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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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居(9-10)

(2009-08-23 05:30:20) 下一個
作者:此心安處是吾鄉

(9)

我隻住了兩天就決定要出院,我想我本來就沒有病,既然醒來了就該離開這裏了,老實說麵對每天人家查房時那詫異而又有不忍的眼神,這感覺跟扒光了讓人家看也沒什麽區別。再說我也擔心老吳,我聯係不上他,心裏也慌張得很,是,經此一事後,我覺得自己和老吳不再那麽理直氣壯了,我也在想分手的可能性,我想我會把這事告訴他的,如果他因此耿耿於懷那麽我會悄悄離開,我不會再勉強自己更不會勉強他,我希望我給予他的是純粹的真情,不攙有一絲一毫的功利之心。

 

但我這麽想這麽做是一回事,前提得是他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遠遠的躲在一邊不去幹擾他的生活;可是現在我聯係不到他呀,人呢?平安嗎,生病了嗎?有什麽事嗎?還是什麽事都沒有隻是去花天酒地中放縱了呢?百種疑問帶來百爪撓心,我一遍遍回想歌中唱的“隻要你過得比我好,什麽事都難不到,一直到老”隻能以此自慰了……

 

此次折騰,共花費人民幣壹仟多元呢——真是慚愧,我竟然都買不起這個單,我在攢錢準備自己我負擔自己的戶口錢,我不願用老吳太多的錢,沒預料到這次回來會有這麽多意料之外的事發生,我狠了狠心帶了八百元——我以為足夠了!沒想到——還得有勞大哥來為我買單。我沒有想到自己的命會這樣貴!直到出院前我都沒有再去見陳靜,從心裏講我恨她,如果不是她的原因,我不會來趟這趟混水,我知道我這恨有點“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意思,根本不搭界,可我還是無法對她釋然。

 

想了想我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也許經此一事後我的性格變了?現在的做事風格跟以前不一樣了,再說我又是為什麽原因回來的呢?我一直感於全家都虧欠嫂子,我隻能是盡我所能來回報,我隻能是盡力了!於是我還是開口問大哥這事是怎麽處理的,我一定要得到一個明確的回答,我去做了但結果是不受我控製的,人哪,問心無愧最重要!


大哥說:“小妹你放心吧,你大哥會處理好的,你因為我幾乎把命都搭上了,我還有什麽看不透的呢?”
我討厭他這樣跟我打官腔——如果以前我會沉默,但是現在我想既然我對自己可以性命相輕,我有權利對別人粗暴一點了,這回以後,對於嫂子對於妞妞我已盡全力,反正我是立意要退出的了。

 

於是我說:“大哥,別跟我這麽說話吧,我不懂,你隻明白告訴我你會跟嫂子離婚嗎?你會拋下孩子真的跟陳靜結婚嗎?老實說,你這些事我不會再管了,我管不了;但我隻是提醒你,你命犯桃花,直壓官運的,如果你真的肯為一個女人舍棄你的官運和前途,那也沒什麽,隻不過我看陳靜是相書上說的標準的四白眼呢,你自己權衡吧。我是覺得做人不能沒有良心,嫂子沒有什麽毛病,她嫁給你,跟爸媽在一起過時受了多少苦多少罪這點你最清楚,爸媽對咱們怎麽樣都行,畢竟對咱們有生育之恩養育之恩,可是他們對嫂子沒有啊,人家在你一窮二白的時候跟了你,你總不能因為自己成了一個人五人六的頭兒就始亂終棄吧,別的我不說,反正你如跟嫂子離了婚,我是不會再認你這個大哥的了,我高攀不了,隻能敬而遠之!再說你有考慮過孩子嗎?上次回家時,妞妞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姑姑你知道我最怕什麽嗎?我最怕爸爸跟媽媽離婚,我問過她為什麽,她跟我說了這樣一件事,有一次你帶她在外麵玩,陳靜過來找你,你把孩子送回家後,又返回去找陳靜去了,你記得這事嗎?”

 

大哥低下了頭,說:“是有這回事,我以為她一個小孩子,不會記得那麽清楚的,我這次來時妞妞還問我,爸爸給媽媽打電話的是上次跟你住賓館的人嗎?我感到對不起孩子!”

 

“那嫂子呢?你最對不起的是嫂子啊!大哥,你這件事的確做得太不地道了!我聽陳靜說你用嫂子的身份證結婚證帶她去上海北京玩,你還以給我買東西的名義讓陳靜幫你選最後給了嫂子——你太過分了!嫂子是那麽相信你,你又是怎麽利用她的信任的呢?你不能因為一個人老實可欺就騎到人家頭上拉屎呀?”

 

“大哥,我們是窮人家的孩子,我覺得我們有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人得知足才好,你當再大的官掙再多的錢,就象卡耐基所說的即使你擁有整個美國,也隻能日食三餐夜眠一床,這錢和官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苦苦鑽營有什麽用呢?何況現在是昧著良心來欺負起自己的老婆來了呢?再說,你這事從一開始就很差勁,對陳靜也不公平,我是瞧不上陳靜,她明知道你有妻有子還往上貼——本身就是有眼無珠,咎由自取,她是有所圖的。你呢,明知道她一個小姑娘,在你手下打工無依無靠,除了一個向上鑽營的心思和一副好容貌之外,一無所有,你還引火上身——我什麽也不多說了,你們兩個都讓我輕視!”

 

大哥頗有些震驚的看著我——他從未聽我用這麽不客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呢!也是除了跟老吳的戀愛,我一直都是個乖乖女呢,他或許有些不習慣,有些蠻橫又有些不好意思,粗魯的對我說:“你別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不會和你嫂子離婚的,陳靜就留在她家這裏了,我會和她結束的。”


“這點你放心,大哥,我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教訓能不記住嗎?我一定會自己管好我自己的事!你記得你剛說出的話!”


“你嫂子那裏你還要去安撫一下,跟她解釋一下,你說的話你嫂子一直很相信,該怎麽說就不用我教了吧?”


“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嫂子是個傻女人,很好騙的,但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撒謊,以後我不會再為你的事跟她撒謊了。”


……


回B市前大哥和我特意繞道去了一次千山,我覺得自己是滿腔的悲憤呢,希望能以佛法來化掉我心中的戾氣和怨氣。從山上燒完香下來,途中碰見一個老和尚,我並沒有起意算命的念頭,不過這個須發皆白的老和尚偏偏追著我給我算,我隻好姑且一聽,老和尚說我剛剛曆經情劫,命中有貴人相助才不致沒命,我一聽他說的有點道理,就坐下來把我的生辰八字和吳向東的生辰八字詳詳細細的告訴了他,請他來批一下我們的婚姻。

 

老和尚掐指一算,懸而又能懸的說了一大串之乎者也的話,我明白了,從命上來說他是佛燈火命,我是桑柘木命,木生火,我是能夠生發他的,但是呢我這個木呢又從了水,水火相克這個我是知道的,我不禁情緒低落;老和尚見狀寬慰說我們總體來說還是會成為一家的,但是很有點困難,我個人的命倒是不妨事,他說每個人的命理都可以是一幅畫來解釋,我呢就是一艘大木船行駛在風平浪靜的大海上,頭上是一輪暖暖的太陽照著,可是我寧可自己差點也希望和老吳有個好的前途,怎麽辦呢?老和尚給了我四句話“少時學語苦難圓,隻道功夫半未全。到老方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

 

我不知道回B市後還有什麽樣的風波等著我,我和老吳什麽時候才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除了等待與接受我沒有第二個選擇!不過總算解決了嫂子的難題,雖然我幾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隻是一個夢想中的悲劇。也許從外表看,我和前些日子的我並沒有什麽不同,除了因為折騰瘦了一些,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已經有了轉變——

 

就象一棵樹,盡管樹上麵枝繁葉茂開花結果,可是我知道樹下麵盡是骨頭和鮮血;
又象一個碗,盡管拿在手裏還能用,可是我知道它是一個被鋦補過的破碗。


(10)


盡管我在這個城市沒有真正的“家”,可是為什麽每次我回到這裏總是心情激動?盡管我和幾年前一樣,來與回大多都是一人來來去去,可是我已經把這裏當作了我的最最親近的家了!回來前我給吳向東的呼機發了短信,告知他我幾點幾分到,因為我是輾轉繞道而回,所以此次回來到站時間是夜裏11點多鍾,我雖說是怕他辛苦,但我真的是從心裏盼望他能來接我的。

 

下車後我在站台與侯車大廳駐立良久,晚歸的人本就不多,直到這不多的人都已散去,我才步履沉重的往夜班車站走去,在涼涼的夜風中凍了半晌,或許是風吹出了我的清淚,我終於一狠心,招手打了一輛車……

 

回到我的小窩,我本來以為吳向東會在這裏等著我——可是我失望了,沒有,一看到屋裏沒有燈,我的心就涼了一半兒;真的打開門,裏麵也是冷冷清清的,才幾天沒回卻象沒有人煙許久了,我手裏的包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地上,原來、原來還是這樣啊!

 

算了,命中注定的該來就該來吧,我不是已經設想過吳向東的反應了嗎?看來這一回是真的了。我還是先睡覺吧,就算全世界都把我拋棄,我也要自己好好珍惜我自己了。

 

鋪床時我突然發現床頭的煙灰缸裏塞滿了滿滿的煙頭,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我能想象老吳躺在這裏一支接一支的抽煙的樣子,他也在為我牽腸掛肚嗎?一整理枕頭,我發現在枕頭下有個大大的牛皮紙信封,我的心快快的跳了起來,打開一看裏麵真的是錢,我不明白是為了什麽,從什麽時候起我和老吳的關係成了金錢的關係呢?總是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給我一摞厚厚的錢,而他的人呢?總是在我找尋不到的地方,難道我們之間隻能用錢來維係了嗎?我把錢又塞了回去,連點都懶得點呢。我要的是人不是錢啊!難道在他眼裏我是如此拜金的一個人嗎?
 
這一回他又遇到了什麽事呢?我的心不踏實的懸起來了,我實在受不了了,不顧已經是下半夜了,我開始狂呼他,可是我等了又等,還是沒有回話。我的心如何才能踏實下來呀?!我在這個城市兩眼一抹黑,至親的人除了一個吳向東就是PP了,死死的控製住自己的緊張與懼怕,我忍了又忍沒有給PP打電話,現在太晚了,還是明天再說吧——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睡吧睡吧,沒人疼愛,我就愈加要珍惜自己!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又跟老吳發了短信,請他必要我給我回話,直到我該上班去了可是他依然沒有回音,我猶豫了一下兒,還是決定去上班——我不能把我的衣食父母再丟掉了吧!在公司的時候,我偷偷給PP打了電話,她答應我晚上來陪我,我這才心定了許多!

 

晚上PP來了,我把這次回去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了她,包括陳靜的眼睛,陳剛的無禮,當然也包括我的自殺,PP為我而泣不成聲——我真的感動,這麽久了我覺得自己的心都硬了長出了繭子,可是在PP的淚光裏,我發現自己還是沒有長進,還是那麽脆弱,那麽傻傻的樣子。這一刻,我感到自己是那麽的富有,愛情或許沒有了但友情還在!

 

我跟PP說我準備把一切都告訴吳向東,包括我的“失身”,PP竭力主張我不告訴吳向東,她說:“你知道老吳的脾氣,光棍眼裏不揉沙子——這話你聽過吧?你不怕老吳聽說這事去找陳剛算帳?沒準會整出個喋血事件呢,求你了,傻QQ,你就讓這事爛到你肚子裏吧,你不說,陳剛也不會說,這東西又沒有記號,吳向東怎麽會知道呢?你千萬別再生事了,反正陳剛也答應繼續給你辦戶口,你就等著戶口到手跟他離了算了,女人嘛,總是吃點虧才能學乖的。”

 

我知道PP這麽說是為我打算是為我好,但是我還是從心底裏不能認同這種看法,我想這一次我要“我手寫我心,我嘴說我心”,我還是要跟老吳說的,這麽大的事情,我不能瞞著他,如果他因為這一點而對我有成見,那麽我就長痛不如短痛,轉身也可以更從容一些;如果他能夠原諒我心不甘情不願而又無心犯的這個錯誤,那麽我會在以後的日子裏更加珍惜他,這回我要把他供起來了!

 

可是現在他在哪裏,我呼了他那麽多次,留了那麽多言怎麽還是沒有回音呢?這個問題PP也回答不了了,這時我想起了他塞在我枕下的信封,我就把它拿出來給 PP看,“哇這麽多錢,真讓人心花怒放呢”,看我無精打采的樣子,PP說“與其這樣亂猜,還不幹點高興的事,咱們來點一下有多少吧!”“要點你點吧,我是一點心思也沒有呢。”我懶懶的說道。

 

PP把信封裏的錢全部倒在床上,花花綠綠的好大一片,“咦,這有一個條呢。”聽她這樣一說,我立刻飛跑過來,情急之下額頭還撞到了櫃子上,可是我也顧不得了,趕緊搶過來一看,可不是嗎,是老吳那小蜘蛛般的字體“我有事要到外地去些天,勿念,切記不可找我!”

 

唉總算是有消息了,即便說得沒那麽清楚,我的心總歸又回到了肚子裏麵,做為人的感覺我立刻恢複了,回來後我都沒怎麽吃過東西,現在看著這張小條我立馬覺出肚子餓了,我對PP說,走,咱倆外麵吃去,我請客!——我隨手從床上拿了兩張大票,拉著她就走。PP說:“說你是個傻女人你還不承認,看不到這個條就一副怨婦的模樣,好象人人都欠你似的,看到這個破條子就心花怒放了——你深沉一點好不好?大妹子,你這樣的女人很傻哎!你說人家不踹你這樣的難道踹我這樣的嗎?” 

 

……


或許正如PP所說的,我是個很傻很傻的女人,我就真的的靜下心來等他回來了。一晃又一周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回來,甚至電話也沒有給我打一個,我的心又開始著急了,我終於還是無法忍受他這樣音信皆無的狀況,我是去過他家的,我決定把麵子放到一邊去他家裏問一下他到底在哪裏,雖然他明確說不讓我找他,但我顧不得那麽多了!

 

我找了個不太忙的下午請假去了他家,老實說我隻去過一次他家,具體地址都有點記不清了,隻能記一個大概,憑記憶我邊走邊問終於找到了他家的門牌號碼,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一個蒼老的老女人聲傳出來:“誰呀?”


我鼓起勇氣說:“阿姨是我,我是梅青,我來找一下吳向東!”


他媽媽走了出來給我打開了防盜門,讓我進了屋,我把給他媽媽買的水果放到桌子上,他媽媽說:“唉,不用這麽破費,哪有這個必要呢!”


我跟他媽媽爸爸解釋說,因為我前一段時間出差了,這幾天剛回來,呼吳向東他也沒回,想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他媽媽歎了一口氣說:“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實說了吧。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想的,好好的工作不上偏去賣那個光盤,這不前幾天貨被抄了,他這幾天正忙著跑這事呢,人瘦得跟個鬼一樣,我和他爸說他也不聽,他說如果我們不讓他幹,就拿50萬給他,我們哪有錢呢?把這兩把老骨頭賣了也不值那麽多啊?姑娘啊,我一直管向東要你的電話,這臭小子愣是不給我,幸好你來了,我知道他是給你掙錢買戶口是嗎?要是這樣的話,我可得說說你了,你這麽逼我兒子可是不對!雖說你是個大學生,可是我向東也不錯呢,我本來想你沒戶口就沒戶口吧,誰叫向東喜歡你呢!可是他為了要把工作辭了去賣光盤,這可不行!咱們把醜話說到前頭,你們倆這事現在我和他爸他姐姐都不同意,你們就算了吧!你跟我們向東吹了再找好的去吧,我們向東也可以踏踏實實上班找個有戶口的本地姑娘了!這樣咱們雙方都合適。你說是吧?”


“他沒事吧,他挺好的吧?”我不顧別的了,自取其辱就自取其辱吧!


“他好著呢,你要跟他把話說清楚就更好了!你說了散,向東就不會再去幹違法亂紀的事了,他就能踏踏實實上班了!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放過我們家向東吧!”


 “好吧,阿姨,我會和他分手的,您放心吧,我要回去上班了!”我真是無地自容啊,幸好他家還不知道我和陳剛的事呢,這要是知道了,我還能囫圇著從這個門裏出去嗎?我慶幸我的臉皮比較厚,沒有在崩潰前現出改變,聽到那門在身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我真是如喪家之犬般竄出了他家的樓門呢。

 

外麵的太陽還明晃晃的很刺眼,我怎麽覺得自己又開始頭暈了呢?就象那天被洗完胃一樣,怎麽見什麽都覺得惡心,覺得一切事都在跟我作對,好象世界成了我的仇人一樣?


我走不動了,我知道他們小區有一個小花園,我在自己要倒下去之前強爭著把自己送到那裏的一個長凳上,坐在那裏我把頭放在膝蓋上,就象一片風雨中的樹葉,我控製不住的抖動,我多希望當時我沒用那瓶二鍋頭來當水就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個聲音在我頭頂上方說“青兒,是你嗎?”


我抬起頭,看見了他——吳向東!我感覺天旋地轉,我一定是在做夢吧!我用牙狠狠咬著嘴唇,終於確定這不是夢,這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不,我一定不能昏倒,命運交給我的,我都能承受得起!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我才說出了這句隻有九個字的話。


他沒有說話,默默的把我從凳子上拉起,我注意到他沒有把我摟在懷裏,我的心也降至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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