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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幸福

(2006-08-03 02:58:15) 下一個

 

看過一個故事,一個商人旅遊的時候,看到一個漁夫打魚,漁夫每天隻打三網魚就收拾好漁具在沙灘上曬太陽。商人覺得納悶,問漁夫:你為什麽不多打幾網呢?漁夫反問商人:為什麽要多打幾網?商人說:多打幾網就可以多賣錢啊。漁夫問商人:多賣錢之後呢?商人說:有錢了之後,買條大船,打更多的魚。漁夫問:打更多的魚之後呢?商人說:賣更多的錢,然後買大大的房子,那時候你就可以在院子裏曬太陽。漁夫說:我現在不正曬著太陽嗎?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時的那種震憾,打魚這哥們怎麽把我的心裏話都說出來了。我現在回想自己這三十年來,就是將幸福拉近現實的三十年。


我上小學的時候,幸福的概念是考全班第一、同桌的女生再漂亮一點。我上初中的時候,幸福的概念是考及格、同桌的是女生。當我上到高中的時候,幸福於我是不要考得太糟糕、同桌
的男生不要太邋遢。歌裏唱著幸福總是可望不可及,我那時已經懂得,在殘酷的現實麵前,適當地調整對幸福的定義是一種保持心態平和的行之有效的方法。這些年來我一直健康快樂地活著,心理生理發育也還算正常,與我這種毫無追求的做法不無關係。


所以,當那些出入高檔寫字樓身著真假難辨名牌的大小女白領,依然保持一顆童心滿懷憧憬地期待生活中出現一個白馬王子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替她們發愁:拜托,童話中的王子都是為灰姑娘時刻準備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幸福可以用數據表示了。銀行存款、住房麵積、三圍尺寸等等,越大越好,除了年齡。如果按這個標準來看,我女朋友是十分不幸的一個人。在這些代表幸福的數字中,該大的不大,不該大的越來越大。所以為了幸福,她不但嚴格要求自己,還嚴格要求我。除了天天在我耳邊叨咕著換個工資更高點的工作,就是瑜珈健美操什麽的。可惜該漲的沒怎麽往上漲,年紀倒是越來越上漲了。


我把我這一套關於幸福的說辭講給她聽,她就說我沒有以前那麽愛她了。女人最要命的地方就是能將任何事情都搞高到愛與不愛這麽大是大非的高度。她接著質問我,那你理想中的幸福生活是怎麽樣的?


我真的很想回答她,我理想中的幸福生活就是現在的生活。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來,將腦袋隱藏在青煙繚繞中,深沉地說,我理想中的幸福,就是和你一起去歐洲……


話還沒完,她就拍手稱好: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米蘭了,要不就去巴黎。


我用一個堅定的手勢打斷她的話:不,要去就去北歐,有極晝極夜的那種地方,半年白天半年黑夜,那樣我們可以用半年的時間來談情,再用半年的時間來做愛。


她很及時地臉紅了一下,就開始做瑜珈了。很快她就從人造浪漫中反應過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存錢,明年就去。


看來思想工作要做得更細致,我一邊指導著她的瑜珈動作,一邊開始講故事。


聽過這麽件事,美國一個
CALL IN節目裏,一個白人大叔說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就是當我買到遊艇的那一天。主持人問他,經過這最幸福的時刻之後,你的下一個最幸福的時刻是不是該買飛機了?大叔回答主持人,倒並不是他買到飛機的那一天,而是他把那艘遊艇賣掉的那一天。擁有一艘遊艇,是很多美國人的心目中一大理想。買得起遊艇,證明你有錢,開著遊艇在湖上河上海上自由馳騁,證明你不但有錢,還有閑,還浪漫,很符合美國人對幸福的詮釋。

但是,當最初那股熱勁過了,這老兄開始發現,他其實一年最多在夏天到湖上去玩個一次兩次的,其他時候,全白擱著。但遊艇每年都需要保養,清潔,繳稅,換牌,還得有專門的
船房來存放,還要有拖遊艇的車,大一點的遊艇,還得常年租專用泊位,等等等等。最後一想,真有點買得起,養不起的感覺。除了讓朋友鄰居眼紅,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以外,沒別的作用。偶爾想瀟灑一下,租一艘遊艇玩一天不就完了嗎!於是他下定決心,用一半的折扣,好不容易將買了兩年,用了三次的遊艇出手了,這下才大大的鬆了口氣,感到幸福極了。


我女朋友的反應是,他當然感到幸福了,他想買遊艇就買遊艇,想賣遊艇就賣遊艇,一艘遊艇怎麽著也得幾百上千萬吧。


我不得不承認我的思想工作做得很不好,所以一旦我女朋友有再次逼問我現在幸不幸福的苗頭時,我就主動跑到廚房洗碗。


當大洋彼岸的美國佬賣遊艇才感到幸福的時候,當住豪宅開靚車成為中國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幸福標準時,我的幸福是馬桶不再漏水了公交車不再那麽擁擠,還有女朋友不再逼我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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