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樂文摘

開篇不談《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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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襲人越禮之為適者生存

(2008-07-28 15:15:20) 下一個

在中國古代,甚至現代一些南方地區,女人被人家調戲,會大叫“非禮!”

非禮,不符合禮法也。

且看原文: 

    襲人伸手與他係褲帶時,不覺伸手至大腿處,隻覺冰涼一片沾濕,唬的忙退出手來,問是怎麽了.寶玉紅漲了臉,把他的手一撚.襲人本是個聰明女子,年紀本又比寶玉大兩歲,近來也漸通人事,今見寶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覺察一半了,不覺也羞的紅漲了臉麵,不敢再問.仍舊理好衣裳,遂至賈母處來,胡亂吃畢了晚飯,過這邊來. 
    襲人忙趁眾奶娘丫鬟不在旁時,另取出一件中衣來與寶玉換上.寶玉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萬別告訴人."襲人亦含羞笑問道:"你夢見什麽故事了?是那裏流出來的那些髒東西?"寶玉道:"一言難盡."說著便把夢中之事細說與襲人聽了.然後說至警幻所授雲雨之情,羞的襲人掩麵伏身而笑. 寶玉亦素喜襲人柔媚嬌俏,遂強襲人同領警幻所訓雲雨之事.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遂和寶玉偷試一番,幸得無人撞見.(第六回 )  

這一段旁,蒙府本脂硯旁批曰: 

    既少通人事,無心者則再不複問矣;既問,則無限幽思,皆在於伏身之一笑,所以必當有偷試之一番。  


寶玉非禮襲人,但是這種事情,在大戶人家,少爺房裏,司空見慣。可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何況寶玉是一個備受溺愛嬌慣的紈絝子弟,襲人終是不同意,反抗又能如何?寶玉自然不可能去告訴老爺太太老太太們,說襲人丫頭不肯和他同房,但是寶玉可以不待見她,不重用她,可以去親近其他的丫頭,比襲人漂亮的丫頭多的是。要想生存,有些委屈,是一定要忍受的,何況襲人當時尚有爭榮誇耀之心。


禮法,規定,(題外話:論壇規定)其實隻是規定的大方向,是為了統治階級控製管理民眾而製定的。隻是為樂人大家有個約束,禮法,規定,(壇規)不是我們的生存準則.

要想生存,不是隻知道禮法,規定就可以的.就像婆媳論壇那邊經常提到的話:"不要動不動就拿法律說事兒"  法律,不外乎人情.


晴雯,常常作為襲人的對立麵出現。她就不太圓滑,不懂得如何適應這個現實的世界。她是沒有做什麽越禮事件,他長得那麽漂亮,甚至有些林妹妹的風格.寶玉難免不對他作出些越禮非禮的舉動.

看看寶玉是怎麽對晴雯就知道了: 

    晴雯道:"怪熱的,拉拉扯扯作什麽!叫人來看見象什麽!我這身子也不配坐在這裏."寶玉笑道:"你既知道不配,為什麽睡著呢?"晴雯沒的話,嗤的又笑了(第三十一回)  

晴雯也是喜歡寶玉的,但是被那些封建禮教束縛著,保持著自己的最後防線.希望有一天,能夠明媒正道的開臉,盤頭,給寶玉做姨娘半個主子,至少也要掙個姑娘的身份.像平兒姑娘那樣,受人尊重.晴雯心裏也是很矛盾,到後來,被現實淘汰,才悔不當初.

如果說,一開始和寶玉發生些什麽,襲尚有爭榮誇耀之心,但是,被寶玉踢了一腳以後,傷在身上,痛在心裏.寶玉不是她的寶玉,寶玉是個紈絝子弟,是寶二爺.寶玉道歉說: 原不知姐姐,隻當是小丫頭.那麽,小丫頭不過是八九歲的小女孩,就可以往死裏麵踢嗎? 奴才命就是奴才命,自己再爭,能爭到什麽呢?不過是在這個院子裏麵,有個容身之地罷了.自己要不是處處小心,用心行事,凡事盡心盡力.要是她也像晴雯芳官那樣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可能結局比他們還要悲慘呢...何況,她沒有晴雯芳官四兒之流的美貌風流做資本.

“想著往日常聽人說,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了。不覺將素日想著後來爭榮誇耀之心盡皆灰了”。從這時開始,襲人就是為了生存而努力了.她已經是個廢人了,將來就是嫁個小廝,她也未必能生養出兒女來,女人生不出孩子來,她的命運可想而知.


大家都言:襲為釵副,晴為黛影.這兩個丫頭的命運,同樣也印證寶釵處心積慮的不得已.黛玉的悲慘命運的必然性.紅樓夢描繪的是一個極其寫實的世界.裏麵每個人,要想生存下去,都不容易.無論是奴才還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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