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海濱衝浪

    “貝拉，維維克最近都忙什麽呢？”靄青把喬治的話認真的想了想，如果公司上層有什麽大舉動，貝拉這個小密探應該知道些什麽吧。
“開會，整天開會。”貝拉的注意力在傑傑身上。“姐，以後我也想有傑傑這麽個兒子，是不是也得找個白人老公，借種也行吧？”
“胡說八道。”靄青哈哈笑了一聲，“自己的孩子，長什麽樣都可愛。那，都是些什麽人來開會？”
“什麽人都有。姐，我和斯提文分手了。”
“哪個斯提文？陳鵬徹底翻篇了？”
“那個猶太斯提文。他那叫一個摳門喲。還是陳鵬好。”
靄青抿嘴笑了，送你一輛大奔馳，當然好了，“你現在到底跟誰呢？我數不清了。”
“我也記不清了，哈哈。”貝拉仰頭大笑，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不過劉海掀開，露出的短額頭和厚唇大嘴搭配很減分，但是貝拉很會化妝，也清楚自己的短處，重點是畫高鼻子，勾出高顴骨，沾上假睫毛，抹上濃濃的睫毛膏，眼睛很靈動。
靄青難以想象自己每天起床花半個小時化妝，有了孩子更沒時間了。以前上學的時候，麗穎那個化妝師前男友專門培訓過。這裏貝拉天天喊著不化妝出不了門，拉著靄青去商場化妝品櫃台上妝。
靄青也喜歡自己畫過妝的樣子，幾乎換了個人的樣子，參加公司年終活動會畫畫妝，平日麽，靄青沒有想到要刻意遮掩自己的麵龐，老天給的這幅尊容，本人心裏美。
“嗯，等你捋清楚告訴我一聲，我給你排排名次。所以大股東們有沒有來開會？”
“嗯？”貝拉低頭想了想，“有吧，幾次不記得，肯定有，至少一次。”
“聽到什麽？”
“沒有。哎呀。”貝拉看了看表跳了起來，“我得進城了。星期五周末了，去逛酒吧去。”
進城就是去舊金山市區，逛酒吧是單身男女相遇相識的渠道之一。這個貝拉，還要找多少備胎？
“噢，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
貝拉俯身親吻了一下傑傑，背上挎包蹦蹦跳跳的走了，大門口碰上回家的喬治，“嗨，喬治。拜，喬治。”
喬治沒回答，看著她跑下樓梯，開著奔馳走了，才進家門，上了鎖。
“這貝拉是不是整天糊了糊塗的？”
“那倒不是，她不傻，隻不過心思都用在找男朋友。”靄青嘻地笑了一聲，嘟囔一句中文，“她大概視你這種已婚窮男人為糞土。”
“啥？”
“沒啥。”
喬治哦了一聲，下去車庫找出衝浪板，架在車頂上，固定好。衝浪服也翻出來，放進車的後備箱裏，預備明天一早出發。
靄青在門口探個頭，“我想了想，明天一起去海邊吧。帶著傑傑，不能衝浪玩兒，我們母子在沙灘上看你玩兒。”
喬治笑著點頭，“早點起，現在去海邊避暑的人多，周末會堵車。”
加州灣區衝浪的海灘在一個叫半月灣的海邊小鎮附近。位於北加的這個地理位置造成冬天的大風和巨浪，Marvericks，和NBA那個小牛隊不是一回事喲，Marvericks衝浪在衝浪世界競賽中排名第一。每年進入十二月，Marvericks的浪有多高就成為每日的頭條新聞，一旦預告有高潮，全世界的衝浪高手們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趕到這個小漁村比賽。
這樣每日的企盼可以持續到三月份，如果沒有大浪，這一年的賽季就取消，讓所有高手所有粉絲大大失望，然後等明年再開始。
靄青初到加州時候每天聽新聞裏講什麽Marvericks，Marvericks，不知道在說什麽。然後二月的某天，大家都等待的巨浪來了，據說可高達五十尺十五米。不少人趕到海灘去觀看。靄青則是在電視上和喬治一起看的轉播。
被高手們優美的身姿吸引，靄青看得高興，哇哇大叫，喬治問靄青要不要也試試。
“啊？衝浪看上去是個技術活，沒玩過，玩兒不好。”
“我教你。”
沒想到喬治矮矮的個子，各項運動都能玩兩下，一項一項的暴露出來，現在知道他還會衝浪。
然後的幾個夏天，喬治和靄青都會來海邊，先是學會了怎麽爬在衝浪板上劃水而不翻到水裏，去年才開始能站在板子上，顫顫巍巍的半秒鍾而已。喬治大大的鼓勵一番，準備今年有個飛躍，隻是今年多了個寶貝，衝浪成為了危險運動，靄青沒有了興趣。
從矽穀到海邊隻有一條路，九十二號盤山公路，翻過矽穀西側的山巒，下山的一個急轉彎後，蔚藍的大海撲麵而來。
那個急轉處還特意修出一片小停車場，人們可以停車拍照。
因為隔著山巒，又隻有這麽一條公路，小鎮半月灣仿佛是個隔絕的世外桃源。
這個世外桃源是以旅遊業為主，農漁業為輔。灣區人在盛夏時節到海邊乘涼，沿著海岸有幾處州政府管理的海灘對公眾開放，海灘周圍的配套服務區有餐館畫廊紀念品商店，初春來看衝浪比賽，秋季的南瓜節吸引著千萬遊客蜂擁而至，年末幾個聖誕樹林場最忙，九十二公路上時常能看見沒有綁結實從車頂掉下來的聖誕樹。
當然整個夏天的每個周末，公路上擠滿要去避暑的車輛，平時三十分鍾的路程，周末需要兩三個小時。
早晨九點，喬治靄青開出家門，，車後座上是傑傑，“JJ，你要看見大海了。”
小傑傑已經有了遠遊海外的經曆，今天卻是第一次去海邊。
按照約定，先停靠凱文的家門口，兩輛車一起走。
凱文和黛碧正在裝車，看見喬治的車停下，招了招手。喬治昨晚告訴凱文自己一家都去，今天黛碧辭了保姆，也帶上了自己的兒子馬丁。
這時黛碧抱著馬丁，走到喬治車邊，“早啊，靄青，喬治。”
喬治搖下車窗，黛碧笑眯眯地看著後座上的傑傑，“嘿，JJ，記得馬丁弟弟嗎？”
黛碧站著聊了兩句，凱文也過來，“可以走了。喬治，我跟你。”
“行，萬一分開了，在那家海鮮館門口集合。”
“哪家海鮮館？山姆？”
“對，山姆。”
喬治等到黛碧把馬丁放進嬰兒椅，扣好安全帶，坐進副駕駛，凱文啟動了車子，才慢慢開出了小河馬克，兩輛車，一前一後，沿著矽穀的動脈101號公路向北，然後轉上92號公路，奔向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