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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暗中的一串問號,讓林靜剛剛惴惴不安的走出樓道的心又半吊在了胸口。雖說從聲音裏她馬上分辨出來是母親,但是這麽晚還沒睡又好像是特意等待著自己似的,這還是她沒有料想到。而且還是這樣繞著彎的問式,怎麽會這樣呢?這件事像頭發絲一樣的敏感。特別是整個過程,包括與老趙的聯係一直到約會,她都是瞞著家人的,現在怎麽讓母親聞到了什麽異味呢?而且好像看樣子並不能輕而易舉的好搪塞過去似的。
母親的精明度讓她時常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許多次母親的判斷都早於自己,而且最後總會讓她言重的。就是自己離婚的問題上,也是母親給了自己主心骨,自己才能義無反顧的在離婚書上簽了字。第一次的婚姻走起來都會是十分的慎重又慎重的,但當母親看到她借故住娘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的時候,而且臉色越來越難看,加之當時工作和家庭都在難處,她不得靠安眠藥來撐著度日。直到有一天母親突然握著她的手,痛苦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最後從心底處擠出了三個字來:“離…了…吧… ”
兩個人對視著好一會兒子,母親才把該說的話補全:“孩子我給你看著,班你也照常上著。不能再這樣了。再這樣下去就不是你一人的錯了,而是大家的錯了。強扭的瓜不會甜,可是再吃壞了身子那就錯上加錯了。”
這樣才讓她最後把離婚的決心敲定。現在早已走過了暗礁,生活也步入了正軌,自己的身體也再不需要什麽安眠了。還是母親站的高見識得遠呀!現在又關聯到了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的熟悉程度又是這樣的特殊,這讓她真是犯了難,說還是不說呢?說岀來全家會有怎樣的動靜呢?會在點頭和搖頭上做出怎樣的掙紮呢?其實更重要的還是她還是不希望家人總跟著自己操心。
“去會一個朋友,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您怎麽還不睡呢?”
“會什麽樣的朋友?還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你的朋友住的離咱家很近嗎?怎麽從來沒聽你念叨過呢?”
母親並沒有回答最後一個問題,隻是揪著第一個問題不鬆手。她以為輕描淡寫的一說,就能把母親打發了呐。可是母親不光吃的鹹鹽比她多,而且心思還比鹹鹽更多幾層。
“離的不遠,正好今天小潔(林靜的女兒)又去她爸爸家,所以今天才有時間。”看來她還是不打算說,還在隱瞞著自己的心思。
“好長時間很少見你會朋友了,今天還專門安排了一個特意,看來你這個朋友是非見不可了。”
母親似乎看出了什麽,老太太不依不撓的一直追著問著,看來她是看出了什麽端倪,隻是捂著不說而已,偏讓她把真話掏岀來。這也難怪,街道居委會主任的頭銜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勝任的。
林靜的母親退休之前在一所小學裏管後勤,後來又當上了後勤科的小頭頭直到退休,退休之後心卻閑不下來,又在街道工作,還當上了居委會主任,大大小小的事處理的有模有樣周周到到的。現在雖是全退下來了,可是老太太在街道的熟識度及口碑一直在線,街坊鄰居見了麵,人未到跟前,老遠這招呼就打上了:吃了嗎您?又去接小外女?瞧這姥姥當的,比個孫子還要疼。
母親一共養育了三個孩子,林靜是老幺,上邊還有一哥一姐,但哥哥姐姐人家都是家庭和美,笙磬同音。沒讓母親操太多的心,老太太雖然有個孫子,但人家一直是哥嫂自己帶著,還真沒讓母親接送過幾次,反倒是她這個外孫女,操的心比自己的親孫子還要多。
現在母親這一通問話,讓林靜的心越來越虛,她似乎感覺老太太身後還有一雙眼睛,留神不留神處都會一目了然,心裏明白的。可是她的個性還是讓她捂著,因為這個男人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的讓自己不敢容易說出,也許等到八字添好了那一撇再說吧,所以還是硬著嘴巴不出:
“誰還沒有三兩個朋友,都讓您知道了,您這不成了如來佛下世了嗎?”
“我要是如來佛還容你跟我這樣彎來繞去的,還不早早的就把你肚子裏的燈籠掏出來,讓那亮光早早的就照個明白。省得還要費那麽多的臘。”
母親越說越近,就差把她肚子裏的心事掏出來曬在燈光底下了。
屋子裏燈是早就打亮了,可是她們各自的心事還藏在暗處,就像玻璃鏡照著清泉水,雖然嘴裏不說,心裏卻都透著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