘頑抗到底’,“還不承認啊?你自己說說,你對哪個客戶的隱私這麽上心過,連他的電話都不知道怎麽接了?弄得他和你老公似的!”天薇和她再熟不過了,什麽話都是當麵就說完算完。冠男沒說話,就算真的喜歡上這麽個客戶又有什麽錯麽?她忽然很氣憤地想,為什麽我就不能喜歡他呢? “我就是喜歡他,不行啊?”冠男透過煙霧看著一臉驚訝的天薇,“女人喜歡男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吧?難道我喜歡你就好拉?”最後一句,她故意逗逗天薇的。“去死,”天薇抓起桌上的杯子假裝要扔過來。“喜歡就喜歡唄,不要誤了正事就好。”“什麽是正事啊?”冠男懶懶地彈了彈煙灰,繼續裝傻,“我是叫你先拿下工作,再拿本人好吧?”天薇一臉的認真,“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值得麽?至於麽?” 冠男並沒有完全聽到天薇的話。她被自己近乎瘋狂的想法激發了靈感,陷入到了一片不切實際的幻想中。今天的那個女人什麽樣?她忽然很好奇。既然有人能成為他的入幕之賓,就說明他不是個完全的工作狂,他有自己的生活。是的,他當然應該有,他的微笑是有致命誘惑力的,他的雙唇餘溫還縈繞在那裏,他是她生活裏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對她產生了吸引力的男人。冠男忽然為自己的大膽幻想而臉紅了,剛才不是還在心底痛罵他麽?難道真的要把生活和工作分得這麽清楚麽?原來自己也是如此矛盾。。。。。。 “如果他不是我的客戶該多好。。。”冠男喃喃自語似的地低聲說,天薇徹底放棄了對她的說服和教育工作,“我覺得你把生活也當成了工作。”“什麽意思?”冠男一頭霧水,“就我對這件事和這個人的分析,你的態度180度大拐,主要原因來自於今天你打的那個‘觸黴頭’的電話,你承不承認?”“那又怎樣?”冠男很樂意聽天薇分析自己,因為她是“局外人”,比自己看的會客觀所以清楚,就象自己看別人時,會理智多於感性一樣。 “你知道了兩件事,”天薇喝了口茶,買了關子,“說啊,”這回輪到冠男著急了,“先讓我吃點東西啊,”天薇慢吞吞地開始嚼一根白灼芥蘭,“第一,你知道了他並不是高不可攀的,他也有七情六欲,他生活裏也需要女人,”天薇看都不看她,“第二,你知道了,那個女人似乎近在咫尺,可能就是我們周圍的某個很普通的女人。”“那又怎樣?”冠男再追問。“你這家夥,我還不了解,什麽你都要一分高下。既然他也有正常的私生活,這樣的私生活中也有女人,你就會想,為什麽不能是你,對不對?” 冠男長長地出了口氣,天薇是了解她的,所以分析的麵麵具到,“而且你還喜歡他,”天薇象個心理醫生,“所以,你想在他身上找戀愛的感覺。”冠男又點了支煙,“你說,有可能麽?”她頭一次發現自己這麽不自信。“當然,”天薇開始剝一隻蝦殼,“當然可能。你可以利用一切機會接近他,引誘他,征服他。”冠男不喜歡天薇沒有感情色彩的語氣,“問題是,你到底想要什麽?和他結婚麽?”“沒有,我可沒這麽想過,”冠男說的是實話,喜歡一個男人不一定要嫁給他吧,不然那些英俊的電影明星們恐怕早已應接不暇了。 “那麽。。。。。。”冠男知道天薇不想說的太露骨,“恩,不排除這個可能,”“這就是你要得麽?”天薇問得很直接,“我隻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其他的沒有多想。”“你這麽想就好,隻怕你到時候沒刹住閘,老房子就著火咯。。。。。。”天薇和冠男都笑了起來。“這麽快,我就是老房子拉?”冠男笑著問,“所以啊,要抓緊時間哦。”後半句是她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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