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塵

寒流裏 願同往 關心愛心似是陽光
正文

野戀情歌(2)

(2015-06-19 02:23:19) 下一個
由於農場又來了30多名新知青,知青點房子不夠住,就暫時借住在煤礦單身宿舍。好在農場每天工作八小時,下了工就和單身宿舍的礦工們一起打籃球,和下鄉的中學同學比,來到農場倒也落個輕鬆自在。年輕人幾天就都混熟了,礦工下井的工作餐是一個大麵包,我們晚上餓了經常能有麵包吃。
農場在場部後麵的半山腰上,用推土機推平了一塊地,給知青點蓋新房子。我們在農場老師傅們的指導下,做土坯蓋青年點的房子用。農場老師傅們把做土坯叫做脫土坯。脫土坯時,先把適合脫土坯的黃土運到一個較為平坦的空地上,把土中的石頭和雜物揀出去。再用鍘刀把羊胡子草,鍘成一寸左右長的段,均勻地撒在土裏拌勻,然後用水把摻了草的土泡上(又叫悶上)。經過半天的時間,水就充分的滲透到了摻了草的土裏,再用二齒鉤子把土和成泥。這樣土、草、水就完全結合在一起了。脫土坯的泥和好後,再把它放進一個特製的坯模子裏,用手填實四角,表麵抹平,然後往上提起坯模子,這樣一塊土坯就做成了,晾幹後就可以蓋房子用了。
邵冰一邊脫著坯,一邊嘴裏嘮叨著:農場每天工作一個工是10分,去年一個工1.20元。我幹一天就算掙8分,那一個月還能掙約28元。比工廠學徒工人,每個月掙18元還要多10元哪。兜裏可以有一遝鈔票了。
又和阿樂嘀咕著:我打聽過了,每個月有18元生活費就夠了,一個月可以攢下10元錢,一年就是120元。過年回家可以給冰傑買禮物了。邵冰想象著冰傑看到禮物高興的樣子,情不自禁地傻樂起來。
阿剛見遠處的邵冰絮絮叨叨地不知在說些什麽,還傻嗬嗬地笑著。就調侃邵冰說:花癡病又犯了,大白天做夢娶冰傑?
邵冰故意揚起高傲的頭說: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過幾天,我就是財主了。
阿樂嘲笑道:兩兜空空,空手套白狼?邵冰曬暈了,他以為手裏拿的不是土坯,是金磚。
在太陽底下曬著,脫坯又流了好多的汗,感到口幹舌燥的,我們正想上哪找點兒水喝。這時在耳邊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音,很是悅耳:大夥過來喝點水,歇一會兒。
我們抬頭一望,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用手推車推來兩桶山泉水。她是70年代那種樸素的漂亮,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頭烏黑的頭發編成兩條齊腰長的大辨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邵冰似乎被姑娘異乎尋常的美吸引住了,兩眼愣愣地凝視著她那張極其標致的瓜子臉,還有那魔鬼身材,心裏暗暗讚歎山裏怎麽會有這等尤物 ......邵冰忙問身旁的老師傅,她是誰?
她是我們農場的保管員翠芳。
阿剛問道:山裏還有這等尤物?
阿樂也圍了過來說:咱們“三劍客”把翠芳拿下吧!
阿剛答道:邵冰已經有冰傑了,阿樂咱倆決鬥就可以了。
邵冰打趣地說:不知翠芳心裏有沒有你們,你們決鬥死了一個,另一個也不一定得到翠芳。
阿剛點頭稱讚:不能白死,要先火力偵察。
農場蓋房子很容易,農場有木工房,鐵匠鋪,高水平的泥瓦匠,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房屋建築隊。建房材料就地取材,從河灘挖的沙子,從農場石料場拉來的石料,從山上砍來的樹木。磚買不起,用的是自己做的土坯。
農場為知青想的很周到,設計的房子都有大長走廊,在冬天開門不至於冷風直接吹進房間。兩棟房子一棟是男宿舍,一棟是女宿舍,兩房之間是籃球場,5個人一個房間。最後男宿舍就剩三人了,邵冰早已算好了人數,就等最後分房間呢。自然“三劍客”分到了一個房間,“三劍客”躺在炕上,看看寬敞明亮的新居,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第一次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心裏別提多美了。
阿剛躺在炕上,又開始想入非非了:這房間若是變成我和翠芳的新房,那該有多幸福呀!
邵冰撇撇嘴說:你也不搬塊豆餅照照自己,你是有錢哪,還是有貌哪?我和翠芳才是郎才女貌!
阿樂應合說:那你也要搬塊豆餅照照自己,看看臉上有幾座冰傑送給你的五指山(扇耳光)?就沒有這賊膽了。
邵冰反問道:那你說說一座山有多重?
阿樂答道:你哄小孩子哪?山的體積乘以山的密度。
邵冰笑道:冰傑的五指山沒多重,我挺得住。
大家說著.樂著,暫時忘記了勞動的痛苦。農場場長來知青點,看望新來的知青,說大家蓋房挺賣力氣的,開恩放一天假。
來到了煤礦,特想去那神秘礦井裏看看,放天假,正好是個機會。礦上明確規定知青不許下礦井,誰讓下就處分誰。就怕知青在礦井裏出事故,不好對煤炭局交代。
我們在煤礦單身宿舍沒白住,有礦工哥們的幫助下。我們“三劍客”穿上工作服,脖子紮上毛巾,頭上戴上安全帽,背上礦燈。夾在礦工裏,大搖大擺上了礦車。
到了礦井的盡頭,礦工稱之掌子麵,到了掌子麵方知真可怕。因為掌子麵不是主行道,采完煤就丟棄了,所以支架也都是臨時的,簡陋的。即用方木井字型疊起,撐住上下巨大的石板層,掏空中間的煤層,方木就棄之在掌子麵裏。上麵土層的巨大的壓力和大量地表水滲漏,此時的方木被壓得嘎嘎作響,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阿剛不知死活,居然鑽進一個廢棄的掌子麵看個新鮮,轟的一聲,幾塊大石頭從支架的旁落了下來,邵冰和阿樂的心都涼了,大聲喊著阿剛的名字......
邵冰心驚肉跳的大聲喊著阿剛的名字,一股涼意沿著邵冰的脊梁骨,由上到下滲透進去。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嚇壞了,心突突地跳,手心裏都出了汗。 
阿剛用顫抖的聲音在裏麵回答:我沒事兒!
邵冰的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下,用礦燈照著阿剛的臉,阿剛兩眼都直了,滿臉煤灰看不出什麽表情,但順著臉淌下的冷汗,告訴邵冰,阿剛嚇壞了。阿剛從掌子麵出來老半天還氣喘籲籲,驚魂未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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