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19）

作者：小兒

Bonne Fête! Bonne Fête de la lune!

祝大家國慶長假快樂 中秋節快樂！

 

這回是遇上了好人，哥哥仗著他某某市某某消防隊小隊長的官銜，不但幫我取出了鑰匙，還一個電話，解決了我的“身份”問題，免得為了掛失補辦什麽的，跑來跑去嫌麻煩。

 

出院那天，齊風要我去他家住，我說：“之前我要去是因為我家進不去，現在我能回我自己的家，幹嗎還要住在別人家。”

 

他像受了很大打擊一樣，委屈地說：“我以為你願意跟我-----回家-----原來我-----想錯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願意跟你回家，但-----我現在-----隻想和你在一起，人多-----很-----吵。”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我，慢慢說：“小兒，我也-----不喜歡吵-----”

 

 

一整個暑假，我和齊風老老實實地做著乖寶寶，交頸而眠就隻交頸，其他的一概“不交”。出院的時候，那個女大夫大大方方的告訴我們，一個月之內，最好不要做，實在想做，記得一定戴上condom，免得感染 ------

 

聽得我臉紅脖子紅，頭都不好意思抬，可齊風像在聽她講什麽至理名言一樣，瞅著人家連連點頭，就差拿個小本子，人家說一句他記一句了。

 

一天晚上，我問齊風：“你每天抱著我睡，你不想------嗯？”

 

他摸摸我的頭，笑了笑，什麽都沒說。

 

我擔心他壓抑久了會出問題，豁出去了一樣，倒在床上，擺成個大字，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說：“你想就來吧。”

 

他跟著躺下，枕著我的胳膊，閉著眼睛，低聲地笑：“小兒，是不是我技術太好，讓你念念不忘了？就算想，你也暫時忍忍吧，聽醫生的話，現在不要做，。”

 

我撲到他身上，說：“你還蠻幽默嘛，你就裝吧，你難受，you deserve it（活該）！”

 

他摟住我，睜開眼睛，嬉皮笑臉地說：“小兒，你好-----主動啊-----你這樣-----真好。”說著，一隻手壓低我的腦袋，迅速地在我嘴巴上啵了一口，馬上換個苦臉，同情地說：“小姑娘，現在絕對不行，你就忍忍吧-----”

 

我學小妮的樣子，很響亮地“切”了一聲，坐起來，甩了甩不怎麽長的頭發，學著洗發水廣告裏那些女演員的樣子，用手背扒拉一下想象中的長發，哼哼著說：“誰忍得難受誰心裏清楚。”·

 

他笑了笑，拉著我的手，要我躺下，摟著我說：“我犯下的錯，injure（傷害）你，那真是太------我怎麽能再傷害你一次呢？”

 

他有點哽住，我摟緊他，撫摸他的背，輕聲哄他：“你傷害我什麽了？我沒什麽，什麽都沒少，幾個小傷口很快就好了嘛，我還是很健康的嘛。”

 

他歎口氣，在我背上對應心髒的位置拍了拍，說：“你的injury在這裏。”

 

我也拍拍他的背：“我的injury不在我這裏，在你這裏，你不要injure你這裏，不然就是injure我。”

 

他摟緊我：“小兒，現在-----我這裏沒injury，你這裏就沒injury是不是？你的這裏和----你的身體，我-----都不想injure，我想你哪裏都好------”

 

我點點頭,聽見他繼續說：“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做了吧，你忍不忍得住？”

 

我抬頭看他，發現他正玩味地笑。我湊到他肩上，在他耳邊吐氣一樣地說：“醫生說可以戴condom，戴那個-----可-----以-----做。”我舔舔他的耳朵，順便在他耳後輕輕吹了幾口氣。

 

我感覺到他身體微微顫了一下，但馬上冷靜了，聲音緊繃地說：“小兒-----別鬧-----戴-----那個-----也不行-----”

 

我陰謀得逞，從他身上翻下來，親親他的臉頰，假裝遺憾地說：“咳------那好吧，忍忍吧。”

 

 

這次出事，我隱瞞了“各黨派、各團體、各民族、各階層、各界人士”，早早就打聽出爸爸暑假要呆在外地，回不來，也告訴阿姨暑假就不用來了，阿姨聽了，大大地歎了口氣，感歎道：“曉小啊曉小，我們曉小長大了啊----嗚嗚----用不著阿姨照顧樓----嗚嗚-----”

 

我保證說：“我有時間一定去看您，不是不用您了，是-----暑假短短的，您跑來跑去時間都在路上浪費掉了，您要是想我了，打個電話，我們----我----接您過來玩。”掛了電話，我的眼圈不由得紅了，算算有一年沒見阿姨了，再放假一定得去看看她。

 

媽媽是最好瞞的，視像的時候不需要走來走去，她壓根不會知道我受傷。小妮也是各界人士之一，自然要瞞，她要是知道了這事，非得專程跑回來損齊風一頓不可，為了共建和諧社會，我決定暫時不說。

 

過幾天，齊風媽媽打電話來，叫我們“回家”吃飯，她老人家的話我怎麽敢不聽？隻好硬著頭皮一跛一跛地上門去。

 

一進門直奔客廳沙發，慢慢騰騰地挪過去，一屁股坐下，呆在那裏不挪窩。奶奶離開了一下，過一會捧著個小包包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打開那個小包，掏出一片牛皮紙顏色的長方形貼紙，說：“曉小，來，奶奶有膏藥，專治崴腳，你貼一個。”

 

“我沒崴腳呀。”

 

“怎麽沒崴？你一進門奶奶就發現了。”

 

齊風碰碰我，說：“讓奶奶給你貼一個，她那藥，包治百病，治不好不收錢，是不是，奶奶？”

 

奶奶樂得眯起眼睛：“是是，治百病，奶奶久病成醫，奶奶給你貼上一個，保證你明天早上，健步------如飛！”

 

為了息事寧人，我隻好聽話，脫了襪子，讓她在我結實健康的左腳踝上貼上一神帖。

 

從他家回來後，第二天，齊雪竟然帶著她媽媽找上門來，送了許多吃的東西，和一大罐熱乎乎的骨頭湯，他媽媽淡淡地對我說：“喝點這個，你不是腳崴了麽。”

 

那一刻，我似乎看見了他媽媽頭上的光圈，跟小天使一樣，太美了，把我感動個亂七八糟。

 

那之後，齊風的媽媽過個三兩日，就要來一次，送些吃的東西，每回來，都帶一大罐熬得白花花的骨頭湯，說吃什麽補什麽，要我們煮麵煮湯都用這個。

 

有一次她還疑惑地問：“你這腳怎麽還不好？奶奶的藥怎麽不管用了？”

 

我哈哈笑幾聲，齊風哎呀哎呀地歎幾聲就給糊弄過去了，他嗎媽話很少，從來不會刨根問底。

 

 

放假回了家，自然要常常吃早市那家的小籠包子，何況我們zèle（法：熱心）的“哥哥”或許在那裏，就更要去了。

 

我跟齊風一起去過一次，平時隻十分鍾的路，那次累的我們倆滿頭大汗，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到了那裏，卻沒見著哥哥，隻見到了妹妹，她遠遠看到我們，像小燕子一樣，輕快地跑過來，扶著我的另一邊，嗔怪齊風：“老師走路不方便，你怎麽還要她一起來？”

 

“嗬嗬，我錯了，一會我背她回家。”

 

齊風說到做到，走的時候，真的蹲在我麵前要背我。那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我哪好意思讓他背？拍了他一下，從他身邊繞過去了。他追上來，一把抱起我，說：“不讓背，就抱吧，咱就這麽回去。”

 

我低聲說：“唉唉，你不怕丟人？大家看著呢！”

 

“這丟什麽人？我這是助人為樂，他們誇我都來不及呢。”

 

“你不怕丟人我怕，你先放下我，一會人少了我讓你背，行不行？”

 

“我要是說不行呢？”

 

我無力地說：“不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這是多麽難兌現的承諾，齊風要是相信，那就見鬼了。

 

他突然停下來，懇求似的說：“你說話算數，人少了就讓我背你。”看來這個傻瓜還真相信了我的鬼話。

 

那次以後，齊風去買早點，我再也沒跟去過，因為上一次，最後我實在走不動了，主動爬上他的背，他那麽高的個子，一個人站在那裏就夠顯眼了，背上還背著我，就更引人注意了，很多人看我們的時候都在皺眉頭，似乎想說：“看看現在這些八零後的孩子們------真是-----太-----八零後了。”

 

一天齊風買了早點回來，對我說：“哥哥要回部隊了，你的小徒弟問我們去不去他的送別會，去不去？”

 

“當然要去！我們去！”

 

“你是不是喜歡哥哥呀？怎麽總想見他？”

 

“嗯------我是喜歡他。”

 

“你喜歡他？那我怎麽辦？”

 

“喜歡他和------喜歡你，怎麽會一樣，那-----不是一種喜歡。”

 

“你-----是哪一種喜歡我？”

 

“和你喜歡我-----是一種喜歡。你是那種喜歡？”

 

“是-----愛的那種喜歡。”

 

我紅著臉，輕輕“哦”了一聲。

 

他親了親我，抬起頭看著我，等待著，似在期待。

 

我對他笑笑，轉過頭若無其事地說：“吃飯吧。”我知道我又害他失望了，那個“愛”字，說出來怎麽那麽難------

 

他緊緊摟著我的肩膀，鼓勵一樣大聲說：“小兒，我愛你！咱吃飯！”

 

哥哥送別會那天，去得都是他從前的戰友，我們一個不認得，妹妹說：“還好你們兩個願意來，不然我一個人，好-----尷尬。”

 

酒過幾巡，菜過N味，哥哥坐到我和齊風旁邊，紅著臉說：“我妹妹和你們兩個-----上----的-----是不是一個學校？嗯-----不對，哦-----在一個市？對不對？”

 

齊風點點頭：“哥，你放心，你妹妹我們會照顧她的。”

 

“好！我就這麽一個妹妹，你們可要幫哥哥看著她。我-----真不明白，放著家鄉的一流大學不念，她偏要上人家外地的二流大學，她這是------”他轉過頭問妹妹：“你跟哥說說，你怎麽想的？嗯？”

 

“我-----曉小-----老師在那裏-----”

 

“哈！你喜歡你曉小老師呀？”他又轉回來：“曉小，你看我妹妹，奔你去的，你可一定好好待她。”

 

我忍不住嗬嗬地笑，覺得他這樣說，就像我在娶他妹妹做媳婦一樣，我學他的口氣：“哥，我們一定好好待她。”

 

妹妹說：“曉小----老師好好照顧我，齊風？你嫉妒不嫉妒？”

 

齊風看著我說“嗬嗬，你問小兒，我好好照顧你，她嫉妒不嫉妒？”

 

“嫉妒什麽？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