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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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22)

(2009-10-25 06:50:55) 下一個

作者:小兒

趙金州,白白淨淨,斯斯文文,臉蛋和兜兜的小臉一樣,有點胖嘟嘟的,像個小孩子,身體卻瘦瘦高高。他小跑步到門邊,愣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小妮衝他喊:“嘿,小帥哥,上車!”

 

趙金州上了車,不自在地跟每個人點點頭,然後拘謹地坐在我和燕嫵中間。後排坐著三個女的和他一個男孩,空間是滿充裕的,並不覺得擁擠,但他一直夾著兩條手臂,膝蓋挨得緊緊的,衣袂肌膚沒有碰到我一絲一毫。

 

燕嫵也悶悶的,似乎在生氣,跟大家寒暄了幾句就不再說話,扭頭看著車窗外麵。

 

趙金州,很難和生人熱絡起來,有人問他話,他就回答,答案大多是點頭搖頭,偶爾破例來個“嗯”,搞的問話的人跟熱的那個貼上他的冷的那個一樣,尷尬無趣。

 

飯桌上,燕嫵從頭到尾都沒理他,看來兩個人正在鬧別扭,氣氛不怎麽好,大家匆匆吃完,就打道回府了。

 

剛到寢室,我的手機就響了,是燕嫵,她帶著哭腔說:“曉小姐,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你怎麽了?”

 

“我------想家了。”

 

她一句話,就把我堵成個啞巴,想家這事我從沒體會過,軍訓的時候,大家都因為想家哭個稀裏嘩啦,我沒家可想,但看到大家有家可想的時候,我也跟著哭了,不是想家想哭的,是哭“我想有個家”,小妮從不因為想家哭,但每回見我哭,她也會哭起來,邊哭邊說:“傻曉小,我和你在一起呢,你還哭什麽,不許哭。”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燕嫵,想了一會,說:“傻燕嫵,我,小妮,齊風還有趙金州都和你在一起呢,這麽多人陪你,你還想什麽家?還哭什麽?你多幸福。”

 

她吸吸鼻子,說:“趙金州陪我?嗬嗬,我不喜歡他陪我,他離我越遠越好。”

 

“你們在鬧別扭?”

 

“沒鬧別扭。”

 

“那個趙金州,是不是給你MP4的男孩?”

 

“他-----怎麽樣?”

 

“有點內向?”

 

“他不是內向,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愛說話。”

 

“你怎麽都不理他呢?”

 

她停了一下,又吸吸鼻子,說:“他今天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不愛說話,他平時不這樣------”

 

我“嗯”一聲,等他繼續說。

 

“他上午和女朋友分手,中午就來找我,說要跟我好------”

 

這下我更確定那個趙金州是MP4男孩了,我說:“你怎麽想的?你要和他-----好?”

 

“我不想,不知道------咳,以後再說吧,他太煩人了,跟了我一下午------曉小姐,今天搞的你們飯都沒吃好,真是對不起了。”

 

“那個沒關係,他這人是不是很黏人?幹嗎跟你一下午呀?”

 

她心不在焉地答:“嗯,是很黏人------你們已經到學校了麽?”

 

“嗯,剛到。”

 

“哦,真快,你到宿舍了麽?”

 

“嗯,在宿舍裏麵。”

 

“那個------梁碩,走了?”

 

“走了。”

 

“齊風哥也走了?”

 

我忍不住笑,這個小人,真愛操心,我報告到:“齊風回去了,小妮也安全到家了。”

 

“哦,知道了,那我掛電話了。”

 

放下電話,我一頭栽在床上,小妮爬過來,嗲聲嗲氣地問:“是------你的燕嫵妹妹?”

 

“是的。”

 

她冷哼一聲,說:“你的燕嫵小妹妹,絕對不是個‘小妹妹’。”

 

“那她是什麽?小弟弟?”

 

“曉小,你可真傻,你看不出來她喜歡齊風?那‘齊風哥’叫得多膩人,她看齊風那眼神也不正常,她------”

 

我困的不行,不忍心打斷她,隻好裝作認真聽講,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讚同。

 

她說累了,見反響不怎麽熱烈,就“切”了一聲,爬回她自己的床上去了。我伸長胳膊,摸摸她的臉,說:“小妮,別擔心------”

 

“你個傻瓜,齊風早晚被花癡拐跑。”

 

“小妮,別人喜歡不喜歡齊風我管不了,齊風喜歡不喜歡別人,也不是我能夠控製的,要是齊風哪天變了心,不喜歡我了,我可以離開他,沒什麽嘛。”

 

“你懂不懂呀?這是未雨綢繆,現在把那些潛在危機都處理掉,沒人勾引齊風,他就不會變心了。”

 

“我-----沒勾引齊風,他還是喜歡我了。”

 

“齊風喜歡你,是因為喜歡你的氣質,不用勾引,他就自動上鉤,那些女人,沒那氣質,當然得勾引,男人嘛,興趣被勾起來了,隻能靠下半身思考,你個小傻瓜,不看住他,哪天叫他落入哪個垂涎他的女人手裏,到時候有你哭的。”

 

我覺得齊風不是那樣的人,一整個暑假,他每天摟著我睡覺,卻從沒做過那事,有時候,我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怕他忍得難受,主動獻身,他都堅決不同意,堅持說:“醫生說了,一個月之內不要做,你會感染細菌的。”

 

齊風不是先喜歡誰的身體,再愛上那個人的那種人,他是那種先愛上那個人,然後愛上那人的全部的人,所以齊風一旦變心,變的就是他的感情,除非誰能抓住他的心,不然光是身體上的誘惑,對他,不管用。

 

我說:“齊風很高級的,他對女人的身體有屏蔽功能,不能做的時候,他都能控製住。”我小聲問:“小妮,小斯和你分手了嗎?”

 

“怎麽突然提他?”

 

“一下想起來了。”

 

“分手了,這回徹底分手了。”

 

“分了就好,分了就好------”

 

她又爬過來,貼著我說:“你就那麽希望我和他分?”

 

“我-----小斯傷害了你,我不想你還和他在一起,你說我傻,其實你更傻------”

 

“我現在不傻了,我甩了他了,我想明白了,他真的不值得我那樣喜歡,梁碩才值得我喜歡,我是不是不傻了?”

 

“聰明點。”

 

她往回爬,邊爬邊說:“我聰明了,你還傻呢,我得離你遠點,免得沾上你的傻氣。”

 

第二天一早,我見了齊風,直奔主題地問:“你是不是欲望來了,腦子就不靈光了,行為全靠下麵支配?”相信歸相信,了解歸了解,但還喜歡親口問問清楚,他齊風是高級男人,但我曉小不過是個普通女人嘛,庸俗還是要地要地。

 

他一愣,隨即是大大地笑開了,咧著嘴說:“曉小呀,你這小腦袋瓜裏成天都在思考些什麽呀?”

 

“我------就是想問問你。”

 

他突然認真起來,扶著我的肩膀,眉頭微微皺起,緊緊盯著我說:“你不會沒原因就這樣問我,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為什麽突然這樣問?“

 

“沒什麽,我剛起床,腦袋不靈光,別在意,我亂問的,我知道你不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他摸摸我怕的頭發,把我摟進懷裏,說:“沒有你,我上麵下麵就都不會思考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上麵下麵一起思考。”

 

我往他懷裏使勁鑽,悶聲悶氣地說:“你想不想好好思考思考?”

 

“什麽?”

 

“下麵?”

 

他明知故問,像傻瓜一樣,慢慢說:“下------麵?下------麵怎麽思------考呀?”

 

“回家思考。”

 

“什麽時候回家?”

 

“今晚。”

 

一上午,我都心不在焉,坐立不安,後悔過早通知小瘋子回家,擔心他從早上就開始期待,擔心他已經開始“思考”了,擔心他“思考”得難受,總算熬到下課,我飛快地裝好書,拉著小妮衝出去,跑到樓下,齊風已經等在那裏了,稍稍張開手臂,像是等著我撲進他懷裏,又像準備等我跑過去了扶住我,我遠遠的放慢腳步,心髒砰砰亂跳,努力克製激動,裝出正常的樣子,一點一點走近他,在距離他一尺的地方停住腳步,傻傻地看著他笑。

 

小妮在我背上用力一推,一下就把我推進他懷抱裏去了,她說:“你們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裝的跟初戀似的,酸死人了。”

 

齊風扶起我,笑嗬嗬地說:“就是初戀嘛。”

 

“哎呦呦,我看不下去了,牙都倒了,你們酸吧,我不陪你們了,哎呦呦,我的牙------”小妮捂著嘴上了梁碩的車。

 

我和齊風吃過午飯,照例去圖書館報到,坐在那裏心癢難耐,齊風像早戀的中學生一樣,不時偷偷摸摸地握一握我拄在椅子上的手,有幾次,他見周圍沒人,還湊上來,在我臉上親一親,嚇得我馬上逃開了,生怕被人看到,敗壞了校園風氣。

 

我想大概他禁欲太久,現在就像那些即將刑滿釋放的犯人一樣,無比期待,無限向往,我不得不懷疑,他也是個普通男人,欲望一來,思維意識就受到下半身的嚴格支配管理,他再冷靜,也一樣拿它沒轍。

 

在他再一次握住我的手輕輕撫摸的時候,我堅決地把手從他掌心收了回來,他盯著我,無聲地問“為什麽”。

 

我說:“你這樣不能控製你自己,還敢說你不受下半身控製?”

 

他委屈地說:“我隻對你不能控製,又不是對別的人------”

 

我悶頭看書,不再看他,他瞅了我一會,輕輕歎口氣,也把頭埋進書本裏去了,之後再也沒來跟我親近。我怕他生氣,拿著筆在他麵前晃了晃,他抬起頭,對我笑笑,然後又低頭看書,我再拿筆往他麵前晃,他還是抬頭,笑,低頭,看書,最後,我把整張臉移到他正在看的書本上,斜眼瞧他,他還是笑,看了我一會,低下頭親親我的臉頰,說:“小兒,別鬧,我在看書。”

 

“你生沒生氣?”

 

“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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