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無聲（2）：第八日的割禮

耶西正在和妻子分享著新生命降臨所帶來的快樂，  這時一個催生婆向耶西建議道：“老爺，按照我們希伯來人留下的規矩， 要把新生兒用鹽水擦身”。  耶西趕緊把這個小生命遞給催生婆，  這時，  另一個年輕一點的催生婆趕忙把已備好的鹽水和毛巾，細細地把新生兒身上的血跡清洗掉。  這個新生兒似乎感覺到了一股陌生人的力量，  開始不安地騷動起來，  然後就是哀哀地啼哭。   躺在床上的母親卻深情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憔悴的臉上卻顯出了自豪，  好像這一輩子都沒有白過，一個女人能生十個孩子，  而且八個是男孩。  耶西一邊欣賞著嬰孩的啼哭， 也一邊讚賞地看著孩子的母親—她比耶西小十多歲，  但因為十九年來不斷的懷孕生子，使她看上去比耶西還老。    耶西雖是當地土豪，  並沒有象大多數富裕的男人一樣妻妾成群，   這恐怕是和祖父波阿斯一生的榜樣有關。   當然這艱巨的傳宗接代的使命就自然落在了這個偉大的母親身上了。

 “老爺，一切都辦好了”，   一個催生婆打破了耶西的沉思，   然後把事先準備好的繈褓把嬰孩裹好，  交給床上的母親。  耶西突然想起客廳裏的那幾隻貪吃的猴子，他馬上衝出臥室，  向他們喊叫道：“小崽子們快來看看你們的弟弟”。 早就習慣了父親成年累月的怒吼，   這幾個孩子很不情願地，慢慢吞吞地起身離開桌子；  最小的兩個男孩，  還依依不舍地回頭回望著桌上的食物。  今年剛滿十八歲的老大以利押是父親的左右手，  隻見他用力地揪起最小的一個弟弟，  惡狠狠地用腳驅趕著另外幾個行動遲緩的兄弟，   怒罵著把一群的小怪物塞進了裏屋。    二哥亞比拿達看見這個新弟弟，  很不情願地咕隆著：“真醜，和尼羅河裏的小蛤蟆一樣”。  他的粗聲粗氣，  把小嬰孩嚇得啼哭起來。   十三歲的三哥沙瑪也怪聲怪氣地附和道，“還不隻是像個小蛤蟆，他的哭叫簡直象墳頭上禿頂烏鴉的叫聲”。 屋裏立刻爆發出一陣少年們惡作劇般冷酷的哄笑。   這時氣得耶西真想過去，把這些臭小子們撕個粉碎。  隻有大女兒雅魯亞，  有著母性般的溫柔，  用手輕輕握著弟弟嫩嫩的小手，  還自言自語道：“他的眼睛真好看，嘴巴很象爸爸的…..”  這個嬰孩停止了啼哭，  靜靜地端詳起這個大他十五歲的姐姐，  好像他們早就在前世的那個世界相識。   二姐也過來撫摸小弟卷卷細細的頭發，  這時小弟仿佛見到了兩個保護天使，  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 這是新生兒來到世間的第八天中午，   按猶太人的規矩要給這個小嬰孩割禮並命名。  這是個隻有男人才能參與的禮儀，  耶西用了祖上傳下來的，  一把專做割禮的小刀。眼前的這幾個男孩都是用這把刀割過陽皮，   今天輪到他們來實地學習，  將來他們也要為自己的兒子親自主刀。   眼前的嬰孩還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隻是因過度的恐懼而不斷啼哭。  耶西吩咐老大和老二抓緊嬰孩的手腳，  其他旁觀的五個男孩們都握緊了拳頭，  瞪大了眼， 一聲不敢出。  耶西用著那首摩西古老的詩篇，  望天祈禱到：“願你的作為向你仆人顯現。 願你的榮耀向他們子孫顯明。預案主我們神的榮美，歸於我們身上。”    這把立約之刀很快地落了下去，  血滲了出來……從此一個叫大衛的猶太人， 成了這個和上帝立約民族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