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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6日,眼瞅著過大年了,在湖南長沙,一個女孩子叫車搬家,舊家到新家,10公裏路程,徒步走過去也不過2小時吧,何況開著車。可是,這10公裏不太長的搬家之路,成了女孩的不歸路,她半路跳車身亡了。
消息傳出,輿論嘩然,人心震撼。
為啥呀?是個犯罪懸疑片嗎?
結果出人意料——
司機想走近路,避開繁華大街的堵車,走近路自然是小路;小路路燈昏暗,肯定行人也稀少。拐來拐去越走越黑,於是姑娘跳車了!
這姑娘警覺性夠強——從不讓司機上樓搬運可見一斑,防備之下,見勢不妙,毅然跳車逃離;
這司機夠差勁——不能好好說明偏航情況嗎?不能。因為他憋著火,“沒有借口另外要錢,有情緒”。姑娘搬家沒讓他幫忙,候時很長,路程很短,隻掙了51元,不爽。
於是,陰差陽錯,一條人命就這樣沒有了!
想起一件自己的往事。
1982年,大學畢業剛工作,外地出差,本來是晚上9點多左右火車返回哈爾濱,不料晚點,一下子過了半夜12點。
那時候哈爾濱沒有通宵公交,好像11點是末班車(否則我不會坐晚9點左右火車)。那年月沒有出租車,更別提私家車,隻有三輪車一排又一排地專門等在火車站,賺半夜下火車的人的錢。我毫不猶豫就坐上了其中一輛。上車不久,車夫問我:“走大直街還是走一曼街?”
我順口回答“隨你便”。
大直街是貫通哈爾濱南崗區東西的一條通衢大道,哈軍工在東頭,哈工大在西頭。從火車站出來沿紅軍街直行向南,到博物館左轉向東轉入大直街;一曼街是一條小街,因為靠近火車站一側是日偽時期哈爾濱濱江省警務廳,趙一曼被捕在此受嚴刑拷打而得名。去哈軍工不用向南直行再左轉,從一曼街斜插過去,街的那一頭差不多就到了軍工大院。
如今一曼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當年可是冷清的很,靠北一側有一半路程是個小公園,夜晚就是重重樹影,黑乎乎的,闃無人跡。可能就像長沙貨拉拉駛入的最後那條街吧。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開始心裏發虛有點後悔有點緊張,覺得應該走大直街。我不說話,車夫也不說話,隻聽見他蹬車喘著粗氣。一直走出了一曼街,走進了燈光明亮的大直街,走進了軍工大院,車夫開口了:“你這姑娘膽子挺大”。我趕緊奉承一句:“看你就是好人”。
上樓敲門,全家愕然,接著便是一頓數落。我必須辯解:“你們別把人都想得那麽壞”。
現在想一想,我那時已經為人母,雖說剛剛大學畢業,但是上學之前已經下過鄉,當過老師,多少也算有些社會經驗吧?為什麽那麽傻乎乎地半夜坐了一輛三輪車?
對照貨拉拉女孩對司機的防備一定不是臨時念頭,而是一貫的警覺,相比之下,我是毫無防備,率性而為。
看來傻人有傻福啊。說得好聽點,我對人存有起碼的信任。
不過,傻人的“傻”跟當時社會風氣也有關聯吧。那時候的人心更多還是單純的善良的,不敢說路不拾遺,可是女孩子失蹤被騙被殺總還是個別事件。
我一個朋友兒子剛上一年級,重點小學離家較遠,都是自己獨來獨往。冬天的早晨爸爸也是送到公交站而已。可現在,接孩子上下學是必備的程序。
梁文道講過一件事。八十年代他第一次從廣州去北京,幾天幾夜的火車上認識一個北京人,聽說梁文道去北京,就把自己家鑰匙給了梁讓他去住,因為他有事情中途下了車。現在有如此豪爽之人嗎?
同學一個宿舍四年,最後要感謝不殺之恩!
不僅是中國,多少年前,在北美,一個背包客,可能就是一個女孩,站在四周空曠的公路邊,一招手就搭上一輛順風車;如今,校園裏,熟悉的麵孔開的車,坐上去這個世界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電信詐騙,無孔不入,陌生的電話號碼敢接嗎?
信任,本來是一個社會最珍貴的資源,也是一個社會賴以生存的基礎。可如今,連總統選舉這麽嚴肅的事情都是陰謀論,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
這世界怎麽啦?
受害人:沒門,你就是強奸我,我也不拿。
強盜:呸,想得美!
按中國成語:“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但 “日光之下無新事。” - 傳道書 1:10。中共剛解放時民風也不錯,妓女改造,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萬眾一心,眾誌成城,免費教育...。小孩在外玩耍,沒被拐賣的事,在上海的孩子們下課全城閑逛到處跑。
當時全國人民工資統一透明,上至國家元首老毛。雇傭工人的私企資本家都滅了,直到80年代,又開始有私企但不能超過8人,現在幾萬人都有了。製度所致,貧富差別越大,罪惡越多。
你說的對,過去靠信任,壞人有時候都不動手,現在即便是好人也得打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