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以佩

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
正文

也談民族劣根性

(2014-06-11 09:23:04) 下一個

大家不要抵觸“劣根性”這個詞,我們知道,人類作為整體本身就有不少劣根性,比如自私和貪婪,哪個民族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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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說這個話題是源於為人父同學在他的“和大家談談心----權作書評補遺”文中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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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n“毛澤東已經去世這麽多年了,可對毛的評價還在撕裂著中國社會,這是非常讓人痛心的事。反毛的把毛視為惡魔,要把毛徹底否定。擁毛的把毛視為神明,要完全肯定。我覺得這已超出意識形態和政見之爭,而是我們這個民族喜歡走極端的劣根性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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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n嚴重不同意這段話。說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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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不同意走極端是我們民族的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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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人研究我們民族的劣根性。魯迅就是一個,在他的作品裏,我們看到我們國民身上一些不好的共性。台灣的柏楊先生《醜陋的中國人》也列了不少。但我覺得魯迅先生作品中呈現和揭示的劣根性更深刻些,那就是專製性和奴性。當然,我們的時代已經和魯迅生活的年代不一樣了,我們可能改掉了一些劣根性,也可能有新的劣根性加入。但是,我們這個民族與其他民族比,絕對不是一個喜歡走極端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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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要把口號上的極端化和思想上行動上的極端化混為一談。中國人有個特點,思想上和行動上做不到的東西,或者力道做不到位的東西,我們就喜歡在語言上口號上做文章。實際上,口頭上說得極端,那隻是思想史和行動上不盡人意,不能走極端,隻好叫喚兩聲搞點心理麻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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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神州萬裏墳,也要殺光日本人!”我們叫得多響,可我們思想上和行動上呢?我們拿著日本相機拍那鮮豔的標語:“堅決抵製日貨!”,當然我們也砸日本汽車,因為那車子不是我們自己的。真有人為了抵製日貨,默默地砸自己的日本汽車,砸自己的日本相機,那才是真正的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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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去語言上的掩飾以後,我們會發現我們這個民族並不是一個能走極端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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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小就受教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們很小就也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我們認為中庸很美。我們非常難接受與我們傳統不一致的思想。也就是說,從民族共性上講,我們從不走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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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需要比較。日本有個明治維新,也就是日本的西方化。在這之前,日本人文化上的東西幾乎都是從中國學過去的。但當日本人決定要拋棄傳統學習西方的時候,他們做得巨極端,改革得巨徹底。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們脫胎換骨西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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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呢?從晚清時候起,我們就開始討論所謂“中西合用”的話題,到了現在還再說引進西方先進技術文化要和中國實際相結合。資本主義要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要有中國特色。什麽意思大家一看就明白,那就是:你那些好的東西我們是要學的,但我們得慢慢來,因為我們手裏抓滿了自己特色的東西。我得考慮一下哪些該丟,哪些不該丟。我們不能像日本人那樣,一看西方好,就把雙手騰空了去抓,我們認為那樣太極端,太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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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這樣的民族,這樣的文化思維,我們怎麽會有走極端的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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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父同學那段話中說的中國人走極端的劣根性也可能指的是中國人的語言,因為網上帖子表現的就是語言。但我以為,說話極端的人並不表示他思想上行動上就極端。就像阿Q,一天到晚唱“我手拿鋼鞭將你打”,真給他鋼鞭,他也隻敢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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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談劣根性了。和為人父同學討論一下他所痛心的事情。他說:“毛澤東已經去世這麽多年了,可對毛的評價還在撕裂著中國社會,這是非常讓人痛心的事。“ 這個我有同感,不過我痛心的地方和為人父同學不一樣。他痛心的是,我們對毛應該有但至今還沒有一個統一的評價。也即是說,這個社會不該因這事有分裂和爭議,大家說話不該走極端。最後的結果應該是,毛這個人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壞,他就應該是個典型中庸中國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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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n而我所痛心的是,老毛去世很多年了,我們至今對他還沒一個真實的評價。我不介意結果,我隻介意真實。如果他確實是個神明般的偉人,我們就該將他當做神明來歌頌。就像我們對李世民,對孫中山,我們歌頌他們的偉大,而不管那些小節。如果毛確實是個惡魔,我們也應該像拋棄惡魔一樣拋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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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誰不讓我們對毛澤東做這樣真實的評價呢?是我們的執政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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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屆三中全會以後,黨內曾經對老毛的評價問題在高層搞了幾天自由式的討論。結果怎麽樣,不提某些極端的言語,陳雲(也有人說這是李銳)說的”建黨有份 建國有功 治國無能 文革有罪“ 就比較中肯。但後來這樣的討論就被鄧小平壓下去了,不過他答應20年後可以放開。20年後大家發現,這其實也就是句敷衍的虛假承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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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認為,真要對毛澤東進行真實的評價,那就必須對黨內各個階段的曆史進行真實的談論和研究。因為我們隻能詳細研究毛澤東在建黨建國治國和文革各個時期的曆史以後,才能知道毛澤東如何”建黨有份 建國有功 治國無能 文革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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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這樣做嗎? 記得有個學者,研究了一些周恩來在文革中的事情,便被中共封鎖和打壓。就連一些黨內人士寫回憶錄還有有關部門批準才能發表。可以想象,誰能或者說誰敢對毛澤東,尤其是他”有罪“的文革時期的事情做真實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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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說中國國內沒有一點描述和記錄關於老毛在文革時期的文章。但那些文章先要通過有關部門的審查。就像吳冷西的那些回憶。可以想象,這樣的文章其實沒有什麽可讀性。讀那些東西你還不如讀官方編撰的讀物,因為那裏更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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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以為不被官方批準出版的回憶錄更有可讀性,因為那些不讓出版的內容是官方出版的那些東西的補充,比如吳法憲,邱會作的回憶錄。當然,這些回憶錄一定有與事實不符的地方。但是,如果有大量的材料出來,通過曆史學家的專業研究,存真去偽,那段曆史便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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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一點想法與為人父同學分享,那就是我們都不必為這件事痛心。對我來說,真實的東西是隱藏不了的,真相總歸會出來。對為人父同學來說,他也不必為社會觀點分裂痛心,當真實的毛澤東被揭示出來以後,社會上的絕大多數人就會對毛澤東有共同的評價。如果毛澤東是神明,人們決不會把他當成惡魔。同樣,他是惡魔,人們決不會將他當做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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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離題了,需要在劣根性話題結束此文。其實我想說的是:總以為別人走極端其實才是我們民族的劣根性。我們一直用它來壓製創新。換個眼光看看,我們曆史上那些英雄人物,誰不是走極端走出來的。朱元璋不走極端,能由和尚當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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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常樂俠 回複 悄悄話 當你文中認為陳雲或者李銳評論老毛“建黨有份 建國有功 治國無能 文革有罪”的論點“比較中肯”時,你並沒有給出什麽論據,因此沒有什麽說服力。當你斷言別人“總以為別人走極端其實才是我們民族的劣根性”時,你自己正在顯露出以為別人走極端的劣根性。不能包容不同的意見才是我們民族的劣根性。任何人都可以發表自己對事物的看法。你可以不同意,隻要你擺出事實和道理來,將你的結論放在你的論據之後,而不是隻給出結論而省略你的論據,還自以為你的結論是理所當然正確的。另外,對於所謂“真實”其實很難界定。有人認為真實的事情,在其他人看來未必就真實。就像盲人摸象,自己斷言真實了,其他人可不這麽認為。即使你真的將其人的真實性斷定得八九不離十,但如果不將其人放置在他生活的真實的曆史年代和當時環境中加以評斷,一樣難以準確論斷其人真實的曆史意義。
沈成涵 回複 悄悄話 日本是武士階層當家,文官地位低。請看日本明治維新中的主流幾乎都是武士出身。因此會是改革的動力大、阻力小。
而中國是文官地位高,武人的地位低下。清末戊戌變法時,所謂的清流(文官集團)是最堅決抵製向西方學習和進行改革的。結果是改革的阻力大、動力小。
所以,'中學為體西學為用'與日本的'和魂洋才'的結果會完全不同。

舌尖上的世界 回複 悄悄話 不著調。

'中學為體西學為用'與日本的'和魂洋才'論完全一個意思。日本人做到了既保留傳統也習得西化,中國的結果一塌糊塗。和你說的極端不極端完全無關,其中有更深刻的原因。
雲易 回複 悄悄話 說的有道理。 一方麵動輒對別人的新觀點扣之一“極端”的帽子,另一方麵對自己的極端行為和觀念毫無察覺,這就是我對這個群體的感受。
毛不過是一個掌權的人。他之所以能大權在握,沒有才是不可能的。中國的當代人為災難,其實是和民族自身的問題,諸如你文中說的“孽根性”,人的素質,人口和生產力之間的矛盾等等,都有關。是綜合性的,絕非某一個人,或者政府單方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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