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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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貪心不足蛇吞象(4)

(2010-02-06 05:37:52) 下一個

即便越來越看出趙燮雨滿心都是功名利祿,貪之又貪,我仍然沒準備全麵拒絕他改編《山楂樹之戀》的要求,隻要他把話劇改編權讓出來,把合同期限改為五年,並具體寫出想要哪些戲劇的改編權,我仍然會跟他簽合同,一是因為我答應過他,二是因為我可憐他。

但我沒把這個意思直接告訴他,決定試他一試,讓他繼續表演。如果他的表現不太過分,我就把部分改編權交給他;如果他太過分了,我就一個改編權都不給他。

我在電郵裏說:“從你一再要求加好友開始,我就覺得我們不那麽同類了,還有你為博克點擊突破一萬所寫的那篇文章,再加上我上封電子郵件提到的那幾點,感覺不是一路人。”(摘自艾米2008年3月8日電郵)

我發現這個“不是一路人”完全稱得上一塊“試金石”。那些跟我不是一路人的人,都經不起這句話的考驗。其實我隻說了“不是一路人”,並沒說哪路人好,哪路人不好,但那些人往往被這句話刺激得跳將起來,徹底證明他們跟我的確不是一路人,而他們那路人隻是小人。

趙燮雨當然也經不起這個“不是一路人”的考驗,馬上回複說:“商業合作和是否一路人無關。請不要把兩件事情混為一談。盡有道不同不與為謀者,但在商業合作上卻並非如此。”(摘自趙燮雨2008年3月9日電郵)

這就徹底暴露出他要求改編《山楂樹之戀》的真是目的了,對他來說,改編就是一個商機,一個賺錢和出名的機會。他好像完全忘記了他一直以來打的旗號都是“為了長眠於山楂樹下的老三”,他似乎也沒看出來(雖然我上封信已經直接告訴了他),我願意給他改編權,是因為他那段有關靜秋媽媽的文章,使我以為他跟我是一路人。

如果僅僅是商業合作,我幹嘛要跟他合作?他既不是專業戲劇創作人員,又不是劇團團長,我跟他合作能有什麽“商業”?

所以我告訴他:“這就是我們的區別,你把改編的事當成商業合作,而我把改編的事當成尋找同類的方式之一。”(摘自艾米2008年3月9日電郵)

如果說到這裏為止,他還有一線希望拿到改編權的話,那麽他於3月9日貼出來的“戲曲劇本《山楂樹之戀》序幕/尾聲”(全文附在本文後),就把他的一線希望也徹底銷毀了。

套一句網絡流行語:在這件事上,趙燮雨算是揮刀自宮了。

再套用一句網絡流行語:劇本寫得糟糕不是你的錯,貼出來嚇人就不厚道了。

我一看他那個序曲尾聲,就徹底被雷倒了,就這種水平,還“滬劇老藝人”的後代?看來這個“滬劇老藝人”大有文章啊!我開始以為這個“老”是資格老的意思,現在看來應該是年齡老,大概是某滬劇藝人很老的時候才生的孩子,不然怎麽叫“出身於滬劇老藝人之家”呢?

我忍無可忍,發了個電郵點評他的序幕尾聲:

"靜秋站在樹下飲泣,掏出手帕輕輕擦淚"

-- 惡俗,跟共和聯動搞的“掩麵而泣”有一比。


“靜秋身穿八十年代知識女性服飾,腳下一側是一隻手風琴,另一側是一隻出國旅行用的滑輪車”

-- 靜秋是九十年代出國的,不是八十年代。出國也不可能帶手風琴,你這就叫不真實。


“夢裏一棵山楂樹,你站在樹下笑哈哈。”

-- 為了押韻,就使用這麽惡俗的語言。


“靜秋身穿新世紀海外白領女性流行服飾,推著一部國外常見的嬰兒車在幕後合唱聲中緩緩地上場走近山楂樹,肩上背著一隻手風琴”

-- 又來了,靜秋是在國內生的孩子。推嬰兒車背手風琴,有病?

 
靜秋從來不穿 “流行服飾”,她也從來不把手風琴背來背去。還有什麽 “好年華”, “小秋娃”,俗不可耐。(摘自艾米2008年3月10日電郵)

從這個序曲尾聲來看,趙燮雨對“細節的真實”真是一竅不通,根本不知道細節需要做到“社會真實”和“個性真實”。

據說梁羽生寫武打小說的時候,經常是一邊比劃一邊寫。為什麽?當然是為了真實。而趙燮雨大概沒有背過手風琴,不知道一隻手風琴究竟有多大多重,可不可能背著手風琴推著嬰兒車去山楂樹下吊唁老三,可不可能背著手風琴拖著旅行箱上飛機出國。

這種完全違背生活實際的細節就沒做到“社會真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的細節,他硬要寫到劇本裏,隻能使他的劇本虛假不可信。

他寫的序曲尾聲,除了缺乏“社會真實”以外,也缺乏“個性真實”。

我們已經知道,靜秋是“流血流汗不流淚”的,這是她的個性特征,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都不應該改寫這個特征。但趙燮雨卻俗不可耐地搞出一個“樹下飲泣”來,這就不符合靜秋的個性真實了。

靜秋也絕不會穿“流行服飾”,她從來不趕潮流,不從眾,她對服飾有非常個性化的審美觀,而且是前瞻性的。她的很多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常常是超前時代很多年。在別人都還沒開始穿連衣裙的時候,她已經自做了連衣裙;在別人還不敢穿吊帶太陽裙的時候,她已經自做了吊帶太陽裙。

她的衣服,都是按照她自身的特點做的,有揚長避短的功效。即便是在她經濟困難時期,她不得不穿她哥哥的舊衣服,她也仍然能這裏加長一點,那裏截短一點,這裏收進去一點,那裏放出來一點,於是就能化腐朽為神奇,變成能突出她個性的漂亮衣服。

靜秋本來是很有個性很獨特的女性形象,到了趙燮雨手裏就變成了一個俗不可耐,丟進人堆裏找不出來的女人。

姓趙的可真有化神奇為腐朽的能耐啊!

現在再看他寫的唱詞。

我不是學戲劇的,我沒寫過戲劇,但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看過豬跑嘛,我多少還看過戲劇,修過戲劇方麵的課,寫過評論戲劇的文章,知道戲劇的唱詞不僅要押韻,還要講究一點詩意,尤其是序幕尾聲這種非對話性質的唱腔,更要有點詩意才行,不然還要唱詞幹什麽,就大白話說了不就行了?

那麽“詩意”是如何形成的呢?

簡單地說,要寫出詩意,首先是作者本人胸中要有詩意,如果作者就是一個平庸的人,一個俗不可耐的人,那就不可能表現出生活中的詩意來。

詩意的表現方法有很多,隨便挑幾樣說說:

1、意像:俗稱“畫麵”,如果你寫的東西有很強的畫麵感,而且是很美的畫麵,那麽讀者就可以從中感受到詩意。

2、象征:有時某種事物比較抽象,或者陌生,那麽我們可以用具體的或熟悉的東西去表達它,比如用梅花來象征高潔的情操,用荷花來象征出汙泥而不染的人,等等。

3、哲理:哲理是智慧的結晶,而智慧本身就是一種詩意。

4、真情:即所謂直抒胸臆,感情真摯,自然產生詩意

從文字方麵來講,人們常用一些富有詩情畫意的詞匯來表達詩意,還可以用修辭手法來輔助詩意的產生,如比喻,擬人,排比,誇張,委婉等。

 下麵我們通過一些具體實例來看看人家是如何把唱詞寫出詩意來的:

同樣是寫花寫樹,歌劇《紅珊瑚》是這樣寫的:

一樹紅花照碧海
一團火焰出水來
珊瑚樹紅春常在
風波浪裏把花開!

這裏“紅”和“碧”,“花”和“海”都很對仗,“紅花”和“碧海”構成一幅很美的畫麵,以靜為主。而下一句裏“一團火焰出水來”,不再談顏色,因為上麵已經談過了,這裏重點是“出水“,構成一幅“動”的畫麵。

想象一下,火焰般的紅珊瑚,從碧綠的海麵慢慢升起,那該是一幅多麽神奇的畫麵。這個花和樹就寫得很有詩意。

再看歌劇《江姐》裏的《紅梅讚》,也是寫樹寫花的:

紅岩上紅梅開,

千裏冰霜腳下踩,

三九嚴寒何所懼,

一片丹心向陽開。

這裏不直接寫樹,但寫了花,樹也就隱含其中了。整段歌詞采用的是擬人的寫法,把紅梅當人來寫,所以有“腳下踩”一說。這段唱詞字麵上讚頌的是紅梅,但實際上是讚美江姐,忠於自己的信仰,堅貞不屈。這就是象征,用紅梅來象征江姐,就比直接謳歌江姐更有詩意,因為人的優良品質比較抽象,而不怕冰霜的紅梅則比較具體,比較有詩意,能直接在觀眾心裏展開一幅畫麵。

漢語裏有些詞匯由於千百年來被人用於詩歌寫作,已經帶上了豐富的詩情畫意,人們一看到那些詞,就會聯想起那些與該詞相關的詩句,比如“春花秋月”“小橋流水”等,如果這類詞翻譯成外語,很可能就沒什麽詩意,因為外語裏的這些詞,可能碰巧沒跟他們的詩句掛上鉤。

像這裏的“丹心”就比“紅心”更具詩意,“何所懼”就比“怕什麽”更具詩意。

如果按照趙燮雨的寫法,這歌得變成:

岩上一棵梅花樹,

它不開白花開紅花

樹下一個江姑娘,

她站在樹下笑哈哈。

不僅歌劇的唱詞講究詩意,地方劇種也如此,比如黃梅調《梁山伯與祝英台》:

彩虹萬裏百花開,
蝴蝶雙雙對對來,
天荒地老心不變,
梁山伯與祝英台。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041652c0100bdp1.html

蝴蝶雙雙,既是比喻男女主人公,也是一種景物,與絢麗的彩虹、盛開的百花構成一幅詩意的畫麵。由於“梁祝”的愛情故事深入人心,現在這兩個名字都帶上了詩意。

下麵是越劇《紅樓夢》唱腔選段,可以算是寶黛兩人的心理活動,也使用了比喻、對照等修辭手法,用詞更是詩情畫意。

  寶 玉: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
  黛 玉:隻道他腹內草莽人輕浮,卻原來骨格清奇非俗流。
  寶 玉: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黛 玉: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寶 玉:眼前分明外來客,心底卻似舊時友。

http://www.openow.net/details/e8.html

看看人家的唱詞,再看看趙燮雨寫的唱詞,真是天上地下嘛。趙燮雨寫的唱詞,既沒有美麗的意象,沒有詩意的象征,也沒哲理,連真情都沒有,隻有神經質的“笑哈哈”,土得掉渣的“小秋娃”,無話找話的“不開白花開紅花”,平淡無奇的“秋冬並春夏”,生編硬造的“二九好年華”,等等。

趙燮雨的序幕尾聲裏各四次提到“山楂樹”,大概是想用排比的手法來加強氣勢,但他是為排比而排比,且多數是無意重複,排列得雜亂無章。

你要四次提到“山楂樹”,那麽你得按照某個次序來排列,一般來講,排比句應該按照從輕到重,從點到麵的順序來排列,那樣才可以一句比一句強烈,層層遞進,達到加強氣勢的目的

趙燮雨四次提到“山楂樹”,其中有兩次是實指(村口,眼前),是具體的山楂樹;另兩次則是虛指(夢裏,心裏),不是具體的山楂樹,而是思想上的,內心深處的。為此,可以按由近及遠的方式排列,或者按“從具體到抽象”的方式排列。

但趙燮雨像個瘋子一樣,從“村口”跳到“夢裏”---這是從具體到抽象,然後從“夢裏”跳到“眼前”---這是從抽象到具體,然後又從“眼前”跳到“心裏”---這又是從具體到抽象。

這樣毫無章法地跳來跳去,就失去了排比的作用,不能層層遞進,反而像在抽風一樣,東指一下,西指一下,指過去又指回來,指回來又指過去,估計把他自己都指糊塗了。

他這兩段唱詞,幾乎找不出一點詩意,找不出一個算得上詩意的詞,僅有的一個“相伴相從”,還被“相從”給毀壞了,如果是“相伴相隨”,那麽還算有點詩意,但被他無事生非地把“相隨”改成“相從”,就不再有詩意,隻有封建意義了。

這種水平,還想改編《山楂樹之戀》?沒門!他想學小學語文艾友友都不會收他做學生,不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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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趙燮雨的“戲曲劇本《山楂樹之戀》序幕/尾聲”  主持 發表於 2008-3-9 19:54:16

 

序幕

幕後合唱聲中,大幕拉開。

天幕上一顆盛開的山楂樹。靜秋站在樹下飲泣,掏出手帕輕輕擦淚。靜秋身穿八十年代知識女性服飾,腳下一側是一隻手風琴,另一側是一隻出國旅行用的滑輪車。在幕後合唱進行到四分之三時,她右手背起手風琴,左手拉著滑輪車邊走邊回頭地緩步下場。

幕後合唱:
村口一棵山楂樹,
她不開白花開紅花。
夢裏一棵山楂樹,
你站在樹下笑哈哈。
麵前一棵山楂樹,
我飽嚐甜酸與苦辣。
心頭一棵山楂樹,
相愛相從到天涯,——牢牢把根紮。

孫建新畫外音:
我肯定不是第一個——愛上你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不過我相信我是最最愛你的那一個——

伴隨著畫外音,背景音樂《山楂樹》手風琴樂曲聲起。

大幕合攏。




尾聲

幕後合唱聲中,大幕拉開。

天幕上一顆盛開的山楂樹。(備注:可設計成紅色的山楂花在幕後合唱聲中漸次盛開。)

靜秋身穿新世紀海外白領女性流行服飾,推著一部國外常見的嬰兒車在幕後合唱聲中緩緩地上場走近山楂樹,肩上背著一隻手風琴。她走到樹下停步,將手風琴從肩上卸下放在腳旁。

幕後合唱:
村口一棵山楂樹,
相伴我二九好年華。
夢裏一棵山楂樹,
銘記他秋冬並春夏。
麵前一棵山楂樹,
來看你帶上小秋娃。
心頭一棵山楂樹,
不怕狂風吹來暴雨打——燦爛在天涯。

孫建新畫外音:
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個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歲了,但是我會等你一輩子。

伴隨著畫外音,背景音樂《山楂樹》手風琴樂曲聲起。

大幕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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