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祥禪

時時自覺,念念自知,事事心安,秒秒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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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活泉(作者:澄海)

(2014-10-19 08:25:17) 下一個


生命的活泉


作者:澄海(台灣)


 


  佛教經典就思想體係,可以分為分解說與非分解說。非分解說專指般若經典,龍樹菩薩稱為「異法門」,與通用的分解說不同。但這一點向來被忽略掉了。


  近代牟宗三教授才發現了這個思想方法的差異,另提分別說與非分別說,以非分別說研究般若與圓教,並呼籲學術界重視這種分類。


  從思想方法分為分解說與非分解說,中國禪宗早就注意到了,他們才說:「教外別傳,不立文字」。教是經典,文字是分解說,必須尋找另一種教學的方法,這就是「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的原因。


  但是,這裡還有個問題,把思想方法分為分解說與非分解說,沒有了經典,要如何表達非分別說呢?也就是在思考理解之外,怎樣進入非分解說?這個就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要進入的不是義理,而是最單純的意識(直指人心)。這種最單純的意識必須與生命同時呈現,故稱為真如,一般稱為佛性。


  這種心靈的轉換,是由相對意識跌入絕對意識,是瞬間呈現意識的轉換,才是頓悟。如果是慢慢的悟,那不是頓悟,而是一般人所講的「漸悟」。漸悟是分解說的範疇,與頓悟不同,所以隻能稱為「解悟」,解悟不是頓悟。解悟是分解說,由邏輯思考而得。


  禪是異法門,隻能頓悟,不可能漸悟。所謂小悟幾次,大悟幾次,都是漸悟,沒有掌握到絕對意識的真實麵。所以禪宗特別強調,分解說是戲論,是文字禪,是相似禪。頓悟之時,絕對意識與生命共同出現,是真正的「禪味」。牟宗三雖然了解分別說與非分別說,可惜隻停頓在思考方法的分類,不能真實的切入絕對意識。


  這是佛教與哲學的根本差異。




  現代人研究禪宗,必須站在現代人的立場,運用當代的語言詮釋,讓禪的語言活在現代語言中,才能激發內心的體會。


  例如,六祖說:「剎那無有生相,剎那無有滅相,更無生滅可滅,是則寂滅現前。」剎那是極短的時間,如果把剎那縮短為十分之一,縮短為百萬分之一剎那,在那種瞬間心境中,我們那有時間的生滅相,隻是一個絕對意識現前,寂滅就是絕對意識。絕對意識也是「無生滅可滅」的,這個絕對意識古代稱為涅槃,亦即《金剛經》所講的「諸法如義」。我們以分解說說明,反而落在剎那有生相,剎那有滅相。概念的相續是時間,概念的把捉就是空間。所謂相就是概念。


 


  什麼是修行呢?六祖說:「自心歸依自性,是歸依真佛。自歸依者除卻自性中不善心、嫉妒心、諂曲心、吾我心、誑妄心、輕人心、慢他心、邪見心、貢高心及一切時中不善之行,常自見己過,不說他人好惡,是自歸依。」(<懺悔品>)所以修行的重點在修正思想行為,發揮入世精神,服務人群,不是冥心靜坐,遠離人群,不盡國民應盡責任。所以六祖又說:「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這種逍遙自在的生活藝術,非常類似莊子的思想,行住坐臥都是禪,何妨唱一首流行歌?繪一張浮世繪?隻要不著相,不矯揉。


  齊白石是大畫家,他畫的和尚,是掏耳屎的或是搖著扇走路的,非常平庸,就生活在我們的身邊,不是高高在上,等人磕頭的。要你磕頭,絕對沒有開悟。


 


  現在人喜歡談淨土,西方極樂世界,但禪宗,尤其安祥禪講的是唯心淨土,是當下的佛國淨土,六祖強調:「凡愚不了自性,不識身中淨土,願東願西……使君心地但無不善,西方去此不遙;若懷不善之心,念佛往生不到」,這樣的說法,證明心靈淨化才是淨土與穢土的區別,痛快淋漓。


 


  有位加拿大的朋友寫信來:「持誦《金剛經》三遍,有時候也是有些醉意,有時候是輕鬆順暢,好像單純的我在誦,沒有雜染,現在隨意漫步,感受也很好。」可見,《金剛經》的確是一部佛國淨土的現量,持誦的人也可以相應。她學佛好多年了,現在隻要如法持誦,一下子就相應了。這種心態即是淨土。淨土隻在當下,不是死後往生的淨土,死後隻能隨著業力走。


  另外一個人讀誦《壇經》,讀到「吾有一物,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麵」,突然消失了自己,與整個大自然融合在一起,聲息相通,廣大無邊。這是般若自性的抬頭與放大,達到了無眼耳鼻舌身意的境界,大意識擴張了以後,小我不見了,印證了洞山良價的<過水偈>經驗。


 


  六祖又說:「前念不生即心,後念不滅即佛」,你以為前念與後念是二嗎?前念不生是過化存神,念頭一過般若宛然,即是本心的當下。如果前念不忘,前塵緣影,那是意識造成的妄心,隨著念頭之河沖流下去。


  覺性是如來,正等正覺是佛的受用,正等正覺隻是如其本來,本來不是隻有覺嗎?唯覺而無我。上述的兩個朋友經歷過了,不是虛傳的故事。既是覺,當然有念,生命豈能無念?念是生命的功能,該起念的時候還是有念,不然如何與人交往呢?是「真如自性起念,非眼耳鼻舌能念」,吃東西,不挑東挑西,穿衣服,不避新或舊,精彩的是你,因為你在快樂的自覺裡,不墮流行,又不慌張。


  船子和尚不住寺廟,在岸邊劃船渡人,搖起槳,隨口山歌,依呀依呀的,有點滑稽。為什麼?他在等一個人,一個可以承襲衣缽的傳人。傳給了夾山,他搖船到江口,鑿個洞,淹入江中,不見蹤影,來如風,去如風,大千世界一陣風,「凡所有相皆是虛幻」。


 


  為什麼歷代禪師瀟灑外有一股生趣的幽默?因為他們把握了絕對意識的真善美,那是無有分別的廣大的全體。為什麼,因為我們震盪在美或醜,善或惡的軸線上,我們喜歡比較,這是相對意識的作用。如何兩者調和呢?不是《壇經》:「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嗎?問題是,你能切入那個絕對意識嗎?切入之後,學會與相對意識互攝互入嗎?


  停一下,也許你發現上述的語句「絕對意識的真善美」,既有善就有惡,既有美就有醜,這不是矛盾嗎?哇噻!請不要忘了那個「真」的位置,真如本性才是真,由真如本性流盪出來的才是真正的美,真正的善。譬如那棵草地上的柚子,花香誘引了蜂蝶吸蜜,也完成了雌雄蕊的配合,秋天纍纍的果實,又招來群鳥的啄食,順便帶走了種子,落籍他方。那是一顆真心繪畫出來的善與美的交響曲。


 


  法是流動深遠的力量,傳統的寺院中心的禪,孤立而避世,所以迎來理學家的批判。安祥禪把禪返回田野,迎回家庭,迎回社群,要在人群中散佈真善美的交響曲。


  安祥禪把祖師禪稀釋了,而原汁未減,更適合在家眾的修行,也可以說,安祥禪把祖師禪紮根在社會上,以現代人的生活為道場,以現代人的需要為目標,禪不在天邊,是在當下,安祥就是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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