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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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愛的能力(3)

(2004-10-28 21:38:04) 下一個
肖冠男和胡若娜的性格的確相差太遠了。冠男開朗熱情,直率地幾乎到了天真的地步。而若娜則成熟穩重,含蓄中掌握著恰當的分寸。認識冠男的人都很奇怪,她這樣性格的人怎麽會和總監這麽個典型的上海女人走的這麽近呢?工作上,她們是好拍擋,能幫的,若娜都盡量幫她。一個很形象的比喻就是,冠男傳球,若娜射門。私底下,她們象好朋友一樣,一起吃飯,一起逛街,甚至一起泡吧。 冠男很明白,在同事的眼裏,她是總監的紅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因為她會在恰當的時候,用最恰當的玩笑,給足總監麵子?當然不全是。總監就是總監,業績始終會是她的衡量標準。若娜早就當眾說過,業績好的銷售就好象螃蟹一樣,橫著走都沒人管你,前提是你每個月簽5個客戶。5個,這是個小數目麽?這一行裏,每個月簽5個客戶幾乎就是神話。而冠男是部門的top sales,每個月至少能保障2個客戶。這就成了她張揚的資本。更是若娜器重她的原因。 其實冠男很清楚,她和這個女人不是真正的朋友。如果說“相互利用”,又未免太殘酷了一些。那就算是“友情合作”好了。她經常這樣對自己說。她出業績,若娜在公司也有傭金,這就是現實。沒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不過,冠男有時也會朝天薇發發牢騷,“你看,胡若娜都開上花冠了,我家的房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天薇隻會給她十個字,“在人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就足以平息她的抱怨了。是啊,說白了,她肖冠男不就是胡若娜的一棵“搖錢樹”麽? 話說回來了,沒有若娜偷偷地給她的那麽多特權,她也不會這麽順。在她自己這方麵說,平均一個月兩個客戶的傭金也過萬了,算是這個城市的小白領了。那還有什麽好抱怨的呢?冠男很會自我安慰。因為她懂得,生活應該是“知足常樂”的。於是,在她原本率真性格的另一麵,她容忍了自己對潘若娜的虛偽。冠男知道若娜在她自己的底限上,也同樣以最大程度的容忍著她。兩個聰明的女人為了各自的目的,都在竭力維持著她們之間的某種平衡。 到彭先生公司並不遠,路況也很順暢。45分鍾後,冠男就站在了彭先生公司大樓的門口。她習慣性地抬手看看表,1點35,正好還有時間畫個淡妝。冠男平時很少化妝,因為這若娜沒少說過她,可她就是不想化。她隻相信一點“女為悅己容”,化得再美又怎樣?客戶就買你的東西了?當然不會。他們隻會把你精心的裝扮看成是投懷送抱的信號。這一行接觸男人的機會太多了,而且無一例外都是有錢的男人。這些身家上了百萬千萬的男人們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什麽樣的女人沒碰過?說句不好聽的,女人在他們眼裏就是可以買到的商品。 可冠男很清楚,她和這些男人打交道是為了作生意。成功的生意人是不會損害到自己的利益的,更不會出售自己。這是她剛入行的時候,若娜告訴她的,“和客戶搞不拎清是最愚蠢的,是我們這行的兵家大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得到你,就好象談戀愛一樣,得不到的總是最美的,得到了就一文不值了。沒有什麽生意是值得連自己都賠進去了。”那時的冠男還是個和杠杠差不多大的黃毛丫頭,她覺得總監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允許某種曖昧關係的存在,但要守住底限?然而,經過這麽多年的磨練,現在的她完全明白了若娜的意思。 男人們就是老虎,逗逗他們是可以的,手段也是自己掌握的。但在他們想把你吃下去之前,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要被他們傷到,不然,下場是可想而知的。曖昧就曖昧吧,生活裏有點曖昧的感覺也挺好。哪有那麽多事說的清呢?再說,有這個必要麽?冠男想到這朝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她上了睫毛膏,然後擦了一種很亮的唇彩,她抿了抿嘴,對自己的這個淡妝非常滿意。一笑起來,更有一種別樣的風情。冠男想,不知道今天見麵的結果會怎樣?要是磨了半天,彭先生又不買,自己這個月的業績豈不是更加遙遙無期了?想到這,她有點泄氣。不過,樂觀的天性使她馬上就把思維調整了過來。最後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冠男輕聲說,“祝你好運。” 秘書去請彭先生了,冠男中規中矩地坐在會議室裏,把思路一條一條又理了一遍。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她在心裏虛擬著各種場麵。她經曆的次數夠多的了,可仍然有些莫名的緊張。因為彭先生和許京冬認識麽?冠男突然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他們都隻是她的客戶而已,都隻會是她生活裏的曖昧對象而已,除此之外,她還想得到什麽呢?盡管在她這個年齡,真正想看清一個男人可能還嫩了點,但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她很清楚自己想從什麽樣的男人身上得到什麽樣的東西。這是經曆決定的。一名出色的銷售最大的財富就是經曆。因為他們可以在經曆中認清自己,認清別人,既而認清這個世界。 門被急速推開了,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冠男條件反射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叫你久等了。我是彭文軒。”話音未落,男人已經伸出了自己的手,“哦,”冠男愣了一下,馬上握了握他的手,“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肖冠男。”同時遞出了自己的名片。彭文軒雙手接過了她的名片,“肖冠男?嗬嗬,你爸爸媽媽是想讓你作個女強人咯?”他笑著抬起頭看著冠男。冠男這才發現他很年輕,頂多30出頭的樣子,孩子氣的臉因為微笑更顯出了一種活力。迎著他炯炯的眼神,冠男的心突然動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的臉在慢慢變紅。她沉住氣,也給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輕聲說,“應該是吧。”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冠男趕緊拿出了一堆產品介紹的資料,推向彭文軒,“這些都是我們產品的介紹,請您過目。”“看東西好累的,我想聽你講。”彭文軒一邊微笑著,一邊往椅背上靠去。 冠男有點亂了方寸。這應該是她遇到的最年輕的客戶了。可這和她的工作有關係麽?現在人家是要聽你介紹產品,快拿出你平時打電話時侃侃而談的氣勢來吧。冠男定了定神,把平時存在腦子裏的產品知識迅速整理了一遍,然後便娓娓道來,“我們公司是一家新加坡獨資的企業,。。。”她講得有點慢,但還算流利。彭文軒認真聽著,不時會插個把問題進來。冠男都一一作了詳細的解釋。他的手機也會不時地打斷他們的對話,等他接電話的時候,冠男就趕緊想還有什麽沒有介紹到的。直覺告訴她,彭文軒將會是個好客戶,當然,這要通過她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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